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Who the fuck are you!(你是誰)”
看到袁皓的到來,那幾個人也就沒有對那癱倒在地的人繼續施暴。反倒一個個都一臉鄙視的看着袁皓。
在中國,袁皓算得上是痞子界的鼻祖。雖然現在是在美國,但是他“痞霸”的稱號在哪都是通用的。
“Your father!(你爸)”
袁皓只是輕哼一聲便沖着那人的鼻梁來了一記勾拳。
那人的鼻孔頓時鮮血直流,在強烈的痛感下也捂着鼻子癱倒在地。
其他的人見勢都一擁而上,雨點般的拳頭霎時向袁皓的軀體湧來。
e on!”
袁皓輕蔑的一笑過後,臉上的表情便被憤怒所代替。
一拳,兩拳,再加上一腳,袁皓每一次的打擊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氣,當拳頭觸碰到他們肌肉和骨骼的時候袁皓都有種說不出的快感,這些人都被他當成了發洩憤怒的沙包。
那個痞子雖然看着又高又大,有的甚至是190+的個字,但是個個都是軟包子,沒經受住袁皓幾拳就都被打的站不起來,有的甚至還沒上就被吓的扭頭就逃。
看着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流氓,那個剛才被群毆的中國男生只是靜默的蜷縮成一團看着那些人扭曲的嘴臉。
“你還好吧?”
袁皓鄙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痞子便向那男生走去。
當袁皓的手搭在那男生肩頭的瞬間,他突然像是被電擊一樣,趕緊縮回了肩膀。
“看來你傷的不輕。”
那男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袁皓。
“要不去醫院吧。”
聽到要被送去醫院,那男生趕緊拒絕道。
“不…不用了…”
癱倒在地上的流氓看到袁皓那兇神惡煞的表情,哪裏還敢繼續在地上□□,一個個都趕緊跑出了窄巷,只留下些惡狠狠的眼光。
“他們為什麽打你?”
“搶劫…不過因為我沒帶錢,所以就…”
身上的痛感讓那男生說話的聲音都很虛弱,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看着他虛弱的樣子,袁皓突然想到了司誠。假如今天是司誠遭遇這種事,或許也會像他一樣蜷縮成一團…
“那先去我家吧。你能站起來嗎?”
“應該可以…”
那男生右手扶着潮濕的牆根,指尖奮力的嵌在牆縫準備站起來。但上半身才剛懸空,腿還沒來得及動便栽倒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袁皓趕緊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還是我背你吧。”
“不…不用了…”
那男生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袁皓給拎了起來,一套連貫的動作過後就被袁皓背在了背上。
“看不出來你還挺重。”
袁皓颠了颠在背上的男生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
袁皓快步的走着,身上的香氣也被風吹進了那男生的鼻腔。
“趙睿哲…”
虛弱的趙睿哲湊在袁皓的耳邊小聲的說着。
“謝謝…”
“說哪門子謝謝?都是中國爺們!幫你也是應該的!”
袁皓扭頭看着背上想趙睿哲說道。
小巷子裏的燈光掩飾着趙睿哲臉上的傷口,當袁皓走出窄巷的時候才注意到趙睿哲的整張臉已經被血和泥水的混合物所覆蓋。
“靠!吓死老子了!”
看着趙睿哲那張猶如厲鬼的臉,袁皓吓的差點松開了惦着趙睿哲的手。
“沒錢就把你打成這樣?下次老子再見他們一定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中國爺們不是這麽容易欺負的!”
袁皓啐了一口唾沫道。
趙睿哲臉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滲着血液,一滴又一滴的滴在袁皓的皮夾克上。路上遛狗的行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着袁皓兩人,即使走遠了都不忘記回頭在觀望兩眼。
而那些巨型狗看到滿身是血的趙睿哲也都咂着嘴,伸出長長的舌頭渴望一嘗着血淋淋的人肉。
“就是,給他們點‘XX’…”
趙睿哲的嘴壓在袁皓的肩上,就連說話都不清不楚的。
“靠!你好重口味啊!那東西可不是給這些小流氓的!”
