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傳遞消息
皇後疾走在通往瑞本宮的長廊上,昨日皇帝親耕遇刺的事不到一個時辰就在宮裏傳了個遍,緊接而來的是五皇子護駕受傷送入宮內救治的消息。喜憂參半在臉上挂不到一刻鐘,另一個消息就悄悄傳進了宮,行刺皇上的刺客使用的兵器上刻着敏清王爺的家徽,刺客可能就是五皇子自己派去的。
雖然皇上下了命令不讓消息傳出去,但皇後自己能收到消息,那別人肯定也有自己的手段,就比如承乾宮的那位。
昨日五皇子受重傷直接被送入歷代太子所居住的瑞本宮,并禁止任何人探望,皇後倒不急了,穩下心與二皇子商談。直到今早傳來五皇子蘇醒的消息,皇上也解了禁,皇後這才帶上一幹補品藥材往瑞本宮而去。
二皇子皇甫仁浩的話仿佛還在耳畔,唇亡齒寒,巢毀卵破。
帶着四五個宮女浩浩蕩蕩到了瑞本宮,還未走進去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皇後臉色微沉,一步踩進去,只見五皇子正半躺在塌上,岚貴妃一身紅色豔裝,笑容可掬的坐在床畔,帶着镂空錾花玳瑁護甲的手拉着五皇子輕輕拍了拍。
“這麽有精神,看來用不了幾天就能好了,到時候将那些人參鹿茸都吃一些也好補補身子。”
皇甫雲華失血過後發白的臉上勾起笑,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謝岚貴妃關心。”
皇後聽了上前兩步,兩人還沒看到自己,便垂着視線輕聲道:“雲華怎麽起來了?不是才剛醒?還是躺着罷,這麽坐着可會動了傷口。”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扶着五皇子躺下。
皇甫雲華順從的躺下,這才望着皇後道:“母後......”卻只喊了一聲又停下,視線落在秀了四爪金龍的被子上一角。
“不用多言,好好養傷便是。”皇後伸手做了一個掩口的動作,讓宮女把帶來的藥材補品放好,這才轉頭說道:“你皇兄惦着你,卻又是來不了,便也遣人送了補品過來,說是過幾日再來看你。”
皇甫雲華點點頭,微微下垂的視線有些自責。“讓哥哥擔心了。”
岚貴妃大大的丹鳳吊梢眼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圈,站起來笑着說道:“姐姐來了,想來五皇子也想和姐姐說說知心話,那妹妹就先走了,隔日再來探望五殿下。”
說完福了身便退下了。
皇後轉而在岚貴妃剛才坐的床畔坐下,擡了擡手,一直跟在身邊的公公受意将屋裏的宮女太監都叫了出去,臨走時關上了門。
皇後拉過皇甫雲華的手輕輕撫了撫,擡手理順他額前落下的發絲。“昨日那個刺客......”
話才起了個頭,皇甫雲華便有些驚慌,一把将皇後的手緊緊拉住。“母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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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任他拉着,就算被他抓得有些疼也沒有掙紮,臉上雖談不上慈愛和煦,但也沒有冷漠無情不認人。
“不是你。”你也沒有膽子做出這種找死的事來。後面一句皇後沒有說出來,而是安慰道:“不是你,但有人想陷害你,置你于死地。”
“兒臣知道,是兒臣連累了母後和哥哥。”皇甫雲華自責道,“母後定要救我。”
皇後看他垂目自憐,不僅有些氣惱,二子為人軟弱貪玩,遇了禍事也不知挽回,只會挽袖哀愁,真是處處不如他哥哥。
“你放心吧,既然不是你做的,母後一定會找出真兇,可派人通知了大理寺弘少卿?”
