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到這一幕,納蘭若楓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立刻對着南胤笑道,“南海太子真是有面子,要知道平日就算見父皇,洛少主也是隐在重重紗幔之後的,沒有想到竟為了南海太子掀開轎簾。”

南胤聞言,自然是高興的很,爽朗的笑了笑,又和納蘭若楓寒暄起來。東臨的隊伍也一路跟着進了帝都。

而北漠的使臣隊伍也已經到了,由右相藍瑾瑜親自迎接。

藍瑾瑜穿着一襲藍色錦衣,端的是溫文爾雅的公子模樣,而賀文舉卻是一身桃紅色的長袍,坐在馬上也仿佛沒有骨頭一般,顯得風流不羁,一個溫雅一個風流,兩人并肩騎馬,倒也是自成一道風景。

至于西岳的使臣,則是由隐相尹流光迎接,南憶夕也難得有興致的跟着尹流光一起去了。遠遠的就看見了西岳的隊伍,而耶律翎穿了一襲深紫色的華貴錦袍騎馬走在最前端,一丈之內,空氣溫度驟降。

南憶夕饒有興致的挑起了一抹笑,伸手摸了摸放在袖袍裏面的牡丹圖,眼底一片深邃。

“翎王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尹流光驅馬行至耶律翎面前,面上帶着溫潤如玉的笑容,一雙黑眸注視着耶律翎,眼中似有精光算計。

耶律翎看到尹流光,唇角牽起一抹笑,只是他就算笑着,也無法使他冷峻的容顏有分毫松動,他對尹流光客氣的說道,“尹少主親自迎接,耶律翎深感榮幸。”

雖是對尹流光說話,可是耶律翎的視線卻忍不住飄忽到南憶夕的身上,南憶夕一身紅裝,騎在馬上,顯得英姿飒爽,一掃平日裏的妖嬈柔媚之美,平添了幾分英氣之美,在灼灼陽光下,當真讓人移不開視線。

“翎王爺,又見面了。”南憶夕看耶律翎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引得尹流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由挑起一抹笑,大大方方的說道。

尹流光聞言,挑了挑眉毛,看向南憶夕,笑着問道,“翎王爺今日才到帝都,瓊洛怎麽會見過他?”

南憶夕聽到尹流光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耶律翎今日才到帝都?尹流光可真是會裝蒜,她就不相信耶律翎早就來到帝都的事情,尹流光會不知道。不過她也不想拆穿尹流光,因此只是笑着應道,“翎王爺對我南海帝都甚為好奇,因此先于使臣隊伍幾日來了帝都,恰好與我在街上偶遇。”

“原來如此,翎王爺若是對我南海帝都有興趣,流光願為翎王爺領路。”尹流光聽到南憶夕的話,溫柔的看了南憶夕一眼,又轉身對耶律翎笑道。

“那就有勞了。”耶律翎并沒有半分被拆穿的窘态,他仍舊清癯冷峻的看了尹流光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

原本尹流光将耶律翎送到驿館就可以離開了,可是尹流光居然破天荒的将耶律翎送進了屋子,而且兩人還關上屋門說起話來。

南憶夕見狀,不由玩味的挑了挑眉毛,雖然她沒有興趣偷聽他們說什麽,可是她還等着耶律翎來買畫呢,站在屋子外面等着也是正常的,至于她耳力過人,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東臨與南海的局勢緊張,想必翎王爺也看出來了。”尹流光溫和低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話中似乎隐隐還帶着幾分擔憂。

“這是東臨和南海的事,西岳不便參與。”耶律翎雖然明白尹流光意有所指,但是卻裝作不知道,清冷的撇開了關系。

29. 這畫你還要不要了?!

“天下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南海和東臨若是發生戰事,西岳又如何真的置身之外?”尹流光溫和而篤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請恕流光冒犯,翎王爺心中怕也不是全無計較吧?”

“西岳和南海、東臨都是邦交之國,自然不希望兩國發生戰事,只是這其他國家的事情,西岳終究不能插手過多,怕是有心無力啊。”耶律翎聽到尹流光的話,也是應付自如,說話可謂滴水不漏。

南憶夕在屋外的石椅上面坐着,聽着屋內的談話,眸中滑過一絲深意,似是百無聊賴,又似是正在沉思。

“流光知道東臨國勢強大,非南海可比,兩國若是當真發生戰事,南海怕是不敵,翎王爺為西岳考慮,自然不敢貿然插手。”尹流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循循善誘道,“可是流光不得不提醒一句,唇亡齒寒,南海若是當真覆滅,西岳又真能讨到好處麽?”

