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來陪你
搜救過程中, 時歡不經意在一旁樹幹上發現了些許血跡。
血跡姑且算是新鮮, 時歡舉着小型手電, 打量着這片鮮紅的印記,
她也不太确定, 畢竟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潮濕的空氣在作祟, 也不知是不是傷員留下的。
不過,他們這條路徑是順着剛才那名士兵所指的方向,遇到剩餘三民傷員的可能性極大。
時歡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屍體,或者即将瀕死的人了。
倒不是懼怕, 只是盡管對生死再如何淡然,心裏多少還是會有些沉重。
突然覺得那安逸的都市生活, 實在是美好太多。
腦中開了會兒小差,時歡啞然失笑,她輕輕搖了搖腦袋,手電筒稍微傾斜了幾分,剛好照到一旁的地上, 時歡便望見了腳邊青草上的紅痕,似乎也是滴濺到的鮮血。
她謹慎起來,看向一旁的小坡,不禁心下生疑, 便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身子, 竟然發現坡下有個小洞口。
時歡歪了歪腦袋, 簡單比量了一下, 發現剛好是人能夠進去的大小,是個藏身休息的好地方。
時歡心下一喜,她忙将手電筒關上,起身換了個位置,站到小坡邊緣向下望去,這才看得更清明了些,望見了隐約的火光。
有人在!
時歡當即面露喜色,她側首朝向辭野他們那邊,出聲喚道:“辭野,這下面好像有……”
話音未落,她轉身的動作有些大,而她又忘了自己站在邊緣的位置,當即腳下一滑,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人便已經摔了下去。
辭野剛回首就看見時歡摔了下去,他當即變了臉色,喊住了身後的三人,便朝着時歡跌落的地方奔了過去。
所幸這泥土松軟,時歡直接滾落至小坡底部,也不過是身上髒了些,雖說身上可能有部分擦傷,不過已經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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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歡的腦袋有些發暈,身上的力氣正在緩慢恢複,手電筒也不知道給摔到哪裏去了。
她在心底暗暗罵了聲,勉強将身子撐了起來,肩上的醫療包斜斜歪倒在一旁。
時歡剛擡首,前額便抵上了一片冰涼的金屬。
她愣住,由于雙眼已經習慣了陰沉的夜色,她率先看到的,是對面洞口內燃燒得正旺的火堆,鮮豔的顏色映入瞳孔,瞬間照亮了她的視野。
然而危險就在眼前,她眉間輕攏,擡眸看向眼前那物,心下微沉。
一把□□,此時正穩穩當當的抵在她前額,持槍者的手沒有分毫顫抖,只要他想,下一瞬時歡便會沒命。
時歡不是沒眼力見的人,她倒也不急着解釋,只不急不慢地将雙手擡起,用巴爾尼亞當地語言道:“我是名無國界醫生,巴爾尼亞政府派人來尋找你們,我是跟過來的醫生。”
興許是因為時歡那冷靜鎮定的模樣的确不像外行人,而且時歡的口音的确不是像本地人,那名士兵的手指本來已經搭上扳機了,聞言卻有些将信将疑,卻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
時歡也沒指望對方能立刻信任她,好歹是把情況給穩定下來了,她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危險。
場景安靜了幾秒,随即那名士兵便冷聲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聽聲音,是名年輕男子。
時歡無聲揚眉,仍舊擡着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威脅,對他從容答道:“我的确是證明不了什麽,跟我一起來的搜救人員就在上面,我不小心從上面摔了下來,他們也許馬上就會下來找我。”
士兵有些猶豫,他将槍口挪開了些許,正要說什麽,便見一抹身影自斜坡滑下,身形矯捷,穩穩站上了地面。
來人是名男子,他身穿迷彩,穩住身子後便看向這邊,神情很是冷峻。
士兵擰緊了眉,沒有作聲,也沒有動作。
其餘三人也随後趕來,站在辭野身後,他們在看到時歡被人用槍抵着額頭後,都下意識準備擡槍對着那名士兵,然而辭野卻擡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維和部隊,受任前來協助進行搜救任務。”辭野聲線平穩,很是冷靜,也沒有急着上前,先簡單說明了身份。
那名士兵似乎開始信任眼前的幾人,但還是沒完全放下心來,似乎在想着确認對方身份的方法。
辭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躊躇,開口便将對方小隊四人的名字報了出來,神情淡淡地望着那名士兵。
在行動開始前,辭野便已經将這些基本資料熟記于心,為的就是預防這種突發情況。
此時果然用上了,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苦笑。
士兵聽到了自己和隊友的名字,終于徹底信服了他們,當即将□□放下,他俯身扶起了眼前的時歡,低聲道:“對不起,我太緊張了,還以為是敵人。”
“沒事沒事。”時歡倒是真沒什麽怨氣,她完全能體諒眼前之人,瞥見他手臂的傷口,她不禁蹙了蹙眉,“子彈取出來了嗎?”
