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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朱晏這會兒如此寥落的心境,都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福慶的腦袋:“你倒是機靈,這是變着法兒的跟爺讨媳婦兒呢。”

福慶撓撓頭,嘿嘿傻樂了幾聲,朱晏嘆口氣:“也罷,能成全你,也算爺積下的一樁好事兒,回頭我讓管家跟老王頭說說,他若應了,過兩日讓你娘托媒婆過去說親。”

福慶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這主意他可都琢磨多少回了,回去也跟他娘說過,他娘聽了倒是也滿心樂意道:“你如今在爺跟前當差,也算有些體面,拐彎抹角來給你說媳婦兒的也不少,那老王頭再能,說下大天來,也就是個管事,他那姑娘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給咱們家當媳婦兒倒般配,若是娶了家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娘也對得起你死去的爹了。”

這麽說着,福慶娘便尋了空去老王家走了一趟,尋思着先跟老王頭的婆娘探探口風兒,可這還沒張嘴呢,老王頭那婆娘就先拉着她的手道:“嫂子來的好,我這裏正有一樁煩心事兒要尋人說道說道呢,前兒有個給我家春香來說媒的,人家好,人也勤快,身體也壯實,倒是一樁合意的親事,只春香頭裏還有她姐呢,她姐可都小二十了還沒着落呢,我這兒急的什麽似的,托了多少個媒人,可就沒一樁成事兒的,倒是春香,這媒婆都快把我們家的門檻踏平了,嫂子說,這姐姐沒婆家呢,妹妹先娶了像什麽話,我這裏萬萬不能依的。”

福慶娘聽了心說,這不廢話嗎,你那大丫頭起的名兒,倒像那麽回事兒,蘭香,可那模樣兒真真難看,掃帚眉,大小眼,嘴還歪,這麽大了,還流着兩管鼻涕,成天有事兒沒事兒在外頭瞎跑,又瘋又傻,哪家想不開,娶這麽個媳婦兒家去,又不是請菩薩,搬回家供着就成,得居家過日子,模樣兒啥的縱不挑,可這瘋傻的誰樂意要。

卻聽着老王家這話頭不對,便問了一句:“若不依,豈不耽誤了二丫頭的親事。”

老王頭的家一拍大腿道:“不是我誇自己的閨女,憑我家二丫頭的摸樣兒,親事兒哪裏耽誤的下,卻要帶着她姐走才好。”

福慶娘聽了愣了一會兒問:“怎麽個帶着走,心說莫不是你們家還買一送一,娶了春香還饒上一個傻閨女不成,俗話說,兩個女兒不吃一井裏的水,這可不吉利。

卻聽老王頭家的道:“我跟那些媒人婆撂了話兒,誰要是能把我家蘭香的婆家說成了,便應了春香的親事,這豈不就帶走了嗎。”

福慶娘一聽,自己後面的話兒就別說了,就憑她家那又傻又瘋的閨女,這輩子甭想找婆家了,換句話說,春香這兒也別惦記着了。

扭頭家來跟福慶一說,福慶這個氣啊,心說,這叫什麽事兒啊,還娶媳婦兒還有搭着走的,可氣也沒轍,閨女是人家的,你想娶就得按着人家說的來,就為這個,福慶好幾天沒睡着覺,想春香那麽個好看丫頭,怎麽就成不了自己媳婦兒呢。

可巧今兒爺這麽一問,福慶就對上了岔子,暗道爺要是給自己做了主,就不信你老王家兩口子還敢駁了爺的面兒。

朱晏應下這事兒,倒真當個事兒辦了,回去府裏就跟大管家交代了,第二天大管家就去了老王家,主子都發話了,老王家兩口子再不樂意也沒法兒了,拾掇拾掇,置辦了嫁妝,挑了個好日子,春香就過門了。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紅蓋頭這麽一揭,瞧見春香比平常還好看的模樣兒,福慶的嘴都合不上了,吃了交杯酒,論說該上炕睡覺了,福慶這剛脫了外頭的喜袍,卻見春香掉眼淚了,把福慶慌的,忙過去問:“大喜的日子,你這可是怎麽了?”

