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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
張濤開着他的小寶來當法拉利跑車似的從停車場飚出去了,那架勢瞧着不像是去抓奸,而是像去殺人。
林初童沒想到他的脾氣居然會爆成這樣,擔心真鬧出什麽事兒來,趕緊一口氣追出停車場,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就對司機說:“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師傅大概是國産倫理劇看多了,一拍胸脯:“放心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絕對不跟丢,規矩我懂!咱們不能跟的太近會被發現,也不能離的太遠遇到紅燈被對方甩掉!我上回硬是幫一個男的抓到了他老婆和那個小白臉去酒店開|房,可憐他眼淚那個嘩嘩的流啊……話說小兄弟你現在這是在執行任務,還是去抓小白臉哪?”
林初童翻了個白眼,“捉奸,前面那是我男朋友。你開快點吧,慢了要出人命的。”
司機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把自家地址告訴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司機終于緊緊跟着張濤的車停到了樓下,可惜下車耽誤了一分鐘,司機死活非讓她收下一沓免費套套,說是可以預防那啥滋。所以等她趕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張濤已經上樓了。
林初童乘另一部電梯上去。
電梯門開了之後她像支離弦的箭一樣射到陳躍家門口。
正好趕上陳躍開門,張濤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去。
林初童心頭一驚,撲過去抱住張濤:“別打了別打了!”
探頭一看,陳躍居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身影稍微偏移了點,原來是身手敏捷的避開了一擊。
林初童松了口氣。
張濤憤怒難平,上前一步揪住陳躍的衣領,但由于他比陳躍矮上那麽一點,所以不得不踮腳仰視,好在輸了身高沒輸氣勢,張濤爆喝:“你昨天晚上都對他做些什麽了?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小心我砍死你!”
林初童覺得一向挺文藝的張主編,突然有了種濃濃港片古惑仔的氣質。
陳躍被人揪着衣領依舊表情淡泊,他看了眼站在張濤身後,一臉擔心害怕還帶着愧疚的林初童,對張濤說:“昨天晚上我跟他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只是我的朋友們開的一個玩笑,我和林編輯純粹只是工作上的關系。如果這件事影響到你和他之間的感情,那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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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童傻眼。
這麽傲嬌冷漠又裝13的人居然會對揮拳相向的爆匪說對不起!
真不愧是文壇大神、商界大BOSS,人素質可真高啊!
可惜陳躍畫蛇添足了:“我和林編輯,大家都是男人,睡在一起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他又不是女人。”
這話聽着讓人這麽火大是怎麽回事!!!說時遲那時快,張濤趁其不備閃電般發動第二次襲擊,一拳頭結結實實落到陳躍臉上!
陳躍猝不及防被打的別過臉去。
林初童心頭涼了半截,她看到陳躍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打了這種萬金之軀是不是得坐牢啊?
她趕緊沖上去拉住張濤,“別打了!他說的就是事實,我跟他真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張濤推開林初童:“你長點心吧林初童!整天跟這種別有用心的人待在一起,你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的!昨晚不管你倆發生了什麽我今天必須得揍他!讓他長點記性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
就在張濤準備繼續和陳躍理論的時候,貼在客廳照片牆上的一張拍立得相片突然闖入他的視線中。
是一張床|照。
兩人緊緊相擁,美夢正酣。
一個裸着上身,一個穿着浴袍。
右下角還寫着一行落款——初夜留戀!
啊啊啊啊啊!!!張濤咆哮了啊!!!!
“這還叫大家都是男人啊!都抱一塊睡了還叫什麽都沒發生啊!!沒事你妹啊沒事?!”
沖過去一把扯下相片砸向林初童,獅子一樣撲倒陳躍,按在地上正欲痛扁——
“嘶……”
林初童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張濤出手沒輕沒重,把林初童撞倒在地不說,相片鋒利的邊角還在她的臉上劃下一道很深的血痕。
張濤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陳躍也看了過去。那白皙的小臉上,那嫩得他舍不得揪的小臉上,居然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
陳躍的眸色一沉。
悲劇的一幕就此發生。
文弱書生一秒變無敵浩克。
陳躍揪住張濤的後衣領,拎起虎背熊腰的男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方位循環猛砸,砰砰砰砰!!!
