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1)

秀秀已經先一步跨進院子裏, 走到季墨亭的身邊, 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好。一面又轉頭在三寶身上摸出錢來,“小姐, 這是那天你借的錢。”

季墨亭看着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錢, 也不知道是他們兄妹多少血汗換來的,當下只道:“我不着急用錢,可以等以後有了更多的錢再還我。”心裏還挂念着季太太的事情, 想着既然洋大夫們沒有辦法,那麽自己回去的路上,多找幾個中醫大夫。

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興許有用呢。

于是便道:“我還有事, 先告辭了。”

秀秀雖然不知道季墨亭家裏誰病了,但是到這院子裏來的人, 無不都是求外祖父幫忙給看病, 所以趕緊拽住她:“小姐別急,你來是找我外祖父看病的麽?”

“你外祖父?”季墨亭有些吃驚。

秀秀拍着她的手:“你等着。”然後朝着屋子裏進去。

三寶趁機上前, 看着季墨亭滿目的崇拜敬仰,“二小姐,十一號碼頭的事情,我一句都沒跟別人說, 連秀秀也沒說。”

所以,他這是要邀功麽?

季墨亭當即朝他道謝。怎麽說三寶也替自己保密, 免去了許多麻煩。

卻吓得三寶連連擺手, “不用, 是我要謝謝二小姐,若是那天沒有您,我怕是也活不了。”這話倒是不作假。

蘇檀有些好奇,季墨亭和三寶兄妹什麽時候認識的,還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正要過來偷聽,房門就開了。

只見秀秀挽着趙枕出來,小臉滿是得意,可見是已經說服了趙枕。

趙枕察覺到季墨亭投遞來的目光,滿臉不自在,不過很快就板着臉埋怨道:“你既然救過秀秀,為什麽不早說?”

季墨亭心說我又不知道秀秀是你外孫女?

也是老天爺幫自己,正好遇到。

見趙枕就這樣空着手去,自己以前看歷史,中醫大夫不是都要背着一個藥箱子麽?

她的目光立即引來趙枕的不快,“哼,我老趙看病,用得着那些東西嗎?”

在二十二世紀近二十三世紀的時候,中醫幾乎已經被淘汰完了。

但是季墨亭從沒否定過中醫,而是沒有傳承下來罷了。

秀秀也連忙道:“相信我外祖父,他的醫術可好了,不然我哥哥的傷勢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好。”

可是說起來也是可笑,家中分明坐着這麽一位神醫,奈何沒有藥,只得吃着自家挖來的那些普通草藥,效果實在是不理想。

所以從季墨亭那裏得了錢回來,将藥一配齊,沒幾天三寶的傷勢就好了。

季先生其實沒有抱任何希望的,已經在開始聯系教會醫院,打算将季太太送到那邊去。

沒想到這時候季墨亭帶着趙枕來了。

趙枕認不得季墨亭,卻是認得季先生的,頗有些吃驚。

但是他這個人也不糊塗,當初趙家的事情,和季家沒什麽關系,只朝季先生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去看病人。

但是到底是季先生的父親做了監斬官,他不恨季家,卻也跟季先生親熱不起來。

雷奧以為他們要去請的醫生是個出色的醫學家,哪裏曉得竟然是來了一個破衣爛衫的老頭,一時間覺得驚訝無比,又見趙枕只簡單的洗手,就去抓起季太太的手腕診脈,覺得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滿臉難以置信。

一面朝季先生勸說:“不能開這樣的玩笑,病人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得立即送往醫院去。”

季先生安撫着他:“雷奧,稍安勿躁,你應該靜下心來,好好看看真正的華國醫術。”坦白的說,在看到趙枕來的那一瞬間,季先生就莫名的覺得安心了。

有趙枕在,清瀾一定會沒事的。

雷奧和助手都覺得季先生可能瘋了,作為一個醫生,他覺得自己必須上前去阻止這一場鬧劇,卻被季墨亭和秀秀攔住。

而此刻,趙枕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便瞧見裏面是一套金針。

“哦的天了,怎麽可以這樣,你們都瘋了!”雷奧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這個髒兮兮的老頭往季太太身上插了好幾根針,一遍又一遍的扶額高呼上帝。

