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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電報過去, 讓人查一查, 最好三天後能收到結果。”
裴潤之立即點頭,一面忍不住侃笑道:“一切關于你未婚妻的事情, 還真是都刻不容緩啊。可是大哥, 上京海的事情你也趕緊決定啊, 去不去, 總歸是要給句話。”文件和電話都來了快一個星期了,這還沒做好決定了。
他倒是好, 撒手不管,可是那邊電話一個個來催問少帥啓程的時間。
“去不去, 有什麽區別麽?”慕雲深冷笑,他即便是去了, 可是這手也不能伸到鶴州四省去。
鶴州的吳司令和日本人共建友好, 要打造屬于他們的完美國度,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整個華國現在誰不知道鶴州四省已經算徹底的成了殖民地。
可笑的是,一槍都沒開, 吳司令這個慫貨就将鶴州四省給雙手捧了上去。
裴潤之似知道他在想什麽, 忍不住笑道:“其實,吳司令可能就是總被京海政府那幫老混蛋呼來喚去的, 煩了,索性就給自己又換了主子,就是他恐怕沒料到這個新主子更不好伺候。”
現在鶴州四省的鐵路礦産,各類大廠, 幾乎都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中。
也可能是鶴州四省得來的太簡單順利了,所以在面對華東五省,日本人也想用這樣的辦法。
但是,慕家出了慕雲深這個硬骨頭,別說是日本人這邊他會卑躬屈膝,就是京海政府那裏,他也不願意點頭。
可如今随着鶴州四省那邊日本人越來越多,四省不少人都紛紛朝華東這邊逃過來,忽然暴漲的人口對原本人口已飽和的縣城鎮來說,資源分配就不再充足,理所當然的就引發了小型的暴動,或是那些鶴州來的人,直接占山為王。
這種行徑有些讓人覺得不恥,有這個膽量來搶自己的同胞,為何不去對付日本人?
“去。”慕雲深忽然開口。
裴潤之聞言,驚訝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你瘋了,你明知道大帥已經跟那邊商量好……”
慕大帥覺得慕雲沣已經歷練得不錯了,軍隊這邊慕雲深管理得也好,是該時候讓慕雲沣來坐享其成了。
尤其是在慕雲深跟季二小姐訂婚後,慕大帥更是着急。
所以也加快了他的計劃,絕對要趕在他們結婚之前,将慕雲深給換下來。
兒子是親兒子沒錯,可是慕大帥也不止慕雲深一個親兒子。
所以早就跟京海那邊商量好,此番趁機将慕雲深的職位撤了,然後把他留在京海,管着那五千人,守住京海大城門,以免那邊的流民再過來。
京海政府願意這樣沒原則的跟慕大帥合作,到底是看中了慕雲深的能力,止不住的流民越過關口,使得當下京海的情況不容樂觀,的确就需要慕雲深這樣的人才,方能守得住。
裴潤之有些着急,甚至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瘋了,你難道就不想想季二小姐?”那京海什麽狀況他們也不知道,去那邊就五千人。
守不住上方要罰要責怪,可是慕雲深能對自己的同胞開槍麽?
這不可能啊!
他見慕雲深不說話,氣得一屁.股朝身後的沙發上坐下去,惱怒道:“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倔的人!”
“你能相信我麽?”慕雲深問。
裴潤之呵呵,“我相信你有什麽用啊?你手上一兵一卒都沒有,我跟你說你就等死,等你死了我去替你娶季二小姐!”