差點沒把張濤摔成肉餅!
不知道是什麽觸犯到陳躍容忍的底限,之前還一臉平靜,轉臉就變綠巨人,全身充滿戾氣,殺氣騰騰。
可憐的張濤因為之前低估了對手,所以被揍的媽都不認識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勝負逆轉太快,局面急轉直下,之前還打算勸張濤不要欺負陳躍的林初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張濤氣喘籲籲的從地毯上掙紮着爬起來啐了一口血,“你TM……”
陳躍怒目暴瞪,身後似有萬丈火焰熊熊燃燒,再一次舉起張濤,砰砰砰砰!!!蘭州拉面式拉伸抻砸!
張濤險些砸成肉泥,但還是掙紮着爬起來:“你……”
陳躍迎面一拳,捶的張濤口沫斜噴——噗!
張濤這次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被陳躍拖到門口,破麻袋一樣扔了出去。
一回頭,發現林初童一臉驚恐狀站在門邊,小腿抖的像得了帕金森。
陳躍的眼神仿佛是要殺人:“你!不許出這個門!”
林初童兩腿直打哆嗦:“我只是想去看看張濤shi了沒……”
陳躍氣喘籲籲地說:“他現在死沒死我不知道,但你開了門再放他進來,他就必死無疑!”
認識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麽嚴肅認真的威脅別人。林初童心有餘悸的回想了一下陳躍發狂時飙升的戰鬥值,再看了看門,想了想,終于走回去,坐在沙發上。
陳躍扯了張紙巾擦掉嘴角的血,也陪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有種把門打開!我要宰了你!”張濤在外面砸門:“林初童!你給我出來!”
林初童被他吼的虎軀一震,怕的不敢回聲。
一通狂拍爆踢之後漸漸消停,張濤在門外喊:“林初童!你躲在裏面什麽意思,TM到底出不出來?”
林初童左右為難,她知道自己要是把門打開,張濤肯定會沖進來再次大打出手,但是不開門出去的話,又怕惹張濤生氣。思前想後決定還是以安全為重,先把張濤哄回去了以後再慢慢跟他解釋比較好。
于是回答:“你到樓下等我,我馬上就下來!”
張濤愣了幾秒,扔下一句話就走了,“你不出來是吧?好,我走!”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林初童起身想去追,但陳躍不同意:“你怎麽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他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待會兒再動手打傷你怎麽辦?”
林初童仿佛沒聽見,伸手拉開門鎖。
陳躍最讨厭別人不聽他的話:“你現在出去,以後就不要再進這個門了。”
林初童把手放下來,但表情看起來很難過。
陳躍看了林初童一眼:“就這種男人你也敢要,他有家暴傾向你看不出來?”
林初童看了看陳躍的嘴角和拳頭,已經完全腫起來了,她心虛的低頭:“他平時對我挺好的,只是因為你的朋友們玩笑開大了,他才會這麽生氣的。”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他親自跑來把我打成這樣呢?”
說的像你吃了多大虧一樣,明明是他打了你一下,你卻把他砸成肉餅了好嗎?
林初童反駁:“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換了你和那個誰,還不是一樣。”
“我跟他一樣?我除了默默祝福,我還幹什麽了?我打人了嗎!”陳躍馬上變臭臉:“我發現你現在是跟我混熟了,什麽話都敢說了?膽子越來越大!”
又是絕食又是隐居又是退股又是封筆又是換助理……虐人虐己折騰的沒完沒了的,這叫默默祝福?她腹诽。
陳躍沒理她,站起來拿了醫藥箱過來,林初童以為他是要自己處理傷口,忙說:“我來吧。”
可陳躍卻把蘸了酒精的棉花拿過來按在她臉上!
嗷嗷嗷嗷嗷啊啊啊!!!你TM想要我毀容啊!痛shi人了啊!!林初童眼淚都飚出來了惡狠狠揮開陳躍的手。
陳躍凝視她左臉頰上的傷痕許久,說:“唔,去醫院吧。”
林初童受寵若驚:“我、我不用的啦,一點小傷而已!”
