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她自己可以擦
張倫創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去打擾。這一點作為近些年來張倫身邊唯一的徒弟譚梁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即便對宋時越和張倫的事情再疑惑、再想知道前因後果, 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師父問一問。
樓上很快傳來了吉他聲,是沒有聽過的旋律。
譚梁呆站在玻璃桌旁,側耳細細聽了聽, 瞳孔一點點放大。
這個曲子基調十分恢弘,偏向于江湖古風,副歌部分急轉直下, 頓時又柔軟纏綿,像從洶湧大海的浪潮之中下潛, 被暗流溫柔包裹。
這太符合《灰燼》歌詞所營造的氛圍了。
譚梁一聽就能猜出是為了《灰燼》而譜的曲,雖說和之前張倫的風格大不相同, 但是卻又有他的影子。
顯然,這首曲子是宋時越做主編, 張倫為輔。
可是……宋時越,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譚梁嘴角抽動, 擦得锃亮的皮鞋踩上木質的樓梯,直接走到張玫的門口, 擡手敲了敲她的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
譚梁展露出一個微笑,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童依眼睛轉了轉, 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拉開門讓他進來。
譚梁坐在房間的小板凳上, 一擡眼就和坐在床上的張玫對視,他歪了下頭:“玫玫,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剛剛被太陽曬的嗎?”
啪的一聲, 童依捂住了自己的臉。
哪是被曬的,明明是被臊的。
現在穿越到一個比較讨巧的身體裏,作為一個小娃娃自然沒有那麽多的拘束, 這導致她有些過于膽大了。
膽大到居然就直接伸手捂了越哥的耳朵,還晃人家腦袋。
事後童依就認認真真地進行了反省。
宋時越只是拿她當張玫這個小孩子來對待,揉腦袋牽小手以及抱在懷裏,都是因為他面對的是個孩子。
但童依知道真相,她不是張玫,只是個小粉絲。
粉絲是什麽?
不就是以偶像為标杆,尋着他的光,成為更耀眼的自我。
但兩者之間,注定需要保持月亮與星星的距離。一旦距離過近,一定會有一方受到影響和傷害。
而保持一個粉絲和偶像的距離的責任,落在了童依的身上,應該由她來保持。
輕輕拍了拍臉,她道:“确實是曬的。等會兒就好了。”
“沒事就好。”譚梁說,“我不在家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宋時越怎麽會來和師父一起作曲了呢?”
原來是向她打聽這件事!
“爸爸生病了,所以喊越哥來幫忙的。”
“生病?”譚梁猛地瞪大了眼,“去醫院了嗎?做了檢查了嗎?醫生……有說什麽?”
看他如此緊張的樣子,童依暗暗啧了一聲。
你說這人壞也算壞,去偷竊張倫的曲子;說很壞又算不上,至少很關心張倫的身體健康。
整個人顯得有點割裂。
“醫生說是發高燒,打了針就回來,你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
譚梁松了一口氣,嘴角上揚,慢慢站起了離開房間。
他沒有再繼續打探宋時越的事情,這倒是令童依感到意外,她狐疑地跟了上去。
只見譚梁下了樓将行李箱拉回到自己的房間,随後開始整理一摞又一摞的曲譜。
他似乎很高興,悠悠地哼着一些不知名的歌。
童依皺起眉頭,完全不能理解他此刻為何會開心,搓了搓手臂,她背上包再度去宋爺爺家準備場地。
既然随時都有被暴露的危險,不如把天臺演唱會的事情盡可能提前。
宋建國正好在綁竹竿,見張玫來了開心地說:“來了啊,幫爺爺去倒杯茶。”
童依:“好。”
她輕車熟路地進了屋拿起宋建國的大瓷杯到了一些涼茶,放到桌子上,好奇地看他手裏的呈現一百六十度角的竹竿:“這是在做什麽呀?”
宋建國嘿嘿一笑,帶着童依上了天臺,把竹竿穩穩地架在用石磚壘起來的墩子上,然後彎腰将防護欄上的黑色電線拿起來,繞在竹竿山,最後接上去一個燈泡。
他一邊這樣做還一邊解釋。話語裏滿是興奮道:“我從三樓拉了個老長的插排過來,在這裏裝個電燈泡,等乖孫唱歌的時候我在樓下一按開關,這裏就亮了。”
童依在一旁看着他幹淨利落的動作,忽而發現音響、話筒、麥架都已經被搬出來,就連角落處都多了不少紅色的塑料凳,旁邊倚着被分好數量的煙花棒。
天臺舞臺,在宋爺爺的手下已經快要竣工。
大物件、小細節,場景、道具……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他對孫子的疼愛。
童依動容,衷心地誇贊道:“您做的真好,辛苦了。”
“嗐,這算什麽辛苦。只要乖孫開開心心的就好。”宋建國樂呵呵地開始擺凳子,“他還是喜歡唱歌的,就是心裏有疙瘩。咱這樣一弄,肯定能把這疙瘩解開的。”
“……真的嗎?”
“真的。我自己的乖孫我還不了解啊。再說了,他明明繼承了我的好嗓子,不唱歌真的可惜了。”
童依被逗笑了,撸起袖子上前幫忙擺好地方。
“你笑什麽!你這小娃娃是沒聽過我唱歌,不知道我的厲害!”
“那您唱兩句來聽聽?”
“行,你聽着——”
宋建國清清嗓子,開始唱歌,唱着童依聽不懂的詞,沒聽過的調,悠長又遠久的曲調。
在他的歌聲中,童依開心地彎起眼。
很快,觀衆席擺好了,她開始着手調試音響和麥克風。
忙活了好一陣,兩人總算把一切都搞定了,宋建國帶着童依下了天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咱今晚就開場,我現在先去通知村裏的人哈,你就在家裏坐會兒,幫爺爺守屋子哦。”
童依有些驚訝:“就今晚?”
