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9)

時，葉修允出手了。

——這多管閑事的毛病一點沒變。

“什麽人！”

沒等葉修允說什麽，便來到空曠處，暴露出自己。

“喲，計劃不錯嗎。”

借着一路上積攢的靈力，釋放出專屬魔修的強大威壓——這種惡心的小角色，不需要那人親自對付。

感受到這強大的氣場，一人迅速跪倒在面前。

“我看剛才不是打的不錯嗎，這麽快就慫了。”

看着眼前這人，真是巧。

三年前，自己害的那人失去一身修為時，就是這個國字臉給了那人無數欺辱。

那國字臉為了活命，毫不遲疑的按照自己命令殺掉同伴，哲天更惡心了。

幹脆一鞭甩下國字臉的頭顱。

“好了，事情解決了。”

回頭看向葉修允隐匿的地方。

那人臉色陰沉的走出來，來到自己身邊。

“你…你們…你勾結魔修！”

發出聲音的，正是葉修允剛剛救下的少年。

早知道剛才就一起解決了。

“若不是這魔修出手，你覺得你還能說得出話嗎。”

出乎意料的，葉修允竟然為自己的身份辯解起來。

這人真的和以前不同太多了。

“你好自為之。”

那人冷冷的甩出一句話，然後哲天被拽着離開。

猶豫一會，哲天開口說道：“還以為你會質問我為什麽要殺掉兩人。”

“他們那樣的人該死。”葉修允撇了哲天一眼，說道。

“啧啧。葉兄可真是明事理。”自認為十分巧妙地轉換了稱呼，哲天不自覺的翹起嘴角，默默的注視着眼前那人。

這樣果斷的葉修允，又一次勾起了他的回憶。

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起。

然後......就收獲了一張鬼臉。

………….

☆、[渣攻番外]·下

………….

兩人結伴繼續前行，總算是來到了那片花田。

也許是秘境中靈力運轉不周，這篇九玄花竟然都沒有盛開。

哲天有些開心。

因為這樣，就能多跟葉修允多相處一些時間。

哲天有強烈的預感，就是————他出不了這片秘境。

看到葉修允那頹喪的深情，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哲天撚起一飽滿的花苞，出聲安慰葉修允，說道：

“看這花苞的蓬松程度，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然後整整一個下午，就坐在一旁看着葉修允一遍遍的逛着花田，尋找着可能盛開的九玄花。

白衣身影穿梭在藍紫色花田，風浪吹拂，卷起無數花瓣。

這安靜祥和的日子就這樣緩慢的流淌着。

哲天的目光無時無刻不粘在葉修允身上，想要把這個鮮活的生命牢牢地刻進腦海。

幾天後，慌不擇路的葉修允開始坐地上，懷裏捧着一大簇九玄花，向它灌輸靈力。

這樣的行為只是突發奇想而已，反正花田大着，就算是被密閉在山谷中，也是長滿了整個山谷。

歪打正着的，找到了催促九玄花開花的方法。

飽滿的花苞在葉修允輸送進純淨的木系靈力以後，竟然緩緩的張開了。

然後，噗——————

花瓣炸成碎片。

望着滿頭碎花瓣的葉修允，大笑出聲。

然後，那人不知悔改的，一遍遍傳送入大把靈力，整個下午，寂靜的山谷都彌漫着哲天的笑聲。

即使修士只需要普通的打坐調休，那人還是不顧一切的靠在樹邊，約會周公。

靜谧的夜，天上灑下點點星光。

周圍的草叢中傳來小蟲的吱叫。

盤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眼睛幾乎一眨不眨的望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俊美容顏。

過了半個月，終于是收集好了九玄花。

終于要分開了。

來到處于正陽秘境中心的殘舊神廟中。

推開破舊而又沉重的大門，殿中的灰塵揚起，陽光透過屋頂的裂縫照進來，蒙蒙的灰塵飛舞在空氣中。

忽然不想繼續動作，哲天便僵直的停頓在原地。

兩人陷入了奇怪的安靜當中。

“哲天？我們不走嗎。”

終于，葉修允忍不住開口，打破這片寂靜。

“我們…..”