皇甫雲華一愣,像是現在才想起來。“沒有……”
皇後空嘆一口氣,耐心道:“大理寺雖為副審,但也能得到不少消息,你讓人去知會一聲。”
“是。”
皇後見他心情不爽,又擔心他瞎起主意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便放軟了聲音,一邊拍着他的手一邊安慰:“你這幾日就待在宮裏,安心養傷,皇上肯讓你住在東宮,就是沒有定了你的罪,你且放心吧罷。”
皇甫雲華順從的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又微微提高了聲音:“若是父皇定了我的罪,兒子便将所有罪過一并攬下,絕不拖累哥哥。”
一聽這話,皇後啪把皇甫雲華的手扔開,起身低頭看他,目光中帶着冷意。“你以為這麽做皇上就不會追究?刺殺皇上,誅連九族,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放過。這罪你也敢認?”
“母後,”皇甫雲華有些慌亂的起了起身,牽動傷口的疼痛讓他嘴角抽了一下。“是我胡說了,我腦子沖了水,糊塗了。”
皇後見他着急的樣子只好放軟了語氣。“這事本來就不是你做的,自然不能認。”
皇甫雲華點點頭,在皇後的幫助下重新躺好。
皇後幫他掖了被角,“傷筋動骨也要百天,你只管好生歇息便是,別的不用操心。”
皇甫雲華笑了笑,想了一會兒才敢開口。“母後,我可能見一個人?”
“誰?”
“穆子懷。”
皇後修理得精致的雙眉蹙起,“見他做什麽?”
“他現在可能也知道兒臣受傷了,見了也好讓他放心。”皇甫雲華擡眼看着皇後,蒼白的臉讓人無法拒絕。
“這幾日不行,等過一段時間吧。”皇後妥協道。
“多謝母後。”皇甫雲華滿臉興奮,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皇後見他的樣子更加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她自己心裏知道,五皇子變成這樣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她刻意慣的。不願看到兄弟相殘,那便只有一方弱到根本沒有撼動皇權的能力,惟有如此,才能保全二人。
心情複雜的皇後站起身,将帶來的盒子取出一只打開。“這是皇上賜予本宮的千年靈芝,你讓人熬了服下,可舒經活血,回複元氣。”
見五皇子乖巧的點頭,皇後又道:“既然這樣,本宮便離開了,記住,切不可輕舉妄動。”
出了門,吩咐宮女好生照看,這才帶着一幹宮女離去。
得了皇後吩咐的宮女進來,與皇甫雲華說了一聲,便拿着那根千年靈芝去煎藥。
房間裏難得清靜下來,皇甫雲華正思考着下一步還如何是好,一串清脆的銀鈴聲便傳了進來。
響了一會兒,才看到門口踏進一只火紅的雲頭錦履,随後便是紅衣紅衫的妙彤走了進來,腰上墜了幾個做工講究的小鈴铛,怪不得走起路來伴着清脆的響聲。
“五哥,我來看你了。”妙彤大手大腳的走進來,湊在皇甫雲華身前看了又看。“傷口疼嗎?聽禦醫說傷得不輕,可擔心死我了。”
皇甫雲華躺在床上看着她,佯裝不滿。“你擔心死我了,為何現在才來?”
妙彤一撅嘴,在床畔坐下。“母妃不讓我過來,還把我鎖起來了,直到剛才才放我出來。”
皇甫雲華了解的點頭,妙彤的母妃賢妃依附皇後,行刺這事不敢馬虎對待,只能等母後表态才敢回應。
“那你母妃現在準你出宮嗎?”
“不準,能來你這裏已經是最好了,哪裏還能出去。”妙彤搖晃着腰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
和預想的一樣,皇甫雲華低眉思索,轉而又問:“那龍千戶呢?你可知道他現在何處?”
妙彤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皇甫雲華。“我怎麽知道……應該是住在宮裏罷,父皇說他救駕有功,讓他暫留宮中……我也不清楚……”
見她臉上有些桃粉,皇甫雲華忍不住愚弄道:“不清楚就知道這麽多,你五哥我受傷了也沒見你這麽關心。”
妙彤臉上更紅了。“都說了是母妃不讓我過來,哥哥……哥哥怎麽又這麽說了?”
