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暗流湧動
在那炎熱的夏日,将近四十度高溫的日子裏,舒翼迎來了期待已久的預産期,這一次她說什麽也要老公和自己一起進産房,無論他有多麽的忙也要和她一起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用力,吸氣,頭出來了,很好,再努力一下。”助産士的聲音在夫妻二人的耳邊回響,舒翼大罵着炎彬:“都怪你啊,做那麽多好吃的,孩子胖死了。”
炎主任手足無措,只能把手遞給妻子攥緊,不停地道謝,這一年他們終于迎來了一個健康的胖丫頭。
而得到這個小家舒翼默默付出了太多,他平時工作忙,她也為了自己的未來争取,孕育了整整三次孩子才得到這樣一個健康可愛的女兒。
女孩長得像爸爸,小小的眉眼與他如出一轍,攥着小拳頭揮舞着手臂,他成了十足的女兒奴,又是親又是抱,愛不釋手。
于是乎為了滿足他帶孩子的願望,舒翼直接當了甩手掌櫃,用吸奶器将奶水吸引出來存放在冰箱後她就回歸到緊張的實驗室工作之中。
小小的女孩被奶爸抱着去了醫院,今天這個叔叔抱抱,明天這個阿姨抱抱,她不哭也不鬧,見到誰都笑呵呵的。
兩歲的抓周上小女孩抓着他留在紅布上的矽膠模型不放手,早于常人開智的小女孩舉着矽膠模型大聲說:“要和爸爸一樣救人。”
舒翼不想女兒也學醫,那是一個辛苦的職業,她只想女兒快快樂樂的和她一樣能找個好人家托付終身,始終做着丈夫的小丫頭,但是命運總是命中注定的,她改不了,別人家小小的女孩喜歡洋娃娃玩游戲這個小女孩卻纏着爸爸講複雜的人體解剖圖。
翻箱倒櫃的女孩找到了父親的那一套不正規的手術工具,好奇的在手裏把玩着,終于等到父親忙完高舉止血鉗對父親說:“爸爸,我給小熊看病,小熊病好了。”
一整天的疲累因為有女兒的存在蕩然無存,他牽着小奶包子走過一層又一層,耐心的回答着女兒十萬個為什麽,要問女孩的媽媽在何方,埋頭在實驗室裏為老板打工,哪還有精力管女兒。
因為夫妻倆的工作都忙,兩人的交流漸漸的以情侶似的你侬我侬轉變為以孩子為中心的探讨,舒翼放心把女兒交給丈夫,也不擔心會出纰漏。
平靜的湖面再次激起漣漪大概是因為炎彬在孩子上學前的那一場大病,他一直都是哪怕是不舒服也會堅持完成工作,但是這一次在刷手的時候他突然暈了過去,同事怎麽喚他也人事不醒,直到他口中逐漸湧出血液衆人才恍然大悟,他上消化道出血了。
每每都是他奔赴着救人,如今又變成他躺在病床上任人擺布,待終于從漫長的黑暗之中蘇醒後他沙啞地問着:“小曦沒被吓到吧?”
他斂去平常的嚴肅,脆弱地躺在病床上,小孩子擠過人群來到他身邊,對着他瘋狂搖頭:“爸爸,小曦沒有,你要乖。”
喉間的腥甜讓他一陣反胃,趴在床沿幹嘔,未嘔盡的血液順着喉嚨往外倒,小女孩在一旁托着水杯讓他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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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彬對着女兒一臉歉意地說:“爸爸生病了,不能陪小曦玩了。”
孩子被姥姥姥爺接去家裏照顧,舒翼請了長假到醫院裏陪他,一想起曾經看到的那張基因檢測報告,比對着一些模棱兩可的資料舒翼心裏怕得厲害。
他上消化道出血不會是癌前病變吧,這麽長時間一直都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嘔血昏迷了一陣呢,血是止住了但要禁食禁水一陣兒。
孩子不在,身邊只有她時,炎彬終于不用強撐着氣力,只伸了手去握舒翼的手,指尖卻是冰涼的厲害,臉色也難看得緊:“翼兒,又讓你擔心了。”
他自己也怕自己發生癌前病變,雖然在房間裏暖和還是四肢發冷,這是單人病房,也沒人瞧着,他掙紮着挪進她的懷裏低喘,小聲地說着:“你可能不信,雖然我是一名醫生,雖然我從小身體就不好,但我最怕在醫院看病了。”
舒翼為他拉高了些被子,手搭在他冰涼的腹部暖着,耐心地哄着他:“不怕哦,我陪着你呢,你這模樣啊被女兒看到要笑你呢。”
他自顧自地分析着上消化道出血可能的原因,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小,用沒輸液的手攥着她的衣領,渾身都在發抖:“我害怕自己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病,我害怕不能好好陪你們。”
炎主任思慮得很多,想着想着哇一聲哭出來,把眼淚都蹭在舒翼的肩膀上:“命運太殘忍了,我還走到院長呢,太過分了,嗚嗚。”
舒翼看他這情感豐沛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他,只能一下又一下地順着他的背:“好啦好啦,你這個戲精啊,乖啦,沒事的。”
