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被綠老爸的假兒

想象一下媽媽看到這個男人的備注名字變成了“gay蜜”時的震驚惶恐,金岩心裏的小惡魔就冒出了頭哈哈大笑。

金岩把大笑的小惡魔強行摁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樓,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周蜜在看肥皂劇,随口問他:“玩好了?爽不爽?”

金岩點頭:“爽歪歪。”

“小孩子少玩點游戲。”翻雜志的爸爸随口說了一句,金岩甜甜的答道:“好噠好噠。”

事實上,周蜜晚上翻手機發現“小範”變成了“gay蜜”時,心情不但惶恐、震驚,還多了一項:憤怒。

她氣沖沖的進了金岩的房間:“金岩,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手機?”

她把手機屏幕上那個大大的“gay蜜”亮給他看,這是□□裸的罪證。

“我…我只是玩了個游戲而已。”金岩瑟瑟發抖。

周蜜望着他無辜又惶恐的樣子,心裏驀然騰起了可怕的預感,難道是……

她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金岩一直在觀察着她的神态,他看到了一出活生生的變臉。

周蜜的臉由怒而恐,瞬間的轉變十分精彩,不過他目前還不打算去破壞這對cp的感情,于是主動承認:“電話是我撥的,每一個都撥了,我無聊嘛!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

媽媽的鈣蜜也是我的鈣蜜呢!

但是他不是只改了這一個名字呀!

一個煙嗓閨蜜的備注改成了“劉姥姥。”

一個沒睡醒的年輕女聲的備注改成了“睡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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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蜜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位鈣蜜,還專門翻出來亮給他看?

金岩心裏疑惑更深,周蜜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當着他的面改了個密碼,臨去前氣恨的交代:“不許動媽媽的手機!”

“哦!”金岩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碰不碰,她的鈣蜜都在他手機的那一頭,碰碰,他都要攪動一番風雲。

他靠在床上,手裏拿着一張紙片,準備折個紙飛機,表情冷靜淡定,胸有成竹,好像手裏捏着的是一把鵝毛扇。

只消輕輕一揮,樯橹灰飛煙滅。

第二天是周日,是歲月靜好的一天。

媽媽又要出門。是留在家裏和爸爸一起享受歲月靜好呢,還是跟媽媽一起出門去“偶遇”?

金岩想了一會,問爸爸:“爸爸,我要和媽媽一起出去玩,爸爸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孤單寂寞?”

金桂清失笑:“熊孩子,我一個人清靜,去!”

周蜜今天打扮的稍微素淨,頭發沒有做成大波浪,直直的挂在肩上,臉上當然有妝,淡淡的,小清新的調調,依然是深色的長裙。

自從做了金太太,養尊處優的日子過久了,身材一天天在細微的走樣,等覺察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又沒有毅力去狠狠的甩肉,她的衣服大多以深色為主。

她剛剛發動,後視鏡裏出現了一張臉,她猛地回頭,兒子金岩在後座上坐的端端正正,儀表堂堂,仿佛剛才那個鬼臉不是他做的。

“下去!”

金岩嘴一扁,周蜜放柔了聲音:“媽媽今天有事,改天帶你玩啊!”

“什麽事?”

周蜜臉上露出糾結為難的神色:“一件很要緊的大事,解決了,媽媽以後一心陪你好不好?”

說什麽他也不會下去的,昨天晚上聽了媽媽的壁角,隔着厚厚的門,他聽到她的聲音急促而尖利,完全不同于平常的慵懶,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

金岩決定去拿奸。

他往後座上一趴,像一灘稀泥一樣癱在上面,小臉朝外與周蜜倔強的對視。

汽車在大街上穿行,周末堵車很厲害,金岩指着紅綠燈旁邊的一家商場:“媽媽你要買長裙子嗎?就在這裏逛逛呗。”

周蜜沒有說話。

他們的法拉利随着車流緩緩移動。

“媽媽,等你到了要找的地方,天都黑啦!”周蜜覺得兒子的聲音裏有明顯的幸災樂禍。

車子終于上了高架橋,一路順暢,金岩扒着車前座,瞪大了眼睛:“媽媽,你把我帶到哪裏去?怎麽越走越偏?”

“媽媽,你要把我賣了嗎?”

“媽媽,要不要我幫你數錢?”