“什麽？”

“沒什麽，以後....都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酸澀的說出這句話，看見那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修允….”

輕輕的呼喚着他的名字，欺身上前。

自私的想要留住這個人。抓住肩膀，靠近那柔軟….卻被中途打斷。

看着那人驚恐的眼神，只能道歉。

向他伸出手，卻被‘巧妙’的躲避開來。收回空蕩蕩的手，無奈地笑笑——不屬于自己的，無法強求。

只好帶着失望使出一個法決，打開了神廟的封印，中央擺放的石桌上立刻出現了一股漩渦。

“走吧。”

“不一起嗎？”

“不…..一起了。”雖然很想離開，但是，他絕對出不了這片秘境。

經過這半個月的分析和實驗，哲天确定是他掉落到了另一個空間裏，也許是因為他死前的那個願望吧。

不只是又見一面，還能相處這些日子。對于哲天來說….已經滿足了。

既然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不能離開這秘境，那就不要再與天道相争了，誰知道離開這裏會不會對這個世界的葉修允有什麽影響呢，畢竟自己是‘曾經’害死他的人。

“那，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留下一個笑容，他要離開了。

魔怔了一般，出爾反爾的伸手拽下他，四目相對，感受着手上傳遞來的溫度，附身到他耳畔，沙啞的聲音留下一句話——“以後，再也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不要随便相信，不要輕易相信。

這是那個世界的哲天對這個世界的葉修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伸手一推，将葉修允推入那個漩渦。

漩渦開啓，耗費了大量的靈力，哲天盤坐地上，開始調整起來。

将身體調控到最佳狀态，然後，從別在腰間的小瓶中釋放出…..一個少年。

正是那個被葉修允救下的小孩子。

“……”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在瓶中悶了半個月之久的少年急促的喘息着。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還有這陌生的環境，那孩子擡頭緊張的望向哲天。

經歷野谷事件，他深刻的領悟到，面前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不是壞人。

當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就是了。

“想不想現在就出去？”

話語中帶着幾分蠱惑之意，低沉的男中音回響在殿中。

“……想….”

笑了笑，念出一段符咒。那符咒化作實體，一個個塞到少年口中。

——哲天把少年在秘境中的記憶抹掉然後篡改了。

石桌上又出現了扭曲空間的漩渦，不過比起‘托運’葉修允的那個小了一圈。

哲天伸出手，直接把少年丢了出去。

漩渦吸納了少年後，立刻消失了。大殿裏又剩下了哲天一個人。

低下頭，從衣袖中掏出一朵被催生開的九玄花。藍紫色的花瓣張開，露出鵝黃色花蕊，花蕊中心是一幾近透明的圓珠。

粗糙的拇指輕輕的磨砺着柔軟的花瓣，像是觸摸着記憶中那人柔軟的嘴唇。

再擡頭，已經是滿臉的笑容。

發自內心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啦~酷愛說愛我~

因為自己很讨厭被打斷，所以就不打斷小天使了~~~

我是不是很有狗血潛力~沒錯....我喜歡狗血文.....

☆、葉管家

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殿外滿地狼藉，進入秘境時那繁華的集市像是假象一般，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整個山谷都是一團烏煙瘴氣。

“恩公？”看到這樣蕭條的景象，就算是葉修允也需要好好消化一會，更別說身後這個孩子了。

“到底…怎麽了，大家都去哪裏了。”

葉修允彎下腰，輕輕撫了撫少年頭發，看着葉修允溫和的臉龐，少年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還是先回正陽城吧。”

縱使是正魔大戰，半個月的時間也不會這麽快的變成這樣一幅場景。

山谷中到處都是被丢棄的貨物，淩亂的堆放在路邊，磚牆上還沾染了血跡，只不過已經不在鮮豔。

紅黑色的血跡遺留在寂靜的山谷，伴着吹拂而起的灰塵還有地上施展法術遺留的痕跡——這裏曾經經歷過一次戰争。

喚出那把灌入了正陽劍劍氣的靈劍，葉修允帶着那孩子向着正陽城趕去。

往日繁華的正陽城城門進進出出的會有許多車輛，而今天，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修士守衛着城門。