陳躍:“不是,我只是拿你做一下實驗,實踐證明在家裏處理傷口可能會留疤,而我不想破相。”
林初童:“……”
兩人推門出去,林初童發現張濤早就走了。
她覺得心髒像是被攪拌器攪過一樣稀巴爛,痛得要死。
到了醫院,小護士給陳躍處理傷口,一雙手在他的俊臉上摸來又摸去,林初童覺得陳躍的臉蛋都要被摸得光滑溜溜,快要反光了。
然後她的臉上也被狠狠處理了一下,痛得她哭爹喊娘才結束了超級痛的清洗消毒過程,醫生說只是淺表皮膚劃傷,後期護理得當是不會留下疤痕的,陳躍才松開一直糾結的眉頭。
陳躍和林初童拎着一袋藥回家,擔心張濤粗枝大葉不會處理,她還給他多買了一份,想送去他家。
但是她打電話給他,他不接。
陳躍說:“居然敢不接你的電話,就這樣你還打算原諒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林初童心想,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自己不也一樣。按你說的,咱們早友盡一百回了好麽。
兩人走到樓下,林初童對陳躍說:“你先回去吧,我要出去一下。”
“去找那個暴躁狂啊?”
林初童點頭,“怎麽說也是我的不對,得跟他道歉嘛。”
然後她出小區攔了輛車子,關門的時候發現陳躍也一起坐進來了。
“我擔心他狂躁症發作把你給殺了沒人給我做飯。”陳躍一本正經的說。
晚上八點半,林初童到了張濤家門口,陳躍在走廊上等。敲了門,是室友開的,說沒見到張濤回來。
又過了好幾天,陳躍和林初童臉上的傷從腫變消,藥都用完了,她還是沒聯系上張濤。去過出版社,同事說張濤出差好幾天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陳躍說:“如果真的這麽在乎他,之前為什麽不沖出去找他?”
林初童:“因為你不要我走啊。”
陳躍的語調十分愉悅:“哦?”
林初童:“我們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對待客戶就應該像對待老婆一樣溫柔如初戀,張濤只是我男朋友啊。”
其實是因為張濤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哄一哄就沒事了,不像你這個死傲嬌這麽難搞啊,糞蛋。
陳躍的心咔嚓一聲裂掉了。
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麽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份量總是重要過她的男朋友?如今非要親耳聽一聽才明白,原來他只是她的客戶,她的事業,連朋友都算不上呢。
沒義氣。
虧他認認真真陪她玩了這麽久,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要不就來真的,吓她個屁滾尿流好了,日後一天天可勁兒的折磨她才能解恨!陳躍暗暗握拳。
這件醉酒烏龍事件就此告一段落,往後很久,當事人誰也沒敢提起此事,包括那四個始作俑者。
一個星期後他們再度聚頭。
尹燦燦:媽蛋,躍哥太TM狠了,連我前夫都從美國招來了,每天帶不同的妞在我眼前晃悠,簡直是生不如死!
左佐:他替我向爸媽出櫃了,我們家小受頂不住壓力給我戴綠帽子了!
左佑:現在我爸媽整天給我安排相親,還不斷質疑我的性向,我真的快精盡人亡了!
