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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管家瞅見武三娘先頭的畫影圖形真沒認出來,昨兒夜裏文帝吩咐找人,即便宮裏的畫手神乎其技,這麽短的時間內也難畫出真容來,更何況,都沒見過人,按着陳二喜說的,眼睛不大不小,眉毛不粗不細,肌膚細白,身段窈窕,依着這個條件,基本是個女的都差不離,把畫師為難的恨不能上吊。

末了,想出一招兒來,不說是武家的三姑娘嗎,當年進宮選秀,宮裏自然有存檔的,當即尋來武三娘閱選時畫像,比照着畫了個樣兒,才算交了差。

本來這畫像畫的就不大像,這比照着又畫了一遍,畫師心裏知道武三娘是皇上稀罕的人,刻意美化了一下,就更不像了。

陳二喜拿在手裏,瞧了半天都沒認出來是武三娘,拿着這樣的畫影圖形找不着純屬正常,真找着了才奇怪。

估計文帝也明白這個理兒,下了朝把陳二喜打了一頓板子,氣兒稍微平了,就想起三娘那張畫像來,讓太監鋪了紙,自己操刀畫了一幅,這幅畫像得了三娘八分神韻,文帝瞧着滿意才使小德子送到了兵馬司呂範手裏。

呂範這一宿別說睡覺了,水米都沒打牙,正抓着人販子審呢,牛皮鞭沾着水抽在人身上,任你是鋼筋鐵骨也挨不住,就不信你不招,呂範認定就是給人販子拐走的,就算不是,也得從他們身上問出線索來,不然自己這好容易得的機會可就毀了。

想到此,呂範下手比誰都狠,不招,自己上手抽了幾鞭子,那人販子的頭兒早沒力氣喊了,給他抽了幾鞭子,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旁邊兩個獄卒早預備好了冷水,人一昏過去,一桶水澆下去,醒過來接着審。

折騰了一晚上,抓來的這些差不多都去了半條命,有的屎尿兜了一褲裆,那味兒能好的了嗎,小德子進來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從袖子裏拿出一方帕子來捂在鼻子上道:“哎呦喂,我說呂大人,您這是兵馬司還是糞坑啊,這臭的都撞腦袋。”

呂範一見小德子,忙丢了鞭子,迎着小德子道:“這裏腌瓒,污了德公公的貴腳,請前頭待茶。”

嘴裏說着引着小德子從牢裏出去,到了前頭廳中,剛說讓備茶,小德子伸手攔住道:“呂大人別忙,也不瞞大人,昨兒一宿沒找着人,萬歲爺一怒之下,把我師傅都打了板子,這會兒都起不來炕了,乾清宮裏還得我盯着,可不敢耽擱,下回得空再吃大人的好茶。”

說着把文帝畫的畫像遞給呂範:“這可是萬歲爺親手繪的畫像,若再尋不着人,大人自己掂量着吧!”

撂下話就往外走,呂範忙送了出去,從袖子裏拿出一包銀子塞給小德子道:“還得德公公提點一二。”小德子暗暗掂了掂,足有十兩,這才笑道:“提點,奴才可沒這本事,不過有一句話知會大人,這位武姑娘,雖未進宮,卻是咱們萬歲爺心尖子上的人兒,奴才瞅着意思,将來還不定有多大的造化呢,若是這回的差事大人辦妥當了,日後的前程便不用說了。”

呂範送着小德子上馬走了,心裏暗道,找着人自是大功一件,若找不着,說不準就大禍臨頭,事到如今,哪裏還有退路,就是把京城翻過來也得把人找出來,他就不信這好端端的人沒出城,能飛了不成。

想到此,忙讓畫工照着小德子送來的畫像又臨了幾十幅畫像,京城的大街小巷,張貼了個遍,王府的管家昨兒出去打聽,拿回來的畫像是先頭宮裏畫師繪的,故此看了半天,也沒認出畫裏的人就是他們府裏那位周公子,可第二天一大早,看門的又拿進來一張與他道:“您老說稀不稀奇,昨兒折騰了一宿,也不知找沒找着人,今兒一早卻換了個人,也是個女的,小的瞅着可沒昨兒那個好看,不信您瞧瞧。”

管家聽了,給了他一巴掌道:“不好好當差,瞎說什麽,這是皇上要尋的人,你小子有幾個腦袋敢妄加議論。”

這麽說着,卻把他手裏的畫像接了過來,展開一瞧,管家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揉了揉眼,仔細看了看,畫裏的人雖着女裝,可那眉眼兒臉盤兒卻清清楚楚,不是旁人,就是他們府裏的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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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可都知道皇上找的人是武家的三娘,就算武家壞了事兒,武三娘如今卻是皇上的女人,而自家爺跟皇上的女人牽連上不說,還把人帶回府裏藏匿起來,且瞧意思,兩人甚為暧昧,這要是讓皇上知道……

管家都不敢往後頭想了,拿着畫像就奔了半閑堂,臉上都沒人色了,在窗戶下隐約聽見裏頭調笑,是越聽心越涼,也等不得朱晏出來,開口道:“爺,奴才有要緊事禀告。”

朱晏這兒正跟三娘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分外甜蜜,哪想就來了個煞風景的,有心讓管家在外等會兒,卻想起管家是個穩妥性子,他既說要緊事,莫不真出了什麽事兒,便道:“進來吧!”