城門緊閉。

扣了扣緊閉的大門，門內的侍衛驗證身份後才緩緩打開。

葉修允這才發現，門上增加了老舊的法印符咒——像是城主府傳下來的禦魔符咒。

剛跨入正陽城大門，一名守門的修士衛兵就跨上前來，對着葉修允行禮說道：“城主，魔…魔教前來挑釁，還請城主速回城主府，接管事宜。”

“你…你你你…”

看着流弊的守衛大哥對着自己的‘恩公’如此尊敬有加，還叫他城主……那少年整個人都不好了。

“葉修允，現在接替正陽城主一位。”

淡定的回應少年的震驚目光，然後交代守衛安置好少年，葉修允飛身趕往城主府。

那少年張着嘴呆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就是師傅口中那個年少有為的正陽城少主葉修允。

不太利索禦劍的追向葉修允離開的方向。

回到熟悉的城主府，卻發現城主府的人少的可憐。

見到葉修允回來，所剩不多的下人們立刻集結過來，齊齊向葉修允施禮。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可是…發生了什麽。”

一個長相十分乖巧的小丫鬟立刻走上前來詳細的訴說着葉修允進入秘境後，正陽城發生的那些震驚了整個玄武域的大事。

= 話說那日正陽秘境開啓，吸引了衆多修士前往駐足圍觀。

然而在秘境開啓同時，魔修打破了山谷邊界的封印，對山谷中的修士以及普通的商人展開了大規模的屠殺。

而且這只魔修軍隊似乎出自各個教派，但卻有統一的領袖。

然後這只強悍的軍隊把那秘境山谷揮灑了一層血腥氣息——因為事發突然，據能夠活着回來的人十個手指可以算的過來。

聽到這裏，葉修允開始手心冒汗——那日穆梓堯也在那山谷之中。

“回來的人裏有沒有一個，叫穆梓堯的。”

一句話問出，葉修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

直直的盯着那小丫鬟閃躲的眼神，嗓子也變得沙啞起來。

“有沒有…”

“這……穆…穆少爺确實是回來了…不過…”

少女斷斷續續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葉修允的腦神經。

你倒是快點說出來啊，少女！

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樣的角色，才會被無良的廣播臺插入各種廣告啊。

“不過…不過，葉管家現在已經帶人去追了。不會，不會給…城主添麻煩的。”

什麽意思？

葉嶺在葉修允進入秘境前就已經外出閉關修行了，所以城主一位就落在了葉修允身上這沒有錯。可是什麽叫不會他添麻煩？

穆梓堯到底怎麽了？

皺起眉頭，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女的眼睛。

即使葉修允長着一副和善面容，但……再怎麽渾身散發‘和平與愛’的聖父角色，黑着臉也不會讓人好受。

散發着越強的陽光才有越重的陰影好嗎。

更何況，葉修允和聖父根本搭不上邊。年幼時那惡劣的熊孩子事跡還在正陽城內廣泛流傳，及時做了一年懂事的乖小孩，但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這句話不是說着玩的。

這城主明顯不和善的一張臉，不知道有沒有在這少女生命中留下陰影，看着她實在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一個年長一些的女子湊上前來‘化解’葉修允的‘怒火’。

“還請城主息怒。小青調到內府時日尚淺，而且年紀還小，挺實誠的孩子，不大愛說話。”

小青…這名字…果然炮灰。

雖說那個接話的女子年長，但其實也是不到二十的樣子。

這個年紀正是小姑娘最好的年紀——身量張開了，褪去了羞澀，也….發育成熟。

不能怪葉修允瞎想，這女子若是随便扔到個什麽宮鬥啊、宅鬥小說裏，肯定妥妥的是個争寵好手。

——你看這霧蒙蒙的泛着水光的大眼睛；你看這窈窕腰線、□□;你看，你看看，你看看啊！

少女，不要再晃動你的大胸了。醒一醒，這是耽美小說，你眼前這個翩翩谪仙的男人喜歡的是帶把的。

正正早就扭了十八扭的三觀，葉修允沉聲問道：“穆梓堯，到底怎麽了。”

“穆公子啊….這…”

