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夢魔惡咒

見秦紹桓做了惡夢，青柳真人坐到秦紹桓身畔，伸手輕拍他的後背安撫着。“紹桓，沒有鬼，只是你做惡夢了。”

“呼！幸好是夢！” 秦紹桓拍拍胸口，餘悸猶存。

”師叔你不知道，剛剛我夢見一群青面獠牙的鬼要來抓我和小五，我怎麽砍都砍不完，實在吓人！”

青風真人對咒術有特別研究，見秦紹桓仍青白的面色，眉頭一皺，伸手按住他左手手腕寸關尺，放開手之後，随即伸出手掌在他的頭部來回感應閉起眼仔細感覺。“後腦有黑氣籠罩，秦師侄最近可曾什麽發生什麽不尋常之事？”

“啊！我想起來了，今天下午，有只大黑鳥曾襲擊過我的後腦，我被那利爪一抓，疼得不得了！連頭發也被抓落了一大撮，到現在頭還有點暈暈的呢！”秦紹桓這才想起下午被黑鳥襲擊過後腦。

“那就對了！” 青風真人點點頭。”我曾在你們遇襲之處附近看到幾只黑鳥。那些黑鳥來自丹槿國，專在墳地附近生長，性喜食腐肉，別名又稱亡靈鳥，因其生長環境，陰氣特別重，是丹槿巫族最喜操控的獸類，攻擊秦師侄的這只應是鳥王，恐是被下了《夢魔惡咒》，只要被利爪攻擊，碰到身體，便會中咒。此咒會讓人夜晚夢魇不止，頻做惡夢，消耗人的精氣神，讓人精神耗弱，若是身體較弱之人，長此以往必危及性命。”

“師叔，那該怎麽辦？”藍宇玹憂心地問。

青風真人道：“我可以先施術清除秦師侄後腦的黑氣，但亡靈鳥身上帶着陰毒，這毒難清，倒有些棘手。所幸這毒雖難清，倒也不是不能清，雖有一味九九炙陽膏可清理這陰毒，奈何材料難收集，十年也未必能湊得齊……罷！你可以蜂香薄荷、素馨花、懷香草、五龍蘭、黑雲杉、乳香、香緣佛手、金木樨、千葉蓍、普圓柏、廣藿香、丁香及香脂草調制成補陽驅邪膏，往後每逢初一、十五，将藥膏厚厚一層敷在後腦，一刻鐘後洗淨，如此持續一年，也就沒事了，我手上即有這味藥膏，回聖山後，我拿與你便是。但餘毒未完全清理幹淨之前，秦師侄在夜晚容易受到陰暗力的幹擾，偶而會做些古怪的夢，若發生這樣的情形，睡前在印堂，百會，風池及兩側太陽穴、迎香穴抹些用香根草、離娘花、靈香草、香穗草及沒藥制成的香藥膏即可改善，若能加入靈樨花，其效更佳，現在師叔就先幫你清理後腦的這股黑氣吧！”

秦紹桓随即盤坐，讓青風真人施術清理黑氣，足足清理了兩刻鐘，這才将黑氣驅除幹淨。

為秦紹桓清理完畢，青風真人猶不放心地為衆人一一檢查，确定未有其他人中了《夢魔惡咒》之後，方才放下心。

此時已快天亮，衆人索性也不睡了，略打坐調息一番，又将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便随即上路。

有聖山四大金剛護航，原本尚須三天左右的路程大大縮減，在當日黃昏前，衆人即已到達聖山。

望着聖山巍峨的大門，秦紹桓心中震撼莫名，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身為聖山門人的自豪感，心中暗暗發誓，此次前來聖山必要好好學習，以無愧聖山門人之稱。

此時離聖山大會開始尚有五、六日，但一些住得遠的門人已先行抵達，藍宇玹等人報到之後，青柳真人帶領衆人走過大門，穿過可容納萬人的大廣場，以及主要舉辦講堂的弘德店及文成殿，再經過一座質樸的花園，方來到參加聖山大會者暫居之處。

青柳真人帶領衆人到會所，會所乃按照個人主要修習的科目而定，一樓是講堂，其上則為個人暫居的房間。聖山共有數十處這樣的房舍，又分成兩區，一區供外部弟子使用，一區供從較遠區域而來的內部弟子暫居。

藍宇玹等人住在外部弟子區，沈君瑤去了修習音律者所居的黃鐘亭會所，藍宇玹和柳文星住在專供習武者住的軒轅館會所，秦紹桓和莫司擎則是安排在給習醫藥者居住的杏香樓會所，青柳真人将他們帶到房間，并約好隔天巳時（上午九點）将帶領他們前往拜會幾位未來可能會指導他們的尊者，一一叮囑後，青柳真人這才回自己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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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桓住的杏香樓會所共有四層樓高，房間在二樓九號房，有一面正對庭院的大窗，房間寬敞明亮，日常用物一應俱全。