管家一愣,本想着爺出來,自己把底細事兒說了,瞧瞧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裏頭那位送回去,哪想爺直接叫他進去,當着裏頭那位的面兒,這些事如何說破。

管家如今也認同了福慶的說法兒,裏頭那位着實是個禍害,你說好好的女子非扮成男人做什麽,若在自己家裏玩耍玩耍,也無妨,偏還出來行走,還畫了春,宮賣,真當自己是男人了不成,縱是男人,繪春,宮這樣的事兒也為大多人所不齒,更何況,她是個真真兒的女子,且她有意無意勾引爺的舉動,說傷風敗俗都是誇她了。

這些縱不論,她既是皇上的女人,如何敢這般大膽,與爺往來,害了她自己不說,把爺也害一并害了,這不是禍害是什麽。

想到此,管家如何肯進去,只得在窗戶外頭道:“此事要緊,外人面前恐不方便。”

朱晏一聽臉色有些沉,瞥了三娘一眼,見三娘仿佛沒聽見一般,暗暗松了口氣,卻沉聲道:“哪有外人,進來就是。”

管家沒轍了,只得邁腳走了進去,進了外間屋,給朱晏見了禮,用餘光瞟了眼三娘,見披散着頭發,衣衫不整的,眉梢眼角仿似還帶着未散的春意,雖姿色尋常,這般卻多了股子媚人的韻味,怪道福慶說她是狐貍精,勾人的本事真真不差,不過若不這般,憑她的姿色如何能得皇上寵幸,既得皇上寵幸,就該惜福,如何又這般胡作非為,世間怎會有這般不遵閨訓,不守婦道的女子,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三娘感覺到他不善的目光,挑眉看了他一眼,仍低頭吃她的包子,能把包子做成這般鮮美,也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可不能浪費了,想着又夾了一個塞進嘴裏,吃的太快,蟹黃的汁兒沾在唇角上,朱晏伸手過去幫她擦了,柔聲道:“慢些吃,若喜歡,晌午讓他們再蒸來便是。”

三娘忙點頭:“喜歡,喜歡,一天三頓都吃包子才好。”

朱晏忍不住笑了一聲,管家在一邊兒都看傻了,心話兒,這狐貍精是不害死爺不算完事兒啊,心也真夠大的,滿京城裏都折騰了兩個過子,她倒好,還在這兒琢磨吃包子呢。

大概覺得管家瞧着三娘的目光有些不妥,朱晏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沉:“甚要緊事要回?”

管家咬咬牙道:“昨兒夜裏兵馬司奉皇上的聖旨尋了一宿沒找着人,今兒一早把畫像貼的滿城都是,老奴尋了一張來給爺瞧瞧。”

說着把畫像遞了上去,到了這會兒,管家也不避諱了,反正事兒都這樣兒了,再壞能壞到哪兒去,只不過武三娘這修行是真到家,自己把話兒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見她有絲毫緊張。

其實真不是三娘修煉到家,主要三娘對古代的繪畫水平,有一定誤區,這也不能怨她,她看過的那些古代畫,都是玩意境的,那些美人圖畫的都是千篇一律,三娘就不信能有人長那模樣兒,可她忘了還有工筆美人呢,那畫出來就算不十分真,至少能認出來,而文帝恰恰就習學過這種畫技,當時為了畫母妃養的貓兒,如今畫個人也不在話下。

朱晏接過畫,只瞧了一眼立馬就合在手裏,站起來,與三娘道:“倒真是有些急事,我去去就來。”

三娘目光從他手上的畫像上劃過點點頭,等朱晏出去了,三娘不禁琢磨,莫不是那畫像畫的挺真,美皇叔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想起管家的目光,三娘暗暗點頭,若管家都能認出來,朱晏就更不用說了,若朱晏認出自己,這到嘴的肉可就飛了。

三娘現在是真有點兒後悔,昨兒晚上就該毫不猶豫的把美皇叔撲倒,如今倒好,估摸就算自己再勾也沒戲唱了。

三娘忽的想到,朱晏不會把自己直接送去給死變态吧,卻又搖搖頭,他沒這麽傻,這麽把自己送回去,豈不是引火燒身,更撇不清了,如果不把自己送回去,他會怎麽辦,三娘忽然有些好奇起來。

