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不起啊
如墜冰窖,卻又遍體滾燙,整個世界空曠又模糊,暈眩感令人作嘔不已。
時歡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在發高燒。
她昏昏沉沉的,身子使不上力氣,也不知現在正處什麽時辰。
睡意朦胧間,時歡似乎墜入了一場溫柔的夏日。
那已經是多年前,溫和的午後光暈熹微,草色青蔥,少年好似就站在眼前,好看的眉輕攏着,神色清冷。
少女堵在他面前,懷中抱着只小奶狗,她面上一副無辜模樣,眸中濕漉漉的,歪了歪腦袋,對他笑:“你回來啦,我這幾天給你找了個陪玩的小寶貝哦。”
說着,她擡了擡手中的奶狗,狗狗的腿部尚且纏着繃帶,她讪笑一聲,湊上去眼巴巴瞅着辭野,“養着好不好,養着嘛,辭野你看多可愛啊。”
辭野那時整日忙于部隊中的訓練,壓力很大,能騰出來的時間更是少,面對時歡的要求,他實在是頭疼。
他擡手捏了捏眉骨,長眉輕蹙,問她:“從哪帶回來的?”
“我回家時從路邊草叢找到的。”時歡見辭野這麽問,忙乖乖回答道,“它受傷了,我帶它處理好了傷口,今天才能帶它下來跑跑呢。”
然後……就撞見了突然回來的辭野。
時歡暗自吐了吐舌,心下慌得一批,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小奶狗窩在時歡懷中倒是乖巧,也不鬧騰也不叫喚,望見辭野後,便睜着雙水靈大眼與他對視,那模樣比時歡都無辜。
辭野薄唇微抿,心下松懈幾分,“你想養它?”
“不不不,它的用處很大的!”時歡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抱緊了懷中的狗狗,“你想想,如果有了它,你累的時候就有兩個寶貝陪着你了!”
一本正經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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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野沉默半晌,終于輕聲笑嘆,眉眼柔和了幾分,“好,那就再多一個寶貝。”
時歡當即展露笑顏,踮起腳尖對準辭野的臉頰就啵唧了一口,剛要撤身,卻被辭野單手攬住了腰身,旋即下颏被他擡起,一個吻便落在了唇間。
美好的場景定格,多年過後,好像只有時歡還停留在此處。
時歡發現這場感情中,她總是以各種方式在辭野的身邊留下痕跡,而她的身邊,卻鮮少有辭野留下的什麽,因此最後她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他,這麽多年也沒什麽東西能用來回憶他。
身體的知覺在逐漸消退,感官有些麻木,時歡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所及之物都有些重影。
她還在夢裏嗎,還是說已經醒過來了?
抱着這個疑惑,時歡向旁邊望去,望見燈光昏暗的房間,她眯了眯眼睛,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如果睜開眼睛身邊空無一人的話,那就說明是在現實中了。
天色似乎已經暗下,時歡仍舊有些不舒服,但身子酸軟無力,她便任由自己躺着了。
回想起方才的那場夢,時歡不禁眉間輕攏。
別再想了。
時歡真是對自己服氣了,永遠無法控制自己去接近辭野,但又無法對他坦誠。
創傷後遺症讓她無比敏感,一旦想起些許當年事故的片段,她就會渾身發冷,好像又回到那瀕死邊緣。
時隔多年,她還是沒能真正克服心裏那道坎,不敢将事件回憶起來。
稍微有些無能啊。
時歡這麽想着不禁笑了聲,她腦袋裏亂糟糟的,胃裏也不舒服起來,她蜷了蜷身子,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竭力想要忽視這份不适。
時歡身體素質不錯,發燒的話,多喝點水,蓋上被子睡一覺發發汗,醒來差不多就能退些燒了。
但方才做的夢導致時歡異常清醒,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偏偏意識又朦胧得很,渾身上下所有的不舒服都讓她感受得徹底,那滋味實在一言難盡。
人在生病時,似乎更容易将委屈放大。
時歡撇了撇唇角,有些費勁兒地從枕邊摸過手機,想玩會兒手機醞釀醞釀困意,誰知她點了幾下,便點出了辭野的微信。
到了這時候,時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找他了。
她懵懵地,給他發了條語音:“辭野。”
發完,時歡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兒,就在她在心底嘲諷自己多事的時候,辭野回複了她——
「嗓子啞了,怎麽回事?」
時歡微怔。
語音消息不過二字,這種小細節,都被他發現了?