急的都快要噴出小火苗的葉修允再也受不了這些人別別扭扭鼓鼓囊囊的語氣調調。

“說！”

狠狠的吼了一嗓子，明明剛才說話一套一套的，到關鍵地方就卡機，能不能學着稍微看點臉色。

“穆、穆公子身份有異，與魔族牽扯甚大，和魔教也有所牽連。秘境開啓當日，狂性大發，殺了、殺了好多人…現在葉管家已經出城、出城尾追了。說是…等城主回來，告訴城主不用擔心就好…”

盡管沒有親眼看見那血腥的場景，不過這宮鬥女倒是把聽來的故事描述的淋漓盡致。

這不是說話說得挺溜嘛。

可是，到底是讓他不用擔心什麽？

不擔心穆梓堯被葉老三打死還是不要擔心葉老三把穆梓堯打死？

而且，穆梓堯怎麽可能和魔教還有魔族沾上關系。

且不說千年前就已經‘滅絕’的那個種族，就連‘魔修’這兩個字葉修允也是叮囑了穆梓堯無數遍的——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不再耽擱時間，葉修允最大範圍的釋放靈識，探索着葉管家的氣息——找不到會屏蔽信號的穆梓堯可以找神經粗壯大條的葉老三嘛。

很快，就找到了葉管家所在的方位。

“好好守衛正陽城，我很快回來。”

“城、城主！”

不理會身後那宮鬥潛力女的嬌聲呼喚，葉修允召處飛劍，迅速離開。

尋着那氣息，一路向北，一直追到北邊的一處荒地。

一路上，零零散散的看到血液還是鮮紅色的屍體。

死亡時間一個比一個短，葉修允也就離着穆梓堯越來越近。

一路的追尋，葉修允已經從最開始滿懷對重逢的期待到現在的心慌意亂。

穆梓堯，手下的人命實在是太多。

不管正陽秘境旁的山谷如何，就這一路上這些人……

總之，葉修允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葉管家！”

………

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以及驚愕的呼喊聲——穆梓堯就在這裏了。

飛身躍下靈劍，平穩的落定地上，擡眼見到的畫面，确實葉修允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穆梓堯雪白的弟子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灰撲撲的還沾了好幾層血跡，不知道是和人打鬥了多少場。

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肩頭，也遮住了臉龐…

而無數次用來擁抱自己，緊扣十指的那雙手…此刻一只掐住了一修士的脖頸，另一只…則是活生生插入了葉三伯的腹部。

那修士已經死絕了的樣子，穆梓堯左手用力，身體和頭顱分離開來。屍體掉落一旁。

“唔…”葉老三痛苦的悶哼一聲，身體止不住的痙攣着。

穆梓堯一下子抽出右手，白皙的手指沾滿鮮血，而葉老三肚子上的洞自打穆梓堯縮回手就開始往外散發一股股黑色的氣息。

後退一步，葉老三跌到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看着地上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的葉老三，穆梓堯發出一聲冷笑。手指一撚，出現了一把光澤暗淡的長劍。

握住劍柄，猛地刺向倒在地上的葉老三。

“穆梓堯！”

遠遠地喊出穆梓堯的名字，身體都有些顫抖。

聽到葉修允的呼喊，穆梓堯回頭向着這邊望過來。

白皙的臉頰上也有鮮血流淌，漆黑的眼眸消失了神采，有些空洞。

經過鮮血洗禮的穆梓堯，完全擺脫了往日無害的綿羊形象，陰沉的可怕

“葉…葉師兄…”

跪坐在一邊，鵝黃色羅裙沾染血跡，渠芙見到葉修允，終于忍受不住，嗚嗚的哭泣起來。

本來離開門派，與其他前輩座下弟子一同執行任務經過正陽城，想要來看看很久不見的兩位師兄，卻目擊了穆梓堯的殺人現場。

看到一直是屬于安靜卻也陽光的學霸形象的穆梓堯，殺人殺的滿眼血紅，渠芙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麽受得了。

“三…三伯…”

不管葉修允再怎樣呼喚，躺在地上的那人都沒有回應。

鮮血從腹部那個被穆梓堯捅出的大洞淌出來。

“哥哥…”

