17 精疲力竭
炎彬真的已經撐到了極致,舒翼攙扶了他幾次他都沒能站起身,頭快垂到胸口,咬着唇小聲道歉:“對不起,是我身體太不争氣了。”
在衆目睽睽之下那個極其漂亮的女人蹲下身子,手停在他的腿上揉捏,半仰起頭來小聲安慰着:“乖,你只是太累了,我幫你揉揉再起來。”
他感動地加深了眼眶的紅暈,更低地垂着頭,雙手無處安放,背弓成了一個蝦米,任由妻子半蹲着身為自己按揉酸痛的肌肉。
似乎積攢了一些力氣後他就急于讓舒翼起身,自己搖搖晃晃地撐着她攙扶的手臂站起來,想掙脫攙扶可最終屈服于體力透支太多。
他難得沒有要求坐在副駕駛,眼巴巴地看着柔軟的後座看着她:“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被扶着在後座躺好,長腿蜷縮在胸前,手也縮在前胸,這樣狹窄的空間他也能瞬間睡着,眉眼間的倦色怎麽也難以遮掩。
忍不住附身撫摸着他的眉眼,将那一方小毯子蓋在他身上,眼底滋長出絢爛奪目的煙火,她愛的是這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逆流而上的執念。
對于炎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情緒,是愛還是一種長年累月期盼在一起的祈願,她越發不明白自己的心,不明白餘生的路。
這一路上舒翼将車子開得盡量平穩,透過後視鏡看着蜷縮着的他,眼角酸澀到模糊了視線,猛然一吸鼻子卻驚醒了他。
他側目看向她,微睜着眼,聲音像是潺潺流過的溪水滑過山澗般娓娓道來他的關切:“怎麽哭了?我沒事呀,睡一會兒就好了。”
舒翼咬緊了唇沒再說話,只是紅着眼圈回望他,下意識地回複:“我被沙迷了眼睛,你快再睡一會兒。”
他繼續陷入沉睡,縮着手腳,無怨無悔,一直到車子緩慢行駛到車庫他都沒醒,舒翼開了車門将他的上半身攬于懷中,手指輕拍着他喚着:“炎主任,起來了好不好?我抱不動你呀。”
他迷離着雙眼又往她懷裏拱了些,搖着頭出聲:“不要,要抱。”
也許真是累糊塗了,這個撒嬌賣萌手到擒來的男人正是初見時冷如寒冰的那個炎彬,可即便他累得渾身發抖、臨出手術室時吐了黃水,他都暗自忍下,只是乖巧地等在門口。
她抱了他一會兒炎彬肚子裏突然發出叽叽咕咕的響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甩開她往家跑,把自己關在了洗手間裏。
隔着門舒翼聽到了他壓抑的□□聲,推門入內時正對上他窘迫異常的臉,沙啞着嗓子催促着:“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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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工作了幾十個小時他幾乎沒有時間上廁所,腹部不正常的鼓起使他知曉自己竟然因為工作原因便秘了。
這樣尴尬的事情他怎麽好意思和舒翼說,但是幹硬的糞塊滑過有破潰的腸道時帶來的刺痛讓他幾乎坐也坐不穩。
用力過猛不僅僅是腹部亂顫,就連胃裏也翻湧不息,來不及起身只能随手拽了紙巾嘔在手心,渾身痛得發抖,天旋地轉。
眼前忽明忽暗的,在以為自己要與地面接觸的時候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扶正炎彬的肩膀輕聲軟語:“炎主任,你是需要乳果糖還是需要開塞露?我幫你買,實在不行你先回床上躺一會兒,你都在洗手間坐了快一小時了。”
“我肚子疼,唔,好疼好疼。”他已經有些渙散,不僅僅是因為疲憊,還有用了一個小時的勁只有黏液湧出,腿也因為一直坐着發麻。
“我知道了,你聽話好不好,起來先回去躺着,我幫你買藥好嘛?”
“腿麻,渾身都疼,唔。”
舒翼看着他這樣也跟着難受,就半跪在地上幫他松弛肌肉,然後甚至幫他拉上褲子,安撫地拍着他的背。
“我幫你灌熱水袋、買藥,有事打我電話,要是實在不舒服感覺情況不好打120,聽到了嗎?”
