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鏟除異己

第80章 鏟除異己

洞房之夜,讓新娘獨守空房,這就是王妃的待遇?

徐彩彩睡醒看着身邊冰涼的床鋪就想來與王爺當場質問,雖然這種事有些難以啓齒,但婚前領事的婆婆已經教過,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想到倒是全都沒用上。

“昨晚臨時有事耽誤了,冷落了王妃實在是本王的錯。”皇甫雲華并沒有擡頭看她,是在道歉,但态度實在敷衍。

徐彩彩自然聽得出來,但也不能發作,忍着心中的不平又問:“那今晚......”

“昨晚的事情還沒完成,今晚我不回府了。”還沒等徐彩彩問完,皇甫雲華就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

徐彩彩吸了一口氣,看着王爺的目光失去了熱情。“王爺,妾身想在院裏建一個習武臺。”

皇甫雲華頭也不擡,态度更是敷衍。“恩。”

徐彩彩一口氣悶在胸口郁結不散,她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王爺。”

皇甫雲華聽她喊了自己一聲便沒有聲響,終于擡頭。“怎麽?”

“王爺既無娶妻之心,又何必迎人入府。”徐彩彩直視皇甫雲華,一臉倔強,若是王爺以為她是好欺惹的,那可就錯了,從小到大,只有她讓別人難過,她可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皇甫雲華挑眉,望着王妃與穆子懷有幾分相似的五官,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充滿生氣的眼神讓她的五官都亮起來,引人注目。

“王妃這話是什麽意思?”皇甫雲華笑着問,把毛筆放在硯臺上,似乎有些興趣。

徐彩彩臉色一僵,閉口不言。

“王妃日後想做什麽盡可做去,無需詢問本王,而本王的事,也請王妃不要過問。”皇甫雲華說道,對于這位王妃,他給與了最大的寬容,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安分行事。

徐彩彩下唇咬緊,朱紅的唇瓣被她咬得發白,良久,才低低開口。“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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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華看着徐彩彩臉上的光彩消失,變得灰暗,頓時有些無趣,移開了視線。“若沒有其他事便離開吧。”

徐彩彩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福身離去。

清除異黨的行動進行的十分順利,與太子皇甫宏光商議之後得到了異黨的名單,再由穆子懷利用職務之便抓出過去這些人犯下的把柄。

為官之人,能有幾個是清清白白的,只要有心,仔細翻一遍記錄便能找到一擊致命的纰漏。穆子懷将整理的消息送入王府,剩下的工作自會有人完成。

将出入宮門的腰牌給守衛看了,穆子懷過了午門朝東宮走去。鏟除異己的工作必須兩方合作才能完成,不知道身為太子的四皇子心中作何感想,幫着外人将支持自己的官員一一從朝堂上清除。

從偏門進去,因為早就打過招呼,早有丫鬟候着,帶着穆子懷從小路向太子書房走。

進了一道小門,穿過花園便是太子書房,青衣小丫鬟門門前停住,低着頭吸聲道:“大人從這裏進去就是了。”說完便不往裏走了。

穆子懷道了謝,心想四皇子也不像看上去那般毫無主見,一邊走了進去,這個院子十分幽靜,可能是為了讓歷代太子靜心讀書,院子的位置有些偏,裝飾內外也很樸素。

由于是從偏門進去的,穆子懷需要沿着書房窗下走了一段,繞一個半圈才能到書房正門。

穆子懷小心的沿着小徑走着,地上雪花還沒有人踩過,可見這條路很少有人走,書房的窗戶是打開的,穆子懷扶着窗扇邁出一步,眼尾掃到書房內的情景。

太子皇甫宏光果然正在書房,坐在書案後,桌上攤着一本厚厚的書籍,可是太子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前面的書上,而是微微向後偏着頭,深情款款的看着斜後方的越碧。手中也未曾拿着毛筆,而是與越碧十指緊扣,兩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麽,越碧白皙的臉上泛起桃粉,一臉羞澀狀。

兩人一邊說着,太子便将手環在越碧腰上,臉貼在她的腹部,溫柔的笑着。

穆子懷一愣,這宮中出了妃嫔公主就是婢女,不知道越碧是怎麽進來的,還被藏在了太子書房之內。

放輕了動作從窗下走過,穆子懷來到正門前,清了腳下的泥土,才敲響了房門。

“太子殿下,下官穆子懷,有事求見。”

過了一會兒,書房裏才傳來回應。“進來吧。”

穆子懷整理衣襟,推門進去,看見越碧垂首站在太子身後,并未避諱他。

“太子殿下,”穆子懷看了越碧一眼,才開口繼續:“上次送出的名單已經交給王爺,接下來将會有一個大動作,到時還請您協助。”

太子皇甫宏光點點頭,似乎對此并不在乎,笑道:“多謝皇後娘娘和王爺,屆時我一定搬出東宮,物歸原主。”

穆子懷笑笑,不置一詞。

“到時候太子自保即可,若是那幾位官員求見,還請閉門以待。”穆子懷拱手道。

“穆大人放心。”太子站起身來,繞過書桌向前幾步來到穆子懷身邊,聲音有些迫切,“等事情過後,我就可以搬出東宮,對吧?”