金針插在季太太身上,也就維持了十多分鐘的樣子,趙枕一手拾起旁邊的醫用刀具,抓起季太太的手,直接在左手掌心劃出一條細痕,頓時便見黑色的血液從掌心裏滲出來。

這一幕已經完全讓雷奧跟助手呆住了。

別說是他們兩個專業人士,就是季墨亭等人也曉得,那是毒血……

于是再一次失控,只是這一次卻是完全的被這所謂的針灸術給震驚到了。不用開刀,只是幾根小小的金針紮下去,毒竟然就出來了……

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太神奇了?确定是醫術而非魔術麽?

不過此刻誰也沒去管他們倆人叽裏咕嚕的喊着些什麽,都只緊張的盯着季太太。

“咳~”季太太忽然咳嗽起來,緊接着睜眼,眉頭蹙成一團。

趙枕立即收了針,将她一把拉起來,狠狠的往她後背毫無預兆打了一拳,季太太頓時眼淚花和胃裏吞下去的鼻血一并給吐了出來,人一時間也神清氣爽的,只是唯獨覺得左掌的掌心疼得不行。

她未嫁給季先生時,甄家還未沒落,她自是被嬌養的小姐。

在嫁給了季先生後,也是被嬌寵着,可這一段時間裏先是扭傷了腳,又是中毒,頓時就委屈得哭了起來。

季先生也不顧女兒在跟前,上去将她趕緊摟在懷裏,也不管她身上滿是血跡斑斑,只安慰着:“清瀾,沒事了沒事了,別哭。”

而雷奧和助手這個時候卻十分不合時宜的上前去一人一邊,将這個原本剛才被他們嫌棄的髒老頭拉住,然後用那磕磕巴巴的中文:“醫生,不不,您就是上帝,我的主,剛才是怎麽做到 ?”

趙枕被兩個洋人一拉,本就對洋人很是介懷的他立即掙紮,不高興的朝季墨亭道:“哼,這些洋人沒法子了,才想到找中醫大夫!”

還欲再說什麽,就被秀秀拉着了,“祖父,您好厲害。您看這兩位洋大夫看您的目光跟看他們的上帝一樣。”

趙枕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然後招呼着自家的外孫女孫子:“走。”反正救命之恩也還完了。

季墨亭要去送,卻被他止住:“不必了,你還是趕緊去把你爸爸拉開,讓那倆洋大夫給她把手上的傷口包紮起來。”毒都流完了,再流就是鮮血了。

季墨亭連連點頭,上前朝季先生小聲道:“爸爸,先讓媽媽把手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季先生這才松開季太太,然後一面安慰她。

季墨亭莫名其妙的吃了一碗狗糧,好在還有雷奧和他助手在,可是這倆人如今還沉迷在趙枕的針灸術裏,如今一邊給季太太包紮傷口,還一邊朝季先生詢問,那趙枕是什麽人。

回到家,将季太□□頓好,季先生這才立刻到書房,撥響了電話。

電話另外一端的季青眉剛接起電話,話筒裏就傳來了季先生的咆哮:“她是你.媽媽,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可沒想到季青眉聽到這消息,不但不難過不悲傷,嘴角竟然還不由自主的揚起來。

看來慕雲沣還真有些本事,不過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但也算是好消息,就是不知道媽媽怎麽樣了?

