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竟敢用妖王的心髒和血尊的經脈冒充靈體?

這種邪惡醜陋的東西簡直是侮辱我言殿的傳承!

這是哪個蠢東西做的?

之前那麽多關卡的言力是白給你吸的?

這樣投機取巧的邪魔歪道到底是怎麽通關的?

豈有此理!

誰?

自己老實交代!”

少年暴躁狂怒,語速極快,一口氣罵下來都都不帶喘口氣的。

等了一秒鐘,他毫無感情的雙眸掃向站着的四人:“怎麽?敢做不敢認?”

宮茗玉此刻仿若墜入冰窖般遍體生寒。

她沒想到壓上了她和真靈的家底,做出來的通關作品竟然會被這個少年貶得一文不值,甚至歸為邪魔妖道。

她都是按真靈的指導一步步煉成的,真靈對她這麽好,又怎麽會害她?

她白了臉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因為少年的威壓沉沉的罩過來,壓得她冷汗直冒。

宮茗雪倒是對這股威壓毫無知覺,她那變态的神魂力本來就到了築基中期的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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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不過是意思意思威懾一翻,放出的威壓剛好是煉氣期所能承受的極限,好讓這誤入歧途的玩意兒自己乖乖認罪。

畢竟能擁有如此至寶之人必定背景不凡,萬一不小心弄死了,再給自己招來未知的敵人就不好了。

雖然他從來都不帶怕的,只是到底是麻煩,招惹一些蒼蠅非常影響他睡覺。

宮銘澈對這點威壓就更加不放在眼裏。

意外的是玄酉竟然也能面不改色繼續淡定撸貓。

“是你。”

少年伸手一吸,宮茗玉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半空中來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面上一片暴戾之色,陰沉道:“誰教你的這種邪術……”

當宮茗玉那張臉清晰的闖入少年的視線時,他突然噤聲,本來冷酷無情興師問罪的氣勢幕然一收,瞬間柔和了語氣:“嗯!……長得不錯。”

看到這一幕,宮茗雪心底一個咯噔。

果然劇情不可逆嗎?

聖女本來恐懼的臉色瞬間起了變化。

她微不可查的調整了面部表情的強度,弱化了恐懼後現出執拗的堅強之色。

少年心底仿佛被貓爪輕微撩撥了一下,癢癢的。

“我偶然得到一本古籍上有記載這種煉制方法。我,沒有言力。”宮茗玉蹙眉道。

她微垂眼眸時,少年沒有錯過她眼角一閃而逝的水光。

少年伸手探入宮茗玉的脈搏,發現她體內言力空空蕩蕩,而且心髒處還殘留有一股狂暴的金言力。

“一字言咒!誰傷的你?”

宮茗玉仿佛被吓到,她隐晦的掃了一眼宮茗雪垂眸道:“妹妹對我有點誤會。”

“哦?是你。”

少年平靜無波的眼眸看着宮茗雪道,“誰教的你?”

“沒有誰,無師自通。”宮茗雪與他對視道。

“嗯,是個人才。”少年冷淡點頭。

“嗯!”一聲悶哼,宮茗玉心口又開出一朵血花。

她口中噴出的鮮血沾在少年幹淨華麗的衣袖上,點點血跡不知為何讓他心底一顫。

少年将宮茗玉攝入懷中,一手覆蓋住她心口上方,吸取那股不斷爆破的金言力。

他眼眸稍稍波動道:“難怪你無法吸收言力,這個言咒竟然具有持續性?”

他又問宮茗雪:“你改動了一字言咒。”

宮茗雪茫然的看着他:“?”