穆子懷點點頭,“屆時皇後娘娘會同皇上說,撤掉太子的東宮之位。”

見太子松了一口氣,穆子懷也放松下來。歷史上能從太子之位全身而退的人能有幾個?到時候想舍棄東宮并非這麽容易,一旦入了這裏,出去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躺着,一條是登基,而王爺是決計不會給皇甫宏光第二條路走的,只有第一條......

皇甫宏光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竟然會相信王爺的話,殊不知出宮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日。心裏胡亂的想着,穆子懷面上安慰着太子安心等待。

在書房停留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下來,穆子懷起身告辭。

太子也不挽留,只是一只安靜的越碧開口:“我送穆大人出去吧。”

另外兩人均是一愣,太子更是出言阻止。“你坐着就好,還跑什麽,要送也是我去就行。”

越碧笑了笑,一身的黑衣讓她的皮膚看起來晶瑩剔透。“太子休息就好,還是讓奴婢去吧。”

太子還想反駁,但見越碧态度堅決,只好妥協,拿出一件披風給她穿上,不放心的站在門口看着。

越碧攏着披風走在穆子懷斜前方,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帶着穆子懷出了花園,從小路出了東宮。

“穆大人,我只能送你到這裏。”越碧停下來,側身站在門內,歉意的笑了笑。

“勞煩越姑娘了。”穆子懷拱手道謝,迎面吹來一陣寒風,凍得他手指一僵。“過一會兒估計又要下雪了,越姑娘快回去吧。”

越碧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穆大人,太子之前同我說過,若是出了宮便找一個遠離世俗之地,不問世事,相伴終老。”

穆子懷目光在她放在腹部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等這些事都了解了,到時候太子搬出東宮,自能成願。”

“到時候,太子真能出宮?”越碧低着頭,手掌在腹部輕輕撫摸,“狡兔盡走狗烹,這個道理越碧還是懂的,太子殿下無才無德,擔不起治國大任,他也無心參政,怎會被牽扯到這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裏。”

“越姑娘多慮了,一切均會按計劃一般進行,不用擔心。”穆子懷偏頭看向他處,再次安慰。

“既然穆大人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穆大人快走吧,馬上就要下雪了,到時候雪大風吹,路就更難走了。”越碧擡起頭,她不能出來太長時間,要是被人發現了就要怪罪到太子身上,到時候有一個把柄。

穆子懷點點頭,看着越碧轉身離去消失在黑夜裏,才嘆了一口氣緩步離開。

太子的不受寵從東宮的侍女就能看出來,穆子懷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個人。四皇子搬入東宮以後,皇上就未曾召見過他,更無任何賞賜,像是已經把這個太子抛到了腦後。宮中的人都是最能分辨眼色的,一看太子不受寵,便開始怠慢了。

穆子懷沿着圍牆走了一段,雪花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遠處幾盞宮燈亮起來,持燈的人走得很快,越來越近。

為首的是一臉急切的清妃,手提着裙擺,疾走在前,身後兩名侍女提燈,後面的幾個端着東西,七八人的隊伍路過穆子懷一路進了東宮。

穆子懷垂首等人過去才拍拍肩上落的雪花,這大雪才落,清妃便拿着保暖的衣物去了東宮,可見是知道太子收人冷落。畢竟是親子,雖然四皇子出宮之後幾年不曾入宮向母妃請安,如今兒子受了委屈,還是第一個照顧了。

這對母子能在豺狼虎豹盤踞的宮中生存下來,也不只是命運使然還是別有玄機,只是現在看來卻實在讓人有些心酸。

穆子懷感嘆一聲,又走出去一段路才遇到守門的小太監,吩咐他準備了轎子,出了宮門。

這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七八天,這三天中朝內整頓,數名官員沿着利益鏈被牽扯出來,雖然落馬的都是一些四品以下官員,但因為人數多達十餘人而被載入史冊。

穆子懷在翰林院聽着消息,一邊編纂修改着史籍。喬際抱着幾本書進了門,脫下身上的連帽鬥篷,拍拍落在衣擺上的雪花。

“聽說未央衛尉也被查了,今早抄了家,已經送去大理寺了。”編檢廳裏鋪了地暖,要比外面暖和得多,喬際進來先喝了一杯熱茶,一邊講書遞給穆子懷,一邊說着小道消息。

穆子懷接過校對的蒲子看了一遍,放好。“莫要出去議論,朝內自由定奪。”

喬際撇撇嘴,自從穆子懷當上副院士之後越來越古板,在他這裏也讨不得好了。有些無趣的從穆子懷桌案前走開,見院士沈厲座位上沒人,又問:“沈院士人呢?”

“去司天監了。”穆子懷開口回他,手上不停把今日工作做好,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收拾一下回家吧。下雪天黑的早,早些回去路好走些。”

喬際笑嘻嘻的答應,在火爐邊坐下。“等我暖了身子再走,外面可冷着呢,你要不再披件襖子?”