聽着那邊還在罵自己的季先生,這才慢吞吞道:“你也不要怪我,要怪也要怪你們,把屬于我的東西給了她。”

季青眉是個很奇怪的人,她一邊極力排斥舊封建舊思想,可事實上她卻又和封建社會裏的人一個想法。

她覺得自己是季家的嫡長女,那麽就等同于門閥的嫡子。

華國傳統,傳長不傳幼,季家的一切不都給是自己這個嫡長女來繼承才對麽?對于其她三個妹妹,給她們一份風光體面的嫁妝就足矣了。

可是,卻給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季墨亭?那筆巨額財産在她的手裏,能有什麽用?倒不如給自己,興許能建立出一個新世界。

季先生被季青眉的話氣得全身發抖:“枉你也在國外讀了這麽多書,目光卻如此短淺,你真有些抱負之心,就不該将這心思放在家裏這點東西上面。再有我跟你.媽媽将你撫養長大,按照你的要求讓你一直待在國外,予你吃穿不但不短缺,還樣樣最好。作為父母,我們已經盡了責任,至于季家的産業,一分一厘都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難道我連這點支配權都沒有,還要經過你這個做女兒的同意麽?”

季先生這話其實沒錯,對于做父母,他尊重這個女兒的選擇,也給了她最好的教育和物質條件。在新法律上來說,他們已經盡職盡力了。

而且季青眉已經成年,是個獨立的個體,為什麽要回頭來盤算父母的財産?

季青眉冷笑,不予回答他的話。

季先生也是氣急了,“明日,我會登報,與你斷絕關系。”

季青眉絲毫不在意,反而勸道:“你冷靜些,你要和我斷絕關系,那麽肯定得有一個合适點的理由,難道你要說我毒殺自己的親生母親麽?可是你要弄清楚情況,那些藥是博安醫院給的,我從未經手,憑什麽賴到我的身上來?”

她似乎能看到電話那邊氣得肝火怒燥的,繼續悠悠的說道:“還有,你确定博安醫院會承認麽?畢竟藥誰知道你們在途中有沒有換過?還是稍安勿躁,想清楚再登報。”

博安醫院的背後,不就是大帥府麽?

季先生挂了電話,也病倒了。

季文慧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所以季墨亭只得站出來。

但是她對于家中這些大小事務其實并不是很熟悉,畢竟自己那個時代,喝營養液度日子,哪裏有這麽多閑事?

不過到底不是笨,很快就将這些瑣事上手。

季先生和季太太其實早就懷疑,這個二女兒是不是也跟他們一般,重生了?不然怎麽會懂得那麽多東西?

雷奧還跟自己說,太謙虛了,這個二女兒的德語說得很好,而且口音還很準。

雷奧的話更加證明了季先生的猜測,如今和季太太一說,季太太也是這個感覺。

夫妻倆便以為,可能他們死後,這女兒流落到了國外什麽的。

只是也不知她到底過了多少凄苦的日子,所以季先生和季太太決定不跟季墨亭提重生一事。

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而季墨亭因為不能時時守着季太太和季先生,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仍舊是用面包屑喂麻雀,讓它們去季先生他們卧室窗口蹲着。

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自己也能在最快的時間裏趕過去。

但是她真的沒有要監聽他們的意思,可是偏偏麻雀的嘴巴散,撿一句話來也能叽叽喳喳的說個好幾遍。

季墨亭又不聾,也就曉得了父母對自己的猜測。

當下倒覺得這樣也好,不然叫他們曉得了自己不是他們的親女兒,不然那心裏該多難受。

如果真的有靈魂的話,希望那個季墨亭的靈魂轉世投胎,尋到一戶好人家,再不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去尋死而抛棄真正愛自己的人。

除此之外,還聽到了季先生和季太太說季青眉下毒沒成功,肯定不死心的話。

照着這話來說,季青眉是無論如何也要殺父弑母了?可是她的動機真的僅僅是因為季家的錢財?

之前季墨亭考慮過,她已經占了季墨亭的身體,而且得了季先生和季太太的寵愛,她就很滿足了。

所以季家的財産她就不打算要,到時候給其他三姐妹就是。

雖然她也不喜歡大姐和三妹。

可是如今得知季青眉這樣沉不住氣,為了錢反而要殺自己的父母,她就沒法冷靜了。也沒法像是之前般,将這錢財還回去了。

季先生的身體很快便轉好,查理回國結婚了,所以如今都是雷奧上門來,每一次都要朝季墨亭打聽趙枕。

季墨亭見着季先生已經大好,便提議去跟找老頭道謝。

那天一沒顧得上給診金,二也沒送人家去,實在是些失儀,所以她打算今天親自去一趟。

另外,她想着三寶那樣聰明,一直在碼頭上做工人太浪費了,而且有外祖父和妹妹要照顧,來回跑碼頭也不方便。

趙枕家的院子裏,秀秀正纏着趙老頭想要學醫術,不過卻被趙老頭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那天她是第一次見證到外祖父的針灸是何等的神奇,尤其是想到那兩個洋人對祖父的表現而露出的驚訝表情,讓她覺得很自豪,原來他們華國也不是那麽差。

