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登基大典
第100章 登基大典
“好了,傷口不深,沒什麽大礙。”蘇葉把繃帶打上結,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對身後一直旁觀的王爺說道。
皇甫雲華一直緊皺的眉頭并沒有松開,看着穆子懷的眼神還有幾分怒氣。
“這幾天你就在這裏休息,翰林院不用去了,直到傷口養好為止。”
穆子懷被喂了止痛的藥,現在意識有些恍恍惚惚,但也察覺到王爺的不可忤逆的語氣,乖乖的點點頭,漸漸閉上了眼睛。
幾個侍女忙着将染血的手帕洗幹淨,換溫水進來,皇甫雲華見穆子懷趴在床上,上身的衣服被撕開,露出整個後背,腰的位置裹上了繃帶,其他地方就有些可憐,暴露在空氣中。
死死盯着那塊瓷白的皮膚,最後有些僵硬得上前拉過薄被子蓋上。見穆子懷突然睜開眼睛,動作停了一下,又幫他攏好。
“你記得那些刺客的樣子嗎?”
“沒看清,當時天色有些暗。”穆子懷半睜着眼睛,意識再次漸漸飄遠。
“那另個壯士是什麽人你知道嗎?我問過管家,他們不是府上的侍衛。”
“不知道......”穆子懷的聲音很輕,話還沒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正當皇甫雲華以為他又睡過去的時候,又繼續開口:“好像是什麽将軍派他們來的......”這次徹底睡了過去。
皇甫雲華看他睡得香甜,擡手讓侍女都退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拿了一本書翻閱起來。
至于那個将軍他應該能猜出是誰,剛才那兩名壯漢身上帶着殺戮和血腥之氣,恐怕也是剛回來的那批人中的。
不聽命令私自行動,看來這個人也不可全信。
手中的書翻過一個,皇甫雲華看了看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一動的穆子懷。
不過為了保護穆子懷,這次就暫且饒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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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懷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這裏不是他自己的卧房,掃了一圈房間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不由有些奇怪。
剛想起身,後腰上的傷口一陣抽痛,昨天晚上的回憶全部回籠,這裏好像是王爺的房間。
趴着睡了一晚上,除了脖子有些痛和後腰上的傷口,穆子懷竟然覺得精神還不錯,扭着身體想要換個姿勢。
天色剛亮,皇甫雲華便去吩咐侍女煮一碗白粥送過來,剛回房就看到穆子懷趴在床上扭動着身體不知道想做什麽。
“你要做什麽?”
穆子懷做到一般的動作僵住了,看了看門口的王爺。“......我想換個姿勢躺着。”
皇甫雲華點點頭,走進,扶着穆子懷幫他轉動身體,不讓動作過大牽動傷口。“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嗯。”穆子懷點頭,又補了一聲。“謝謝王爺。”
皇甫雲華床邊的椅子坐下,将他打量一遍。“手腳有沒有不舒服?”
穆子懷一愣,“沒有。”
“蘇姑娘說你這樣睡覺第二天早上手腳會難受。”
“什麽感覺也沒有。”
皇甫雲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伸手将薄被拉好,看來幫他按摩了一晚上還是有用的。
“你這幾天就在府裏,不要出門,翰林院那邊已經派人過去說了。”
穆子懷躺着,響起昨天晚上救他的人。“對了,昨天救我的那兩名壯士呢?”
“已經走了。”皇甫雲華語氣平穩,并不希望他和那些人扯在一起。
“那到底是誰救了我?”穆子懷沒想到王爺沒有把人留下,驚訝之餘又問道。
“我會派人去查。”
拿起書冊,皇甫雲華無意再回答,一副沉浸在書海的樣子。
穆子懷見王爺态度如此,便不再問,但多少還是有些疑惑,那兩人确實十分眼熟,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一個月之後,新皇的登基大典在即。
雖礙于國喪未過,一切從簡,但新皇登基乃是全國大事,就算再怎麽節儉,也是極盡奢華。
破曉時分,文武百官便身穿朝服,在洪胪寺官員的引導下,經過金水橋進入紫禁城,等第一縷霞光瀉出時,所有人必須在無門之外的廣場以“文東武西”的方式分列跪在禦道兩側,等待着新帝出現。
穆子懷傷口養好,站在隊伍末端,在對面的武官中找了一圈,按理說龍修現在官至骠騎将軍,應該站在前面,現在卻不見蹤影,着實有些奇怪。
還有王爺,為了新帝的順利登基,按照律法,新帝的血親不得出席。可是王爺今天一早便不見蹤影,今日便是登基大典,而這一個月以來并沒有看出王爺有什麽動作,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打算。
巳時,內務府一個月緊急趕制的衮袍被送入東宮,即将登記的新皇臉上帶着濃濃的喜悅,盡管穿衮袍的繁瑣複雜,但他還是愉快地站到銅鏡前,張開雙臂讓宮女服侍。
一層又一層的衣服疊加着穿在身上,每一件上都刺上了騰飛的五爪金龍,更是沉重。
又穿上一層薄薄的明黃色紗衣,衮袍的穿戴接近尾聲,一個老太監低着頭走進來。
“皇上,敏清王爺求見。”
“五弟?”皇甫仁浩微微挑起眉,他來做什麽?今天他不是應該回避嗎?心裏雖是這麽想,但還是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老太監行禮領命,退身出了門,過了一會兒,皇甫雲華便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不亞于皇甫仁浩的喜悅,腳步還沒站穩便急急忙忙開口祝賀:“皇兄!律法規定我不能親自去午門看你登基,所以我現在先來道喜。”
身上繁重的衣物讓皇甫仁浩不便輕易轉身,只好看着銅鏡中的皇甫雲華。“何必親自過來,差個人送個話就可以。”
皇甫雲華一邊搖頭一邊反駁:“別人送來的話哪裏有自己親自過來有誠意,況且我進宮也有其他事。”
皇甫仁浩微微擡着頭,讓宮女整理領口,臉上的表情漸漸放松下來。“今天文武百官都有事,你來了能做什麽?再說你能有什麽事?”