空洞的眼神終于恢複了神采。

葉修允卻沒有理會穆梓堯，一步步走進躺倒地上的葉三伯。蹲下身來，向着那胡茬大叔靈脈中輸入絲絲靈氣。

可是，對于死人來說再純粹的靈氣也無法換回脈搏的跳動。

葉三伯死了，被穆梓堯殺了。就在葉修允面前。

雖然很想吐槽一下這種狗血的設定，什麽最愛的人殺了最親的人之類的。可是，這種武俠片中才會出現的故事情節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感覺真的不好受。

伸出顫抖的手，覆上葉三伯的眼睛，合上不瞑目的雙眼。

“哥哥…我…”

伸手把葉三伯屍身攙扶起來，喚出靈劍，一腳踏上。

“哥哥…”

看着葉修允打算離開，穆梓堯連忙伸出手來拽住雪白的衣袖。

手上還未幹涸的血液浸染了雪白衣衫。

“別過來…”哽咽着，說出幾個字。

至少現在，別過來。

然後，頭也不回的禦劍離開。

“葉師兄！”看着匆忙逃開的葉修允，渠芙也架起飛劍，匆忙追上去，還回頭望了一眼呆愣原地保持伸手動作的穆梓堯。

作者有話要說： 難以控制的狗血起來.....米亞內~三伯，為了劇情發展你只好死一死了嘤嘤嘤~~明明最痛恨把角色寫死的作者....

嘤嘤嘤~陷入了狗血怪圈的青蛙寶寶求收藏啊嘤嘤嘤~~~

是不是該把小天使換成小天鵝比較貼切~

今天也很愛小天鵝的我~

☆、回去吧

看着葉修允一點點遠去的身影，穆梓堯嘴裏喃喃的說着什麽。

這秘境之外的半個月，他的雙手不得已沾滿了血腥。

在原地躊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出了那把灰色長劍追了上去。

擔着葉三伯的‘屍身’回到正陽城，收獲了城民們驚恐的目光。

——誰都知道，當初這城主府大管家打着‘擊殺魔道餘孽’的口號沖出去時，可是帶了一大隊修士的，而現在….回來的就只有這一個人，還是死的。

怎麽能不驚恐。

上一次與‘魔’有所牽扯已經是千年之前的那場正魔大戰，縱使坊間還流傳着關于兇殘的魔族事跡，但是，戰争早就過去，有誰還會在意這些？

而且當下，面對的‘魔’是人類，并不是異族。

第二天，葉管家被風光的大葬了。

同時祭奠的還有那些死無全屍的修士。

傍晚的靈堂內十分寂靜，桌子上擺着葉老三的牌位——這葉管家可是正陽城葉家主脈的本家人，葉修允喊一聲三伯沒錯…而且，這葉老三是葉修允穿越以來給予了最多關懷的長輩。

比葉修允的親爹還親的長輩。

穿越前的葉修允對親情十分淡薄，但穿越後，有了這大管家陪在身邊，也是讓他嘗到了長輩的關懷。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穆梓堯，最親近的，就是葉老三了。

在葬禮上大哭了一場，也是宣洩了心裏的那份情緒。

夜晚的靈堂裏，葉修允愣愣的看着面前嶄新的牌位，身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葉師兄…”

——不是穆梓堯啊。

渠芙從門外走進來，給葉修允披了一件米白色的錦綢披風。

“謝謝。”

葉修允自嘲的笑笑，那闖了禍的人怎麽可能還會再回到這個地方。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葉修允已經不再把身邊的人當做是小說中的生硬角色，而是真正的把他們當做了親人、朋友。

不管是葉管家、葉嶺，青陽真人、渠芙，還是柳辛岩、萬辛禾…….他們都不可否認的，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之中。

當然，還有把自己掰彎的穆梓堯。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不過穆梓堯确實是做到了。

“芙兒，那天…你，可有看到什麽？”

即使是親眼見到穆梓堯殺死了…照顧自己的管家大人，但是，葉修允還是不願意相信。

眼見為虛，耳聽為實。

好像并沒有哪裏不對。

“那天，我完成了傳送任務回門派經過正陽城。師兄你們都不在，芙兒就想到這裏來看看你們。然後來的路上就看見…”