所以她想學習醫術,學習針灸,以後也讓洋人們對華國的中醫刮目相待。

見着季墨亭來,很是驚喜,“二小姐,您怎麽來了?”

季墨亭在外面已經聽着她求了趙老頭好一陣,“來了好一會兒,見你們祖孫在說話就沒打擾。”

剛才祖孫倆正在因為醫術而争執。

季墨亭想起後世已經沒落了的中醫,不免忍不住開口:“我們的國家一步步走到如今,被人指着腦門說這裏不如別人好,這裏也比不過誰,不都是因為自古以來流傳的那句話麽?”

她走過去看着趙老頭,“是不是您也害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本來博大精深的知識因為這一句話,所以每個師傅都總是留一手,而所留下的又偏偏是最重要的一部份。”

趙老頭不滿,當即反駁:“誰說我不會傳?但不是現在。”

季墨亭聽得這話,忍不住好笑:“你打算什麽時候傳?等時日不多之時麽?且不說您老能不能長命百歲,便說這人生如此多的意外,還有當下這環境,誰也不曉得明天即将會發生什麽,你确定真有個意外的時候,你再傳承來得及麽?”

又或者當徒弟都是天才,只需給一本醫書留幾句話就會了?既然如此,那要師父作甚?

所以最後徒弟能學到多少呢?博大精深的知識就這樣被一代一代的師父剝去一層又一層,到最後便成了後世衆人口中的庸醫……

她的一番話使得趙老頭當即啞然在此。

好半天才朝秀秀看去,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想要學醫術麽?”

秀秀有些反應不過來,漂亮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外祖父。

季墨亭的這些話,就如同當頭一棒将趙老頭的封閉的腦子打開。

的确,中醫不能速成,也不是識字看藥方就能給人看病的,所以要慢慢教。

雖然他是不願意給人再看病了,但是秀秀學了可以去給人看。

也許秀秀比自己有出息,能将中醫弘揚,讓更多人重新重視起中醫。

秀秀反應過來時,她外祖父已經背着手進了矮小的屋子,她歡喜得在院子裏跑了一圈,最後自己在季墨亭的面前停下:“謝謝你二小姐,是你說服了外祖父。”

季墨亭并不覺得是自己的功勞,而且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想起後世的一些事情,還有些上火。

也虧得趙老頭這人怎麽說從前也是在皇帝太後面前伺候過的,心态很好。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早就将自己趕出去,要責問自己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了。

伸手摸了摸秀秀的頭,“以後好好學,莫要叫洋人小看了咱們。”

方又問她:“你哥哥去碼頭了麽?”

秀秀點頭,想起此刻在碼頭上頂着烈日搬貨的哥哥,很是心疼,“都怪我,我要是能賺錢,哥哥就不用吃這樣的苦了。”

卻聽季墨亭說:“你哥哥要是有空,讓他去季公館找我。”

秀秀聞言,以為季墨亭是因為自己這話,所以要幫哥哥找新工作,連連拒絕道:“不用了,你幫我們的已經很多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跟你哥哥做生意,難道你不覺得你哥哥很聰明機靈麽?一直在碼頭做搬運工,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秀秀有些猶豫,說是合作,可是哥哥能做什麽啊?還不是占二小姐的便宜麽?