春香抽抽搭搭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王爺做主,論說我不該有什麽委屈,卻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姐姐,在家裏何時是個頭呢。”

春香這麽一說,福慶倒更覺的她好了,對她那個傻姐姐尚且如此,對自己能差的了嗎,娶這麽個媳婦兒,可不是燒了高香了,便好話兒勸了幾句,應她一定幫那傻大姨子尋一門婆家,兩口子這才上炕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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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事兒也巧,沒過幾日,福慶去鋪子裏頭跑差事,半道兒遇上趙府裏的管事,扯着他去酒肆吃了兩杯兒,東拉西扯的說了一樁閑事兒。

這趙府就在城門的後街上,府上趙大人任吏部員外郎,趙府街西,轉角不遠有個鐵匠鋪子,主家姓蘇,人都叫一聲蘇鐵匠,蘇鐵匠一身好手藝,卻生了個傻小子,還是獨根兒苗,老兩口就守着這麽一個傻小子過日子,如今可都二十五六上了,家裏頭營生不差,日子頗過得去,可就是沒孫子,急的啊成天唉聲嘆氣的。

給傻小子說了多少婚事,都沒成,末了手裏有幾個閑錢,人牙子手裏買了一個,沒過兩天兒呢,跑了,如今更愁的什麽似的。

福慶一聽就樂了,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他那位傻大姨子算有着落了,便許了趙府管事些好處,讓他回去跟蘇家說和說和,若成了另有好處相謝。

那管事真就回去說了,蘇家先頭一聽不樂意,可後來一瞧自家的傻兒子,嘆了口氣,心說再買八個來,也得跑了,倒不如娶個傻子進來,兩傻并一傻,糊弄着過日子得了,若是生個一兒半女的,也對得起祖宗了。

這麽想着就應了,把老王家兩口子高興壞了,一個月不到的功夫,倆閨女都聘出去,以後也就不用愁,就怕蘇家反悔,忙亂着商量了個好日子,就選在十八那天兒過門兒。

講到這裏,看官又該說了,你又犯老毛病了,不相幹的事兒說了這麽一大篇,實話說,這倆傻子的事兒,還真不是廢話,幹系到後來三娘跑路。

話分兩頭,再回來說三娘,那日從朱晏府裏頭回去,一路都在琢磨,文帝是不是給人奪舍了,這轉變的也太快了點兒,三娘甚至都有些懷念以前那個死變态了,至少她不慎得慌,現在的文帝搖身一變成情聖了,那肉麻話兒說的,一句不落一句。

不過也就是在炕下,上了炕,文帝抱着她說了一聲:“小娘子想不想大爺……”聽見這句,三娘才算徹底放心,這還是死變态,換湯沒換藥,折騰起來該怎麽着還怎麽着,要說不一樣的地兒也有,折騰的時候更長,次數更多了,姿勢更千奇百怪,具體怎麽折騰的,這裏就不贅述了,(河蟹啊河蟹,請大家自行腦補)。

總之自己跟朱晏那事兒瞧着是過去了,可怎麽逃,三娘還是沒想出招兒來,至于她先頭琢磨的下藥,三娘瞧了瞧院門外頭立着兩個門神,是宮裏的侍衛,這裏站着倆兒,外頭還不知有幾個呢,鳥都飛不出去,更別說自己了。