周蜜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很“熊”,卻不知道他還可以更“熊”。

她萬萬沒有料到,他的兒子最熊的樣子還在後頭。

這裏已經快到郊區了,五層的大商場的地下車庫,周蜜停好車,牽着金岩坐直升梯,直接上了三樓女裝部。

周蜜看了看表,一間間店鋪閑閑的逛過去,逛完了又轉回來,在中間一家裝潢時尚的女式西裝的店前停了下來。

她帶着金岩走進去,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金岩在她身邊蹦蹦噠噠不停的轉圈,周蜜把他按在沙發上,安靜了一小會,他又蹦起來到處溜達。

周蜜頻頻看表,眼睛又不敢離開東竄西跳的兒子,弄得她焦躁不已,半個小時之後,她站起身,一臉陰沉拉着金岩下樓。

二樓的扶梯口,一個年輕男人迎面走過來,眼睛直直的盯着周蜜,帶着明顯的驚喜,好像發現了一個寶藏。

金岩警惕起來,觀察着周蜜臉上每一道紋路的變化。

周蜜笑了起來,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朝對方打招呼:“嗨,這麽巧啊?”

那男人回了一句:“對啊,來買衣服?”

金岩在心裏狠狠的吐槽:“巧個屁哦!”

一對年輕男女站在樓梯口寒暄起來,男人看了金岩一眼:“這是你兒子,都這麽大了?”

金岩板着臉,周蜜笑道:“是啊,有點調皮,過來叫叔叔!”

金岩走過去,叫了聲“爸爸”。

那年輕男人又驚又愣,面孔瞬間染上顏色,周蜜臉色也變得超級精彩,兩個人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男人幹笑:“呵呵呵呵……”

女人幹笑:“呵呵…這孩子有點調皮…”

男人幹笑之後,迅速說了句“挺可愛的”,然後打了個招呼便落荒而逃。

金岩站在樓梯口,看着他狼狽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心裏的小惡魔也冒出來“哈哈哈”。

接着頭上挨了一記爆栗,轉頭對上周蜜氣急敗壞的臉:“小混蛋,誰叫你亂叫的,啊?”

金岩摸摸頭:“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今後再接再厲。

道歉完畢,他突然像失了火一樣往前追去,趕上才走出十幾步遠的年輕男子,認真的跟他寒暄:“叔叔,請問您貴姓?”

年輕男人停住腳步:“叔叔免貴姓蔡。”

金岩頓時呆住了,姓蔡?難道不是姓範?明白了,媽媽好狡猾哦。

周蜜氣不順,金岩心情卻好得飛起,回家後立刻跑到爸爸書房:“爸爸,你認不認識一個姓蔡的叔叔?”

“姓蔡?”

“對!臉有這麽長!”金岩用手比劃了一下:“今天我和媽媽逛商場碰到的哦。”

金桂清想了一會兒:“是有這麽一個人,他在星光商場做樓層經理,是你媽媽的同班同學,今天去星光去商場了?”

“對,他叫什麽名字?”

“蔡長峰。”

金岩腦子有點懵,難道是他弄錯了?此菜非彼飯?難道媽媽約的人不是他,因為等的人失約,所以她不高興?

金岩心裏還是酸溜溜的:“那個姓蔡的叔叔,看媽媽的眼神,像在看寶藏呢!”

金桂清大笑:“對,你媽媽是寶藏,他以前追過你媽媽,失敗了。”

他完全不把這位姓蔡的樓層經理放在眼裏,轉回頭去看他的股票,電腦屏幕上一片紅紅綠綠,可惜綠色的有點多。

金岩翹起拇指,自豪的誇獎他的爸爸:“爸爸,你是個真爺們兒!”

***

小劇場:

“爸爸,你的股票是紅的還是綠的?”

“不管是爸爸公司的股票還是爸爸個人買的股票,都是紅的!”

“哦!”

不綠就好。

***

金岩确認長臉蔡叔叔只是個誤會,是在晚上。

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周蜜向丈夫投訴:兒子不聽話亂叫人爸爸,害的她跟老同學兩個都好生尴尬,以後見面都沒法說話了。

金桂清聽兒子說起過這事,意外的是,原來兒子還叫了人家“爸爸”。

金桂清朝他招手:“小子過來。”

金岩皮着臉走過去,直接坐到爸爸的大腿上,晃了幾下,金桂清按住他,一臉嚴肅:“一個爸爸不夠,還要幾個爸爸?”

金岩欲哭無淚:不是我想要,是老天爺強塞給我怎麽辦?

