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有點疼。
童依感覺自己渾身都輕微拉扯着,不一會兒,耳畔才一點點傳來鼎沸的人聲,眼皮微微顫抖,似有光亮照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耀眼的白熾燈,眼前來回穿梭許多的人。
還沒有回過神來,肩膀便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一個畫了一半歐美眼線的男人靠在她的肩上,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童依被他誇張的妝容震懾住了,微微後仰。
男人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挑起半邊眉毛,朝一個方向揚了揚,“喏,你看,那五個小屁孩來了。”
她順着指示看過去,只見紅棕色沉重的門被推開,率先進來FORONE的是隊長宏南,随後是鄭賀明和戚楓。
童依倒吸一口氣,渾身上下都繃緊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再次穿越了。
也正在此時,想要見的人出現了。
宋時越側身進來,他穿着簡單的白T和藍色牛仔褲,微微垂着頭,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他的雙眸,略有些嬰兒肥的兩側臉頰微微鼓起,慢吞吞地嚼着什麽東西。
他擡起頭,漆黑的眼眸映入了光亮,掃視一周,最後朝不遠處的化妝桌走去。
童依視線緊緊跟随着他的步伐,忍不住朝他走去,可步子還沒邁開,一個抱着一堆衣服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對她身邊的男人說:“趙昵老師,您該去給FORONE做發型了。”
童依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身邊的妖嬈做作的男人。
原來他是化妝師。
被稱為趙昵老師的人嗤了一聲,理了理自己耳鬓,扭着腰往回走,“讓他們等着,我化完妝再給他們做。”
童依:“?”
這是什麽破造型師!
但工作人員早已經習慣他這樣子,只是悠悠地嘆了口氣,轉頭對着童依說,“寧老師。你現在這裏等一會兒,十分鐘後北珊姐就到,到時候排舞問題你就直接和她溝通。”
“……排舞嗎?”童依回過神,立刻裝作沉穩模樣,低聲說,“嗯,好。”
“對了,後天開始,他們會準時來舞蹈室一起練。”
她不動聲色,“嗯,好。”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抱着東西離開。
童依穩重的表情緩緩褪去,呼出一口氣。
餘光看到不遠處有個全身鏡,恰好照着她的模樣。
一件黑色短袖,露出了一截纖細的腰肢,馬甲線若隐若現,沒入灰色的寬松破洞褲中。腰側背了一個白色的小包。
胸前正好挂了一個工作牌,她低頭一看。
【工作人員】
姓名:寧詩
按照剛才的對話來看,這次的身份應該是和舞蹈有關的職業,極大可能是個編舞師。
這讓童依放心了許多。
這個身份不錯,至少是能夠在後臺和舞臺穿梭,方便做很多事情。
她頗為滿意地拍了拍工作證,再度擡頭看向宋時越。
他的身板還很單薄,椅子靠背幾乎能将他的身軀全部遮擋住,僅僅露出了濕漉漉的頭發尖。
而在童依的眼裏,現在的越哥就連頭發尖都透露着可愛和乖巧。
回頭輕輕睨了眼還在擺弄瓶瓶罐罐的趙昵,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不再糾結于他,拿了附近一塊柔軟幹淨的毛巾,朝宋時越走去。
越是靠近越是緊張,緊張到她手心直冒汗。
忽然宋時越嚼完了嘴裏的面包,低垂的頭擡起來,視線穿過面前的鏡子,即将和她對視。
站在他身後的童依手掌一抖,潔白的毛巾吧嗒掉到了濕濕的頭發上,把他的臉都罩得嚴嚴實實。
視線被蓋住的宋時越:“……?”
童依:我人裂開了。
她僵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和自家越哥對話,“先得,擦頭發……”
“好的。”他的聲音透過毛巾傳來,朦朦胧胧的,“勞煩您了。”
勞煩?