可朱晏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沒多會兒功夫,朱晏就回來了,三娘底細瞧他神色,竟仿佛什麽事兒也沒有一般,三娘更有些迷糊了,暗道莫不是自己猜錯了,他沒認出自己來,若真如此,自己是不是得抓緊時間,撲倒他啊,免得過了今兒以後就沒得吃了。

有了這種想法兒,這一天三娘都跟朱晏膩在一處,尤其吃了晌午飯之後,屋裏人都遣了下去,三娘纏着朱晏在炕上說話兒,先頭兩人中間隔着炕桌,一邊兒一個坐着,沒一會兒,兩人便坐到了一邊兒,手拉手,肩傍着肩。

窗外的細雪從昨兒晚上就沒停過,這會兒仿佛又大了些,隔着窗上糊的明紙,能看見一片一片雪花落下來,在窗戶上照出影兒來,有種動态美,三娘忽的想起了以前看的皮影戲,回頭有時間教給守財,讓他演給自己看,演一個才子佳人雪中相會的,就像現在。

三娘想着,側頭瞧了朱晏一眼,卻發現朱晏正瞧着自己,眸光深谙,有那麽一瞬,三娘想起了文帝,忽的發現,就算叔侄倆的姿色差的有點兒遠,依然有想象的地方。

三娘并沒有閃避朱晏的目光,反而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長卿真是好看,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你,必定會有壓力。”

朱晏握住她的手,拉在唇邊兒上親了一下,輕聲問她:“青弟可有壓力嗎?”

三娘笑了一聲:“我又不想嫁給你有什麽壓力?”

朱晏的手一緊,三娘皺了皺眉,他握的自己有些疼了:“青弟未想過嫁給我嗎?”朱晏的聲音裏已有些惱意。

三娘真想翻白眼,這都什麽跟什麽,本來好好的**,怎就變成讨論婚嫁了,三娘坐直了身子,一掙從他手裏抽出手來,端詳了他半晌兒,看到他眼底深處的糾結,三娘就明白,他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問這話兒作甚,是想試探自己?還是覺得憤憤不平,亦或是,為了自己騙他而惱怒,不管是哪一種,都純屬多餘。

三娘信奉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尤其男女這兒方面,要是都較真兒了,還有什麽意思,及時行樂才是王道,誰知道明兒怎麽回事呢,這些她自是不能跟朱晏說,有些話說出來便更沒意思了。

三娘咯咯笑了兩聲,擡頭瞧着他道:“我想嫁,你敢娶嗎?”

其實從早上瞧見三娘的畫像開始,朱晏這心裏就跟燒開了的滾油一般,先頭他是想尋個機會,等到兩情相悅便納她進府,王妃的位置給不了她,側妃自己還是能做主的,他相信她也是願意的,就等着水到渠成,兩人便可相守。

也因為打了這個主意,他才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接進府來,朝朝暮暮的在一處,他猜想過她的身份,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她竟是皇上的人。

現在想想朱晏,終于想明白了,她為什麽會住在陳二喜的私宅裏,為什麽那宅子門戶如此嚴謹,可朱晏就是沒想明白,既是皇上的人,她為什麽要繪春,宮來賣,又為什麽趁機私逃出來,若說失寵,怎麽可能,從昨兒至今兒,京城都翻過來了,自己都沒見皇上為哪個女子這般折騰過,亦或是,她真心喜歡自己。

這麽想着,朱晏忽然的歡喜起來,而這會兒她這一句我嫁,你敢娶嗎,卻令朱晏異常惱怒,尤其她目光裏的嘲諷,令朱晏覺得自己一番心意全數擲與地上,頓覺心裏堵的難受用 。

他瞧了她很久,才道:“原來在青弟眼裏,愚兄是這般一個無擔當之人,這話兒聽了教人好不心冷。”

說着站了起來:“愚兄還有些事要辦,便不陪着青弟說話兒了。”撂下話撇下三娘,冷着一張臉走了。弄的三娘,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話惹到他了,簡直跟他侄兒一樣喜怒無常。

他前腳一走,後腳守財就跑了進來:“姑娘,奴才瞧着事兒可不好,這會兒滿大街貼的都是姑娘的畫像,若有瞧見姑娘的,但能說出在哪兒見過,便給一百兩銀子,若能尋到姑娘給一千兩,兵馬司加上順天府的衙差,人來人往,挨家挨戶的盤查,姑娘能躲哪兒去,藏在這安親王府更為不妥,若在旁處,打個謊許能混過去,在這王府裏尋見姑娘,皇上若知姑娘跟王爺來往,以萬歲爺的性子,惱起來不定要牽連多少人的性命呢。”