渠芙吞咽了口口水，說道：

“就看見，穆師兄一直在追…追葉管家….後來，正如葉師兄你看到的那樣了。”

！

盡管有心包庇，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雖然葉修允做不到電視劇上那些正義大俠所做的‘大義滅親’——他對穆梓堯下不了手。

可是，葉管家的死，還是無法釋懷……

沒有聽到期望的結果，葉修允低下頭。

“葉師兄…別難過。”

渠芙在一旁小心的安慰道：“穆師兄是魔修，早些、早些認清也好。”

“魔修？”

“是啊，現在都傳開了...也是，畢竟穆師兄沒有靈根，卻一樣可以築基修行，以前…”

“好了。我累了，芙兒也早早去休息吧。”

打斷渠芙的話，雖然知道小丫頭這是在想盡辦法安慰自己，但是，這安慰的方法是在是不忍直視，竟然開始揭開老底了……

其實你可以賢良淑德的陪伴一下就好啊——偶像劇不都這樣演的嗎。雖然這是一本耽美小說但是…哎，算了。

渠芙一番‘安慰’的話語倒是把葉修允推向了另一個不好的猜想。

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穆梓堯的功法這一方面。

沒有靈根到底是如何築基的呢。

就算是那些修行奇異功法的魔修，也需要靈根提供轉換靈力，只要是修士，都需要靈氣的轉化，除了——千年前被全滅的那個特殊種族。

而且這一點，葉三伯應該也發現了，不然，不會在正陽城啓用禦魔靈符——所以，說不定穆梓堯正在城外，也許他不是不想來，而是，進不來。

雖然葉修允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還沒有做好和穆梓堯見面的打算。

損失了許多抵禦力量的正陽城一時有些混亂。

雖然葉修允曾經是個不問世事的死宅，但大學學的也是管理專業，四年換回的一紙文憑可不是開玩笑的。

讀書多，很任性。

在其他管事的幫助下，幾日後，葉修允總算是穩住了正陽城城民的激烈情緒。

盡管渠芙現行趕回清流，但是葉修允還是不怎麽放心。

料理好多日積攢的緊急事務，又做出一番部署之後，也踏上了‘歸程’。

只是，這一次沒有穆梓堯陪在身邊罷了。

這路程十分平靜，也十分孤單，并沒有像葉修允所期待的那樣來個‘偶遇’。

少了穆梓堯那不安分的‘小手’幹擾葉修允禦劍，還真是不習慣。

——少年，你知不知道你有抖、m的潛質啊少年。

回到門派，與青陽真人做了個簡單的交接。穆梓堯已經犯下了難以彌補的錯誤，身上擔任的不只是修士，還有普通百姓的性命。

還有…葉三伯的性命。

從正道門派中出現‘魔修’并不常見，也是十分丢臉的事。

禦下不嚴，連自己的座下弟子都管不好，怎麽在玄武域立足。

不過這些就不屬于葉修允的苦惱範圍了。現在的葉修允只想再見穆梓堯一次，對于現在了解到的真像，總是不甘心。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城郊一別，葉修允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穆梓堯。

從長生殿回到竹舍，準備收拾東西返回正陽城。

閉關提升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完成的，就像上次自己那一閉關就過了七年。所以，葉修允并不期望葉嶺能夠短時間出關收回城主之位，他已經做好了長期呆在正陽城的打算。

正在打包整理的葉修允身後忽然傳來木門打開的聲音。

晚秋的夜風攜帶着涼意，呼呼的吹進來。

“怎麽了。”

葉修允沒有回頭，想也不用想，大半夜的莽莽撞撞跑進來，肯定又是渠芙那孩子了。

“哥哥。”

這一低沉的男聲把葉修允的魂兒都吓沒了。

轉過頭去，正是好久不見的穆梓堯。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停下手中動作，回頭望向穆梓堯。——知不知道這裏是哪？