三娘忽發奇想,自己要是會法術就好了,嗖一下來個無影無蹤,讓死變态找去呗,急死他,三娘這兒正在廊外頭胡思亂想呢,孫嬷嬷從外頭進來,腳步輕快,喜上眉梢,到了三娘跟前道:“給姑娘道喜了,雖說還未明發上谕,想也就在這幾日,皇上今兒早上走的時候,吩咐老奴讓把姑娘的東西收拾了,鄒府這就來接,剛老奴一忙活,姑娘又起的遲了些,倒忘了跟姑娘回,這會兒鄒府的車都到大門外了,鄒夫人親來接姑娘,從今兒起,姑娘就是禦史府的千金貴女了。”

啊,三娘眼睛瞪大了好幾圈,忽的想起來,貌似昨兒夜裏,文帝是在她耳邊兒上嘟囔了幾句,進宮,認女,封妃什麽的事兒,可當時她累的都快暈了,誰還耐煩聽他叨叨這些,再說,自己這心念念琢磨着跑路呢,他說的這些跟自己有個屁關系,所以,根本就沒往耳朵裏進,這會兒就想起來幾個字兒。

前後一聯系,三娘就明白了,死變态也跟她來真的了,這是真要讓自己進宮啊,說起來死變态想的真挺周到,把自己認成鄒瑞的女兒,武家再大的罪過,也牽連不上自己,進宮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可三娘不願意啊,一想到進宮眼前都是黑的,半點兒亮兒都看不着,文帝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當他的女人了,這名份正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兒,說是寵妃那是好聽,說難聽點兒,就是供他發洩的對象,丁點兒自由都沒有,這輩子是啥也別想了,真過上那種日子,還不如現在直接自殺痛快呢。

孫嬷嬷見三娘半天沒吱聲兒,那臉上的神情瞧着複雜又糾結,孫嬷嬷暗道,莫非姑娘高興傻了不成。

正想着,鄒夫人已經走了進來,鄒夫人着實也沒想到,有一天兒自己會跟三娘成了母女,且這母女當得的,還是自己攀了高枝兒,一個罪奴轉眼間就成了皇妃,皇上一下旨,自己就得了這麽個便宜閨女,說是母女,其實就是頂着個名兒,皇上這是想給三娘個好出身,進了宮,封個什麽位份也說的過去,所以,自己還得親自來接這個閨女,且要恭恭敬敬的,不得不說前頭自己瞧錯了她,別瞧姿色尋常,倒真是個有本事的。

三娘自是不樂意進宮,可看見鄒夫人,三娘忽然想出一個脫身之計來,在這院裏她是出不去了,下藥也甭想,若是在鄒府……三娘暗裏琢磨,文帝讓自己認到鄒府,是為了進宮做準備,自己如今再回到鄒府,可不是罪奴之身了,鄒府又怎麽敢派人看着自己,而這院子裏的侍衛,自然不能跟去鄒府,況那鄒府前堂後院,老大一個府邸,婆子,丫頭,小厮,都算上有幾十號人,人多了出出進進的,自己或許能有機會逃出去。

想到此,三娘異常痛快的跟鄒夫人走了,從前門大街到鄒府有些時候,三娘撥開車窗的棉簾兒往外望了望,只一層薄薄的窗簾卻仿佛隔着山一般。

忽望見前頭不遠的安記,三娘忍不住有些遺憾,到最後,自己也沒把美皇叔睡了,不過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留點兒遺憾也正常,況雖沒整出實事兒,能讓美皇叔這麽個超級帥哥惦記着,也挺有成就感的。

想到此,心情好了不少,所以說她沒心沒肺一點都沒冤枉她,三娘是丢的開,朱晏卻撂不下,昨兒回到府裏躺在床上,只一閉眼,眼前就是三娘,或嗔或喜,或嬌或媚,百般姿态,如何丢的開。

輾轉了半宿沒睡着,至天蒙蒙亮略閉了會兒眼便起來了,剛起來,安記的掌櫃蘇文成就來了,一臉急慌慌的神色,見了朱晏忙道:“爺,今兒一早宮裏頭就來人了,把周公子繪的那兩冊春,宮,都要走了,還把兩套刻板搬走了,夥計不敢攔,我這一聽見信兒,就去了,跟王保兒走了個對頭,他倒跟我說了兩句話兒,可句句話裏帶着話兒呢,聽那意思是讓咱們封住夥計的口,周公子的事兒不許給外人知道。”

