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再見小草
自從那日從沛莊歸來不出三天,尋善竟驚訝地在青霜宮內再次見到了小草。
小草和一個藍衣男子站在一起,男子似乎在斥責她,她低着頭一臉委屈。半晌,男子嘆口氣摸摸她的頭安撫,小草便偎在他懷裏哭泣。
尋善看得莫名其妙,正欲過去,司簡從後面圈住了她的腰身,“小白要去幹嘛?”
“小草在這裏,她上次害我們跌進懸崖,我要去問清楚。”
“傻瓜,人家夫君在身旁,你去作甚?”
“夫君?”尋善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司簡摟着她走開,邊走邊說:“楚草夫君姓賴名沉,祖上三代都是堪輿師。據說曾祖父是賴布衣,堪輿功夫極其厲害,到了賴沉父親那一代開始棄仕從武,不僅是堪輿功夫,就連五行之術也精通七八,羅門陣便是結合堪輿五行之術共同研究而成,是他父親生平傑作。”
尋善聞言會心一笑,“是你把他們找來的?你要靠着賴沉修改陣法?”
司簡點一下頭。
兩人行至端華殿,見到唐年君正候在殿門前,慕容喝着酒在一旁勸他。書人擋在門前,盡職盡忠的模樣。
見到他們歸來,唐年君即刻幾步下了九層階,幾乎是沖過去跪在地上,佩劍放在一邊,往硬地面上磕了一個響亮的頭,“砰”一聲,聽得尋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司簡神色如常,“何事急躁?”
“請主子降罪,屬下願意代罰,求主子不要牽累無辜。”唐年君擡起頭來,腦門上青腫,一個大包凸起。
尋善道:“先起來,何事驚慌?”
她一說話,唐年君立馬怒瞪她一眼,眼裏的冷意像根寒刺。他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
尋善不明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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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簡松開她的手柔聲道:“先進去,我随後就來。”
“司簡?”
“有點事處理一下,你先去歇着。屋裏有你愛看的書,先進去吧。”
司簡微笑。
唐年君一臉急迫,将身畔佩劍高舉過頭頂,大聲道:“屬下昔日也曾對夫人不敬,且縱容下屬虐待夫人,一切都是屬下過失,屬下願意擔下一切罪責!”
尋善一步三回頭地上了九層階,慕容将葫蘆塞回腰間對尋善行了一禮道:“夫人安好?”
“我很好,唐管事怎麽了?”
“唐管事觸犯了規矩。”
“什麽規矩?他看起來像是要失去珍貴之物一樣。”
“夫人說的極是。唐管事跟當初的主子一樣,一心想救心愛之人。”慕容意味深長道。
尋善疑惑,“唐管事的心愛之人?”
慕容笑笑,未再講些什麽,離開了。
書人替她開了殿門,尊稱:“夫人。”
尋善一只腳踏進去,想想不對,又把那只腳收回來,問:“唐管事怎麽了?發生何事了?”
書人低眉斂首,不語。
尋善看着這個女子,長得清秀,遠遠及不上昔日的流雅精致。尋善記得,流雅飛揚跋扈之時,這個書人一直在她身邊勸她小心行事,可算是一個細致低調之人。如今流雅死于非命,她被司簡調到端華殿做護衛。
她心知這也是一個同思思一般謹慎之人。
她面上含了三分笑意道:“同我說說,你可比流雅聰明多了,你不跟我講,我會覺得你是在蔑視我的身份。夫人哪比的上主子厲害啊!”
一絲嘲弄之意。
書人頓時跪地,“夫人息怒,此事是姑姑安排。”
“三娘?”
“姑姑将思思帶去了刑事房。”
尋善即刻明白了。她冷笑,轉身跑下臺階。
三娘的主意?三娘若沒有司簡的準許哪敢私自做主将浣衣院的主事帶去刑事房開罪。
果然,校場上,唐年君道:“一切都是屬下的錯,還請主子放過思思,她一介女流之輩,哪受得了夾手指之刑?”
夾手指之刑一直是牢獄中設置的酷刑之一,十指連心,其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青霜宮延續扶季宮将幾大酷刑沿襲下來。之前流雅進去刑事房也是受了夾手指之苦。
司簡面色不變,“既然你自己要受罪,你說,受什麽罪?”