“哧!”少年哼笑出聲,“你,很有天分。”

他視線轉向一邊,停頓片刻道:“不過,你已經失去了特殊獎勵的資格,所以,我選她。”

宮茗雪瞳孔緊縮,雙唇緊抿。

那一刻,巨大的失落之感籠罩她全身。

一番拼搏努力之後,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卻突然之間付諸東流。

原來,在這個世界,女主的瑪麗蘇光環無人可以幸免;女主的機緣無人可以奪走;女主的氣運更無人可以比拟。

這,就是天道的守護。

宮銘澈皺眉,他對着少年緩緩擡手。

此時少年剛好收回手,對宮茗玉道:“你心口的言咒已解,傷口不會再複發。現在我們來認主。”

宮茗玉難掩欣喜,她滿懷期望地等待。

可是,突然她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一聲悶哼響起。

少年周身卷起一股飓風,他逐漸從寶座上被動騰空而起。

他身體往上彎成拱形,黑發亂舞,小臉憋的通紅,脖頸青筋鼓起。

“啊!你幹什麽?你是什麽人?放肆!”風暴中心,少年狂吼道。

宮茗玉一臉驚恐,她臉上滿是機緣即将從手中溜走的恐懼,她不甘心,歇斯底裏大叫:“不!二哥,你放手!求你!”

宮茗雪也從深重的失落感之中脫離出來,見到眼前的一幕也一臉驚呆。

宮銘澈一臉冷意,他瞥一眼宮茗玉道:“不許叫我二哥,我沒有與邪血族為伍的妹妹。”

宮銘澈手幕然拔高,風暴中的少年急劇升高。

少年痛苦大叫:“啊啊啊啊啊!你幹什麽?放開我!難道你是那些老匹夫派來的?”

宮銘澈伸手點了點宮茗雪道:“你只能認她為主。”

“什麽!你讓我認就認?你當我們言殿好惹?

本殿選中的主人豈容你一個築基都不到的蝼蟻質疑?

不對,你根本不是煉氣期,你隐藏了修為,你到底是什麽人?”少年奮力掙紮,奈何被牢牢困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蝼蟻,現在你可以選擇,消失或者認主。”

宮銘澈雙眸深沉如海,威嚴的聲音在少年耳邊炸響,直擊他的神魂。

少年神魂一蕩,識海內掀起滔天巨浪,而他的神魂如一尾孤舟在巨浪中掙紮。

少年心頭發狠,竟然不顧遭受重創的識海,朝宮銘澈淩厲攻擊而去。

瞬間,兩人于半空中激烈鬥法,身影快得幾乎難以讓人捕捉其蹤跡。

彼時,真靈于沉睡中睜開了眼睛,他發覺留在寶貝心口的禁制解開了。

他瞟一眼空中,宮銘澈正和一不知名少年遙遙相對,目測在鬥法。

周圍橫七豎八躺倒其餘幾人。

而宮茗雪只一個人站在那裏。

玄酉則被他忽視個徹底。

真靈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紅色身影幾個閃現,真靈出現在宮茗玉身旁,在她耳畔低語幾句,手中出現一個玻璃珠大小的透明光球,光球內一滴鮮紅的血液靜靜躺在其中。

宮茗玉本來面若死灰,但不知聽到什麽,眼中頓時難掩狂喜與急切。

她伸手奪過透明光球,拔出一把鋒利匕首,眼底閃過一股豁出一切的決絕,又快又狠的朝心口刺了一刀。

匕首抽離,鮮血很快又染紅了她的衣襟。

她強撐着一口氣将透明光球按入心口,光球內的鮮血很快融入消失不見。

真靈對着宮茗玉同時雙手快速結印,做出一個個詭異的手勢,口中疾速冒出一串串晦澀難懂的異域音節,最後他從她心口抽出一滴黑色的血液,血液之上密布無數詭異符號。

宮茗雪本來正注視着宮銘澈那邊的情況,但她突然心底閃過一陣心悸,仿佛即将有什麽對她極為不利的事情發生。

她下意識轉頭去看宮茗玉。

此時,宮茗玉對她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随後決絕的拔刀自盡。

宮茗雪難以置信,這個世界的女主怎麽可能做出這種自我毀滅的事情?

她直覺不好,一股深重的危機感襲來。

當看到宮茗玉将一粒什麽東西融入她的傷口之時,宮茗雪心口疾速跳動,腦海中警鐘長鳴。

內心只有一個字“逃”。

她疾速遠離宮茗玉,朝大殿門口狂奔。

此時,真靈已經結印完畢,他停止咒語。

“哪裏逃!”