他想起最初降落時,系統模模糊糊的說過一句:“這次你将有三個爹……”

他想哭,又想笑,這坑兒的系統!

金岩撅嘴:“爸爸我錯了。”

“錯哪啦?”

金岩看着爸爸的臉,覺得他此刻的樣子就像是個标準地道的霸道總裁,深沉莫測,就差邪魅一笑了。

“錢是越多越好,爸爸是越少越好。”

霸總笑了,聲音響亮歡快,并在他頭頂拍了一下,把腿一抖:“下去玩!”

金岩從爸爸腿上下來,眼睛盯着沙發角落裏靜靜躺着的紅色手機,那手機渾身魅力無窮,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金岩剛剛伸出爪子,周蜜就手疾眼快的把手機拿了回去。

哼!金岩上樓回到自己的卧室。電話號碼他已經背下來了,大不了用自己的電話手表。

他把那個手機號存了進去,開始愉快的聊天,他發了幾條信息。

“範大哥,你好!”

“我姓湯,請叫我湯小弟!”

“出來嗨呀,麽麽噠!”

片刻,對方回了一條消息:“你姓湯?”

“對呀!”加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對方沒有動靜。

“哥們兒,出來嗨呀!”又發了一條過去。

對方發了一條語音:“你到底是誰?你真的姓湯?湯先生?”跟那天在手機裏聽到的是一個聲音。

金岩并不打算發語音,他想隐藏自己,敵明我暗,虛虛實實。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他随便給自己捏了個姓氏,對方這麽大反應,詢問他是不是真的姓湯?

湯和飯又不是親cp。

電話手表悄無聲息,樓下周蜜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金岩站在二樓樓梯口,看着沙發上周蜜接起電話,應答了幾句,然後她猛然回過頭,正對上居高臨下看着她的兒子的那雙探究的眼。

母子二人遙遙相望,目光相接的那一霎那,金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感覺自己和這個母親原本就不怎麽親厚的關系又疏遠了一點。

而這種感覺,周蜜同樣也有。

如果這就是母子間的默契,真是太諷刺了。

晚上十點半,金岩打着哈欠鑽進了被窩。

門一響,周蜜穿着睡衣走進來,她看着床上閉目假寐的兒子,圓圓的小臉蛋,兩把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小嘴巴微微的翹起,每一處都天真可愛,溫軟可人。

深深的嘆氣,這孩子閉起眼是天使,睜開眼睛就變成了小惡魔。

金岩裝睡不到一分鐘,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他不知道周蜜想跟他說什麽,該來的還是會來。

薄薄的窗戶紙遲早要捅破,他不能做鴕鳥,他是個勇敢的小英雄。

周蜜在床邊椅子上坐下,眼神複雜的叫人莫名心驚,那一瞬間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她撿來的,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把他扔回原處。

“金岩,媽媽跟你說……”

“等一下,我不是你的兒子?”

周蜜愣了一下:“說什麽傻話呢,當然是啊!”

“嗯,你接着說。”

周蜜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孩子只有七歲,她只是給他講了什麽叫**,并反複囑咐他要尊重大人的**,不許亂翻她的手機,更不許用電話手表跟她的朋友私聊(撩)。

她把他手上的電話手表摘下來,把剛剛存進去的“範哥”删除了。

金岩把手表帶好,心裏清冷冷地笑:“你删了,我不會再加?”

周蜜最後無奈的警告:再調皮搗蛋就讓爸爸收拾你。

慈母敗兒,她對兒子的态度一直有些放任,兒子在學校混成了學渣就算了,如今在家裏也無法無天了,再不管管就要命了。

周蜜在兒子房間裏呆了十分鐘,做足了教育工作就出去了。

金岩迅速的把電話手表打開,把删掉的號碼加進去,發了一條信息……

然後他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金岩一個晚上沒有睡好,氣得在床上打滾,早上他面目憔悴的鑽進了汽車去上學。

課間他戳前桌張萌的背:“電話手表借我一下,可以嗎?”

“你沒有嗎?”

“有啊,有個哥們兒把我號碼拉黑了。”

張萌緊張地捂着自己的小手腕:“你幹嘛了?他要拉黑你?”

金岩有一瞬間心虛,感覺自己做了不得了的壞事。

“我嘛也沒幹呀,我就叫了他一聲哥!”事實上他也許是我二爸爸。

張萌不情不願的把手表摘下來,警告他:“輕輕的,不許弄壞了。”

“放心,等我跟他聊完了,就把他拉黑。”

中午同學們都在午睡,至少是把頭枕在手上,乖乖的伏在課桌上。

金岩也不例外,只是他另外一只手在課桌抽屜裏按着電話手表。

“嘿,哥們兒!”

