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街頭一瞥

婁霄摘下鴨嘴帽，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看着室外的景象，嚴肅神情背後是一絲難得的放松。

在老外的眼裏，中國人長得都差不多，而他，頂多是個長得比較好看一點的中國人罷了。只要不去那些時尚商務場合，婁霄不用顧及自己在這裏會被什麽人認出，畢竟，人有相似，而他還沒有出名到地球人都知道的地步。

車子行駛到半路，電話便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笑着接起來，打趣地問道：“大明星，風頭出夠了？”

“靠，這偶像的包袱太沉重了。霄，我晚上的秀，你千萬不要遲到，我怕自己搞砸了。”馮超新再一次的提醒，害怕婁霄興致所起，不來參加時裝秀。

也不能怪馮超新緊張，因為，他是帶着特殊任務來的，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帶目的勾引女人的經驗，這方面，他對婁霄是甘拜下風。

他怕婁霄遲到誤事，之前，國內一知名女星，被某品牌邀請當剪彩嘉賓，因為該女星擺譜習慣了，去米蘭秀場也來個姍姍來遲，想整個豔壓全軸，結果，被主辦方臨時換人，直接攔在了黃線之外，站着看完整場秀，之後，該女星被主辦方拉入黑名單，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家的秀場。

這一刻，馮超新也終于明白，自己平常的潇灑是建立在婁霄吸引了多少焦點的基礎之上，他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一點。雖然，婁霄不用做什麽，但只要靜靜地坐在臺下看，他都會更有底氣一點。

“少年，成熟一點！你的目标是楚貝兒，不是讓你去當一只到處開屏的孔雀，瞎緊張什麽！”婁霄嗤之以鼻地挂斷電話，剛想閉上雙眼，稍稍養神一下。

卻瞥見街角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嬌小，短發，穿着黑色的緊身夾克及皮褲，黑色及踝反絨皮鞋，因為粗跟設計，将她的腿直接拉出了兩米長的效果。

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嗜愛黑色，并将這種桀骜不馴的顏色，駕馭的如此服帖。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是她！是她！

“停車！停車！”情急之下，婁霄拍打着前排司機的坐椅，用中文不斷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呆梨司機明顯沒搞清楚，這個冷靜的男人為什麽一下子這樣狂躁起來，以為是讓他開快一點，于是，右腳毫不留情地踩下油門。

生生從黑衣女子的面前飛馳而過，哇靠！豬隊友！婁霄嘴裏吐出一堆國罵，看着越行越遠的黑衣女子，他回頭，正想狠狠揍呆梨司機一頓時，看着到他如墜雲底的迷茫神情，瞬間明白過來，然後用意語叫道‘停車’，司機馬上踩住剎車。

不等車子停穩，婁霄扔了一張大鈔在車上後，直接往回跑。可是，行人匆匆的街頭，早已經沒有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東張西望，搜索着那個身影。

右前方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他趕緊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激動地叫道：“莫蓠！”對方回頭，神情由驚訝變為驚喜，雙眼冒着紅心，好英俊的東方男人！女子熱烈地回應着他，似乎很享受這天降奇緣。

而婁霄只是擺着雙手，連連抱歉後退，繼續回身到別處找尋，可人海茫茫，那個能夠牽動他心跳的身影，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是一個不見天日的世界，沒有窗戶與時鐘來提醒人們天色已晚，處處彌漫在煙霧之中，将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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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體內一種叫內啡肽的化學物質所控制，賭徒們在賭博的過程中獲得超常的快感。

而前面那桌那個四十歲左右，胡漬拉渣的意大利中年男人，明顯正是處于這樣的興奮之中，眼睛充血，死死地盯着牌面，其專注認真的樣子，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凝結在雙眼之中。

在翻開最後一張底牌後，他如同洩氣皮球，耷拉着腦袋，癱軟在賭桌邊的椅子上。

此時，三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從門口進來，即使天氣轉涼，他們依舊還是穿着黑色皮馬夾，露出布滿赤青的胳膊，男人們張望了一翻，看到中年男人後，并向他走來，将他從椅子上架走。

邊上的其他賭徒便轟轟地一擁而入，迅速占據了這個空位。誰來了，誰走了，誰将永遠不會再出現，不是他們要去關心的問題,他們的眼裏只有輸贏及剩餘的賭本。

賭場後巷深處，陰暗，潮濕，混雜，是一切垃圾和排污物的堆積地，也是蛇蟲鼠蟻的天堂。與前門馬路街道的寬敞整潔，富麗堂皇，形成顯明對比。

不僅如此，空氣中尚末及時退去的血腥氣息，證明了這裏是解決江湖恩怨的特定場所，是一個警察也不會光顧的是非之地。

中年男人眼神中的沮喪之氣，早就被恐懼所深深替代。外強中幹的身體，在三個壯漢的拉扯之下，毫無抗争之力。

“老大，老大，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翻本的。”中年男人苦苦哀求，匍匐在地上，抱住中間那位大漢的腳，只差舔上去了。

大漢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中年男人踢出兩米遠。然後上前，拿腳底對着蜷曲在角落的中年男人背上擦了擦，一邊冷酷地說道：“我最讨厭你們這些賭鬼，死蛇爛蟮一條，毫無誠信可言。”

“老大，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還錢。”中年男人再次抱住大漢的腳，右手舉過頭頂發誓，眼睛渴望地看着他。

“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嗎？老子今天就是血本無歸，也要出這口惡氣，居然敢躲！”越說越氣，大漢抽出了別在腰間的鞭子，狠狠地抽上幾十鞭解氣，直到打累了，直到中年男人再也嗚咽不出哀求的話語了，他才收回長鞭。

對着身邊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跟班受意，掏出手槍上前。

感受到死神的降臨，中年男人清楚地意識到，明年的今天，是他的忌日。

槍已經直抵額頭，中年男人絕望地閉上眼睛。

“手下留情！”三個大漢回頭，看到一個俊美無雙的東方男子，披着黑色風衣，踏着夜色而來，說不出的風華絕代，連同樣身為男人的大漢，看到男子這樣的皮相與王者之氣，也忍不住咽了幾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