士兵擰眉,語氣有些沉重,沒有,我們沒帶任何工具,傷口都無法處理。”
辭野四人此時已經走上前來,李辰彥打量了一下他,便問:“其餘兩個人呢?”
士兵聞言卻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臉色當即就有些蒼白,“你說兩個人?”
李辰彥登時啞然,他和隊員對視一眼,最終道:“我們剛才遇到了你們小隊中的一名隊員,但十分不幸,他傷勢太重了,已經來不及了。”
士兵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垂首沉默了半晌,最終才啞聲道:“我和其餘兩名隊員身負重傷,逃到了這裏,你們跟我來吧。”
說着,他便回身走向了前方那洞口,因此時歡并沒有得以看見他的神情。
但時歡知道,當得知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死去,他心裏一定十分不好受。
此時勸慰都是多餘,他們只需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足夠了。
時歡緊跟着那名士兵,走到洞口前,便見還有兩名傷員靠在火堆旁,其中一人半靠在牆壁上,鮮血已經浸濕了他的上衣,他歪着腦袋,雙眼輕阖,似乎是在休息。
他們都傷得不輕,這次任務的慘烈失敗着實是個教訓。
見來了幾名陌生人,那名尚且清醒着的士兵便警覺起來,時歡回首看了眼辭野,爾後又看了看身前的士兵,思忖着該不該解釋。
顯然解釋這個活計還輪不到她,士兵走上前去,同自己的隊友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對方這才有所松懈,對時歡略一颔首。
得到了應允,時歡便上前将醫療包放下,她動作倒是迅速,注射麻醉劑後便利索地将子彈取出,給傷口消毒包紮,沒耽誤一點時間,很是專業。
時歡工作時的模樣着實正經,與她平時嬉笑的模樣全然不同,場面一時便這麽寂靜着,無人開口。
時歡只專注于手下的事情,她迅速将兩名傷員的傷口包紮完畢,方才那名最先遇見的士兵,他的傷口是最輕的,只是肩膀中槍,時歡幾下便解決利索了。
他低聲道謝,時歡輕輕擺手示意不用,她将醫療包重新收拾好,便規規矩矩地走回了辭野那邊。
随後便是辭野與士兵間的溝通了,他簡單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和先前那名死去的士兵說的差不多,他們小隊四人中了敵方的埋伏,死傷慘重。
與此同時,見任務即将結束,張東旭和劉峰便一同去了方才定位的地方,去将那名士兵的屍身帶回。
彼時已經是夜裏了,時歡坐在一旁休息,她這時候安靜下來,望着那正熱烈燃燒着的火堆,眸中映上了生生不息的光輝。
這難得的安逸使她的腦袋有些放空,時歡正出着神,卻冷不防聽到遠方傳來似有似無的陰森聲響,似乎是什麽動物發出的,在這深沉夜色中聽起來有些駭人。
時歡渾身未僵,這未知的恐懼實在是令人一言難盡,她眉間輕攏摸了摸手臂,向洞口內移動了幾分。
其餘幾人自然也聽到了那聲響,時間緊迫,此時的雨林危機四伏,巴爾尼亞政府也還在等待他們的消息,他們必須趕緊聯系飛行員回去。
想罷,辭野便去洞口外用無線電聯系了飛行員,确定好了附近一個大概的位置後,他便聯系了張東旭和劉峰,得知二人已經抵達定位地點,便将集合地告知他們,等會直接會合。
随後,幾人便簡單收拾了一下,三名傷員趁現在還有點體力,還能撐一段時間,剛好一同去平地等待接應。
時歡見似乎是準備回去了,便忙不疊起身,跟在辭野旁邊,一路前行到了集合地。
彼時直升機已經在等待着他們了,張東旭和劉峰也已經抵達,他們剛将手下的屍袋拉上拉鏈,擡上了機艙。
在看到屍袋的那一瞬間,巴爾尼亞的三名隊員對視一眼,随後皆是緘默無言,依次上了機艙。
然而機艙只能乘坐八人,剛好多出來兩個位置,要等下一趟直升機來接應。
李辰彥見此,便主動要求留下來和辭野一起等着。
時歡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适,便道:“李副隊你跟着回去吧,我留下來。畢竟除了辭野,你是直接接觸任務的人,趕緊帶他們回去,給巴爾尼亞那邊交代清楚,別耽誤了事情。”
李辰彥尚且沒有開口,辭野便已經冷聲:“不行,你跟着回去,不差這一會。”
“就是因為不差這一會啊。”時歡抱胸,歪着腦袋,顯然已經決定了要留下來,“分秒必争嘛。”
“所以李副隊,你就趕緊上去吧。”她說着,不由分說便将李辰彥往機艙裏推,給飛行員比了個手勢,便迅速後退躍下了機艙。
誰留下來并不在飛行員的考慮範圍內,他只負責完成接應任務,見人上來了,便将直升機升起,進入了返程。
獨留下時歡和辭野二人在原地。
她抱臂,側首望向辭野,唇角含着狡黠的笑意,眸中粲然生輝——
“今晚要待在一起了哦,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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