朱晏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把鋪子裏,把略知些底細的夥計發落回家,多給些銀子,或做個小本營生,或種地都由着他們,只交代一句,若想活命嘴閉嚴實了。”

昨兒皇上跟武三娘在鋪子裏逛了大半天兒,蘇文成自是知道怎麽回事,說起來,這真是一樁奇事,誰能想到畫春,宮的周公子,會是女子,是女子還罷了,還是皇上的女人,蘇文成這會兒都想不明白既是皇上的女人,怎就生了這麽大膽子,跟爺又牽連上了。

就瞧爺這丢不開舍不下的意思,蘇文成在心裏感慨了一句,可見紅顏禍水,卻忽想到三娘的模樣兒,又不禁搖搖頭,若論姿色又哪裏算的上紅顏。

蘇文成走了之後,朱晏在半閑堂的小跨院裏坐了一會兒,嘆口氣也去了安記,就這般巧,他剛從轎子裏出來,還未往裏走呢,就見那邊一行人簇擁着兩頂軟轎過來了,朱晏先頭未注意,卻福慶呀了一聲,朱晏才側頭望去,是鄒府的轎子,想來是鄒大人的內眷,卻忽瞧見後頭轎子邊兒上跟着的兩個小太監,他認識,是乾清宮伺候的,昨兒還跟着三娘和皇上來了王府,那麽後頭這頂轎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朱晏的目光落在三娘那頂轎子上,便再移不開了,直送着那頂轎子去遠了,才吩咐了一聲:“去尋人問問鄒府有了什麽事兒?”

福慶滿心不樂意,暗道,事已至此,禍害都要進宮了,還問什麽,退一步說,縱問出來爺能如何,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就憑爺這模樣兒人品,何愁沒有佳人相伴,幹嘛非一棵樹上吊死,依自己看,這事兒黃了更好,就武三娘昨兒那悍樣兒,誰娶到家誰倒黴。

這麽想着,便沒動地兒,朱晏臉一板,瞧了他一眼,福慶跺跺腳,嘟囔了一句:“去就去……”說着一溜煙跑了。

去了沒一會兒回來道:“說是鄒大人認了個閨女,就是武三娘。”

朱晏一聽就明白了,揮揮手讓福慶下去,對着賬冊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瞧進去,三娘的影子一個勁兒在眼前晃,一直坐到掌燈時分,外頭天都黑了,朱晏才站了起身來回府。

福慶松了口氣,還道爺終是想開了,可眼瞅都過去半個月了,這日一早起來,也忽然就吩咐讓備下壽禮,要去鄒府裏拜壽。

說起來也巧,三娘在鄒府這才住了半個月,就趕上鄒瑞過壽,鄒瑞是寵臣,底下的官員都恨不得巴結呢,哪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況,如今朝裏朝外誰還不知,鄒瑞認的這個便宜閨女就是武三娘,名兒都沒改,就把姓換成了鄒。

武三娘跟皇上那點兒韻事兒,更是人人心知肚明,皇上這一招棋走的明明白白,就算瞎子都能瞧明白怎麽回事,鄒瑞認閨女是幌子,封妃才是目的,就算一時封不成皇妃,封個貴人什麽的,也是正兒八經的娘娘,既是娘娘,鄒瑞這個當爹的就成了國丈,要是武三娘肚子再争氣,生個皇子,以後多大的福氣,誰也料不準。

趕上這時候鄒瑞過壽,那熱鬧勁兒可想而知了,還沒到過壽的正日子呢,鄒府的大門都差點兒給擠破了,來來往往送禮的,拜壽的,從天一亮到掌燈,鄒府的大管家就沒拾閑兒,恨不能生出八只手八只腳來,府裏上下亂的跟菜市場似的。