三:勞資耗資幾千萬的游戲沒推出就被破解,免費盜版滿天飛,資金斷鏈了已經……
衆人哭暈在廁所。
一個星期之後,《核桃》在網上的連載也正式宣布完結。
網上哭成一片淚海,個個都被虐成了抖M,越虐越要看,越哭越喊爽。陳大爺也因此得到了史上最“虐心老爺”的美譽,網友也将其作品稱為本世紀最感人小說,形容它是一部脫離了低級趣味、一部高尚的、純潔的、有道德的,有益于人民的曠世巨作,等等誇張到沒朋友的贊譽。
也因此産生了一批陳大爺的忠實腦殘粉,稱看完了這部小說就再也看不下去其他小說,并跪求大爺新作。
陳大爺在浮光網站上的打賞屢次超越了浮光所有大神,後臺作者收益呈直線上升,總額直逼百萬。
作為陳大爺的經紀人兼助理,林初童每天忙的不得了,并且亞歷山大。這些壓力來自——
一:網民。
雖說任何一件在網絡上迅速蹿紅的事物都有一個從熱變冷的短暫周期,但萬萬不能小看這個短暫周期裏最鼎盛的巅峰,動員全網的力量去人肉一個人,的确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值得慶幸的是,陳大爺沒有被人扒出來,但她卻成了替死鬼,有了公司同事的幫忙,人人都知道大神有個“男助理”在浮光做編輯,害她每天上班下班都得喬裝打扮成女人,從後門混着人群偷偷溜走才能全身而退,出了公司大樓如果不幸被發現,還得錯過幾站地鐵,轉乘幾次公交,才能逃過一劫。回到家晚了點,陳大爺就會很不高興的躺在沙發上啃牛肉幹充饑,并且威脅她如果再晚回來一點,他就會主動撥打棒約翰的訂餐電話買一百個披薩試吃。
二:媒體。
每天通過公司公關部門轉接的媒體電話數不勝數,某報、某周刊、某知名網站的記者們一天十通電話不間斷騷擾,設宴、鈔票、各種潛規則,好在林初童不為所動,誰也沒能拿到陳大爺的第一手資料,陳大爺的神秘感逐漸爆棚,就連公司某同事偷偷流出的陳躍下巴照,都被某網站高價收走,此後不斷有陳躍的背影照、遮臉照、以及馬甲蓋頭照均被網友瘋狂轉載,同事們紛紛表示,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年終獎了呢。
三:各大出版社紛紛伸出橄榄枝。
此項無需贅述。
四:有關部門查水表。
此項因涉及法律法規問題不予顯示。哔——
日複一日,又過了一周,今天同樣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忙了一天,林初童吃完了晚飯和陳躍一起坐在客廳地毯上,陳躍看美劇,林初童給張濤發道歉短信。
兩人都頂着一張面膜臉。
給陳躍做面膜的原因有三。
一:必須要以驚為天人的美貌首次亮相在世人眼前。
二:要以帥到前任吃回頭草的驚豔程度攪亂陳宇寧和蘇怡的婚禮。
三:她可以蹭免費面膜敷臉。
不曬太陽不吃醬油勤做面膜,不僅陳躍的臉蛋成了剝了殼的雞蛋,就連她也跟着沾光,變得水嫩Q彈了呢。
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臉又白又嫩,有了自帶柔光的美顏功能了呢。
兩個人貼着面膜,嗅着香薰,聽着貝多芬,閉目養神體驗美妙的面膜時光。
抛開使用男士面膜會不會長胡子的顧慮,就眼前看來,做陳大爺的助理還是蠻爽的嘛。
可惜——
陳躍突然說:“給我買一臺跑步機,天天關在家裏不能出門跑步,我又胖了兩斤。”
林初童做了個噓的手勢:做面膜說話嘴角會留皺紋。意思是叫他閉嘴。
陳躍直接把面膜揭到鼻子上去,說:“如果不給我買跑步機,我就要出門跑步。”
林初童裝死,不理不睬不說話。
陳躍把面膜一扯,林初童吓得大叫:“你知道這玩意兒多少錢一張嗎?快快快蓋上!”
陳躍不為所動。
林初童只得拿來iPad,“好好好,我現在就來刷淘寶。”
陳躍勉為其難把面膜重新蓋上。
然後他倆一起刷淘寶。
林初童指着一個銷量最高的家用跑步機說:“兩萬多個評價,都說物有所值呢。”
陳躍看了看兩千不到的價格,搖頭,然後拿過iPad,一通戳戳戳,再遞到她面前:“付款。”
林初童一看——
我靠!
豪華版美國進口純商用跑步機,價格:199999!!!!
給你二十萬大鈔只找我一個鋼镚的天價跑步機啊!!!
你腦袋是被門給夾了還是在洗臉的時候進過水啊!!