“你讀過書麽?”季墨亭見她滿臉認真,只覺得甚是可愛。

秀秀搖頭,“就認得幾個簡單的字。”

“那可不行,學醫術最好還是要去上學,不然內經你都看不懂。而且你年紀還小,現在去讀書也來得及,只要肯用功些,一定能有好成績。”季墨亭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送秀秀去上學。

反正她從蘇檀那裏得來的稿費,足夠支持秀秀上學。

自打從麻雀們那裏聽說了季青眉是因為季家産業的事情弑殺父母,即便不給季青眉,但是她也不打算用季家的錢了。

也算是日後避免被戳脊梁骨而做打算。

所以跟三寶合作生意,一定是必然的事情。

秀秀繼續搖頭,讀書了她就沒空幹活,雖然不能掙錢,但是肯定能給哥哥和外祖父洗衣做飯。

季墨亭見此,也不着急,只笑着問她,“你知道想一個人該怎麽表達麽?”

秀秀不解,但嘴上卻回答:“很想念。”

季墨亭笑了,到沒有半點輕視她的意思,“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也可以說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又或者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天涯海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秀秀只覺得聽着好美,卻不知是什麽意思,但是眼裏明顯有了向往之色。

“所以啊,這就是讀書和不讀書的區別。”季墨亭笑着說道,将自己帶來的診金遞給她:“這是你外祖父那天沒來得及拿的診金。”

秀秀感覺到袋子裏的份量很重,趕緊塞回去:“太多了。”

“不多,我媽媽的命很值錢。”

秀秀頓時被這話逗笑了。

裏面的趙老頭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略顯滄老的聲音從裏傳出來:“秀秀收下。”

趙老頭在考慮,趙吳那麽大兩個家族,如今就只剩下這麽兩個苗了,自己真的是要這樣渾渾噩噩的混下去麽?

隔天三寶就來了,滿臉興奮,可能是以為季墨亭要帶他去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但是當聽到季墨亭說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做小生意時,他懵了,一面撓着頭無奈:“我不會啊。”

“沒有誰天生就會的,什麽東西都是要慢慢學,你若是覺得自己合适做哪一行,就做哪一行,失敗了也不要緊。”季墨亭已經想好了,若是錢不夠就找蘇檀借一些。至于季家的,她花日常生活就好。

三寶還是搖頭,尤其是一想到賠錢,他就不敢。

更何況那些錢都是季墨亭的,他更是畏手畏腳了。

“你可要考慮清楚,真的要一直在碼頭做個普通的工人麽?年輕時候尚且還好說,可是以後等你上了些年紀,逢那陰雨天,有你受的。再有你妹妹也打算跟你外祖父學醫術,就真的一點都不想上進麽?”

季墨亭這話,到底是有些誘導性的。

偏三寶吃這套,“二小姐這樣看得起三寶,是三寶的榮幸。可錢不能白讓二小姐掏,不然您算東家,虧了咱倆平攤,賺了算您的。”

“各一半。”話到這份上,季墨亭也做出了讓步。她又不是周扒皮,拿三寶當毛驢。

所以有好處自是要給他一半才是。

三寶這才答應,當即便道:“既然如此,我想開個酒坊。”

他小時候總看到隔壁酒坊裏釀酒,還去幫過忙,而且覺得自己在釀酒這方面很有天賦。

“你考慮清楚了?現在我看到就算是那些普通的店裏,都開始在賣洋酒。”季墨亭沒想到三寶當場就給出了答案來,可見這是他的夢想?

三寶颔首:“考慮清楚了的,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打算做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燒刀子。”

即便外面洋酒橫行霸道,但是他想只要做出最好的燒刀子,不怕賣不出去。

何況他在碼頭那麽久,工人們哪裏喝得起那洋酒?而且味道又怪

只是現在受到洋酒的沖擊,本土的好些酒都開始漸漸減少。這産量一少價格也就高,弄得平常百姓倒是喝不起酒了。

而且洋酒再好,到底是洋人的東西,華國人哪裏能全部接受得了?所以他覺得只要好好将酒釀出來,不怕賣不出去。

季墨亭見他心中有想法,既然決定給他錢,那就不去過問,讓他全權做主。

季太太聽說季墨亭見了個尋常小子,心裏擔心得很,等季墨亭一回來就趕緊問:“那是誰家的孩子,你莫要忘記你和少帥已經訂婚了,再過幾個月你們就要結婚了。”