唐年君将佩劍拔出,透寒的劍身,在白日下閃過一道明亮的影子,晃過尋善的眼。
“唐年君!”她試圖阻止他。
來不及了,唐年君毫不猶疑将劍插進自己右胸口,鮮血浸染墨衣,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劍身持續深入進自己體內,鮮紅的血液順着劍柄淌到他手上,像是開了一朵血腥的薔薇花。
那抹鮮豔的紅,在尋善眼裏無限放大,她突地渾身一抖,幾乎倒地。還是不能接受那些真實存在的血跡,看着它們流出身體,她就覺得自己腹部疼痛,她退後了一步,腦子裏又像是混亂了思緒,無數道影子閃過她的眼,她好像看到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殺了,也是用劍刺穿了那個人的身體,血流得滿地都是,都淌進了棺木裏,被埋進了地下。
“司簡!”她尖叫,她想要抓住點什麽,她覺得自己跟那個死去的人一樣要被拉進棺木裏了,她試圖找到點什麽想要爬出來,“司簡!”她只能拼命叫喚,叫着記憶中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人。
“小白!”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抱住了她,“小白,我在,我在,你安心。”
柔軟的唇親吻她的發,親吻她的臉。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四周一片混亂。
司簡抱起她,他沒想到她會跑出來看到唐年君謝罪的場面。
唐年君面色慘白,拔出那把鮮血淋漓的劍,搖晃着起身:“謝主子!”
他走開,疾步走開,不顧自己的傷勢,跑去刑事房。血跟着他的腳步流了一路。他那只染血的手随意在自己的身上擦拭了一下,跑進刑事房,大叫:“思思,思思!三娘,快放了思思,我叫你們放下她!”他咆哮,像瘋了一樣。
他是有些瘋狂了,在看到那個清婉的女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雙手血肉模糊之後,他取過一旁的椅子就朝試圖上來阻攔的仆役砸了過去。他扶過思思,小心取下她手指上的架子,她的血,混着他的血。
思思氣若游絲,喃喃:“大人……。”
“思思,撐着點……”
唐年君的清淚掉在她頸子裏,溫熱的氣息。他抱起她往外走。他走過之處,皆留下一道血痕。
三娘站在一邊,目送他們遠去,眼裏無波無痕。
唐年君的感情也像是一瞬間被激活了。他爆發得猛烈,将思思帶去了自己的殿內照料。紅塵坐在他的殿頂望着遠處,目光清遠揚長。看着唐年君的樣子他總能輕易想起司簡那夜抱着小白找他求他救人的場景。司簡一身白衣血染得到處都是,衣擺靴上甚至沾了不知從哪裏搞來的黃泥,簡直髒亂不堪。
深陷感情泥潭的人往往會像個瘋子,當得知所愛之人遭遇危險之時。那時候,也便懂得原來這就是感情啊,原來自己心底深處一直喜歡着誰啊,原來自己失去他是要失去整個世界的啊。原來……。哦,從此便明白愛為何物了,微微喜悅,微微酸澀,微微疼痛,卻是此生最為刻骨銘心的,即使身體忘記了,靈魂也還是記得要去找那個人繼續相愛下去。
紅塵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承認司簡和小白兩情相悅。
他們出去回來,他們笑容明媚,他們相互嬉鬧玩笑,他們親吻摟抱,這些天來他一直看在眼裏。他遠遠地躲在一邊觀看小白的一舉一動,心裏難受得就像是針紮一樣。司簡定是知曉他在暗處看着,那個狡詐的男人跟只毒狼一般,城府深不可測,面上卻裝着什麽都不知道,對着小白微笑再微笑,一遍遍摸着她的發。
他們相離五年,一個癡傻,一個孤寂,卻握緊雙手不離不棄,真正算的上是相濡以沫。
他輕笑,笑裏冷漠,那又如何,司簡雖厲害,卻終究不是大羅金仙,他最後還是要将小白交到他手上。成了親又如何?等到一年後他帶着小白遠赴大理,看他還讓不讓他們再相見。
棒打鴛鴦的事情他還是不為所動的。
他揮揮手散開無數紅羽,輕飄飄落在唐年君的殿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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