袁皓提高了一個八度叫道。
“不是‘XX’,是‘XX’。”
趙睿哲還拼命的解釋道,兩只沾染着血污的手還在空氣中畫着筆畫。
“哈哈!知道了,你甭說話了!一會去我家休息會,我給你弄弄傷口。”
聽到袁皓這麽說,趙睿哲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便閉上了已經被打成烏眼青的眼睑…
袁皓在前面開着車,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着躺在後面的趙睿哲。而趙睿哲也一直注視着後視鏡裏的袁皓,兩人不時還會蹭出眼神交彙的火花。
“你先睡會吧,一會就到了。”
“我不困,就是身上疼的厲害。”
趙睿哲輕輕的扭動着身體,表情十分的痛苦。
“疼就別動了!”
看到趙睿哲那扭曲的表情,袁皓大聲的訓斥道。
“腿不舒服!”
趙睿哲輕輕的擡起雙腿說道。
“呀嗬?還挺有脾氣!”
袁皓看着後視鏡中的趙睿哲回道。
“不過有脾氣剛才咋不打他丫的啊?”
聽袁皓有些嘲笑的口氣,趙睿哲用力的瞪大着烏青的雙眼反駁道。
“你以為老子不想?要不是他們人多…”
“閉嘴吧,別找借口,自己虛就虛呗,找哪門子借口。”
趙睿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袁皓打斷了。被袁皓這麽一噎,趙睿哲也就沒再說什麽只是通過那面鏡子,鄙視的看着袁皓的臉還有他嘴角的賤笑。
“你是在美國讀書?”
“…”
“還是你家是移民到美國的?”
“…”
不管袁皓怎麽問,趙睿哲始終不肯說一句話,兩片嘴唇都閉的死死。
“不說算了。”
見趙睿哲沒有說話,袁皓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又專心的看着前方路上來往的車輛,還有路旁繁華的夜景…
身在中國的司誠,此時已送走了別的公司的合作夥伴,正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着門外秦語嫣花花蝴蝶般的身影還有她那尖銳的嗓音。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兩個人發生的卻是不同的事…
袁皓雖然算是在美國“避難”,但他還是招搖的在紐約買下了一套別墅。他當然不怕他老爸會找過來,因為袁晟所有生意場上的敵手全都雲集在紐約。為了找兒子而落入敵營,對袁晟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值。
一幢400多平方的別墅就只有袁皓一個人居住,家裏的日常家具一應俱全。有些家具上淩亂的扔着衣服,有些擺設從買來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上面也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你家還真…”
看到袁皓那邋邋遢遢的家,還有那只懸在樓梯把手上的臭襪子,趙睿哲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反正我也住不了多久,一年後就走了。”
袁皓背着趙睿哲徑直的走向堆滿衣物的沙發。
對比着那些雜亂的衣物都散發着奇怪的味道,袁皓身上卻是環繞着淡淡的香氣,這樣的強烈對比讓趙睿哲強烈懷疑這是袁皓的家。
“你先在這躺會,我去拿藥。”
說着,袁皓便起身上樓,留下了滿身是傷的趙睿哲躺在那衣服堆成的小山裏。
“我靠!”
趙睿哲在扭頭的時候嘴一不小心就觸碰到了一只散發着臭味的白色物體。因為眼睛靠的太近也沒看清是什麽東西,當他拉開和那物體的距離才發現是只已經泛黃的臭襪子。
“咳咳…”
一口氣沒喘過來,趙睿哲被嗆得止不住的咳嗽,身上的傷口也被胸腔劇烈的起伏刺激的更加疼痛。
“我忘了我們家沒買藥,還是給你簡單的擦擦傷口然後去醫院吧。”
袁皓端着一盆熱水,肩上也搭着一條潔白的毛巾像是足療店裏的小姐一樣走了過來。
“咳…不能去醫院,不能去醫院!”
趙睿哲一邊咳嗽一邊激動的從口腔拼湊出一句話,看得出來醫院對他來說是個危險的地方。
“怎麽?有什麽不妥?”
跟司誠在一起久了,司誠的好奇心也傳染給了袁皓一些。
袁皓眨巴着那雙狡黠的眼睛審視着激動的趙睿哲。
“沒,沒有…”
趙睿哲回避着袁皓的眼光,生怕他看出些什麽端倪。
畢竟袁皓也不是被騙大的,司誠半夜偷吃果凍的事都能被他發現,更何況是這種小兒科的掩飾呢?
