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乖一點

不過這次沈迢沒再等到單随星的話,因為啪叽一聲,單随星已經倒在了他懷裏。

沈迢伸手穩穩地接住單随星,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也只有這時候你才會乖一點兒,小醉鬼。”

不過活蹦亂跳如毛肚的單随星自然不可能一直乖下去,沒一會兒,在沈迢把單随星抱出酒吧的時候,單随星又蹦跶起來,開始說胡話。俗稱:

——上頭

單随星自認為自己醉得沒那麽厲害,他只覺得臉有些熱,眼前有點暈,但他還認得架着他的人是沈迢,他剛離婚的前夫。

而且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醉的單随星還非常有警惕性。

他在快被拉到停車場的時候終于奮力停住腳步,然後直接蹲了下來,仰頭皺眉問:“你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你是不是跟蹤我?沈迢你好變态,我們,我們都離婚了你還不放過我……”

沈迢有點頭疼,甚至有點想找個麻袋把單随星套走算了,但他還是很耐心地回答:“不是,因為你曾經自己裝了定位在我手機上。”

“我裝的……?這怎麽可能?”單随星斷斷續續地說。

而事實證明這個東西真的是他裝的。

實際上直到和沈迢結婚之後的一周,單随星都覺得這一切非常的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沈迢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他。

在他們剛剛結婚那時候,單随星當時還在繼續他的直播事業,正被一家漫展邀請去參加一個線下的主播邀請賽。

剛結婚的單随星很不開心,他一方面不想剛結婚自己就要出差,一方面卻沒辦法推掉這個比賽。

所以在去之前就一直見縫插針的找時間和沈迢在一起。

而沈迢看起來就淡定多了,他沒有任何不滿的話。只是在晚上回家的時候,幫單随星把行李箱裏面理錯的衣服都整出來,然後再重新整理好放進去。

沈迢在做這些的時候,單随星正在沙發上轉發主辦方發的微博。

微博的配圖是去年單随星參加這個邀請賽的時候和其他主播的照片,其中他和陸姚勾肩搭背的,看上去非常親密。

單随星剛轉發完一回頭就發現沈迢正站在他的背後,剛好看見這張照片,眼神像是在沉思。

一時間單随星有些忐忑,他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就是怕沈迢看到了這張照片會多想。于是趕緊慌慌忙忙地解釋,這是自己直播以來認識的好朋友。

聽見這話的沈迢,只是很輕又很親昵地拍了拍單随星的頭頂,他覺得這樣的單随星有點可愛。

但在腦回路很不正常的單随星看來,這個動作卻是意味不明,他急忙跳起來,從沙發背面翻過去,沈迢連忙伸手接住他。

差點摔了一跤的單随星趕忙站起來,雙手扶着沈迢的手臂有點磕磕巴巴的說:“我這幾天去的那個線下邀請賽陸姚也會在。”

“所以呢?”沈迢彎了彎唇角。

其實單随星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當時只是很怕會因為一個很小很小的事情就這樣失去沈迢。

于是他沒有說話,而是拿過沈迢的手機主動在上面下了一個定位軟件,和自己的手機關聯起來。

單随星有點局促地摸了摸腦袋說:“這樣你就可以知道我在哪了,然後……到時候我回來你也可以來接我。”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沈迢随即也拿過了他的手機當着他的面把單向的定位改為了雙向,用很輕的聲音說:“這樣你也能知道我在哪裏了。”

但現在醉得不成樣子的單随星自然不會記得這樣,他只覺得自己裝個這玩意是不是傻X。

“嗯,現在你手機上應該也有我的定位,你可以看看。”沈迢嘆了口氣。

單随星眼睛驀然瞪大:“你又在為難我,我,我都打不開手機……”

沈迢伸手拎着單随星的衣服把他拎起來,又任由單随星揪他的襯衫:“你手機密碼是我生日。”

唰——單随星腦袋一甩,目光炯炯地盯着沈迢的眼睛,認真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手機密碼?”

“……”

到了家裏的時候,已經快要午夜了。

一路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這麽長時間單随星都沒有能清醒過來,先是睡了半路,又是嘟嘟囔囔一個人絮叨了半路。

一直到沈迢把他半拉半抱地拖到主卧,單随星都還在叨叨叨。

沈迢讓他放在床邊:“你到底喝了多少?”

單随星眼紅紅的,滿不在乎地搖了搖手指頭:“這點酒,我都不在乎。”

“就一點點。”

沈迢笑了一聲,語氣卻還是無奈的:“一點點喝成這樣?”眼看着單随星又要叨叨地倒下去,沈迢連忙把他拉起來,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但剛剛脫了一個袖子,一只皙白的手就啪叽抓住了沈迢的手腕。單随星腦袋垂在沈迢頸間,警惕開口:“你想幹什麽?”