皇甫雲華笑起來,背上的傷口一疼,扯得他臉色煞白。“你去找龍修,讓他出宮幫我給穆子懷帶樣東西。”
“我都出不了宮,他怎麽出去得了?”妙彤微微擡着頭,臉上的紅光越染越紅。
“他偏偏就能出去。”說着,從被窩裏拿出一個白布裹着的東西,“你将這個交給他,讓他拿給穆子懷,你小心點,不要讓人看見了,你也別打開看。”
皇甫雲華神秘的話燃起了妙彤的好奇心,接過東西便要打開,又聽最後一句話,只好聽了動作捏在手裏。“這是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你只管送去就是,管這麽多作甚?”
妙彤撇撇嘴,将東西收好。“不看便不看,我也不想看了。”
皇甫雲華點頭,一臉認真的囑托。“你快些送去,莫要遲了。”
“又讓我跑腿。”妙彤抱怨一聲,但也辭了別,向龍修暫時居住的外城走去。
才走出東宮,妙彤左右看看無人,便又悄悄将剛才那個白布包裹着的東西取出來。隔着布摸了摸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越想越好奇,便打開了。
白布解開,裏面卻放着一串小銅珠,拿起來一看,銅珠裏面是空心的,表面光滑,也不知是何物。
妙彤奇怪,來回翻看了幾遍也看不出門道,想着可能是五哥要送給穆子懷的禮物,便重新包好,拿在懷裏去找龍修。
出了乾清門往南走便到了外朝,再走過一條石子路,到了南苑。門口的兩名侍衛見了妙彤,連忙攔下她。
“公主,這裏是侍衛居住的南苑,您......”右邊一名侍衛說着說着就沒了聲音,生怕得罪了七公主。但這裏面都是大男人,确實是不讓女眷進入。
妙彤站在門口伸着脖子往裏面看了看,到沒有多加為難。“好,那你把龍修叫出來。”
“是。”右邊的侍衛朝另一人使了眼色,那人馬上低頭應下來,小跑着離去。
在門口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龍修便走了出來,一身黑色錦衣,身後跟着剛才那名侍衛,踏出門口行了禮,“公主找下官何事?”
妙彤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又自知失禮連忙移開,将五哥給他的東西拿出來。“這是五皇兄讓我交給你,說是給穆子懷的。”
“給穆子懷的?”龍修身手接過來,暗自捏了捏,只感覺摸到了一個圓珠,也不只是什麽東西。
“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說完又擡頭看龍修。“上次我們沒有分出輸贏,現在你也入了宮,什麽時候你在同我比一場?要分清輸贏才是。”
龍修想着五皇子在這個時候送這東西有何用意,難道與皇室遇刺有關?哪裏還聽得進七公主說什麽,只是敷衍的點頭。
妙彤見他心不在焉,心中有些惱了,置氣道:“那你明日便去練武場,我們比試一場。”
龍修這才猛地擡頭,目光炯炯有神看向妙彤。“不行!”說完才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了,對公主實在冒犯,于是微微柔和下來。“明天皇上命我入內朝,恐怕不能陪公主練武。改日下官一定奉陪到底。”
“這還差不多。”妙彤滿意的笑了,想着回去給五哥複命,與龍修約定後離開了。
龍修拿着那個用白布裹着的東西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後還是吩咐了兩個侍衛一聲後向宮門走去。
敏清王府內,任丹楓将弘少卿傳來的信件揉成一團,想了想還是引了火燒幹淨。挺直着背脊,微微仰着頭坐在書房裏,思索着下一步該怎麽辦。門外突然傳來三聲敲門聲,管家的聲音緊随其後。
“任先生,龍千戶來訪。”
任丹楓有些朦胧的視線重新清晰,看向關上的門扉。“将他帶去前廳,我馬上就到。”
等管家離去,任丹楓這才站起身,彈了彈微皺的衣擺,提步到了前廳。龍修已經坐在右邊下座,桌上剛端上一杯茶,微合上的茶杯冒着熱氣。
見任丹楓進來,龍修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任丹楓回了禮,在左邊椅子坐下。“不知龍千戶登門所為何事?”