“你為什麽不陪我?唔,我難受。”
“知道你難受,聽話啊,我們先試試自己能不能排出來,再折騰到醫院你也累是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只要幾分鐘。”
“那你不要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裏太久噢,萬一我疼暈過去了你就沒有老公了。”
他專注地又縮成一團,蒲扇着帶着水霧的眼睛,又擺了擺手大度的說着:“快去吧,那兩個藥買着備着吧,順便帶一盒達喜回來,胃疼得厲害,可能過會兒還是要回醫院輸液,又得麻煩你送我了。”
舒翼短暫的慌神,轉身離去,提着從藥房取來的藥她心緒複雜,忍不住暗自罵他:“你自己都顧不上還顧什麽病人,但凡不是瀕死的臉色都比你好,還要麻煩我跟着擔驚受怕的。”
家裏他更緊地蜷縮成一團,喃喃自語着:“我真的覺得自己挺無助的吧,誰也不想麻煩,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将事情做得更好些,不想解釋也不想辯駁。”
那些不堪的話全部進入了炎彬的耳朵,他的确看上去冷靜而睿智,一絲不茍地繼續完成着手上的事,可是神經就像是緊繃的弦,讓自己飛速運轉地壓制自己的壓力。
身體不适時那些負面情緒全部奔湧而至,他已經許久不曾露出脆弱,此時淚卷着汗一點點往下滑,潤濕了整張臉。
他所面對的人心深不可測,他對舒翼說過他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職位,可因為森嚴的壁壘,他不得不往上爬,爬到那個至高點。
無論是在醫學院裏日夜兼程的學習還是努力地寫學術研究報告升職,只是為了能更好地為醫學事業獻身,能為自己的理想痛快淋漓地活一回。
他無聲地落淚之後正巧被舒翼撞見,慌亂地幫他擦拭眼淚将他擁入懷中拍着背:“怎麽了?是不是太疼了,我太慢了對嗎?”
“沒事,你把開塞露給我就好了,翼兒,謝謝。”
炎彬一個人将自己反鎖在洗手間,羞恥異常地做着這些,腸子裏一波又一波的痛讓他臉色蒼白得看不到一點血色,但卻沒有發出一點□□。
他在裏面待了很久,一直開着排風扇,甚至又洗了一遍澡又刷了一遍廁所才扶着門框挪出去,正巧跌入她的懷裏。
“炎主任,你傻不傻?連續工作了那麽久又不舒服,我又怎麽會怪你弄髒了洗手間。”
“可我不想總是給你添麻煩。”
他柔和地注視着自己的妻子,将寵溺化成一汪清泉滑過舒翼的心田,這個男人的氣度非凡,像是海洋的水,包攬一切。
他貼在舒翼的耳邊,輕輕地說着:“聽你提醒我還真的想起來我不太舒服,你要抱緊我噢。”
他輕笑着往卧室走,沒再提挂水的事,只是接過舒翼遞過的藥吞下,雙手交疊着放在腹上問着她在他工作的時候有沒有好好看書。
舒翼幾乎要跳起來,一臉不忍直視的神情看着這個自己臉色糟糕還在微笑的人,輕拍着他的臉吐槽着:“炎主任,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看看你那小臉兒,白得跟牆皮似的,你還操心我,麻煩操心一下你自己行不行。”
“我挺好的,你在身邊就沒那麽累了。”
舒翼将他強行按在枕頭上,臉懸在他鼻尖上空擰緊了眉頭:“你以為年輕就能無限透支嗎?你又不是神,連軸轉有意思嗎?你看看你瘦的,那小臉比死人臉好上多少,我不管你,回來就老實的給我躺床上,除了上廁所,一步都不許下來。”
炎彬噗呲一聲笑出聲,應着好,乖順地閉上眼以極低的聲音回應着她:“還是翼兒最心疼我,聽你的,我餓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眼裏的光亮又放大了許多,滿意地合上雙眸,這個夢裏有她,那個喜歡拽着他的臉傻笑,雖然沒用盡全力愛自己卻無微不至地照料他的女孩。
她端着熱粥來的時候炎彬已經再度進入夢鄉,舒翼望着他的側顏出神,其實他應該是自己見過的好看的人中最遜色的一個,臉上也時常因為勞累青青白白的。
這些年從未有一個人可以這樣面面俱到地幫她包攬一切,更是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韓眉那樣無休止地包容她的所有小脾氣。
她被嬌慣壞了,被韓眉寵在心尖子上,無數次無怨無悔的打掩護,數不清的理解與包容,可是當她遇上炎彬,她的整片世界都被照亮,忘卻了當年友誼之後的承諾。
韓眉為她找尋到真愛歡呼祝福,可也為炎主任的工作性質和他的身體擔憂,她的女孩的餘生是否會一直幸福美滿?又能否一直被寵在心上?
舒翼不知曉閨蜜的擔憂,現在一顆心都放在了他身上,輕拍着他的臉頰喚着他的名字:“炎彬,起來啦,喝點粥再睡。”
他強忍疲憊靠坐在床頭,任由舒翼将一勺又一勺送到唇邊,她有着神奇的魔力,壓制住了惡心的感覺,一點點平複了他動蕩不安的心。
最後,他一把擁緊妻子,将下巴搭在她的脖子上鎮重承諾:“舒翼,這場婚姻我不敢許諾你太多,只能保證對你從一而終。”
如同展翅高飛的雄鷹般的心突然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牽扯住,似乎再降一場雨她就不會再騰空而起,而是安靜地停于這處山巅。
感動到淚水滑落,溫情地回抱他,也學會坦白自己的心:“對不起,以前我對你可能不會愛,現在我願意試試,謝謝你。”
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像是撫着自家傲嬌的大貓,最終他将笑意藏在眉梢:“傻丫頭,我不怪你的呀,你一直很照顧我。”
他們互相坦白之後心都安定了下來,再也不用藏着明白裝糊塗,像是初識的情侶那樣學着怎麽去相處,怎麽去磨合。
也學着怎麽去經營與衆不同的婚姻生活,怎樣融入彼此的交際圈,如何理解與包容彼此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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