只是這話剛說完,一個拳頭就往他臉上砸了過來。
當然,帶着一陣勁風的拳頭在離他的臉不過一厘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但裴潤之依舊吓得鼻尖滿是冷汗,一面慢慢的移開身子,心虛道:“那什麽,我也就是随口一說,何必動怒,咱們可是從小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好兄弟。”
別人不知道,可是他是曉得的,慕雲深那拳頭力氣有多大,這要打下來,自己這腦袋估計就開花了,指不定腦漿還能濺慕雲深一臉。
慕雲深收了拳頭,不過身上依舊帶着冷意。“去安排,日本來了結果,處理好我就去京海。”
聽着他這尋常不已的口氣,裴潤之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心裏罵了一句,差點把我打死,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當然也沒忘記扇自己的嘴巴兩下,好好的嘴賤做什麽,明明曉得這人跟中邪了一樣,被季二小姐迷得暈頭轉向。
裴潤之走後,慕雲深撥響了季公館的電話。
這個時候是下午三點,季墨亭接到慕雲深的電話,有些意外,以為他那頭有什麽線索,沒想到他居然說有空,要約自己出去吃飯。
地址還是上一次那家中式酒樓。
不過慕雲深還得從城外大營來,然後會過來接自己,所以季墨亭也沒着急的去做準備,而是将何嫂叫到大廳來。
何嫂的兒子小寶還在季公館,她正打算請假把孩子送回去,所以聽到季墨亭叫自己,就帶着小寶一起過來。
“小寶,快給二小姐磕頭。”她趕緊推了看着腦袋有些不大靈光的兒子,讓他趕緊跪下。
小寶這是第一次來媽媽工作的地方,看着這樣高大漂亮的房子,心生一股自卑,根本不敢擡起頭來,現在面對這個漂亮得跟仙女似的的二姐,更為很緊張。
“不用客氣,是孩子有福氣,起來。”季墨亭笑着,讓青禾去扶。
青禾前陣子回了老家,昨天剛回來,所以季墨亭索性讓青苗去三寶那邊看一看,小酒坊怎麽樣了。
不過,小寶已經早起身來了,然後躲到何嫂的身後去。
何嫂很難為情,“這孩子怕生……”
季墨亭笑了笑:“沒事,孩子還小,又才遭受這無妄之災,多幾分警惕是好的。”然後這才擡頭朝何嫂說道:“我已經跟媽媽說過了,讓小寶留下,以後也省得你總提心吊膽的。”
一聽這話,何嫂立即緊張起來,趕緊拒絕:“二小姐,這使不得,太太先生對我已經很好了,我不能在把孩子留在這裏給他們添麻煩。”
“不會的,我媽媽也很喜歡小孩,你看我們家都是姐姐妹妹,若是多個小男孩,不是更熱鬧些麽。”季墨亭也不是真的要留,只是想看看何嫂的态度罷了。
這種事情換做別人,那是求之不得的,可是她拒絕了,還這麽堅持,恰好證明了季墨亭的猜測。
所以,最後也沒留,還答應她今天就把孩子親自送回去。
季墨亭自然不會傻傻的叫人去幫自己盯着這孩子,只讓大黃去找兩只流浪狗輪流在附近看着,每周發一次肉骨頭。
畢竟有朝一日這孩子興許還能挾制住何嫂呢。
雖然用小孩來威脅,手段可能有些不光明磊落,但是沒法,唯一能牽制住何嫂的,就是這小寶。
小寶的爸爸季墨亭記得是個小癟三,知道何嫂懷孕後跑了,不過到底是不是鬼知道,全憑何嫂自己說。
這些年,何嫂一直把小寶寄養在一對老夫妻家裏。
解決好這件事情,換衣裳下樓來,慕雲深也到了。
不過季太太已經應了馬太太的牌局,得晚上九點才會回來,所以慕雲深也沒進來,直接在門口等季墨亭上車。
“我過幾天,要去京海一趟。”慕雲深開口說道。
季墨亭明顯的察覺出他的口氣不對勁,側過身子來看着他:“怎麽了?”
慕雲深苦笑,滿臉歉意:“這少帥夫人,你怕是一時半會兒當不成了?”
“你不娶我了?”季墨亭第一反應?
原本絕得有些對不住季墨亭的慕雲深聽到這話,嘴角頓時就翹起來了:“沒有的事,只有你不嫁我,沒有我不娶你的選項。”
季墨亭雖然不是特別的冰雪聰明,但是也大致猜測到了自己為什麽當不了這個少帥夫人了。只是有些好奇:“他比不過你,即便用強,他也不如你。”
慕雲深在對這件事情上面,也不是說固執,只是他完全沒有必要讓。
就是慕大帥認為現在是個十分成熟的時機,他的長子又樣樣好,當然能勝任這個少帥的位置。所以慕雲深就想看看,當自己讓出這個位置後,慕雲沣當真坐得穩麽?
慕雲沣坐不穩這個位置,軍中那些老人答應麽?
“不用強,我也不願意因此受人诟病。”那樣也會牽連季墨亭的。
但他怕季墨亭為自己擔心,便道:“沒事,遲早還是會回到我手中,我還想守着這華東五省了,沒有軍權再手怎麽守?”