“我是你的湯小弟呀!”

“出來嗨麽麽噠!”

這次對方回的很快:“哈哈哈,你是金岩小可愛!”

金岩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形勢逆轉,敵暗我明,很不利呀。

既然不利,那就幹脆把自己當成個破罐子好了。

他編輯了一條信息,勇敢的一按,那邊範先生手機上出現了一行字:“你是我媽媽的情人嗎?”

他原本想用“奸夫”,想了想,還是先禮後兵,做個文明的熊孩子。

那邊回的很快:“不是的哦。”

“你是誰?”

“我是你的範大哥呀,湯小弟!”

被反撩了一把的金岩,很是郁悶,覺得自己吃了個大虧。

“我媽媽的情人是誰?”

“湯小弟,別誤會,不是我哦!”還配了個滑稽的表情包。

金岩回了個表情包過去:想騙我,我可是上過小學的人吶!

金岩并不笨,這個姓範的兩次否認自己的情人身份,卻沒有明确的說出:你媽媽沒有情人哦。

聰明的金岩,得到了一個結論:不管是不是這個姓範的,他媽媽是有情人的。

這人是她的閨蜜,金岩腦補了一下,是不是他同時認識偷情的男女雙方?說不定就是這個該死的閨蜜牽的線搭的橋,如果不是,他媽媽會不會經常跟他交流偷情的心得?

“我媽媽有情人對不對?”

那邊回了八個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金岩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種情形叫他怎麽學習?怎麽向上?這孩子就該熊到底。

金岩果斷拉黑了這位範鈣蜜,将電話手表還給了張萌。

語文單元測驗的試卷發下來了,他考了八十分,對于金岩來說已經是個天大的驚喜了,他得到了老師的表揚,試卷拿回家,父母也不遺餘力的誇獎了他,他的玩具箱和私房錢罐都暴漲。

金岩一連多少天都是喪喪的。

金桂清滿意的拿着兒子的試卷,從來沒有過及格線的兒子考到了這個分數,真是意外之喜,他仔細的翻了過去,每一道題都是對的,最後一篇作文是空白,沒有寫,二十分全扣。

作文的題目是:我的媽媽。

金桂清把兒子叫到跟前:“小子,咱們報個作文培優班?”

“不,我才不要培優!”金岩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蹦下來,拔腿就跑,又彈了回去。

金桂清揪着他的衣領子:“這麽簡單的作文都不會動筆,怎麽辦?”

“爸爸,那你告訴我這篇作文要怎麽寫?”

金桂清摸着下巴,有點為難,小學生作文,那是好遙遠的事情了。

“這樣,開頭第一段就寫外貌,你媽媽這麽美,你寫不出來嗎?”

“寫得出來,她的眼睛像黑色的寶石,臉蛋像秋天的蘋果。”

金桂清的表情有些糾結,給兒子輔導作文,真是一件麻煩的事兒。

“這樣也可以!”畢竟才小學二年級,寶石和蘋果是極好的了。

“那第二段是不是該寫她的品行?”

金桂清呆了一下:“爸爸小時候寫人物作文,從來沒有評論過長輩的品行啊。”

金岩變成了杠精:“可是我就要評論一下呢?”

金桂清有辦法對付他:“下周給你報個作文班!”

“不,我不去!”金岩飛快的跑開。

那天拿到測驗試卷,翻開作文他就想寫:“我有一個媽媽,我不知道我愛不愛她,因為我愛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愛着她,她卻不愛我的爸爸…”

想了一會兒,沒有落筆,真這麽寫了,他就是原來那個熊孩子金岩。

這個周五放學,金岩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保姆趙嬸嬸沒有做飯,說是等一下全家一起出去吃。

“有什麽喜事嗎?”

“你爸爸媽媽的結婚八周年呀!”

哦,原來他們已經過了七年之癢的大坎。接下來該是平靜而幸福的生活嗎?