“嗯。我待會兒再去吧。”眼睛盯着皇甫仁浩身上的衮袍,看着宮女幫他系好腰帶,退至一邊,忍不住眼睛一亮。“哥哥,你轉過身讓我看看。”
銅鏡中皇甫雲華的眼睛像是放着光,似乎對自己身上的衮袍很感興趣。皇甫仁浩忍不住得意一笑,剛想轉身,卻發現這身衮袍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得多,行動起來十分不便。
“哥哥,你怎麽了?”見皇甫仁浩轉身有些緩慢,皇甫雲華有些擔憂問道,勾唇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那我過來看好了。”
“不用......”皇甫仁浩說到一半,臉上的笑突然僵住,身後皇甫雲華的臉映在銅鏡裏,那雙眼睛裏的光芒,絕對不是祝福。
“哥哥,你說什麽?”
皇甫雲華又向前走了幾步,皇甫仁浩倉皇間剛要後退就被他扶住。“哥哥,你在害怕什麽?”
“不......沒有。”皇甫仁浩站好,看了一眼銅鏡,同胞弟弟的目光又變得人畜無害。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弟弟一直以來都無意皇位,一心玩樂,更是竭盡全力幫助自己登基。他是自己看着長大的,雲華心思單純,沒有城府,有什麽想法都表露在臉上,若是他真對皇位也有窺竊之心,還能瞞得過自己和母後的眼睛?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皇甫仁浩穩下心神,站在銅鏡前張開雙臂,語氣中也帶上了炫耀。“雲華,你看,這就是新帝登基所穿的衮袍。”
皇甫雲華微微低着頭,欣賞着明黃色象征着帝位的黃袍,眼中綻放出精光。
“哥哥,讓我也穿穿看好不好?”
“你說什麽?”皇甫仁浩又問了一遍,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衮袍,讓我也試一試。”這次并不是商量的語氣,皇甫雲華擡起頭,嚴重的欲/望和野心第一次暴露在這個和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同胞哥哥眼裏。
“雲華!”皇甫仁浩退了一步,臉上爬滿震驚。“你......你你你想當皇上?”
沒想到皇甫雲華直白的點點頭,一直隐藏在黑暗裏的情緒逐漸顯露出來,對權勢的渴望,無盡的欲/望,瘋狂,殘忍。
“既讓哥哥也能當,為什麽我不能?為什麽你們都認為我不能?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為什麽你和母後都認為我不能?我并不比你差。”
“可是,你不是更喜歡自由,不喜歡參政嗎?”皇甫仁浩又退了一步,背靠上了銅鏡。
“是你們以為!是你們這麽想的!一開始就把我排除在外,根本沒有想過我。”皇甫雲華有逼近一步,從寬大的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
“雲華,我是你的親哥哥!”皇甫仁浩吼了一聲,轉身想跑,卻發現身上厚重的衮袍限制了他的行動,成了最大的阻礙。
“那又如何?”
皇甫雲華臉上露出獰笑,一把抓住衮袍往後扯了一下,皇甫仁浩向後急退幾步,險些跌倒,左右看看身邊沒有武器,抓起一把凳子向後一砸,一邊高聲呼喊。
“護駕!護駕!有人行刺!”
擡手擋住砸過來的凳子,皇甫雲華一把将掙紮的皇甫仁浩提起來,瞪大了眼睛輕聲說道:“當我也當一次皇帝。”
皇甫仁浩胡亂推搡着,一邊奮力高呼:“護駕!護駕!你這麽做,母後不會放過你的!母後不會放過你的!”
已經放在頸邊的匕首停了一下,皇甫雲華微微笑了一下,手臂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刺入脆弱的脖頸。
“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鮮血順着雙扣噴湧而出,撲在皇甫雲華臉上,他站起身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扔下匕首。
“進來吧。”
門外傳來盔甲摩擦的聲音,一人走了進來,竟然是一身戎裝的龍修,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面無表情沖皇甫雲華抱拳道:“皇上有什麽吩咐?”
皇甫雲華聽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滿意笑了一下,臉上還沒擦幹淨的血跡讓笑容變得猙獰。
“重新叫幾個宮女進來,準備登基大典。”
三五個正在準備登基大典的宮女被士兵推搡着進了進來,乍見地上的屍體頓時大驚,再仔細看看那人的臉,竟然是即将登基的新皇,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饒命!饒命!繞奴婢一名!”
聒噪的聲音讓皇甫雲華微微皺起眉,龍修連忙上前湊到宮女耳邊提醒:“快幫新皇更衣。”
幾名宮女大夢初醒,哆哆嗦嗦站起來。“皇上,奴婢幫您更衣。”一邊說着一邊找登基用的衮袍,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只好又跪下來在地上磕着頭哭着求罪。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皇甫雲華站在銅鏡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指了指地上皇甫仁浩身上的衣服。
宮女看了地上的死屍一眼,臉色煞白如紙。“那件......那件染了血.....”
“沒關系。”皇甫雲華好心情的回道。
“是,皇上。”又磕了一個頭,兩名宮女哆嗦着上前,看了一眼二皇子的死相,頓時頭暈目眩,連忙閉上眼睛,胡亂将他身上染血的衮袍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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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