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颠倒是非
不得不說菜雲芳真是個厲害的女人,這邊老公還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她這邊已經将一門之隔的外面攪得雞犬不寧,以嚎啕大哭先發制人,偷換概念。
菜雲芳的原話是這樣:“我老公原來好好的,做完心髒搭橋之後一切正常,結果住了幾天院再出院就染上了傳染病,就是醫院消毒不充分,我說事實還被送到精神科,有沒有一點人性。”
人下意識地相信第一次形成的主觀意識,周遭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說話口不擇言,被包圍在中央的炎主任眉宇間越發凝重。
但是他擡起雙手由上往下壓,橫掃過在場的人,不怒自威,他的聲音平和,只是平靜的陳述事實。
“這裏,我來解釋一下這位病人家屬的困惑,叔叔的心髒搭橋是我親自主刀做的,手術很成功,術後抵抗力降低是正常現象,病人擅自出院激發了原發病。從開始到現在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我們這裏的每一位醫護人員都在悉心照料病人的病情,對于送阿姨去精神科的事情,主要是因為那一天阿姨把我們的護士抓破了臉,攔都攔不住,病人家屬說明阿姨有精神分裂症,我們是在征求家屬同意的情況下才執行的。”
他條理清晰、字字句句清晰明了,看熱鬧的散去一半,但是依舊有人維護看上去孤立無援的菜雲芳,甚至有人脫下鞋子扔在炎主任身上。
靈巧地側頭,笑着掃向單腳站立的病人家屬身上,眼睛裏浮現出寒冰:“這位阿姨,既然您相信醫院消毒不充分,那光着腳是不是很危險。”
彎腰曲背,禮貌地把那只鞋送還,指了指不遠處重症監護室的病房大門:“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病情危重的病人,我們的醫生、護士24小時輪班看護。試問,淩晨兩點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人抵抗不了生理上帶來的困倦,你們可以看看監控,他們睡了嗎?你們還要怎麽負責。”
一個人影撥開人群将炎彬擋在了後面,在外圍看了許久的熱鬧,舒翼看不下去了,他那麽努力地去救人怎麽被這樣誤解。
舒翼因為氣憤聲音變了調,一邊哭一邊說着:“你們是病人家屬我也是,做那場手術的時候我丈夫還在住院,你們沒有兒女嗎?你們的孩子帶病去救人被誤解你們什麽心情,為什麽要相信所謂的一面之辭。他身體不好的時候他沒怨過,義無反顧地奔赴,你們還要怎麽認真負責,之前發生爆炸和連環交通事故的時候,他們連續工作幾十個小時說過嗎?你們再這樣我要代表我丈夫起訴。”
人群又散去了一半,痛快淋漓地發洩完之後炎彬把她拽到了身後,無奈地揉揉她的發低聲說着:“傻瓜,我沒事,誤傷你怎麽辦?”
他聲音由最初的铿锵有力變得異常的柔和,面對自己的妻子多了許多感動,這就是感情升華,是新生活的開始。
炎主任看向這些病人家屬,打破了僵局:“你們看這樣吧,我們到醫院看病都有共同的目标,讓親人平安健康地回家,如果說我們醫護人員有哪些地方做得還不夠好你們可以寫建議信,這裏靠近重症監護室,人群聚集會影響病人救助,都散了吧。”
人潮被這位主任醫師的謙遜有禮震懾,自然而然地散開,人群散盡之後炎彬才發現原來自己拔針之後不曾按壓止血,他血小板較之常人略低,血跡已經順着手背彙成了細流,但現在已經幹涸。
在不遠處小護士的震驚目光之中,炎主任把剛剛拔針沒拔好腫起來的手背湊到了舒翼的面前,超級委屈地開口:“唔,這裏痛!”
舒翼耳根子軟,在外面又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雙手捧起他腫起手背的手哈了幾口氣,那雙眼睛周圍還沾着淚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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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是他們新的開始。
因為,她終于敢于正視自己的心了。
她踮起腳尖抱緊他,在他的耳邊第一次從心底發出深情的告白:“炎彬,我愛你”。
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起紅暈,他的聲音因為感動而哽咽,但是眼神至始至終都不曾改變:“我知道,傻瓜。”
這一日舒翼穿着黑色真絲的連衣裙,而他穿着白大褂,顏色反差卻出奇的搭配,不知是誰起哄放起了教堂走入婚姻殿堂的禮樂,鼓掌祝賀。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他變戲法似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牽起她的手指,很認真地問了一遍:“舒翼,嫁給我你後悔嗎?”
她捂起臉來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驚喜之中,喜極而泣:“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炎彬快速地将戒指套在舒翼的手指之上,吻着她的指尖一臉神秘與得意,牽着她的手指站了起來,覆耳告知:“我會告訴你我在我兩件白大褂內側縫了兩枚戒指嗎?我會告訴你嗎?哼。”
舒翼醞釀好的感動瞬間被他的幼稚給激得蕩然無存,這個戒指肯定不是正兒八經的好戒指,重量也不對,她輕揪他的耳朵去問:“老實交代啊,這倆戒指都多少錢?”