給守財一語點破,三娘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原先想的是有點兒簡單了,主要沒想到死變态會這麽明目張膽的,他不是一個多月沒來找自己,三娘還道跟他沒幹系了,這又是抽什麽風,而且這麽折騰,自己這燈下黑還有個屁用,提供點兒消息的就給一百兩,這人哪個不貪,縱前門大街那幾個伺候過自己的人,為着小命不敢胡說八道,自己去安記可走了幾趟,便那些夥計掌櫃的不說,還有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呢,早晚查到安記,若查到安記,順藤摸瓜,自然會找到朱晏這兒來。

要是在這府裏給死變态逮回去,文帝那個變态真下狠心收拾自己,可不完了,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這話當真是至理名言,自己怎麽就一時鬼迷心竅跑朱晏這兒兒來了呢,這小命兒跟帥哥比起來,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況且,跟美皇叔這事兒有點兒不對頭了,瞅剛那意思都想娶自己了,三娘就不明白,明明自己朝着春風一度的方向走的,怎麽最後變成談婚論嫁了,如果以結婚為前提,睡個皇叔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兒,他可沒這麽想不開,再說,死變态這麽找自己,自己還能躲幾天 ,守財說的絕對含蓄多了,三娘無比清楚,在死變态對自己還沒膩之前,自己要是跟他叔叔搞在一起,還讓他知道了,那後果……三娘想着都忍不住發冷。

前頭那幾回是自己的運氣,死變态也好那一口,可真給皇上整頂綠帽子戴上,估摸自己到時候想死都沒那麽容易。

三娘先想的招兒,是要不跑吧,可瞅了瞅外頭的大雪,這冰天雪地的,自己跑哪兒去,就算要跑,也得春暖花開了,現在跑出去,沒準凍死在外頭,更何況,死變态這麽翻地皮似的找自己,城門早封了,自己往哪兒跑。

在王府裏待着等變态來找,絕對是死路一條,為今之計,也只有一條路走了,那就是回去,然後再編個瞎話糊弄過去,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保住小命再說,至于美皇叔,先顧不上了。

想了就幹,越早回去越安全,想通了,三娘吩咐守財把行李包袱背着自己進去換了衣裳,等出來看見守財背上的包袱,三娘忽又想到,兩人這麽完好無缺的回去就挺可疑了,連包袱裏的銀子都沒少,太不可合常理了,不如暫時放在朱晏這兒,朱晏的為人,三娘還是信得過的,且他喜歡自己,這男人一旦喜歡一個女人,就只會倒貼,所以這銀子留在這裏比自己帶回去牢靠的多。

念頭至此,讓守財把包袱放下,守財還不樂意呢,給三娘瞪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三娘一出來,就看見劉嬷嬷跟福慶,兩人一邊一個守着門,跟門神似的,不過那眼神兒可都不怎麽好。

劉嬷嬷還好,就有些複雜,福慶看自己那目光,簡直就跟看禍害一樣,鼓着個腮幫,瞪着眼,跟個青蛙差不多。

看的三娘都想逗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別這麽看着我哦,再這麽看着我,我可當你舍不得我走呢。”

“誰舍不得……”福慶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疑惑的打量了三娘一遭,見換了昨兒來時的衣裳,還有些不信,又問了一句:“你真要走?”

三娘笑着眨眨眼:“怎麽?你還真舍不得我走啊!”福慶低下頭,雖然恨不得這害人精趕緊走,可爺剛吩咐讓他跟劉嬷嬷在這兒守着,便磕磕巴巴的道:“那個,你走爺知道嗎?”

三娘湊近他道:“你傻啊,要是你家爺知道,我還走的成嗎,行了,回頭你家爺哪兒就說我非要走的,你攔不住不就結了,不過,你們這府裏的角門在哪兒呢?”

劉嬷嬷忽道:“公子請随老奴來。”

跟着劉嬷嬷七拐八繞,不一會兒到了角門,三娘停都沒停,跟守財快步走了出去,雖下了雪,街上卻有人不時清掃,走起來并不算太費勁兒,就是有些畫,為着小命着想,三娘小宇宙爆發了一回,半個時辰就到了惠泉寺的小院。

進去之前,三娘還故意把自己跟守財的衣裳扯破了,頭發抓亂,臉上還抹了幾道泥,估摸像個遭難的了,才跟守財走進去。

她這一進去,把在裏頭守着的倆小太監給驚的夠嗆,那模樣兒真跟活見了鬼差不多,嘴裏喃喃嘟囔兩句,其中一個莫轉頭就跑了出去,估計是報信兒去了。

三娘沒心思搭理他們,進了屋,就叫人燒水,這回整的叫什麽事兒啊,美皇叔美撲倒,跑也沒跑了,還在雪地裏走了大半天,一身都是汗,還得過死變态那關,不管一會兒怎麽過,現在她得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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