龍修視線往門口一瞥,“穆子懷他不在?”
“翰林院的工作說少不少,這幾天正是忙的時候,龍千戶要找他恐怕要等到黃昏時分了。”
“那我可能要多叨擾一段時間了。”龍修笑道,端起桌上的茶,準備一直等下去。
任丹楓倒是不介意的笑着。“坐在這裏等着也太過無聊,不如讓我帶你走走?”
龍修啞言失笑,“任先生……”
“對,我都忘記了。”任丹楓一拍腿,“這王府龍千戶住了兩年,我這是糊塗了。”
“不過我已經三年沒有回來了,若是任先生不嫌棄,能否帶路一趟?”龍修放下茶杯,笑着擡頭道。
“樂意之至。”任丹楓展開笑顏站起來,領着龍修出了前廳。
酉時,穆子懷從翰林院出來回到王府,在房間剛坐下,清義端着溫熱的湯藥進來。“先生可算回來了,龍千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穆子懷接過來憋着氣喝了,撚了一顆蜜餞含在嘴裏去苦味。“龍修?那找我?”
清義點點頭,重新将空碗收起來,一邊答着:“下午就來了,現下在和任先生談天呢。”
穆子懷微微挑眉,今天在翰林院待了一天,王爺在皇宮裏的情況不得而知,雖然任丹楓讓他安心等候,但這種關頭他怎麽靜得下來,這一天形同煎熬。此時龍修前來,應該能帶出宮裏的消息,至少能知道王爺現在怎麽樣了。
來到前廳,穆子懷一眼便看到龍修和任丹楓正在說笑,不知談到了什麽,兩人都仰頭大笑起來。一腳跨進去,穆子懷直接便沖龍修道:“龍修,你找我?”
龍修回頭一看,見是穆子懷,眼睛微微一亮。“沒錯。”
任丹楓将兩人打量一遍,站起身來。“既然子懷已到,那我就先離開了,你們談。”說罷喊着管家一并離開了。
穆子懷在他身側的椅子坐下,有些迫不及待。“你找我何事?”
龍修借着燭光将他五官細細看了一遍,剛才眼中的亮光已經收回眼底。“你之前說你不能離開王府是為何?王爺要挾你?還是......”
穆子懷臉色大變,哪裏想到龍修膽敢在這種地方說這事,連忙伸手掩住他的嘴,向四周看了看,好在剛才任丹楓離開的時候也把下人帶走了。
“你在胡說什麽!自我進了王府一天,并不能輕易出來了,侯門深似海,你難道不懂?”四周無人,穆子懷也只敢壓低了聲音說道。
“可是現在王爺已經如此,你可願意搬去龍府?”龍修并不在乎穆子懷所擔心的,反而坦然的問道。
穆子懷深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良久沒有說話。
“昨日刺殺皇上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王爺派去的,現在他已經被禁足,出不得皇宮。”
穆子懷聽他說着,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臉色微沉,喝道:“龍修,王爺不會做這種事,我既已入了王府,便要與王府共存亡,你再說這種話,休怪我翻臉。”
龍修目光閃現一瞬間的受傷,低下頭,剛才的氣勢一瞬間消散。“我不說了,是我糊塗了,你就當我從沒說過這番話。”
“如此最好。”穆子懷一甩袖,站起身來到龍修身前。“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龍修低頭思索了一番,才緩緩将那個用白布裹着的東西拿出來,遞給穆子懷。“這是王爺讓七公主托我帶出來給你的。”
穆子懷一聽龍修此行果然與王爺有關,臉上表情一震,搶也似的奪過那東西,倒不忙着打開。“王爺可還帶了什麽話?”