季墨亭聽到這話,頓時就笑了,“我曉得了,你想做什麽就安心去做。不用管我,晚些時間當上少帥夫人也沒事。”
她腦子裏快速的想了一下,如今這支軍隊是當年慕大帥做土匪的時候就帶起來的,後來越來越強大,讓政府不得不對他妥協。
那麽軍營裏大部分人,應該其實還是慕大帥的,而且職位應該不低。
但都是血染江山一起走出來的铮铮漢子,作為他們的少帥,要讓他們臣服只怕也不止是慕大帥的兒子那麽簡單。
所以慕雲深的确沒有必要用強,到時候這些人會自己去找他。
不但如此,還會因為一個慕雲沣而跟慕大帥離心。
但是季墨亭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慕雲沣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吃過晚飯,慕雲深送季墨亭回去,就直接回了軍營,剛到軍營,自己另外派去查何嫂的人就送了消息回來。
他當晚便派人給季墨亭送了去。
不過季墨亭是第二天早上才收到的,看到信的時候忍不住有些驚訝。
當初媽媽吃的那藥是慕雲沣研制的,爸爸拿去找雷奧的時候,就已經檢測出有問題了,但是爸爸卻讓雷奧幫忙隐瞞,還将藥換了。
季青眉那邊等着沒消息,不信任慕雲沣,所以重新在別處拿了看似一樣的回來,讓何嫂給換了。
而自己剛好拿到何嫂拿來的這些藥。
難怪當初雷奧無論也不相信,藥有毒。
因為那是他配制給爸爸的,可是卻不知藥又被換了第二次。
而雷奧配制的那些藥,早就被何嫂扔了。
可是這件事情,何嫂卻沒有跟自己坦白,只說了替季青眉監視季公館,也沒提給季文慧下藥的事情。
這讓季墨亭忍不住坐到鏡子面前去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來。
青禾已經好久沒見她,覺得小姐比從前多了些朝氣,好像也更美了。
又見季墨亭一直坐在鏡子面前,便笑道:“小姐是被鏡子裏的美人迷住了麽?”
哪裏曉得季墨亭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問她:“青禾,我看着是不是長得特別傻?”不然何嫂怎麽拿話敷衍自己,還臉不紅心不跳。
青禾以為她說笑,不過見季墨亭表情如此嚴肅,趕緊搖頭道:“沒有啊。”
于是季墨亭擡腳去踢了踢貓窩,裏面的桂花立即不高興的伸出爪子,“幹嘛?”
“看我。”季墨亭趕緊問,問人問不到真話,問個貓總該可以。
被她那表情一吓,桂花的瞌睡也醒了,扭着肥胖的身子從貓窩裏跳出來:“看你幹嘛?”
“我看起來很好騙麽?”季墨亭問。
青禾在一旁看着,覺得小姐可能是被誰氣着了,不然怎麽連這種問題貓都不放過。
桂花蹲坐在她的面前,果然認真的打量起來,然後總結:“你這樣的小姐姐,長得好看又嬌生慣養,一看就是涉世不深,肯定好騙啦。”桂花天天聽家裏的于嬸她們說話,如今也學得這些很有韻味的釉南口音。
青禾聽着貓叫,覺得很神奇,蹲下身一把将桂花摟在懷裏:“哇,這只貓現在怎麽這樣有靈性,好像能聽懂小姐說話一樣。”
外面擡着水果進來的青苗不以為然,心裏腹诽,不是好像!是根本就能聽懂。
季墨亭卻陷入了沉思,決定改變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軟糯好欺負的形象,于是指着雜志上的女明星道:“我燙這個頭發怎麽樣?這個色號口紅看起來也很有禦姐範兒。”
青禾青苗不知道什麽是禦姐範,但小姐要是燙那樣的頭發,畫那樣的妝,肯定不合适。
于是青禾趕緊道:“別,小姐您現在就挺好看的啊,一看就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保護你的沖動。”
季墨亭撇嘴,她是那種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麽?
不信?一打十來試一試。
青苗也湊熱鬧:“像是小姐訂婚那天的樣子,也好看,多看一眼,魂都沒了。”
季墨亭才不信,兩個小丫頭的審美肯定不行的,回頭要問慕雲深才作數。
下樓吃飯,季文慧又要去讀書會,還主動邀請季墨亭。
不過季墨亭還給拒絕了,她沒興趣。
倒是季太太朝她道:“我今天去薛太太家,他們家也是京海搬來的,當初跟着季家大院也就隔了一條街,你和我一起去。”季太太想着女兒天天悶在家裏不好,正好這薛家也算是故交了,而且薛太太的女兒也在家裏,和阿亭一般年紀大。
季墨亭本能的想開口拒絕,但是季先生已經發話,“去,你小時候薛太太還抱過你。”
于是季墨亭就這樣被季太太領着往薛家去了。
薛先生從前在京海的財務廳,剛調到釉南沒多久,季太太牌友遍布整片租界,所以這一二來去的,就尋到了薛太太這門故交。
薛家到底不能跟季家的財大氣粗相比,不過這別墅看着小了很多,但是花園裏種滿了玫瑰,還有季墨亭喜歡的夏洛特。
一行人寒暄過後,季太太她們上了麻将桌,季墨亭則讓薛家的二小姐薛绮君領着到花園裏喝茶。
季墨亭不大擅長于交際,所以沉默不言,就側身欣賞着滿院的玫瑰。
薛绮君見她看得入神,笑着介紹道:“那是法國特有的品種,這裏從前住的是個法國的外交官,爸媽知道我喜歡玫瑰,所以特意買下這裏。”她的身體不大好,即便是這五月的天氣,坐在和煦的太陽底下,她還裹着披肩。
季墨亭想了想,就想到一句你爸媽對你真好,不過還沒說出口。
那薛绮君便有些孱弱的身子動了一下,起身将椅子朝季墨亭移過來靠近一些,“我聽說,你從未上過學?真的麽?”