“不說是吧,那我也就不能收留你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袁皓裝出一副白雪公主後媽的模樣,抱着雙臂站了一起來,冷冷的看着蜷縮在衣服堆裏的趙睿哲。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給你說。”
趙睿哲仍然緊緊的守着秘密,不肯對袁皓坦白。
“那好,你走吧。”
袁皓如果真要知道什麽秘密可是什麽代價都能掏出來了,哪怕是把他的同情心給扔到地上踩上兩腳。
說着,袁皓便背過身去把肩上的毛巾扔在了茶幾上。
“走就走。”
趙睿哲冷冷的說道。
身上的傷口就像是一根根藤蔓,拉着趙睿哲讓他擡不起身子。不過憑借着他堅毅的意志力,還是艱難的坐了起來。
群毆并非想象中的那麽單純,被七八個流氓拳打腳踢甚至被過肩摔後,沒有人能夠像電視劇裏的男主人公一樣有着強大的恢複能力,堅強的扶着牆壁站起來完成着華麗麗的逆轉。
趙睿哲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的打擊已經把他打的嗎,滿身是血,能扶着“衣服山”坐起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今晚謝謝你。”
趙睿哲還像靠着自己頑強的意志力再次站起來,但他的屁股還尚未懸空多久便再一次的摔在衣服上。
“你TM有病是吧!不說就不說,用得着這麽自虐?”
聽到身後的動靜,袁皓急忙轉身走到趙睿哲身邊,讓他平躺在那擺放的高低不平的衣服上。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等我有錢了就賠你。”
看到那些沾着自己血污的衣服,還有那一個個的血手印,趙睿哲內疚的說道。
“沒事,都小錢。我也就是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
袁皓拿起茶幾上的毛巾浸在盆中的熱水中,等待着毛巾吸足溫暖的液體。
“謝謝…”
趙睿哲苦笑道。
“看着你應該比我小,你多大了?”
袁皓一邊用毛巾擦拭着趙睿哲額頭上的血污一邊說道。
血液幹涸後和灰土粘在一起形成一塊深紅色的硬物都緊緊着貼着趙睿哲的肌膚,以至于當抹去這些硬物的時候趙睿哲都會倒吸一口冷氣。
“19…”
聽到那熟悉的數字,袁皓擦拭傷口的頻率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唔…跟誠誠一樣大…”
袁皓低聲的說道,眉心也像是黑洞一樣吸引着兩彎眉毛。
“哦。”
趙睿哲沒有像袁皓一樣的好奇心,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靜靜的享受着那溫熱的毛巾經過傷口的快感。
“你應該在讀大學吧?”
“畢業了已經。”
趙睿哲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什麽?19歲就畢業了?”
袁皓瞪大着雙眼看着趙睿哲,因為19歲就畢業這樣天才的人物袁皓是聽都沒聽過,今天難得一見自然也是無比的驚訝。
“我在紐約大學讀商法,跳了好幾次級,然後就畢業了。”
看到袁皓那驚訝的表情,趙睿哲倒是很淡定的解釋道。
“還是商法?!靠啊!”
袁皓更加抓狂道。
空蕩的屋子裏都回蕩着袁皓一個人的喊聲,恐怖的程度不亞于一個人在家遇到午夜兇鈴。
“沒什麽好驚訝的,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以自己不學就能考進985院校的袁皓此時面對這學習大神真是羞愧到喘口氣都不好意思,看趙睿哲的眼神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淩厲。
“我去給你買藥…”
袁皓起身就準備出門,此時也許遠離着個天才才是上上之策。
“不用了。”
“閉嘴!我走了,一會回來。”
袁皓的霸氣不是這點自卑就能壓制的,他渾厚的聲音還是把趙睿哲的話給堵在了嘴中。
“嘭!”
關門的響聲不斷的在偌大的房間內回蕩着,屋裏只剩下躺在“衣服山”上滿身是傷的商法高材生——趙睿哲,盆中的那條沾着血污的毛巾和混合着血水的透明液體正徐徐的騰着腥熱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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