不知怎的,時歡的鼻子有些發酸,心底慣性壓抑着的委屈似乎也洩出了幾分。
從來,時歡都是個極其獨立的人,興許是幾年時間在異國養成的習慣,她因為學業與工作,時常輾轉于各個新環境,結識不同地域的人,出國這幾年她似乎也沒怎麽交過朋友,時間不足,也沒有心思。
遇到了問題,她從不麻煩別人幫忙,即使獨自處理會多受些苦,她也通通一聲不吭地扛下來,剛開始還會覺得累,不過時間久了,似乎也成了習慣。
可當時歡真的自己安靜下來,意識模糊中,她還是覺得辭野是個令她百分百依賴的存在。
仔細想想,自己能給他什麽?
時歡在心底暗諷自己一聲,她清了清嗓子,佯裝無事的錄了句語音發給辭野:“有點發炎,我就是無聊喊喊你,我要睡了,有空聊。”
說完,她便幹脆利索地關上手機開靜音,将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被窩中,阖上雙目醞釀睡意。
所幸這次比較順利,很快,時歡的眼睛便沉重起來。
終于,她再次入睡。
與此同時,辭野聽完時歡發來的語音消息,不禁長眉輕蹙。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這麽想着,又将短短兩條語音消息聽了幾遍,果然聽出時歡嗓音的異樣。
真的只是發炎了?
辭野對此保持懷疑,他給時歡打了個電話,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結合種種跡象,他便猜測她大抵是發燒了。
雖然時歡口口聲聲說就是随便喊他一聲而已,但辭野知道她那死不認慫的脾性,即便當真是生了病,也不會對他實話實說。
既然她不說,那他似乎也沒什麽過去的必要。
也省得到時候再出現什麽尴尬場面。
辭野這麽想着,便垂眸繼續看書。
哮天吃完飯盒中的食物,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逛到辭野腳邊趴下,蹭了蹭他。
辭野眸光微動,望着哮天,淡聲道:“她應該沒事。”
哮天茫然地擡首看他,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辭野放棄糾結,只擰了擰眉頭,繼續看書。
哮天懶洋洋地将下巴放在地板上,閉目小憩。
幾秒後,辭野啧了聲,再次看向哮天,語氣中卻多了分複雜,“她應該沒事?”
聽着主人前後文字相同語氣不同的兩個句子,哮天有些辨識不能,歪着腦袋也有些疑惑。
“……媽的。”辭野忍不住罵了聲,終于有些煩躁,他起身将書合上放于桌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捏了捏眉骨。
真他媽服氣了。
想到時歡萬一發燒熟睡無法開門,辭野便去了自己的卧室,從床頭櫃第一層抽屜的角落處,摸出來一把鑰匙,他望着手中的鑰匙沉默半晌,最終眸色黯了黯,起身離開。
開車來到時歡的住所,辭野用鑰匙将門打開後進屋,他反手關上門,望着眼前熟悉的房間布局,他眉間輕攏,擡腳便走向了主卧,推門而入。
床上的人兒用被子将自己裹緊,渾身上下只露出半張臉出來,她發絲略微散亂,臉頰兩側浮着潮紅,面色是不健康的病态白,看起來十分不妙。
辭野的推門聲并不算輕,時歡是對周遭環境如此敏感的一個人,此時卻無任何反應,看來的确是狀态不佳。
此時的時歡哪裏還有半分光彩,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意識模糊,憔悴的模樣看得辭野心下狠狠一沉,痛得發悶。
時歡的身子有些麻木,她睡眼朦胧間,似乎是察覺到有什麽人将手放在她額頭輕輕試探,力道輕柔,小心翼翼的,對方的肌膚帶着些許清冽,貼着很舒服。
時歡低喃了聲,她将雙眼睜開一條縫隙,好像是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辭野。
仍舊是那熟悉的清俊面龐,只是他眸中,竟盛滿了擔憂與……
憐惜?
時歡有些不解,她費勁兒辨析了一下,好像真的是憐惜這種情緒。
她有些發懵,随即,不禁輕笑出聲——
睜開眼有辭野的話,那就是夢了吧。
那在夢裏的話,是不是幹什麽都行?
時歡這麽想着,她微睜着雙眼,啞着嗓子輕聲喚:“辭野。”
辭野見她似乎有些意識,頓了頓,淡聲應她:“我在。”
這夢還挺真實的啊。
她唔了聲,“對不起啊……”
她話音剛落,辭野指尖微動,他這次沒應,只是将手從她的額前拿開。
誰知下一瞬,時歡便略微側首,将臉頰貼上他的手,
她眸中水光潋滟,開口軟糯糯道——
“你說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吃土了,今天50紅包。
文章積分是個好東西,越多越好,所以寶貝們能不能多給點25字+的兩分評?
皮皮歡的心事露出冰山一角,兩個人的感情要開始有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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