季墨亭點頭。
于是薛绮君就越吃驚了,“呀,你們釉南的小姐們都這樣麽?在我們京海,像是七八歲的小女生,就要去教會學校了,你們怎麽能不上學呢?”
季墨亭太陽穴突突的跳,心說這莫非是地傳說中的地域歧視?
薛绮君又繼續問:“那我看舊報紙上說你跟那個謝允安從前訂過親,你還為他跳過河?”
這問題一點都不友好,季墨亭也不以為這是天真無邪,哪怕薛绮君蒼白的小臉上,眼睛的确顯得有些無辜。
季墨亭一面笑着回道:“是啊,不過我家有錢,所以我又和慕雲深訂了親。”一面拉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我這镯子看到了麽,宮裏出來的東西,當年孝莊太後戴過的,可以買你們家這別墅四五套。”
還不忘側着頭,把耳墜子露出來:“這個就更貴了,明朝的物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人家舍不得用,我爸給買回來,看着還跟新的一樣,就給我戴着玩了。”
今天她一早就發現媽媽穿得比往日樸素很多,連首飾都只戴了結婚戒子,很是好奇,所以當時多問了一句。
季太太便說,薛家跟甄家一樣,老一輩抽大煙,大半個家底都給抽沒了,偏人口有多,所以手頭早已經不寬裕了。還說薛太太身上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偏偏這些貴太太們打麻将,最喜歡炫耀自己的鑽石珠寶。季太太怕到時候薛太太尴尬,所以也摘了自己的首飾。
還有他們家現在買這棟別墅的錢,也是季先生借的。
果然,季墨亭這話一出口,那薛绮君的臉就繃不住了,頓時更顯蒼白,“你……這個滿身銅臭的暴發富。”
“季家甄家世代為官,進士出生的叔叔爺爺不在這個數兒,即便是現在,我二叔在京海還是你爸的上司。”她一面說着,一面拿手比劃了個數字。
其實這些事兒都是原主身體裏原有的記憶罷了。
不過平時她也沒仔去挖掘這些記憶,剛才也是急了,想着這薛绮君跟自己炫耀她是京海來的,那麽自己就跟她炫富,所以思索了一下今天自己戴的首飾。
這想不要緊,連她自己都吓着了。
随手挑的,怎麽都是上了年代的老物件?一會兒可要小心,千萬別給碰壞了。
薛绮君再聽到她這話,眼圈一時紅了,他們薛家經濟緊張,她也知道。所以媽媽讓她好好陪季墨亭,可是她真的沒法将這個還穿着對襟的季墨亭當做朋友。而且她還為謝允安那樣一個爛人跳過江……還沒上過學。
自己跟季墨亭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嘛?
不過看着季墨亭這副老土的模樣,在京海被那些名媛們壓制許久的不甘心就都湧了出來。
現在她不就是名媛麽?所以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忽然尊貴起來,下意識的就忍不住想要将季墨亭踩在腳下去。
季墨亭才不管她哭不哭,反正桂花也說了,自己這副模樣看起來特別好欺負,一會兒長輩們來了,自己也哭。
“绮君?”忽然,一陌生男子的聲音朝他們這裏傳了過來,季墨亭下意識的看了薛绮君一眼,只見她哭得更兇了,臉上的表情也更委屈。
季墨亭一看,心中頓覺不妙,索性掐了自己一把。
嬌生慣養的身體就是不行,疼得她馬上就紅了眼圈。然後拿着手絹沾着眼睛,着急得哄着:“绮君,你別哭了,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聊天嘛。”
薛绮君滿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季墨亭。
聲音的主人卻已經過來。
薛語堂正瞧見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在哄着妹妹。素來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動不動就愛哭的他,立即就不悅的皺褶眉頭上前:“绮君,你不要胡鬧。”
剛才他來的時候,媽媽就說了,绮君和季二小姐在花園裏。
所以,眼前這個就是季家這段時間算得上是風雲人物的季墨亭麽?自己在報紙上看過她的照片,真人比報紙上漂亮許多,少了些妖魅,也多了幾分清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可是薛語堂看着她那哭得楚楚可憐的小臉,心中忍不住多幾分愧疚,下意識的就認定了是妹妹故意為難人家。
薛绮君剛被季墨亭炫富炫家世紮心了,本就傷心委屈不已,沒想到她哥哥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責備自己,當下哭得就更兇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小姐姐們動動小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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