季墨亭好笑:“媽哪裏聽來的消息,不過是趙大夫的外孫,我覺得挺聰明機靈的一個人,在碼頭上做搬運工實在可惜,所以給了他一些錢,投資學做做生意。”

季太太沒說是從哪裏聽來的,只是她說是趙大夫家的外孫,就放心了。

不過聽她給那孩子錢做生意,立即勸阻道:“我倒是不懷疑那孩子的人品,不怕他卷着你的錢跑,可是阿亭啊,季家大半份的産業都是你的,你若是想做生意,跟爸爸說一聲,什麽都是現成的,何苦去自己倒騰,別到時候白忙一場。”

“媽媽就不能自信些麽?爸爸生意做的那樣好,我是爸爸的親女兒,難道還會差了?”所謂将門無犬子嘛。

季太太這才笑道:“也罷,反正咱家不缺這點錢。”

一面看着眼前這聽話的閨女,不免想起大女兒來,只覺得心中一片拔涼,到底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呢?自己對不住的也就是眼前的老二。

另外三個孩子幾乎是有求必應,想去哪裏想待哪裏,從前都是尊重她們的意願。

就如同安娜非得要這個名字,自己和先生不是也沒給她改麽?

想到了安娜,季太太心裏不免擔憂,尤其是安娜在國外的時間更久,所以生怕再出一個季青眉,心裏便琢磨着,要不寫信讓她回國。

又想着季文慧還在屋子裏鎖着,一片心焦,自責起來:“這陣子我這一傷一病,倒是耽擱給她找個好些的心理醫生了。”

季文慧得知季太太要給自己請心理醫生,立即大喊大叫說自己沒病。

事實上心理有毛病的人,在聽別人說要給自己請醫生的時候,都拒絕說自己沒病。

當然,季墨亭也曉得季文慧沒有病,只是心裏有鬼罷了。

都這麽多天了,只怕她每天都在心驚膽顫中度過,生怕自己去揭發她那一晚的罪行。

沒想到當天桂花路過房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季文慧自言自語的聲音,回頭學給季墨亭聽。

方曉得季文慧懷孕了……

難怪她看季文慧胖了,可是也不應該啊,就算是懷孕,三月前又不顯,于是便打發桂花道:“你去打聽打聽,她發瘋之前,都在幹些什麽。”

這事兒有關季文慧的名聲,也牽連季家,所以季墨亭哪裏敢叫小六去打聽。

此刻,也才顯得桂花的珍貴之處。

桂花被委以重任,開始了走街竄巷,從自己的動物朋友們口中斷斷續續的打聽出一條線索來。

居然是季墨亭訂婚後的第二天,季文慧私下去見了謝允安,緣由是她在季墨亭訂婚那日看着謝允安跟日本人走得很近,所以打算去勸說他。

沒想到兩人竟然喝了咖啡之後,都昏睡了,然後季青眉就出現,将兩人帶到一處小旅店裏,衣服給扒了。

于是醒來的二人都以為發生了些什麽,季文慧慌裏慌張的跑出來,正好叫路過的季青眉遇到,然後季青眉用此事威脅她……

再然後就有了後面的事情,大抵是她沒朝季墨亭動手,引得季青眉不高興,所以又給她投喂了一粒藥,将生理期延遲。

于是季文慧就以為自己懷孕了……

季墨亭聽着桂花說的時候,一直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這只沒羞沒躁的貓。

她很懷疑,這貨跟着謝允安和張玉珍在日本的時候,是不是人家睡覺它也要坐一旁觀賞?

不過季青眉下了這麽一大盤棋,應該不止是利用季文慧。

畢竟比起季文慧,謝允安的用處更大才對。

可是謝允安現在經常和日本人在一起,季青眉好像跟日本人并沒有什麽交集,所以季墨亭納悶了。

本想讓桂花去監視季青眉,但是考慮到了它的安危,還是作罷。

至于讓別的小動物去,她又不想欠那麽多情份,上一次在十一號碼頭,還是讓慕雲深偷偷的派人拉了半車糧食過去。

算是犒勞老鼠家族了。

可是那些蛇和蟲子,自己還欠着情呢。

不好還啊!