穆子懷要搖頭,一把推開門,果然一陣大風夾雜着冰雪吹進來,打在臉上讓他得了一個激靈。

反手把門關上不讓暖氣沖散了,穆子懷把手縮進袖子裏,低着頭迎着風雪向前走。

街上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穆子懷身上已經僵透,臉頰像是被凍住,僵硬得扯不出任何表情。

對面過來一輛馬車,挂着厚厚的棉布,看上去很暖和。穆子懷低着頭連忙走過,這裏離王府只有幾條街的距離了。一鼓作氣沖回去吧,穆子懷給自己打氣,早上出門的時候太匆忙,沒想到天氣驟降,凍得他寸步難行。

“穆先生!”

縮着脖子要從馬車邊走過,坐在車夫位置的一個人猛地叫住他。

穆子懷迎着風雪看過去,只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仔細看了看,正在趕車的可不就是清義。

穿着厚厚的灰色棉襖,頭上也帶着面部帽子,露出來的半張臉凍得通紅,揚着笑臉叫住穆子懷。

“先生快上來。”

穆子懷只楞了一瞬間,就跑了過去,一步踩上馬車,在雪裏走了太久腿僵硬得擡不起來,讓清義拉了一把才上了馬車,一邊掀開簾子迫不及待的進去,一邊問他:“今兒怎麽來接我了?”

簾子打開,一股暖氣撲面而來,穆子懷鑽了進去,弓着身子還未坐下,就看到馬車裏還坐着一個人,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此時,清義的聲音剛好從外面傳來。

“是王爺要來接先生。”

皇甫雲華見他坐下,凍得瑟瑟發抖,便将準備好的棉披風取出來披在他身上。“出門的時候怎麽穿得這麽少,要不是我來了,你是不是要凍在路上回不去了?”

穆子懷張了張嘴,任由王爺披上衣服。“王爺怎麽來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見你穿得少,正想提醒你,你就一溜煙沒影了。”皇甫雲華幫他系上帶子,又摸了摸他的外衫,皺起眉頭。“把外衫脫了,濕的怎麽會暖和。”

穆子懷搖頭拒絕。“這裏離王府也不遠了,不用脫了。”

見穆子懷不懂,皇甫雲華直接自己動手,幫他脫了披風,又伸手要把濕了的外衫也脫下來。

穆子懷連忙攔着他,揪着領子不放,生怕一松手酒杯他脫了幹淨。“王爺,真的不用了。”

皇甫雲華哪裏會聽他的,把穆子懷的手拉開,一邊道:“誰告訴你要回王府的?”

穆子懷一愣,被王爺抓住間隙把外衫脫了下來。

皇甫雲華将濕噠噠的衣服扔到一邊,又伸手摸了摸穆子懷的裏衫,會感覺還是有些濕,頓時皺起了眉。“這件也濕了。”

穆子懷猛地退後一步,避開王爺的手,有些慌張道:“這個,不用了,穿一會兒就幹了。”

這次王爺不再強求,取出一件白色腳邊墜青色花紋的棉外衫遞給穆子懷穿上。“先穿這個吧。”

穆子懷換了衣服,又被王爺塞了一個暖爐在懷裏,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漸漸感覺馬車裏有些熱了,臉有些燙。

皇甫雲華像是沒有注意道,時不時和穆子懷搭一句話,問他這麽晚了要去哪裏,卻又神秘的笑着不開口。

馬車走了一會兒,漸漸減慢了速度,穆子懷聽到馬車外傳來的喧鬧聲越來越大,最後又漸漸消失,馬車就停了下來。

穆子懷有些疑惑還是先下了馬車,站定才發現他們現在正在湖邊,對面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相比剛才的喧鬧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岸邊聽着一艘很大的船只,挂上了暗紅色的幕布和燈籠,有兩個人正站在甲板上。

“今日這湖上要舉行嬉冰。”王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了馬車站在穆子懷身邊,指着結了冰的湖面,開口道。

嬉冰穆子懷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沒見過,今晚風雪這麽大,沒想到還有這種活動。

皇甫雲華拿過連帽鬥篷給穆子懷披上,帶着他上了船,幾個人出來迎接,引着兩人進了船艙。

船艙裏鋪了暖和得毯子,四角都放着火爐,桌邊燒着茶水,還有兩條厚實的毯子,坐在毯子裏,就算敞開的窗子關進冷風來也不覺得冷。

等人送上一些酒菜吃食,皇甫雲華擺擺手讓人都退下去,寬敞的船艙裏只剩下他與穆子懷兩人。

自己取了茶葉放在壺裏,皇甫雲華擡起燒得沸騰的熱水燙了一壺茶。擡頭見穆子懷站在窗前不動,又笑着喊他。

“還站着做什麽?快過來坐下,待會兒活動就要開始了。”

穆子懷站在敞開作觀賞用的窗臺前,身後是暖洋洋的熱氣,湖面的冷風吹在臉上凍得他有些僵。

王爺又喊了他一遍,穆子懷還是轉過身将鬥篷脫下挂好,鑽進暖和的毯子裏。

因為王爺已經躺了一會兒,毯子裏尤其暖和,果然感覺不到外面寒冷。

再喝了王爺遞過來的熱茶,穆子懷感覺只渾身都冒着熱氣,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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