想動用稿費買這個?請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再說。
林初童朝陳躍說:“不好意思啊,我的淘寶賬號每日交易限額太低,估計得一個月才能買下來呢。”
陳躍拿“你是什麽窮鬼啊”的眼神鄙視了她一番,重新登陸自己的賬號,把跑步機給拍了。
林初童立馬撲過去點擊後臺取消訂單。
陳躍皺眉,再拍。
林初童飛撲,再删。
陳躍大怒,又拍。
林初童飛撲——
撲過了頭,一頭栽到大神的懷裏。
面膜都撞得掉下來,她頂着一張濕噠噠的臉與大神大眼對大眼。他們的距離只剩彼此的睫毛。
林初童氣都不敢喘。
陳躍盯住她的唇。
櫻桃一樣嫣紅的色澤,鮮豔欲滴,讓人有咬一口的欲|望。
他混亂了。
他突然想起那天如噴泉爆發的白色啤酒沫,不由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林初童趕緊掙紮着離開他,尴尬的轉過身去,等了一會兒,發現陳躍的臉色越來越差,估計是被自己幾天沒洗的油頭給膈應到了,正反胃呢。不管了,先把跑步機拖出來删了再說。
她删完了之後把iPad重新放回去,這一次,陳躍居然沒有反抗,坐在那裏狀态有點抽離。
《核桃》完結兩周後浮光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就出版問題與陳躍及經紀人進行商議,副總為求談判成功,還特意請來出版社張主編一同出席,畢竟現在陳躍的發言人是林初童,而林初童當初是由張濤引薦進來的,兩人肯定交情匪淺。
全員到齊,會議開始。
副總說:“林編輯,既然作品是在浮光網絡獨家首發,并迅速蹿紅的,可以說它的成功和浮光密不可分。現在全文完結,我們也照你之前所說,網絡連載全文,那麽出版的事,你們就放心交給張主編來辦吧。”
林初童擡頭看了眼張濤,衣冠齊楚,人模人樣的坐在對面,目不斜視,就跟不認識自己一樣。
要不是眼角還留着一點淤青未消,她都快忘了,三個星期前,他被陳躍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的豬頭慘樣。
張濤用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說:“副總,要我說這本書其實咱們可做可不做,現在網絡上核桃的各種手打版,TXT下載全都是免費的,手機ipad、kindle幾乎人手一本,誰還願意花幾十塊錢買本書?再說*一直是出版的敏感題材,開篇的一萬字H根本沒辦法用,得改得删,書裏還涉及到一些政治官場商界黑暗面,這些想要經過審核必須大刀闊斧改寫才能合法出版,就算能出版,也會因為題材問題不能放在各大書社和網站熱銷書顯眼位置,高銷量沒有保障。這樣一算,它也算不上那麽炙手可熱。”
副總:“說的也不無道理啊。林編輯,陳作家涉世尚淺,可能很多行業規矩他不是很了解,正規出版渠道的水很深哪,你勸他想法也不要太天真,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後得不償失。還是找一個值得托付和信任的出版社比較穩妥嘛,比如我們浮光。雖然不容易,但我們還是會盡心為他辦好的。張主編,那你看這事該怎麽處理比較好呢?”
張濤:“這事兒三言兩語能說的清嗎?要我說,讓作者來,咱們見面詳談!整天躲在家裏不露面,總讓助理出來算怎麽回事?還是林編輯你什麽事能替他做主?”
林初童看他現在的表現完全六親不認似的,他該不會決定跟她就這麽吹了吧?
還是別想亂七八糟的事了,工作吧。她對副總說:“關于出版的事我一直沒有得到陳躍本人的同意。”
副總:“什麽意思?”
“他本人并不想要出版此書。”
“什麽?”張濤拍案而起,本來還想借出版的事給那小子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又搶在他的前頭!
不出版!簡直完敗自己啊!可惡!
