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別走,曦兒

書房中,銀月進來的時候,徐述正在查看賬本。

“王爺。”

銀月走到徐述身旁,脆生生的叫道。

适才書彥對她說,王爺書房裏伺候的丫頭有急事回家了,叫她去書房幫幫忙,銀月聽了極是歡喜,之前王爺還特意問她的名字,這次又将她叫去書房伺候,莫非是……真的瞧上她了?

銀月有些緊張,卻也十分雀躍

徐述擡頭看了她一眼,下巴朝書案上的茶盞點了點,“去倒茶吧。”

“是。”

銀月乖巧的應了一聲,到外間替徐述倒了一杯酽酽的熱茶。

茶香四溢,熱氣氤氲,縷縷的白煙如霧般萦繞在徐述的身旁,銀月端着茶來到徐述的身旁,目光從他寬闊筆直的肩,到棱角分明的下巴,挺直的鼻梁,細密修長的睫毛……幾乎看癡了。

徐述愛着素袍,在家時便換上一身青色直裰,墨發用黑紗儒巾包上,他說話緩聲慢語,又從不發脾氣,給人的感覺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子,倒像是俊俏儒雅的書生,讓人不會生出絲毫的戒備之心。

“王爺……”銀月喚了徐述一聲,徐述側眸,小丫頭睜着一雙含情眼,望着他目不轉睛。

他微微一笑,擡手接過,微涼粗粝的指尖不經意劃過銀月的掌心。

銀月沒料到徐述敢這般撩撥她,心頭猛然一跳,手就往前一揚,茶水潑在了男人的前襟上,茶盞則“啪”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奴婢替您擦。”她忙道。掏出帕子,手按在了徐述的前襟上,竟驚訝的發現,男人的胸膛意外的結實。

“喜歡我?”

徐述擡手,勾起了銀月的下巴,聲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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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藥草香鑽入鼻端,銀月心神一蕩,羞紅着臉低聲道:“奴婢願替王妃服侍王爺。”

沈曦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女子的聲音嬌軟含情,仿佛含着綿綿的情意。

若不是喜鵲扶着,她差點跌坐在地上。

銀月,伺候了她這麽久的銀月,竟然在她新婚不久後意圖染指她的夫君?

沈曦如遭雷劈,身子僵硬的撐在喜鵲的懷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定是銀月想勾搭王爺……”

喜鵲的話還未說完,就聽房裏的徐述語氣十分厭惡的說了一句。

“滾開。”

滾開?

頭頂上,男人冷漠的聲音傳進了銀月的耳中。

銀月愣了一下,半響都未反應過來,滾開,是何意?

她軟軟的喚了一聲,“王爺,奴婢……”

“我讓你滾開!”

徐述瞥了眼窗外的影子,扯住銀月不安分的手,将她一把推倒在地上,皺眉道:“我見你是王妃的婢女,才對你留了幾分情面,你背着王妃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銀月十分委屈,明明是王爺你撩撥我的,怎麽就成她對不住王妃了?

只可惜她的話并未說出來,門忽而一開,門外的沈曦與喜鵲就走了進來。

喜鵲上來就扇了銀月一個耳刮子,叱道:“賤婢,王妃待你不薄,你竟然背着王妃勾引主子,你還要不要臉!”

銀月被打的腦袋嗡嗡響,哭着來扯沈曦的衣裙,辯解道:“我沒有,我沒有,王妃你聽我解釋,是王爺……”

“住口,”徐述似是被氣得不輕,俊臉微染薄紅,指着銀月怒聲道:“銀月,你指鹿為馬,良心不會痛嗎?你……咳咳咳!”

“夫君,你沒事吧?”沈曦見狀,忙給徐述重新倒了盞水,扶着他慢慢坐下,心疼道:“你別急,氣壞了身子,我待會兒自帶她下去問個明白。”

徐述握住沈曦的手,面色蒼白,“曦兒,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他指着在地上大哭的銀月,“适才你就在門外,難道沒有聽到嗎?此等婢子,要之何用?”

徐述的手心泛着細微的汗,然而指尖卻是一片冰涼,冷意橫生,冷得沈曦心頭一顫。

她擡首,他正看着她,眸光殷殷熱切,又含着幾分受傷的意味。

“我、我自然是信你的。”沈曦脫口而出。

“我就知道,曦兒你信我。”

徐述說完,又看向銀月,嘆道:“她畢竟是你的丫頭,這件事說出去也不好聽,便從輕處罰,就給她一筆銀子,逐出王府吧,你看如何?”

這個懲罰實在不算重,以前沈曦在家中,見薛姨娘管家,敢勾搭她爹的都得打上二十個板子才逐出去,銀月這裏還有銀子拿,也算是全了她們二人的主仆之情了。

只不過……沈曦想說,要不再審問審問?畢竟是跟了她兩三年的丫頭,之前也做的好好的沒生過事。

又一想,銀月适才說的那番話她是親耳聽到了,這是做不得假的……唉,算了,這丫頭心術不正,也怨不得她,“那就按照王爺說的做。”

沈曦的目光落在銀月身上,銀月瘋狂的搖頭,眼中淚光點點,似是想辯解,可張了張嘴,卻發現嘴巴腫的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她嗚嗚哭着被書彥和銅錢拖了出去,直到臨出門,眼睛都一直在看着沈曦。

“都怪我,”徐述語氣中充滿了自責:“若不是我,也許便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與你何幹?”沈曦也不好受,搖頭道:“是我管教不周,”扶着他起來,柔聲道:“你身子可還好,要不要找大夫?”

“不用,”徐述微微扶了案幾,讓全身的力氣都壓在案幾上,這樣沈曦就會輕松許多,“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兩人回了清心院,沈曦叫書彥進來伺候徐述換衣洗漱。

徐述就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曦兒,你幫我吧,書彥沒有你細心。”

沈曦的臉一紅,這世上還有人比她粗心?

“要不叫小鹂和喜鵲進來?”

她剛剛轉身,後腰一緊,卻是徐述從後頭抱住了她。

“別走,曦兒。”

徐述将下巴抵在沈曦的肩窩裏,低沉清冽的聲音緩緩落入沈曦的耳中,他薄唇輕輕翕動着,藥香肆意鑽入她的鼻端,仿佛有微風撫在沈曦的發梢,耳洞也癢癢的。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何必假手于他人?”

徐述将沈曦的身子轉過來,“還是說,你根本不怕有第二個銀月……”

“不是的。”沈曦擡手捂住了徐述的唇。

徐述的唇,與他指尖一樣冷,還特別的軟……沈曦輕輕打了個哆嗦,飛快的想要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可徐述卻比她還快,攥住了她的手腕,而後,又捉住她的另一只小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腰間。

男人的腰窄瘦有力,白皙結實,沒有絲毫的贅肉……這些她那一晚就領教過了。

“曦兒。”徐述低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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