這裏可是玄武域正道兩大門派之一的清流派啊，你腳下踩的這片土地可是清流派核心的蒼穹頂上青陽真人座下首席大弟子的住所啊。

好吧，雖然你也在這裏住過。

但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好嗎！

就算是葉修允很想找個機會好好和穆梓堯談一談，但地點無論如何也不想選在這個地方。

——一個欺師叛教的魔修，當然你還不只是魔修這麽簡單….出現在這種地方真的好嗎？

知不知道剛剛掌門人還在各大長老們面前讨論怎麽大義滅親，消滅叛徒啊？謝謝。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哥哥很介意我的身份嗎。”

沒等葉修允說完，穆梓堯便插口進來說道。

“哥哥你可知道…我并不是，并不是背經離道…我…”

“你是魔族。”

……

怎麽都沒想到，葉修允會是如此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身份——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啊。心裏的希望又多了一些。

“之前哥哥不也是說過，這種出身，是無法自己決定的…”

向着葉修允走進一步，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現在的穆梓堯，一襲清流弟子服，白色的短襯顯得身形更加修長，長發在腦後挽成一個髻。确實是那個溫和無害的綿羊弟弟。

“那你手下的人命呢。”

努力的平複心情，不再逃避。

“若是…我也不想，但是不得不做呢？”

穆梓堯垂下頭，語氣十分低沉。

若是平常，葉修允早就開始一邊揉毛一邊安慰了。可是現在怎麽能一樣。

現在的穆梓堯，可是殺了不少‘良民’，其中還包括把他‘養大’的大叔葉老三。雖然年幼時穆梓堯和葉三伯有些矛盾，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應該不至于這麽記仇才是。

“不管怎麽說，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沒錯。”

一白衣身影翩然落下，夾在兩人中間，然後朝着穆梓堯便是一掌。

穆梓堯飛身躲開，落回門前。

“你是什麽人！”

這人十分陌生，黑色發絲摻雜了一縷嫣紅。

“叛教孽徒，還不趕緊滾回你該呆的地方。”

盡管身高外形有所變化，但這氣息是變不了的。

“…掌門。”十分不确定的念出這個名字。

沒錯….這個風流倜傥，染了紅毛的就是清流掌門沙宏歌。不過這毛可不是他想染的…這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哪一次修行走火入魔才變成這樣。

葉修允拽了拽掌門人的袖子，然後走到他身前，‘完美的’阻隔了沙宏歌和穆梓堯。

沙宏歌：………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小崽子。

“梓堯….你…回去吧。”

為了避免矛盾的進一步升級，只好先這樣各退一步——能成為掌門人，這實力還需要說明什麽嗎。

“哥哥讓我去哪？”睜大眼睛，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是滾回你該待的地方。”無視穆梓堯直愣愣的目光，沙宏歌插口說道。他可沒有葉修允那麽多顧及。

“可是，我該去哪？”

自打正陽城的初見後，穆梓堯就一直呆在葉修允待的地方。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太遠，除了正陽秘境被穆梓凡阻斷空間之外。

就連七年前葉修允閉關時，穆梓堯就常常蹲坐在山谷洞口，背靠石塊感受着他的氣息。

“難道就因為我是魔族，所以，所以哥哥就不想再接近我了嗎？我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要趕我走了嗎。

不停的解釋着解釋着，穆梓堯眸色愈發幽深。

“抱歉，梓堯，你還是先離開吧。”

感受到身後沙宏歌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怒火，還有，自己沒有平靜下來的心。

其實葉修允現在還沒有做好能夠和穆梓堯正面接觸的準備，雖然，也很思念，但是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他不能忘記正陽城的血案，不能忘記葉管家的死。

“哥哥…”

“對不起。”

穆梓堯低垂下頭，看不出情緒。

“既然如此，還不快滾！”

沙宏歌再也壓抑不住怒火，轟——的一聲，甩出一條火龍，向穆梓堯擊去。

“唔…”來不及閃躲、或者，是沒打算閃躲，穆梓堯被火龍燒了個正着。

火苗把衣服點燃，左肩幾乎全部暴露出來。肩膀瞬間血肉模糊。

伸手拍打幾下，火苗消失不見。被燒傷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穆梓堯走了。

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多看葉修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