一場會議不歡而散。
張濤終于在走廊喊住了林初童。
“說歸說啊,但是出版的事你絕對不能簽給別家出版公司,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關于公司榮譽。”
林初童聽了只是嗯了一聲,擡頭看看張濤,發現他眼神裏還是充滿了對她的關切之意,心裏松了一口氣,有個小人兒在腦中欣喜若狂的得意扭動:嘻嘻,果然是張濤,雖然這次冷戰的時間太久,可總歸還是關心她的。
林初童回答張濤:“我盡量吧。畢竟我只是助理,出不出版這種事還是得尊重作者本人的意願,他不同意出版,我也沒有辦法。”
張濤很不服氣的吹胡子瞪眼:“那你就把我的原話轉告給那小子聽聽,別以為抱着本書不出版就能抱成金磚,其實根本值不了多少錢。”
林初童點點頭。
“那個……你的臉,咳咳,恢複的還不錯。那天的事對不起了,我脾氣太大下手太重,不是故意的。”
張濤說着又在她臉上瞧了半天。
一些日子沒見,這丫頭的皮膚居然白裏透紅,水當當、嫩汪汪的,連五官都變得格外水靈秀氣,看久了難免臉紅心跳。
林初童沒注意到他的別扭,說:“沒事,那件事是我不對,我也要說對不起。”
兩人尴尬的沉默了一會兒。
有不明情況的同事經過,向張濤打了聲招呼,他嗯了一聲。
就在林初童還在YY晚上和張濤去哪兒吃“和好飯”的時候,張濤突然說:“我們分手吧,林初童。”
他說的很決絕:“雖然我還是很喜歡你,但是我受不了你跟別的男人整天泡在一起,無論是因為工作還是別的什麽,我的心沒那麽大,它很小,容不下第三個人。反正就是一句話,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林初童滿腦袋的幻想全部泡滅。她沒什麽表情,只是有些木木的擡眼看他,又把頭低下去,看向牆角,那裏有一坨灰,堆得很像派大星,她仿佛看得很出神,一直沒有把頭擡起來。
“之前你被沁雪坑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麽還記得吧?現在你怎麽還是一頭栽到坑裏不想出來?別做白日夢了現實一點吧,你做不了經紀人這行,還是踏踏實實做個編輯适合你。”張濤說:“如果你現在把他轉給別組的編輯,或者我給你換一份更好的工作,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林初童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略為笨拙的轉過身子,走了,最後幾步越走越快,瘦小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轉角。
張濤沒想到,他拿分手作為要挾她還是不肯放開陳躍,看來他在她的心目中也沒有多重要,至少,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重要。
這天晚上的林初童非常的不對勁,陳躍覺得,她是不是在為他們家多了一臺跑步機而甩臉子給他看,是想到錢沒了肉痛,還是生氣他這個作者不聽經紀人的話?
他沒忍住說了實情:“這是我讓人從昌平別墅搬來的,沒花錢,你不用擺一臉絕望到死的表情給我看。”
林初童低着頭繼續切辣椒。
陳躍啧了一聲:“真的!你以為我騙你?”
她擡手撥開劉海,低頭繼續切切切,紅的綠的黃的,辣椒切成塊狀條狀細絲狀,五彩斑斓。
然後陳躍在這堆五彩斑斓裏頭,看見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還不斷吧嗒吧嗒往下掉,還好大的!
陳躍大驚:“不會就為幾個錢傷心成這樣吧!這個真的不是我買的,你的工作室基金我一分錢沒動。”
心想,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亂花錢好了,我的媽呀,看她哭成這樣我的心好慌是怎麽回事。
那天晚上的菜特別鹹,陳躍總覺得那是因為她眼淚流的太多把菜給泡的。
自從那以後,陳躍克勤克儉,錢倒是真沒敢亂花了,只是林初童的臉上,還是沒見到什麽笑容。
失去了笑臉和賤兮兮氣質的林初童,讓他覺得生活變得好無趣,之前林初童都會在他家煮菜燒飯,陪他一塊吃飯,然後洗碗打掃衛生,忙裏忙外什麽的,那時候感覺家裏還挺溫馨。
最近就不一樣了,一日三餐她都是在自己家裏做好了再送來,打掃衛生也專門挑他不在家的時候進行。
以往他寫作的時候,她在旁邊戴耳機看韓劇偷樂的情況再也沒有了,連新作品校稿都通通帶回家去做,有問題全寫在本子上,總結之後一口氣說完,态度還生疏了不少。
怎麽說呢,不像以前是哥們兒對哥們兒的随意自然,而是像個女孩子,懂得避嫌了,怪別扭的。
三個月來,他第一次覺得生活有點了無生趣。
這天林初童送了晚飯進來又要像往常一樣出去,陳躍坐到餐桌前準備吃飯的時候,林初童又走回到餐桌邊,坐下來了,陳躍挺高興的,以為她終于端不住了,想要一起吃飯,可林初童卻說:“明天公司員工聚餐,我想買件衣服,可以提點稿費嗎?”