那些官卑職小的,根本連搭理都不搭理,就光支應四品以上的官兒都支應不過來了,外頭莊子上的管事,小厮,內院裏的丫頭婆子都使喚上了,也還不夠,白等又尋了人牙子,買了十幾個丫頭來,這才勉強松快些。

便鄒府忙的熱火朝天,三娘住的院子卻清淨非常,沒人不開眼的來攪擾她,三娘這次回來鄒府,有點兒衣錦還鄉的意思,以前是罪奴,沒遇上文帝時,就不用說了,後來讓文帝幸了,也沒住多體面的屋子,這次回來成了鄒府的千金小姐,還是預備皇妃,待遇自然不一樣。

鄒瑞兩口子商量了半宿,最後把三娘安排在了花園裏的尋梅閣,就在花園的東邊兒,一個齊整院落,三娘先頭還道既叫這個名兒,自然少不得梅花,想象中會見到一大片梅林,便沒一大片,至少也得有十幾顆,哪想就一棵,種在院子角兒,是一株經年的老梅,想來時候不到,沒瞧見梅花,枝頭稀稀拉拉打了幾個骨朵,不仔細找真尋不見。

看了半天,三娘終于理解為什麽叫尋梅閣了,不仔細找根本就尋不見嗎,故此才叫尋梅,鄒瑞那看似正經古板的老頭,也有诙諧搞笑的一面,真讓人想不到。

雖說梅花就有一株,這尋梅閣卻收拾的分外奢華,三娘都懷疑是不是把鄒府值錢的東西都搬到這兒來了。

三娘是看看這個也喜歡,瞧瞧哪個也中意,可再喜歡再中意也沒用,沒一樣兒能帶走的,忽的想到什麽,回頭跟孫嬷嬷道:“這些瓶瓶罐罐瞧着就冷,你去問問有沒有看着熱乎的,換幾個來。”

孫嬷嬷給三娘問愣了,活了這麽多年,就聽說過式樣不好看,上頭的紋飾不喜歡等等,就沒聽見說瞧着冷的,況且,這熱乎的倒是什麽意思呢。

難道姑娘的意思是讓把這些都換成香爐,哪個倒是瞧着熱乎,可沒見誰家當個擺設擺在架子上,真擺了,讓外人瞧見,還不笑掉了大牙,姑娘好歹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哪會不知道這個,定不是香爐,那是什麽呢?

孫嬷嬷想不明白,又不好問,出來愁的那樣兒,額頭的皺紋都多了好幾條,可三娘吩咐了,她也得照辦,怕底下的人不明白,索性自己走一趟。

剛出尋梅閣沒幾步迎頭撞上柳婆子,孫嬷嬷眼睛一亮,真像看見救星一樣,許是以往柳婆子對三娘頗為照顧,三娘跟柳婆子也較旁人親近些,或許她知道姑娘的意思呢。

想到此,孫嬷嬷忙攔住了柳婆子,見了禮兒,孫嬷嬷把三娘要換瞧着熱乎的事兒說了,她剛一說完,柳婆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怕孫嬷嬷多想,忙收了笑道:“嬷嬷不用跑這一趟了,老婆子去跟管家說一聲兒,管保換過來的東西合姑娘的意。”說着便去了。

沒多長時候,兩個健壯的婆子便擡了一個大箱子進來,跟孫嬷嬷道:“大管家說這箱子裏都是金器,讓姑娘瞧瞧,哪個中意便留下,不中意的,庫裏頭還有呢。”說着打開了箱子,就見金燦燦黃烘烘,一箱都是金子做的東西,從使的碟子碗酒杯兒到擺設的瓶子罐子,應有盡有。

孫嬷嬷還沒說話呢,三娘一指裏頭那套酒壺酒杯道:“這個好,先把這個擺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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