屋內陷入了沉寂,南憶夕坐在屋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難怪尹流光會選擇迎接西岳使臣的隊伍,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四國之中,東臨一直意圖掌控南海,如今南海要和東臨翻臉,自然要尋找盟友,才能夠有勝算。而北漠與南海并不交接,想要派兵支援,必須通過東臨和西岳,自然不能尋找北漠成為盟友。

那麽,便只剩下西岳了。而之所以選擇西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四國之中,東臨國力最強,下來便是北漠,而西岳和南海國力相對較弱,唇亡齒寒之說,只有說給西岳聽,才更有威懾力。

“流光言盡于此,希望翎王爺再加考慮,若翎王爺有何想法,随時可以來找流光。”沉寂了片刻,尹流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屋門推開,南憶夕鎮定自若的坐在石椅上。

尹流光和耶律翎對于南憶夕出現在門外十分驚訝,因為耶律翎已經派人把手在院子入口,不讓任何人進入。南憶夕突然出現,他們自然驚訝,不過想到皇宮如此戒備森嚴都攔不住南憶夕,更何況院子口區區幾個侍衛?

“瓊珞,你怎麽在這裏?”尹流光看到南憶夕坐在門口,眼中閃過一抹思量,南憶夕出現在這裏,那麽他和耶律翎的對話,她豈不是全部都聽見了?

南憶夕注意到尹流光神色的變化,施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尹流光的面前,眼中含着三分譏諷七分玩味,悠悠笑道,“我找耶律翎有事。你放心,我雖然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但也不至到處亂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尹流光聽到南憶夕的話,連忙分辨道,不知道為何,每每看到她略帶嘲諷的眼神,他的心總會莫名其妙的抽痛。明明她看起來那麽強勢而淩厲,可是卻總給他一種錯覺,她的內心,其實脆弱的很。

南憶夕聽到尹流光急急的解釋,眼神不由微微暖了一些,這些年來,對于別人的質疑、不解、害怕,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她不理會這些,并不代表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不管尹流光的立場如何,但至少,他這一句心急而真心的解釋,她記下了。

“既然不是質疑我,那就請尹少主先回吧。我與翎王爺商議完事情,自會回來。”南憶夕微微頓了頓,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卻依舊有幾分張揚不耐。

尹流光聞言,眸色溫和,沖着南憶夕笑道,“我在驿館門口等你。”

說完便揚長而去,南憶夕望着尹流光在陽光下的背影,金色的陽光照在湖藍色的錦袍上,竟有着說不出的溫暖。

耶律翎聽到南憶夕和尹流光的對話,不由蹙了蹙眉頭。南海國主為了魔宮寶藏之事請魔宮宮主為南海效力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南憶夕和尹流光的關系似乎不是同朝為官那麽簡單,至少尹流光對南憶夕,是有所不同的。

“宮主和尹少主的關系似乎不錯?”耶律翎也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好像心裏面有什麽感情在蠢蠢欲動。

南憶夕似乎對耶律翎這個問題很是奇怪,她和尹流光的關系如何,和耶律翎有關系麽?何況她和尹流光的關系頂多算是不壞,要說不錯,怕是還談不上吧。

将畫卷從袖子裏面取出來,南憶夕挑眉看向耶律翎,開口說道,“我和尹少主的關系如何不勞翎王爺操心。今日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起來我早年收集了一幅公子齊的牡丹圖,不知這畫,你還要不要?”

耶律翎聞言,立刻眼含精光的望着南憶夕手裏面的畫,目光灼灼,立刻說道,“自然要。”

不管西岳最後的立場是什麽,但是接近洛玄淩了解東臨的意圖,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只是洛玄淩如此謀略,又豈會真的讓人看清楚他的意圖?怕只怕這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計好的陷阱。

“我這人向來公平,既然北漠太子出了十萬兩,翎王爺你好歹也得出個八萬兩,否則我會覺得對不起北漠太子呢。”南憶夕将手中的畫扔到了耶律翎的手裏面,故作為難的說道。

耶律翎望着南憶夕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不由頭痛,她會覺得對不起賀文舉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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