眼淚見好就收,他撅着嘴兒看她,一臉的委屈:“小翼兒,我覺得你不夠愛我了,哼,你都好久好久沒有幫我揉過胃了,所以它就鬧脾氣了。”
他這可憐巴巴求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樣子讓舒翼想起來剛結婚那陣兒他總是幼稚的和自己撒嬌,這些年來有了孩子,夫妻倆的事業都有了起色,倒真是少了些互動。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自家大貓都鬧了脾氣,怎麽也不能逆着他,只是出血剛止住她也不敢用力,輕飄飄地在腹上劃圈兒。
他拱進舒翼的懷裏悶聲說自己還要親親,揚起蒼白的臉頰滿臉的真誠,和小孩子真是沒有分別,得了妻子的吻就像是嘗了蜜餞子,喜滋滋地又躺回病床上。
她靜靜地坐着陪他,也不多說話就這麽描摹着他成熟穩重的臉頰,忍不住将吻落下他的眉心,像是親吻自己的青春,也親吻那段幸福的青蔥歲月。
主治醫生來談病情的時候越過炎彬找舒翼談,所幸并無大礙,也就是急性糜爛出血性胃炎,胃病幾乎是外科醫生的職業病,況且他本身底子也不好,只是最近忙了些犯了病。
不知何時他的手虛搭在腹部靠在門邊,看着同行無奈的笑笑:“做什麽這樣的小毛病還要避着我,我當是什麽了不得的病變,倒是吓我一跳。”
他現在身體不适腿腳發軟,舒翼順勢站過去扶穩他,責備他胡鬧:“你怎麽就下來了,快回去躺好。”
他笑着攬過妻子的肩膀,被她攙扶着往回走,将将坐下就見她為自己脫了拖鞋将雙腿往床上搬,又笑了她一陣:“怎麽?我這還沒不能動呢就這麽照顧着了,到時候真動不了了你可別把我丢那兒不管了。”
“你又胡說八道了,生病了這嘴兒倒也不消停着呢。”
“你嫌我煩了啊,那我一句也不說,哼。”
“我的祖宗哎,我的錯、我的錯,早點出院生龍活虎,你願意說就說,行不?”
“那你親親我我就原諒你。”
炎彬閉上雙眼,纖長的睫毛來回顫着,透過掀開的細縫去看舒翼,沒等她湊近一把将她按在懷裏,霸道地索取着她唇上的芬芳。
分明像只惡狼,自己倒先委屈上了,拽着她的手拉勾勾,說自己等結果等得那是心急如焚,看主治醫單獨叫她出去吓得心都涼了半截。
舒翼問他在怕什麽呢?他扳着手指頭一臉可憐兮兮:“以為是癌前病變。”
這個人呀,怎麽不盼着自己點兒好呢,揉着他軟軟的板寸,耐心地引導他:“虧你還是醫生呢,跟家屬談病情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我不管!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創,你要補償我,每天都要親親。”
合着引來引去就是醋壇子打翻了,自己每天親閨女讓某個頑童不樂意了,這會兒趁着生病可勁兒提出不過分的小要求,怎麽看着都像孩子。
“幼稚死了,真應該把女兒接來看看你現在這樣子。”
“你休想破壞我威嚴父親的光輝形象,女兒的奇怪問題我都快答不上來了,我天天為了回答問題狂看書我容易嗎?你這媽當的,管生不管帶的。”
舒翼揉了幾下他蒼白的臉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想起某個人巴巴地一大早把女兒帶走去上班,倒還扔了口大鍋給她,真是好笑呢。
“誰讓你當大尾巴狼呢?女兒問我我都說我不知道,問你爸爸去。”
“原來是你!大壞蛋!還怪我說的,怪不得十萬個為什麽天天圍着我轉悠。”
夫妻倆說着說着都笑出了聲,舒翼坐在床沿抱着他輕聲勸着:“好啦,別說了,你剛出血了好好歇歇,我在旁邊陪你。”
他也确實有些疲憊,就靠着她歪頭睡着,似乎開始上年齡也有了輕鼾,像一只小豬一般煽動着鼻翼。
待他睡熟輕輕将他放着躺好,從被中摸出那一雙時常在皮肉與血管之間穿針走線的手指從拇指開始一根根揉到小指,在心中默念:“真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發病,這些手指是多麽的靈巧,是多麽的完美。”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想為工作沖鋒陷陣到生命終結的他有可能因為拿不起手術刀告別無影燈、告別他所摯愛的職業。
今日幫他搬移長腿的時候觸摸到的是肌肉線條完美的、令人羨慕的雙腿,可要是開始發病,它們終将變成沒有靈魂的死物,她不願看到啊。
很少杞人憂天的舒翼看着熟睡的他想起幾年前的對話,他說如果開始發病等她十年,哪怕是最後插着呼吸機也等她,可十年後他們卻要隔着标本室的玻璃相見。
沉重感像是巨大的石頭壓在她的胸口,似乎和他在一起越久就越害怕他生病了,哪像最開始認識時甚至惡作劇讓他拉肚子呢?
她還說這段感情從開始起就是玩玩,她玩膩了就扔了,絕對不會流連忘返的,可是這個男人他太溫柔了,也太可愛了,她陷在感情的漩渦裏不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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