金岩跑上樓,小客廳裏,爸爸打開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拿出一挂藍水晶項鏈,媽媽已經打扮好,臉上化着濃淡得宜的妝容,穿着一條v領低胸的長裙,露出一段天鵝一樣優美的白嫩脖頸。

淺藍色的水晶項鏈,在頂燈的照射下,每一顆小晶石都折射出璀璨的光,美麗易碎。

穿着休閑西裝的爸爸像個紳士一樣朝媽媽微笑,媽媽回以淺笑。輕輕傾首,頭頸相交,項鏈戴好了,多麽恩愛的一對夫妻,多麽般配的一對璧人。

這場景似曾相識。

金岩默默的坐到沙發中央,這場景就更熟悉了,那時候,他看着那一對已離異的夫妻,看着爸爸那身不合時宜的打扮,說出了“不配”兩個字。

金桂清心情頗佳,牽起妻子的手,轉身朝兒子微笑。

“金岩,媽媽好看嗎?”

金岩一早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系統說他有三個爹,熊孩子的作文:我有兩個爸爸,媽媽的手機和約會,他已經預感到未來的不和諧。

範鈣蜜的閃爍其詞,亡顧左右而言他,他心裏終于有了鐵一樣的結論:

這個女人出軌了!

事實确定的那一刻,他沒有為自己的機智而得意,他怎麽能得意的起來?

他難受,無處發洩,喪了許多天。

這一刻,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他聽到自己稚嫩而堅定的聲音:“不配!”

夫妻二人齊齊怔住了。

奇妙的是,這一次還是媽媽在問話:“哪裏不配?”

她想,是我的裙子不合适,還是這條老公親手帶上的項鏈與裙子不搭,還是這個孩子只是單純的胡言亂語?

金岩冷靜無比的答道:“都不配!”

這情形與上一世奇異的重合,卻并不是那麽玄,因為這種重合與相似是金岩制造的。

他本可以露出個天真燦爛的笑臉給他們看,然後和他們一起出門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用紅酒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再生一個貴子。

他沒有,他是個熊孩子,喜歡在這美好浪漫的日子裏煞風景,親手拆cp。

他的父母愣了幾秒,同時露出了看熊孩子的無奈神态。

他想哭,但是眼淚流不出來,跟着父母去預定好的西餐廳。

芳草閣。

這裏人很少,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輕柔的音樂,緩慢的節奏,女歌手低沉的嗓音哼唱出浪漫的情調。

哪怕是一對剛剛經過激烈争吵的情侶,來到這裏也會和好如初,已經準備拿離婚綠本本的人來到這裏,享用一頓最後的晚餐,大概也會心旌稍動。

金桂清與周蜜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們來到這裏,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甜了。

金岩跟着他們身後,看着那些年輕的情侶,耳鬓厮磨,飽經滄桑就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他居然也産生了一種早戀的沖動,他想起他的前桌,學習委員張萌,那個學習超好的“嘤嘤”鬼。

呀呸!金岩,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如果将來我能談一場戀愛,我就把她帶到這裏……呸呀!

金岩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坐在父母對面,他覺得自己不該跟來的。

眼前的情形太過刺目,太過可笑,他想看看,這場恩愛秀到底能持續到什麽時候,盡管他也有着濃濃的擔憂,擔憂那不可預知的後果。

金岩望着自己面前空空的酒杯:“爸爸,我也要!”

“就一杯!”

金岩端起滿滿一杯酒,臉上是甜甜的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梨渦:“祝爸爸媽媽恩恩愛愛,永結同心,不離不棄,同床異夢,百年好合,再造一兒。”

他酒還未入喉,仿佛已經醉了,開口就是胡說八道。

父母并不與他計較,三人同幹。

喝下一杯紅酒的金岩,頭腦開始發熱,心裏的小惡魔又冒頭了。

偷情的女人對着老公假笑,老公寵着別人的婆,也許還養着別人的兒,一腔深情沉污水……

此刻他希望他的父母能大吵一架,吵得越兇越好,吵到去民政局去扯綠本本,哈哈哈哈……

因為他們不配,不配,就是不配!

又是一個破碎的家庭,從來也沒有得到過完整的愛,這世間,恐怕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圓的。

心裏的惡魔在狂笑,他的臉上卻濕漉漉的。

金桂清看見了他的異狀:“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再來一杯!”一杯不過瘾,他頭一次嘗到了借酒消愁的滋味。

金桂清的心髒莫名揪起來,他走過來坐在兒子身邊,在他小臉上一抹,把那些可憐的、悲傷的水珠兒抹得幹幹淨淨。

“不行,會醉成貴妃的。”

金貴妃往他懷裏一倒:“爸爸,抱我回家。”

醉倒在爸爸懷裏,夢中造一個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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