“對!”他搓搓手,“我好久沒聽乖孫唱歌了,哎呀,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說罷,他抖着肩膀歡快地出門了,一看這去的路線就是先去通知趙奶奶。
童依乖乖地在家裏等宋建國通知完回來,随後告別他回家去吃午飯。
保姆在譚梁回來的時候就離開了,這下子做飯的又變成了譚梁。
她回來的時候,譚梁已經在廚房裏進行收尾階段,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不少的菜,熱騰騰地冒着氣。
“玫玫。”他一邊解開圍裙,一邊端來碗筷,“你去樓上喊喊他們,準備吃飯了。”
“好。”
童依提起小裙子上樓,她不急着敲門,而是先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了聽裏面的聲音。
裏面正在從頭到尾完整的順一遍,作曲看來是快要完成了。
待音樂聲停下,她擡手敲了敲門,“越哥,爸爸,吃飯了。”
門被宋時越拉開,童依飛快地朝他笑了下,側身進來,看見張倫還躺在床上,興奮地拿着曲譜用鉛筆在上面修改。
她走上前,朝張倫攤開手。張倫下意識地從衣服裏拿出一個體溫計遞給她。
童依眯起眼看了下溫度,眉頭驟然皺起來,轉頭看向面色發紅的張倫,“您感覺怎麽樣,難不難受?”
張倫眼裏只盯着手裏的曲譜,“我現在一點兒都不難受,舒坦極了。”
“可是這燒一點都沒有退下來啊。”
“哎,沒事沒事,爸爸休息幾天,再吃幾天的藥,很快就會好了。”
童依欲言又止,甩了甩體溫計交還給他,“等如果晚上我回來,您的燒還沒退,明天我們就去醫院。”
張倫看了她一眼,不滿道:“不去不去,明天我就可以把曲子全部做好,去什麽醫院。”
童依挑了挑眉,哼了一聲,轉身走到宋時越身邊,朝張倫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越哥明天就不來了!”
“你——”張倫猛地坐起,看向瞪圓了眼睛的小姑娘,又看向置身事外的宋時越,抖了抖手裏的紙,底氣莫名有些不足,“小宋,你明天還會來吧?”
宋時越垂眸盯着童依,抱起胳膊倚在門口,淡淡地說:“我聽她的。”
張倫:“?”
童依眨了眨眼,略有些震驚地仰起頭看向宋時越,對上他有溫度的目光,頓時整個人都飄起來。
要是有小尾巴,她的尾巴肯定都翹到天上去啦。
她滿臉得意地朝張倫說:“聽到沒!所以就這樣定了,您好好休息,等會兒給你送飯。”
說罷,她在張倫不滿又無奈地目光下帶上了門,和宋時越一起下樓吃飯。
譚梁見宋時越和張玫前後腳下來,微微笑了起來,很是熟稔地安排兩人落座。
童依一個人坐在對面的小孩椅上,宋時越坐在對面,而譚梁坐在主人位置上,三個人成了一個三角形。
“我不清楚你喜歡吃什麽,所以多做了些。”譚梁對宋時越說,“你吃吃看,看喜不喜歡。”
宋時越輕輕點頭,道了聲謝,提起筷子夾了一些菜,下意識地往童依碗裏放。
譚梁眼睛一眯,撐着下巴看向張玫。
已經不知不覺被投喂慣了的童依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端起碗開始認真幹飯。
“玫玫,你什麽時候喜歡吃生菜了?”
童依扒飯的手一僵,嚼了嚼嘴裏的飯。
張玫原來是不喜歡吃生菜的麽?
她擡頭對上譚梁的眼,開始胡說八道:“爸爸說,小孩子不能挑食。”
宋時越眼睫微顫,看了眼對面一臉天真的小孩,輕輕掀起唇角。
譚梁笑了起來,誇獎道:“玫玫懂事了,真乖。”
“哈哈。”
童依尬笑一聲,繼續埋頭苦吃。
張玫不繼續說話,譚梁便換了個說話的人,将話題抛給宋時越,說:“玫玫和我說了,師父生病都是你在幫忙照顧和打理工作,真是太感謝了。現在我回來了,你就不用再辛苦過來了。我剛剛準備了份謝禮,等會兒拿給你。”
宋時越沒有擡頭看他,垂頭剝着蝦:“這是鄰裏之間互幫互助,算不上什麽辛苦,謝禮就不用了。”
“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就當是我們三人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譚梁的話裏,俨然是把自己當做主人,童依聽了渾身不舒服。
她啪地一下放下筷子,說:“越哥的謝禮我已經給過了,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譚梁一愣,“你給了什麽?”
童依反問:“你準備了什麽?”
“……一些喝的。”
“我送的也是喝的。”
宋時越眉尾動了動,想起那幾瓶AD鈣。
譚梁見張玫一臉認真,怕是逆着她說話指不定得惹小孩子哭,只好偃旗息鼓,沒再說什麽。
童依看他閉上嘴沉默下來,又端起碗專心吃起飯。
很快她小小的胃就被填飽了,拍了拍小肚子,一不留神打了個嗝。
譚梁側頭看她,笑着伸手過去:“你看你,臉上的飯是要留到今晚吃嗎?”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張玫就被一只手擋住,随後一張白色的紙就輕飄飄地摁到小女娃的臉上。
童依視線一下子被阻攔,擡手正要取下,卻先聽見宋時越的聲音。
“她自己可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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