一面拿紙筆寫了一封信,丢了塊面包哄得隔壁的喜鵲幫忙給銜進季文慧的房間裏。

季文慧醒來,就看到了被子上那封信,頓時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可又不得不去打開。

因為她潛意識裏以為,又是季青眉的眼線送來的消息。

可是打開後,卻是陌生的筆跡,而且詳細的記載着那天發生的一切。

她不知道這是誰,只是若這人說的是真的,那麽季青眉就是個魔鬼,不但要害爸爸媽媽,還要害自己!

不過當天她就收拾整齊,按照信中人說的那樣,去找個大夫自己驗一驗就行了。

她能出門,季太太自然是高興的,還讓小六送她出去。可季文慧是去找婦科大夫私下幫自己檢查身體,哪裏會帶着小六?

夜幕時她就回來了,整個人輕輕松松的,只是對于季青眉已是恨到了骨子裏。

此刻沒了那些惶恐,曉得自己和謝允安是清白的。

所以也冷靜了下來,拿起那信仔細翻看,想要看出更多的消息,卻陡然發現,這字雖說是陌生,但是紙張卻熟悉。

那不是季墨亭屋子裏的麽?

于是,忍不住蹲下又大哭起來。

桂花最近幾天都神神叨叨的,沒少去季文慧的房門口晃悠,聽見季文慧哭,回頭又給季墨亭打小報告。

季墨亭聽了并未放在心上,只道:“換做我,我也哭啊。”被氣哭了。

但是季文慧卻是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二姐,從前那樣貶低她看不起她,而将魔鬼一般的大姐作為偶像一般來崇拜。

可是最後将自己推入刀山火海中的卻是大姐,而将自己撈出來的,卻又是這個自己最看不起的二姐。

她哭,她覺得對不起季墨亭,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去跟季墨亭說聲對不起。

只是想着,以後什麽都不跟二姐争了,家裏的錢也好,爸媽的寵愛也好……

然後接下來,她果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第二天下樓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還主動叫了聲二姐,可把季墨亭吓得一身雞皮疙瘩。

她的變化季太太和季先生也看在眼裏,一面自責檢讨,從前對于季文慧的疏忽,一面也加倍對季文慧好。

于是季文慧終究沒忍住,進了季太太的房門,将季青眉的事情一一道出來。

雖說季太太和季先生早就知道大女兒的居心,但是聽得她如此陷害自己的妹妹,氣得差點吐血。

殺人不過點頭地,她怎如此折磨自己的親妹妹?何況慧慧礙着她什麽了?

晚上季太太着急的和季先生說:“不能再留她了,就算死後我下地獄我都甘願,不能留了。”

季先生頭疼得很,思慮了一晚上,第二天紅着眼睛給季太太答案:“好,我聯系人。”總之,不能叫別人知道,所以本地的人是不能找的。

好一陣子沒有消息的慕雲深終于來了電話,說是下午五點來接她。

她要約會,季太太自然是巴不得,給她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自打上一次到現在,季墨亭和慕雲深将近一個多月沒再聯系了。

一見面他便解釋:“有些事情,我去了江州一趟,待了大半月。”

“哦。”季墨亭恍然,原來如此。

卻見慕雲深摸出一把鑰匙給她:“密碼是我們的訂婚日,花旗銀行。”

“啊?”季墨亭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給人借錢了麽?”慕雲深提醒她,順便也告知她,即便自己在江州,但是她在釉南的所作所為,自己都曉得。

季墨亭并沒有因為被監視而惱怒,畢竟旁人他還不樂意去浪費那人力呢。而且他不是也沒插手自己的事情麽。

這點就很好了。

“又沒多少,改天有空給他寫幾篇稿子還上就好。”季墨亭連這個便宜爹的錢都沒要,哪裏還會要他的,“收起來,存好将來給孫子們娶媳婦用。”