将物品放置好後，又簡單洗漱一番，感到腹中饑餓，秦紹桓便去尋莫司擎，想同他一起前往食堂。

莫司擎的房間就在隔壁，但無論秦紹桓如何敲門均無人應門。

“莫非小五已經睡着了？或是耐不住餓，先去用膳了？”

因久久等不到回應，秦紹桓只得先前往離杏香樓會所最近的三號食堂。

三號食堂共有三層樓，布置得質樸而雅致，一進食堂，裏頭已有數十人在用膳，秦紹桓環顧四周，看到藍宇玹、柳文星和沈君瑤坐在窗邊飲茶，藍宇玹一直注意着門口，見秦紹桓進來後，便朝他揮手示意。

秦紹桓忙過去與他們會合。

“咦，怎不見小五人呢？” 藍宇玹沒見到莫司擎，疑惑地問着秦紹桓。”為何他沒跟你一起來？”

“你們也沒看見小五嗎？方才我本想找他一同前來食堂，但敲他房門卻沒反應，我還以為他已經先來了……” 秦紹桓皺着眉說道。

“會不會已經先睡了？我瞧他自從丢失了玉佛之後便悶悶不樂，這一路又辛勞，他的傷也還沒有好，應該是沒有心情用膳吧？”沈君瑤推測着。”不然等會若是還未看到小五，老三你就幫忙帶點清淡的粥品回去給小五吃？”

“唉，也只好這樣了……”秦紹桓嘆氣。

此時，藍宇玹方才點的飯菜陸續上桌，衆人便邊吃邊聊。

“方才青柳師叔曾說，除了共同研習之外，師父也特別請尊者為我們進行個別指導，你們知道會是哪些尊者嗎？”沈君瑤問道，充滿學習熱忱的她對這次的聖山大會非常期待。

“青柳師叔已經派人傳訊息告訴我了，皓清尊者答應指點妳音律的部分，君清尊者會指導老二和我武藝，淑世尊者會指導老三醫藥。”藍宇玹回答沈君瑤。

“咦，怎麽沒聽到要指點小五的尊者？”

沒聽到哪位尊者将指導莫司擎，秦紹桓頗覺奇怪，小五聰慧乖巧，怎可能沒有尊者指點？

“師叔說，好似有一位尊者要專門指點小五，還要收小五當傳徒呢。”

“傳徒？那是什麽？”第一次聽到這陌生名詞，秦紹桓非常好奇。”大師兄你知道嗎？”

因青柳真人對藍宇玹提過，藍宇玹便仔細講解給師弟、妹聽。

“傳徒是指在聖山大會期間，若是某位居于聖山的尊者覺得某個學生特別優秀且投緣，會在這期間專門指導他，此時該弟子就會成為他的傳徒，并尊稱該位尊者為傳師。若傳師覺得在聖山大會結束後，仍想繼續傳授學問，可以幫他的傳徒申請延長教授時間。另外，若是傳師及原本的師父允許，該名傳徒亦可前來聖山居住學習，兼具了內外部弟子之優點。”

因來到聖山大會者皆已有師門，而傳師會授與傳徒的，大多為他們的獨門絕技，傳師與原先的師父并不見得是同輩，稱呼起來頗有些無所适從，因此後來便以傳師尊稱這些教授專門技術的師父們，以與原先的師門進行區隔。

“哇！好好喔！我也好想被某位尊者收為傳徒……”沈君瑤好向往，她是個學癡，一向熱愛各種學習。

秦紹桓大搖其頭。“這樣就沒有時間學習多種新知了，我還是喜歡讓尊者偶而點撥就好。”

“哼，我看是你躲懶不想學吧！再說以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才不會有尊者想收你當傳徒呢！”沈君瑤冷哼。

“那可難說！"秦紹桓反駁。”等等，妳說我吊兒郎當？像我這般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郎，哪兒有吊兒郎當？”

“噗……還挺臉大！”沈君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望着秦紹桓如今青青紫紫，像張豬頭的臉，從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銅鏡。”你看看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玉樹臨風啊？快照照鏡子！”

“壞小四，你是想說我是豬八戒嗎？”秦紹桓才不上當。

“好啦！老三，小四，你們不要鬥嘴了。大會五日後将正式開始，我們可要珍惜這次學習的機會，這是第一次的課程表，大家來看看。”

藍宇玹将課程表傳給師弟妹們，并細細解釋着。

“聖山大會因是所有聖山門人的盛事，年滿十四歲以上的聖山弟子均會盡量回聖山參與，在每日上午辰正到午正兩個時辰，在文成殿、弘德殿、承明殿、安德殿、臨華殿和敬法殿會有尊者及學者們講演，屬于大班課程，而下午未時到申時，則是在各會所教授小班課程，或是由尊者個別點撥，每五日為一教學周期，每兩個教學周期能休沐一日，還會有專門的先生會針對弟子的專長，及需加強的學識提出講學課程建議，咱們五人的先生是青柳師叔，選好課表便可找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