童依歪了歪腦袋,緩了緩,才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啊這……
當然是上手啊!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童依輕輕地拉起毛巾,隔着微濕的觸感揉上宋時越的頭發,一點點給他搓着微微滴水的發尖。
或許是毛巾太柔軟,又或許是頭頂的動作太溫柔。宋時越慢慢打了個哈欠,眼睛驟然濕潤起來,微微眯起來,如同被順毛順舒服的小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體。
這幾天為了公司年會的排練晝夜颠倒,途中還趕了幾個小的通告,來回都是坐紅眼飛機。原本還在長身體正需要睡眠的宋時越每天都困得不行。
他揉了揉眼睛,抵擋不住困意,長長睫毛微微一顫最後合上,投下一片陰影在眼睑下方的淡淡青色之中。
腦袋往右一倒——
正給他揉着耳側碎發的童依手心猝不及防地一重,她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擡眼通過對面的鏡子觀察宋時越。
寬大的毛巾遮住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微張的水潤的下唇。
童依頓了頓,用另一只手緩緩掀起毛巾邊,看見宋時越已經閉上眼睡去,濃密漆黑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顫抖着,臉蛋軟乎乎的,睡容稚嫩。
以往要是如此近距離接觸宋時越,童依恐怕已經飛出無數個孩子了,但這一次穿越,她冷靜了不少。
眼前的不是越哥,是越崽,所以即便如此近距離碰觸,她也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
只剩下心疼。
他眼簾下青色的黑眼圈,疲憊的模樣,單薄的身軀,統統都心疼得不行。
她輕輕放下毛巾,站在宋時越身後,安靜地用溫熱的手心托着他的側臉。
化妝間裏人聲鼎沸,混在轱辘轉動的聲音和電機呼呼的發動聲中,每個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腳步飛快,只剩下餘影。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兩個人。
時間毫無痕跡地在綿長的呼吸中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童依的手腕突然被拉住。
宋時越腦袋一頓,從睡夢之中醒來,迷茫地睜開眼,擡手拉下浴巾,回頭看過去,驟然瞪大了眼。
畫完精致全妝的趙昵也瞪大眼睛瞪着童依:“詩詩,你在幹什麽?”
童依急忙把手抽了回來,剛要開口說話,又被趙昵挽着胳膊拉她走到化妝桌面前。
趙昵一邊收拾化妝品,一邊側目打量着她:“你怎麽回事啊,昨天還咬牙切齒地罵FORONE,今天怎麽就給他們團的人擦頭發?”
“我……罵FORONE?”
“上一期《少年對對碰》我們寶貝FIGHT被FORONE那幾個臭小子欺負得那麽慘,你指着電視機就破口大罵。”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聲音驟然壓低了些,“對了,你不是還準備在演出舞臺給他們教訓嗎?你和我說說,到底準備怎麽教訓他們?”
童依再一次裂開了,嘴角控制不住地開始抽搐。
這個信息量……
看來這一次她還是穿越到迫害越崽的人身上,她就不能進入一個根正苗紅、光偉正的月光身上嗎?
見童依不語,趙昵蹭過來開始撒嬌:“說嘛說嘛,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童依沒忍住,差點惡心yue了。
搓了下胳膊上蹭蹭蹭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她急忙推開趙昵,藏不住語氣裏的嫌棄,說:“你現在妝也畫好了,化妝臺也收拾好了,快去給FORONE化妝吧。”
趙昵哼了一聲,提着化妝箱過去。
童依煩躁地啧了一聲,選了個不近不遠地位置坐下,撐着下巴盯着他給宋時越上妝。
好在趙昵态度不好,嘴上說着讨厭FORONE,但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是一點都不會含糊。拿出了專業态度,手法娴熟巧妙,按照公司的要求完完整整地給宋時越設計舞臺妝。
童依伸長脖子望過去,借着亮堂的鏡子欣賞逐漸完善的妝容。
十幾歲的少年皮膚很好,白皙又透亮,眉眼還有沒褪去的稚嫩,而在幹淨服帖的妝容之下,柔軟弧線被修飾出輪廓,小小的亮片點綴在眉骨,微微上挑的眉眼周圍也加深了顏色,顯得整個面部都立體了起來。
總之,好看。
童依自覺地擡手壓下了嘴角,避免自己的姨母笑太過于放肆。
這邊趙昵掃完高光,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從箱子裏拿出發夾發膠,準備做發型。
宋時越微仰的頭總算可以放正,濃密的眼睫垂下來,透過鏡子看向童依,還未等他仔細打量,視線便被趙昵伸過來的紙片擋住。
頭頂傳來“呲”的噴水聲,剛剛吹幹蓬松起來的又被水霧壓下。
等紙片移開,童依已經不在後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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