在後世,娶個媳婦沒錢可是艱難得很。

“噗~”原本一臉嚴肅的慕雲深頓時被這話逗笑了。

季墨亭看了他一眼, “我說的是認真的。”

“好好,那我留起來給孫子們娶媳婦用。不過你沒錢了也只管和我說。”這才跟季墨亭說,去的是百樂門。

“我知道你沒去過,所以特意帶你去看看。”慕雲深解釋,但事實上他更是不想無聊的人把他單獨出入百樂門的照片拍下來,到時候給季墨亭看。

畢竟這段時間裏,他即便是在江州,可是他回來後,還是看到了裴潤之給他收下的不少信。

裏面全是照片,清一色的都是季墨亭跟不同陌生男人的照片。

所以,難保那人不會以同樣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他倒是不怕季墨亭不信任他,就是不想讓季墨亭看着心煩。

果然,季墨亭聽說那地方,也很是感興趣,一臉的期待。

再看媽媽給自己挑的衣服鞋子,心裏納悶,媽莫非知道慕雲深要帶自己去哪裏?

事實上季太太趁着季墨亭在後面的時候,就打電話問了慕雲深要去哪種場合,自己好給季墨亭配好衣裳,以免季墨亭在外面失儀了。

當時季文慧就在邊上,看着媽媽打電話。

從前自己和朋友出去,媽媽也會打聽,去什麽地方,見什麽人?

她當時只覺得煩,覺得自己沒自由,被媽媽監視了。

可是自己并沒有堅持聽完媽媽的話,原來媽媽只是想讓自己漂亮一些出門罷了。

又說季墨亭和慕雲深,到了這百樂門裏,燈紅酒綠的場面,在後世已經很少看到了,所以她那一雙眼睛不免是用不過來。

雖說此刻還未天黑,不過裏面已經開始營業,臺上的歌女穿着誇張的裙子,正左右搖擺的用釉南話唱着茉莉香。

而下面的舞池裏,已有男男女女開始跳起舞來。

慕雲深見季墨亭滿臉興奮,便将手臂伸出去。

季墨亭連連擺手拒絕,“我不跳,你不是要來見朋友們,咱們走。”

“也好。”慕雲深看她也只是純粹的覺得好奇,便直接領着往三樓的包間去。

居高臨下,正好能看到一樓的舞池中央,以及舞臺上腰都快扭斷了的歌女。

還能看到堂倌飛帕子特技的表演。

茶水煙酒糖也一并上來,不多會兒慕雲深的客人就來了。

日本人,慕雲深的校友。

他似乎知道季墨亭的存在,也對季墨亭做過些了解,只是簡單的點頭後,便無任何的言語。

可能是覺得反正季墨亭也聽不懂,說了也白說。

而對于慕雲深娶季墨亭,于他看來,也是軍閥財團間的聯姻罷了,并不會存在真正的感情。

于是便開始跟慕雲深讨論當下華國和日本的所謂友好關系。

不過慕雲深對于這個話題避而不及,最後甚至直接與這位青柳先生說不談時事,這青柳先生才将話題轉到別處去。

最後竟然說起季墨亭來,但是并無好話。

好在慕雲深及時的維護讓季墨亭很滿意,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有些眼光的,白挑中一匹白眼狼。

後又聽兩人聊起大學時候的事,季墨亭便起身去洗手間。

不想才出包間,就被一個女人撞到,擡頭一看,竟有些傻眼了。

這不是張玉珍麽?只是她這裝束,好像是百樂門裏的舞女裝扮?還有頭上那團羽毛……

張玉珍看到季墨亭,也傻了眼,滿臉的窘迫。

但也就很快的時間,她的難堪就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得意:“最近百樂門的日本客人不少,不過你知道的,這些舞女連字都幾乎認不得,怎麽可能會說日語?所以我來給他們做翻譯。”

季墨亭也是嘴賤,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可是翻譯也不會穿成你這副模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