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三天

蔣語琛躺在床上，雙眼游離地看着天花板。忘掉舊傷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同樣的位置上剜一個更深更疼的口子，真的是這樣嗎？

林然心裏着急，弄出的動靜有些大。肖源的房門先是小心翼翼地被拉開一條縫，然後忽地大開：“林然？你在做什麽？”

林然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刷浴缸：“放熱水，等下蔣老板要來洗個澡。你昨晚……後來自己把門鎖上的？”

肖源脖子僵硬地往後扭了一個很小的角度，根本還沒看到蔣語琛的房間，就又迅速地轉了回來：“嗯……他，還好吧？”

“不太好。”林然直言，“換誰都好不了。”

“是我不好。我昨晚聽到他在哭，我又喝得有些暈……我只是想讓他別再為那個人渣難過了！但我怎麽會這麽做呢！我這不是更加地傷害他嗎！”肖源懊惱地捶着自己腦袋。

“而且還上完就逃。”

“不是……我……我是被趕出來的。”肖源拿馬桶撞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我現在去扶他過來。你怎樣？”

“要不我還是把自己鎖屋裏吧。”

“慫！”林然沒管他，直接進了蔣語琛的房間，結果身後還是墜了個大尾巴。

蔣語琛對那大尾巴視而不見，盡管站起來的時候有些痛苦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由林然扶着去了衛生間。

肖源被留在房間裏，床單被子上的慘狀讓他有些觸目驚心。拳頭無意識地握緊，他回頭看了一眼水聲傳來的方向，嘆了口氣，把床上的被子床單都拆了下來丢進洗衣機，換上了幹淨的。

蔣語琛泡進浴缸裏，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林然退了出去，跟肖源說：“要是半個小時蔣老板還沒出來，你得進去看看他。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看懂啊肖源點頭之後，林然回到了客廳，對其他人說：“沒什麽事，就是喝多了。估計也沒胃口，晚上做點粥吧。”

“只是喝多了？”

不得不說張煜輝的判斷還是非常準确的，祁喻也因為他這句話，立刻想到了什麽似的看着林然。

林然聳聳肩，給張煜輝遞了個眼神：“不然還能有什麽。”

張煜輝看了看祁喻，跟着林然進了他的房間。

“蔣老板和肖源，他們……”剛坐下，林然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但說到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

不過這種事，不用說得太直白別人也能聽懂。張煜輝了然地點點頭：“應該問題不大，蔣老板這方面經驗不會少，用不着我們操心。”

“你意思是，他是酒吧老板所以？”見張煜輝點頭，林然說，“我覺得未必，肖源說昨晚他是聽到了蔣老板哭聲才去的，他心裏應該有事。”

“所以你同情心又泛濫了？”

林然皺了皺眉頭：“我想象不出，蔣老板那麽傲的一個人，能讓他傷的這麽深，該是什麽樣一個人。”

張煜輝笑了笑：“也許這個人一無是處，卻戳中了蔣語琛的某一個點。”

“你意思是他沒眼光？”被張煜輝的這個說法逗笑，林然歪過頭來看着他。

“你看肖源就知道，蔣語琛的眼光高不到哪裏去。至少……比我差多了。”

林然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把目光移開：“希望他倆能有個好結果吧。”

晚飯蔣語琛果然沒有出來吃，是肖源端進去的。雖然林然是幫忙隐瞞了，但這樣的情況并不難猜。面對衆人各異的目光，肖源有些尴尬，但卻沒任何解釋。

等肖源把飯菜端屋裏後，祁喻看了眼張煜輝，說：“林然，你下午是不是瞞着我們什麽？”

“這種事，就沒必要明知故問了吧。”出乎意料，幫林然說話的竟是秦建泓。

“但是他的目的很值得懷疑。”祁喻頓了頓，“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的失敗就是因為相信了不該信任的人。”

“切，那你當你的英雄去吧。”秦建泓拿了根牙簽，一邊抖腿一邊剔牙。

“你……你若執意如此，那我也幫不了你了。”祁喻推了推眼鏡，低頭吃飯。

林然全程沒說一句話。秦建泓的舉動，又讓他想到早上傅白說的話，心裏很微妙。但若說對方看自己不爽，他很能理解，要說這是喜歡自己，他是怎麽也沒法想通的了。

祁喻沒再執着于那個話題，但心裏卻是打定主意，等下要去和張煜輝商量商量。

大家陸陸續續吃完離開，秦建泓還是一副大佬樣靠在那兒。林然想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秦建泓突然被挑着牙縫的牙簽刺了一下，猛地蹦起來，一邊捂着嘴一邊含糊不清地吼着讓林然給他那杯水來。

林然也慌慌張張地跑去倒水，反應過來後哭笑不得，看着他在那兒猛灌水，忍不住說：“人家小孩子才會使不來牙簽，你多大的人了？”

“呸，還不是因為這個牙簽太劣質！我牛逼集團的牙簽，小孩子都可以安全使用。”秦建泓得瑟起來又開始抖腳。

林然無奈地點點頭：“那你為什麽要幫我說話？你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Stupid，我高興說什麽就說什麽。”

“好吧，不過我不太理解的是，祁喻之前一直不怎麽說話，為人也是比較溫和的，怎麽今天，好像突然之間把刺豎了起來。”

“哼，大概是着急了吧。”秦建泓看似随意，卻似乎意有所指。

林然又打量了他一眼，沒有接茬，而是準備結束話題：“時間不早了，我該去睡覺了。”

“啧，你是老年人嗎，這麽早就睡覺。”

“是啊，不像你夜生活這麽豐富。”

秦建泓臉色詭異地白了又黑，終于是沒再說什麽了。

房間裏，蔣語琛身後墊了個軟墊靠在床頭，對肖源端進來的飯菜表示極度嫌棄。兩人已經不聲不響地幹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那個……粥該涼了吧，我去熱一下。”肖源伸手摸了摸碗，端起就走。

蔣語琛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這個人的存在，一動不動地靠在床頭兩眼放空。

門被敲了兩聲，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傑弗裏。

“Hey，我的朋友，你還好嗎？”傑弗裏張開雙臂，上前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最好離我遠點。”蔣語琛沒好氣地說。

“哦，你不能對我這麽不友好。”傑弗裏換到椅子上坐好，“我知道你門凱利酒吧，你在等一個人，對不對？”

蔣語琛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跟你沒關系。”

“不不不，I mean，我是凱利的常客。OK，現在先不要管這個，你是等到這個人了嗎？我要恭喜你，老板。”傑弗裏的臉上洋溢着真誠的笑容。

“我想，你誤會了。”蔣語琛的目光又回到了天花板，“那個人會回來，我從沒抱過希望。”

“What？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為什麽你在等他，你卻又不希望他？”

“算了，你沒必要懂。如果我們都能離開的話，凱利酒吧給你終身打八折。”

“哦！這簡直就是個surprise！”

傑弗裏的高興很誇張，也很簡單。蔣語琛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底生出羨慕。

情緒再度湧上眼睛，他沒注意到肖源從牆角慢慢地挪了出來。

“女王……那個人，別再等了，好嗎？”

蔣語琛擡起頭挑了挑眉：“憑什麽？我蔣語琛也不是沒和別人上過床，你以為你唔……”

肖源親得很用力，像是要把他的嘴皮都磨破似的。

“女王，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林然4票，張煜輝4票，秦建泓3票，傑弗裏3票，祁喻2票，傅白1票，肖源1票

內啥……感覺這兩章畫風不太對_(:3」∠)_大概是我心情還沒調整過來吧嘤嘤嘤，我會努力恢複逗比的，o(￣ヘ￣o* )[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