龍修搖搖頭,“沒有了。”
隔着布摸了摸裏面的東西,只感覺裝了些圓圓的珠子,穆子懷将東西收好,擡頭重新看向龍修。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不要讓龍磊擔心。”說完才猛然發現他因為救駕有功被皇上安排住進了宮內,才幹巴巴的補充一句。“去看看那龍磊,他今天恐怕也擔心了一天。”
龍修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冷硬的臉上露出幾縷不易察覺的受傷。
半推半就将龍修送出了門。
“你下次有事就叫人來和我說一聲,我去找你也行,既然已經出去了便不要再回來了。”穆子懷站在門口,微微擡着頭,一陣晚風吹來迷了他的眼,讓他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眼睛。
“如果,”龍修看着他的頭頂,動了動站到風口,心軟得一塌糊塗。“哪天你願意了,龍府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穆子懷聞言擡頭笑了一下,像黑暗中的燭光。“放心,我會照顧自己。”
龍修呼吸一滞,看着他的眼中暗潮洶湧,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萦繞在心裏,滿得快要溢出來。
穆子懷還在擡着頭看着他,眼中滿滿的信任和點點笑意。龍修一把将他攬進懷裏,收緊的雙臂像要将他揉進懷裏,知道感覺到穆子懷就在自己懷裏,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小心。”
穆子懷拍拍他的背作安慰,一邊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如今你已經是千戶了,你要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再像剛才那樣是萬萬不能的了。以後要注意,再小的王爺也是王,就算在家裏也不能放松,更別提在這裏。”
龍修目光一凜,這才看到門裏移動的黑影,頓時自責自己太沖動了,當初父親不設防備遭人陷害,如今自己竟還是不長記性。“我知道了。”
聽了龍修的保證,穆子懷這才放下心來,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你回去罷。”
龍修點點頭,感覺空蕩蕩的雙臂有些涼意,握了握拳頭轉身離去。
穆子懷負手站在原地直到龍修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轉身回府,眼角看到剛才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人悄悄離開,便擡步向王爺的書房走去。
王爺的書房此時亮着燭光,隔着竹林,穆子懷緩緩走過去推開門,果然看到任丹楓坐在裏面。
“如何?是王爺帶來的消息?”才看到穆子懷,任丹楓便開口問道。
“不錯。”一邊說着一邊将東西取出放在桌上。“王爺出不來宮,便讓龍修帶出來了。”
任丹楓身子朝前傾,起身來到桌前,看着那卷白布。“這是什麽?”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将裹起來的布揭開。
白色錦布中間是小銅珠狀,有的更小,只有蠶豆一般大。內部是空心,裝着小一些的圓珠。不知是何物,穆子懷将它拿起來泛着看了看,不知所以。
任丹楓擡手想阻止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只見穆子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臉上不由帶上了些笑意。“可有什麽味道?”
穆子懷認真的聞了聞,搖頭。“沒有。”又看任丹楓一臉深意的笑,自覺奇怪。“怎麽?任大哥認識這東西?”
“身軀瘦小內玲珑,得人輕借力,展轉作蟬鳴。解使佳人心顫,慣能助腎威風。號稱金面勇先鋒,戰降功第一,揚名勉子鈴。”任丹楓笑着說道,并不深解,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穆子懷正疑惑他怎麽突然念起詩了,在仔細将這句子細細斟酌一番,臉色猛地一變,反手将那串珠子扔下,連退兩步,剛才碰了珠子的手在衣服上使勁蹭了蹭。
“王爺怎麽送這種東西出來?”
任丹楓伸手将那串穆子懷避之不及的珠子拿起來,舉起來對着燭火看了看。“王爺不會千辛萬苦只送一個這種東西出來,肯定別有深意。”
穆子懷皺眉,小心翼翼的湊近了些,看着那串淫物。
“王爺,想告訴我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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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