身形一閃,片刻攔在宮茗雪身前。

他雙手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一個隐約的血色六芒星罩住宮茗雪,使她動彈不得。

真金五指并攏,指甲變長,轉瞬五指連同指甲變為泛着微藍冷光的五柄利刃,直直沒入宮茗雪心口。

宮茗雪一口鮮血噴出,瞳孔放大。

此時她如一尾失去水的魚,無力掙紮。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邊的恨意充斥了她的內心。

同時,一滴黑色血液悄無聲息融入宮茗雪的心口之中。

真靈念完最後一個晦澀的音節,逼出七滴心頭血。

他已經搖搖欲墜,如風中飄零的柳絮,但他還是強撐着雙手結印,将七滴心頭血封入宮茗雪心口處。

同一時間,本來只吊着一口氣的宮茗玉清醒過來,心口處的傷消失不見。

這一切不過在電閃雷鳴間。

當玄酉趕到之時,宮茗雪已經陷入昏迷。

他抽刀迎向真靈,兩人戰成一團。

玄酉畢竟不是這個不知活了多少萬年的血族對手,不過幾個回合,玄酉臉色蒼白被從半空中打落。

真靈慘白着臉色伸出兩顆尖利的獠牙,正要撲入玄酉脖頸處。

天空之中驚雷炸響。

一道水桶粗的雷電擊中真靈,真靈瞬間灰飛煙滅。

雷電消散,一滴不起眼的灰色血液幾個空間閃頓,出現在宮茗玉的手中。

同時她腦海裏響起真靈的聲音:

“保存好這滴血液,我會有複活的一天,記住四點:

一,這滴血液不能損壞或者消失,我不活,你不活。

二,劫星不能死,你倆從此命運相連,她死,你将逃不過死劫。

三,逆天改命後,你将劫難不斷,但你可選擇讓劫星替你渡,但要付出同等代價。

就是你的氣運,你的大機緣将作為渡劫代價移駕至劫星身上。

但你從此再無性命之憂,從此修途坦蕩,長生指日可待。

四,與你命運相連之人也可讓劫星替其渡劫,但也需付出氣運代價。

轉命移星咒百年虛弱一次,只有我才能加固,如不加固,劫星如果修為高于你,極有可能逆咒。

到時你将被迫與她解綁,所有氣運全部轉移至她身上,并且你将從此劫難不斷,随時面臨死劫。

時機到來,我會提醒你幫我複活。”

宮茗玉聽完這滴血液內的留言,小心謹慎地收好了這滴血液。

“啪”少年從高空中墜落,虛影更加透明,看他那萎靡的模樣,顯然被修理得很狠。

少年此時眼色恢複清明,望向宮茗玉的臉頗為陰狠:“你對我下了什麽咒?

為什麽我會突然想要認你為主,反而放棄那個天縱之才?

害得我遭此大難,竟然惹惱了神……

你一定是對我使了什麽妖術!”

宮茗玉一臉驚恐:“我,我沒有。”

宮銘澈滿臉陰雲密布,他幾個閃跳來到宮茗雪身旁。

她的身下已經被血液浸濕,雙眼緊閉,白如霜的唇色是如此刺眼。

他微顫的手探入她的脖頸旁的脈搏,還有微弱的波動,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他連忙施手搶救。

“二哥!沒想到在地府也能看見你。”宮茗雪虛弱的睜開雙眼,看到宮銘澈的瞬間依耐道。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宮銘澈手臂收緊,眸中壓抑着失而複得的喜悅,又道,“就算在地府,我也來,找你。”

他一本正經的表情讓人很難将這句當成情話來聽。

因為不含絲毫绮麗,仿佛跟着去地府走一遭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宮茗雪也鴕鳥般的認為他在開玩笑,只微微一笑回應。

宮銘澈輕聲嘆了口氣,威懾的目光射向少年。

少年虛影一晃,出現在宮茗雪身前,雙手結契,與宮茗雪簽訂了魂契,宮茗雪為主,少年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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