“不是說好了我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都是你的傭金嗎,當然可以。”陳躍說。
“哦。”林初童點點頭就出去了,壓根沒有在這裏吃飯的意思,陳躍非常不爽的撅嘴。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每天穿來穿去不都是那些T恤牛仔褲嗎,好好的為了參加員工聚餐買衣服做什麽。
于是第二天晚上等林初童給他準備好晚餐,出門時候,陳躍問她:“晚上是去聚餐嗎?”
“是啊。”
“就穿這樣?花錢買的衣服怎麽不穿?”
林初童支支吾吾說不上來,陳躍看不下去了,擺擺手叫她走了。
然後飯吃到一半,就聽見對門傳來開門關門的動靜,陳躍起身去貓眼一瞧,我靠!
貓眼裏的林初童穿着一條非常暴|露的紅色緊身裙,露|胸露腿豪放無比,假發那麽假,還畫一臉大濃妝,那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打扮的有女人味又不是讓你打扮成一只雞!
等等,她化成這個鬼樣子是要去吓誰啊,難道這是今晚員工聚會的主題?現在員工聚會什麽的他這個老板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陳躍在電腦前碼了一晚上,連一個字也沒碼出來。
看看牆上的鐘,都十點了!這孩子怎麽還不回家?就算是加班,她平常最晚也不會超過九點回家的啊。
陳躍覺得自己就像個擔心女兒晚歸的守門老頭子,連他自己都瞧不起似的,“管那麽多幹嗎,我又不是她爸。”
陳躍去廚房倒了杯水,喝到一半,放下杯子,去書房拿起手機給林初童打了電話。
沒想到接電話的是個男人。
原來是她的同事,說員工聚餐結束之後,一些同事去了KTV喝酒,以為林編輯酒量不錯就給她多喝了幾杯,沒想到把她給喝多了,幸好陳躍打了這個電話,要不他們還不知道該把她往哪兒送呢。
陳躍記下地址,立刻打車趕了過去,到地方一看,歪七倒八睡了一圈爛醉如泥的男人,中間一撮紅的特別明顯,他趕緊走了過去。
林初童面朝下,倒在一個大叔的大腿上,毫無形象,難看死了。
剛才接電話的同事把林初童的手機遞給陳躍,這人還算清醒,一直不停對陳躍說:“原來你就是林編輯的男朋友啊?長得可真帥啊!怪不得把咱們林編輯的心傷的稀巴爛,在這兒借酒澆愁……”
陳躍沒搭理他,臭着臉踢開一群爛醉如泥的死屍,把林初童整個人撈了起來,大叔被弄醒了一看她那臉,忍不住哇的一聲,又吐了。
要不是認得這件衣服,光看臉,陳躍也不認識她是誰了。
像打翻了調色盤似的糊了一臉,太他媽吓人了。
陳躍把人抱上了出租車,司機一看女人喝多了,立刻遞給陳躍一個紙袋,“別吐在車上,謝謝。”
陳躍把紙袋接過去,司機果然經驗豐富,車還沒開上五分鐘,林初童就吐了。
那個味兒啊,車上兩個男人都把臉別到一邊兒去,林初童哇哇吐了一陣,有點清醒了,頂着兩只黑黢黢的熊貓眼迷糊的看了陳躍一陣,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呀……”
司機被吓了一跳,方向都吓偏了。
陳躍聽着火大:“你也沒說讓我來啊!”
林初童哭得更大聲了,眼淚鼻涕糊一臉,邊哭邊往陳躍身上撲,陳躍心疼他的白襯衫,一直把她往外推,誰知道小丫頭喝多了酒居然蠻力驚人,兩條細胳膊把他的脖子圈的死死的。
還嗚嗚的說:“但你還是來了……你就是生我的氣了……你氣我不肯親的嘴……”
然後她就死死的堵住了陳躍的嘴,以不容拒絕之勢瘋狂碾壓!水□□融!!口沫橫飛!!!
陳躍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媽的嘴裏好鹹啊!!!!
是鼻涕還是眼淚啊!!!
好不容易才把她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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