沈迢沒理他,接着去扯單随星另一邊袖子,對方卻開始左搖右擺地掙脫起來,嘴裏哼哼哈哈地不停開始罵沈迢,什麽“我的身體又沒財産分割給你,這是強搶他人財産。”,一邊又讓沈迢滾。

不得不說,他覺得單随星所有的聰明話和警惕性都用在現在了。

沒招的沈迢只好采取最管用的方法,直接俯身用嘴堵住單随星叭叭叭個不停的雙唇,剛剛還搖搖擺擺的懷中人立刻就老實下來。

沈迢嘆了口氣,順勢幫他把另一只袖子扯下來。

親吻的動作随着袖子掉下來而停下,單随星本來就暈暈乎乎,這會兒被親了一下更是迷蒙,他摸了摸被親紅的唇瓣,語氣非常疑惑:“不是說喝醉的人不會硬嗎……”

“你,你怎麽還親我啊!”

沈迢扶額,看來這個方法也不是能一直管用,他試圖讓單随星老實地鑽被窩睡覺,對方卻開始伸手手卻開始亂伸:“沈迢,你為什麽可以in啊?你,讓,讓我摸摸……”

“摸什麽摸,單随星,你清醒點,喝酒的是你。”他壓着點聲音,一邊又去阻止單随星張牙舞爪的手。

單随星手背被輕輕打了一下,他覺得委屈死了:“碰都不讓碰,小氣。”

不過放棄不是喝醉後的單随星的座右銘。

在沈迢終于把被子蓋到單随星身上的時候,他猛地一掀被子,語氣帶着探究的疑問:“沈迢,你到底為什麽會in啊!你不是喝酒了嗎?”

“……”

沈迢覺得,他現在的确拳頭in了。

第二天一醒來,單随星先是聞到一股熟悉的檀木的味道,這個味道,他曾經無數次地跟沈迢吐槽說,很像是上了年紀的人的書房的味道。

他捂着頭睜開眼睛,卻發現這個房間的布置跟他往常熟悉的那個房間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他好像是在客房。

靠。

自己這才走了不到三天,居然淪落到只能睡客房了嗎?

單随星帶着宿醉的頭痛,有氣無力地拍了下被子,在心裏罵罵咧咧。

沒想到沈迢會這麽絕情,離婚了自己居然就只配睡客房了,而且這客房的床一點都不舒服。

豌豆公主單随星表示很不滿意。

他緩了一會兒,從床頭櫃上摸到自己的手機,頂着一頭睡亂的綠毛往洗手間走,然後就看到沈迢站在餐桌前,手裏拎着兩個塑料袋。

見到單随星出來,沈迢先是愣了一下,他實在想不到單随星為什麽去染一個這樣的頭發,看起來沖擊力實在很大。

受到了沖擊的沈迢淡淡移開了目光:“解酒湯還有青菜粥,我放這裏了。”

不過單随星看出來了沈迢對他這個頭發微妙的嫌棄。

他幹脆又自己揉了兩下,別別扭扭地開口:“你給我買這些幹嘛,反正我都睡客房了,咱們都離婚了,沒必要對我這麽好。”

他沒注意到沈迢臉色暗了幾分。

沈迢知道單随星醒來肯定會耿耿于懷“睡客房”這件事,昨晚他也不想的,可誰讓單随星自己吐到了床上,直接兩個人都沒法睡,才讓單随星睡了客房,自己打了地鋪。

“那你喝不喝?”

“……喝。”

單随星覺得自己有點沒骨氣,不過他還是勸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現在去趟醫院,中午帶你出去吃飯。”沈迢看了下手表,就要出門。

“哦。”單随星應了一聲,迷迷瞪瞪地往洗手間走。等他放完水清醒過來的時候,沈迢已經走了。

桌子上放着的兩個紙碗還熱着,單随星坐下來,慢吞吞地掀開上面的蓋子,拿起旁邊的塑料小勺攪啊攪,他其實心情有點複雜。

其實就在他剛剛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沒離婚,沈迢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也一瞬間錯覺自己沒離婚。

但是現實是他們已經離婚了。所以現在喝着沈迢買的粥的單随星,才真的開始慢慢接受這個現實。

他一邊喝粥一邊眼神亂瞟,就看到旁邊的櫃子上有一罐新的沒有開封的糖。沈迢從來不會吃這些甜的東西,他知道。這些總不會是給別人準備的吧?

難道是外面那個奸夫?單随星忍不住瞎想。

如果連口味都跟自己那麽相似的話。單随星拿着塑料小勺的手抖了一下,這是什麽替身情節啊?

其實單随星也不願意相信沈迢會出軌。而他發現的那些“證據”,更不足以支撐沈迢是真的出軌這件事情,讓他說出來離婚前那一晚那些話的,還是因為他的不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跟沈迢之間還是有挺多藏起來的矛盾的,只是兩個人都選擇了忽略。是自己那天一沖動就開始瞎胡說了,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沈迢不會真的氣到去找替身吧?”單随星拿着糖罐,使勁地思考。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沈迢也太沒品味了。自己性格根本沒有那麽糟糕吧。

可沈迢不一定會跟他想的一樣,單随星這麽想。

他覺得他又成功把自己氣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氣了,但是一哄就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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