只見炎主任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兒,嘿嘿一笑,豎起兩根手指頭晃了晃,作勢拔腿就跑,兩塊錢一個,買了倆,就是為了逗他的小媳婦開心的嘛。
舒翼被這樣幼稚的炎主任氣笑了,一邊不緊不慢地追一邊笑罵:“好啊你!你拿兩塊錢的戒指糊弄我,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你。”
人常言男人會在信任的人面前幼稚可笑,會又哭又鬧,可面對外界的壓力又能撐起重任,這一刻舒翼信了,他一前一後反差巨大,可分親疏遠近。
今日他本也到了下班時間,跑着跑着将白大褂兒卷成一團抵在腹部收住腳步,痛哼沒有溢出,舒翼也正瘋癫癫地以為他在玩游戲,拍在他肩膀開口說話。
“嘿呦,抓住你了。”
可他忽然蹲下來一言不發,直到她蹲在身前才擡起頭來委屈至極:“唔,跑得胃疼,抱。”
舒翼聽他說難受忽然收住笑容,轉而擔憂地将他扶到一邊的座位上,可還是忍不住揪一揪他皺成一團的臉頰調侃:“親愛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
“人家不舒服你還要欺負我,嗚嗚哇,過分。”
他一頭埋進舒翼懷裏,抓着她的手貼在腹部,眼裏閃爍着星星,作亂的舌頭又勾玩着她的耳垂,又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舒翼一臉嫌棄地推開他一些,小聲警告着:“注意形象,炎主任,這還沒出醫院呢,小心我把你丢在這裏不讓你進門。”
“啊!你丢我,我自己走,你不讓我進我就坐大門口喊你虐待老公。”
“丢人不???”舒翼看着這個耍潑打滾兒的人頭疼不已,偏偏他的确胃裏冷硬的厲害,也不知道是怎麽毫不在意地談笑風生的。
“不丢人!你才不會不管我呢,翼兒這麽美麗善良才舍不得讓我睡在冰冷漆黑的走廊上。”
被扣上高帽子洋洋得意的舒翼過了一會兒感覺到事情有那麽一絲不對,正對上他含笑的臉,剛準備說什麽就見他回歸了正常的語調,平和溫柔。
“翼兒,別再為我哭了,那些小事我可以解決,你哭了,我心疼,我不會哄人呀。”
舒翼眼圈又一次不争氣地紅了,是用力睜大雙眼才不至于使淚滾落,不再次變成火焰灼燒彼此的心。
他說,他不會哄人,他說那些質疑他的、誤解他的人和事都微不足道,只是笨拙地撒嬌賣萌,原來是因為他記着自己惹舒翼生氣了。
舒翼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讓這個傻子傾心以待,陷入他的溫柔鄉中再也移不開步子卻還在心底不承認自己此生非他不可。
打破靜谧時光的大概是他因為舒翼不小心按重了力道直接嘔出了酸水,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紙将地上一小灘黃綠色的嘔吐物擦盡,在舒翼的攙扶下去洗手間漱口。
她說他不舒服吐了她可以幫忙收拾的,可炎主任固執地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我娶你是為了給你一個太後般的生活的,不是為了讓你照顧我,況且你為我做的真的太多了。”
他們不知道平靜之後的驚雷将會有多麽震耳欲聾,迷惘于這一刻的美好之中無法自拔。
落日的餘晖将兩人的影子拉長,互相攙扶的身影與斑駁樹影交疊重合,鳥語花香之中他對着妻子側目而視。
憂傷自眉眼間不經意地傾瀉,他小聲地建議着:“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身體狀況,我們要個孩子吧,如果他不好,我不會再要求你為我生兒育女,翼兒,你願意嗎?”
她不願意的吧,不是介意他的身體,而是至始至終她自己都是被寵壞的孩子,如何又能當好一個母親,又如何因為孩子在炎彬的肩膀上再加注一份壓力。
看她遲遲沒有答應,炎彬的臉上閃過失落,胸口悶悶地疼,但是他只是自我安慰的說着話:“沒關系,你別緊張,十月懷胎很辛苦,生産也很艱難,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了。”
雙目對視,她捧起他的臉認真地問着:“如果,我願意,你用什麽來報答我?”
“我!我以身相許。”他閃爍着眼睛去說,卻是忘了自己本就是舒翼的。
“可你本來就是我的。”舒翼有意挑逗他,轉而雙手環着他的腰默默支撐着他的力量。
“唔!那我坐到盒子裏包成大包裹送給你。”他累了,靠在她肩膀上聲音越發地低,被笑出喜悅淚水的她輕拍着背輕喚着。
“別睡別睡,小豬豬我們回家喝點熱的暖暖胃再睡。”
“可是我困了怎麽辦,而且不想吃東西。”
“乖,我喂你,走到車上再睡,聽話。”
就這樣他半眯着眼睛像是大件玩偶那樣挂在舒翼身上,她為他調整座椅、系好安全帶的時候他已經帶着清淺的呼吸聲入睡。
你,究竟多麽累?我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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