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再探師弟敘舊情

秦紹桓對于駐顏丹比較有興趣，他笑道：“這倒有意思！若是能有機緣得到一粒就好了！”

莫司擎道：”這有點困難呢！駐顏丹比起延壽丹還更加搶手了，這次所有的駐顏丹都已經被預先訂光了，傳師說候補的還有好幾十位尊者呢！”

秦紹桓道：”你上午在炮制藥草和煉制藥膏，那你下午的時間在做什麽呢？”

“傳師若有要教授別的學生個別課程，我就得趕快做功課，因為晚上酉正到戌正，傳師就會補課，補完課還得繼續做功課，不到亥時（晚上十一點）是別想歇息，功課略多一點，到子時才入睡的時候也不少。”

莫司擎嘆口氣續道：“然後，我每日卯時（五點）就得起床洗漱，靜坐調息半時辰後，再練習兩刻鐘的體術練氣強身，才能用早膳。吃完早膳也接近辰正了，然後接着又是一天忙碌的生活，這就是我在這兒的日子啊！”

“辛苦你了。”秦紹桓拍拍小五的肩。

比起來，秦紹桓每日上午聽講演課程，下午上個別課程，晚上做功課，最多一個多時辰便結束了，每天亥正入睡，辰時方起，偶而還有空可以去逛逛聖山的市集，小日子可惬意了。

“除了醫藥之術及與它相關的學問，皓清尊者可還傳授你其他方面的知識？”

莫司擎笑着回答。” 目前我只學這個而已，關于醫藥這方面，我要學習的還多着呢！那能顧得上其他？”

“那你的表姊也跟你一起學醫藥之術嗎？” 秦紹桓問。

“嗯，是啊，她也是從小立志當醫者，目前我們幾乎都上同樣的課。課程表差不多，所以都一樣的累啊，哈哈。”莫司擎回答。

“所以她跟你一樣，卯時起床，上午聽講演或與你們一同制藥，下午做功課，晚上補課和繼續做作業？”秦紹桓瞪大眼，無法置信。

“是啊！”莫司擎點頭。

秦紹桓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天哪！皓清師叔連對自己的女兒也這樣狠心？”

聽了莫司擎說的，秦紹桓心疼小師弟，可更心疼他的佳人，她還那樣年輕，又那樣嬌柔，怎可被這樣對待呢？如果是他女兒，他一定連一根頭發都舍不得讓她掉下的！

莫司擎為皓清尊者辯護：“不會呀，傳師哪裏狠心？他可是位非常好的父親呢！傳師非常照顧我們，也非常注意我們的身體，平常會幫我們進補，若我們實在受不住的時候，他也會自動将功課布置得少一些，或是假裝忘了布置功課，讓我們得以略略休息一下，所以功課雖然重，但都是在我們能夠應付的範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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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擎停了停，滿是景仰地說着：”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他讓我了解，嚴格也是種愛的方式。真希望往後，我也能夠成為像他一般傑出的人。”

“可瞧你這麽辛苦，三師兄很心疼你，是不是該請青柳師叔幫你跟皓清師叔提一下，讓他少安排一些功課，莫要讓你累着呢？”秦紹桓問。

“不，我并不覺得累，這也是我很樂意的。之前青柳師叔問過我：難得來聖山一趟，只學醫藥之術，不覺得可惜嗎？是不是要多學些其他的知識？可是我覺得，正因為難得來一趟，我更要好好把握機會，将醫藥之術學好，才不枉走這麽一遭呢！”

莫司擎整張臉都煥發着光彩，這讓年僅十四歲的他，少了分稚氣，多了份成熟。

他又續道：“三師兄，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我記得我跟師父來到天機谷前，我曾經中了毒，生了場大病，之後的我雖看起來健康，事實上卻不是。從小我就好羨慕你們，身子骨健健康康的，每次看你和二師兄能夠開心地在草地上奔跑，在河裏游泳，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心裏就好羨慕。

後來，師父和大師兄很努力地調養我的身體，終于，在我十歲的時候，有一天，師父把完我的脈以後，告訴我：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到能夠和你們一同玩耍之時，你不會明白，那時候我心裏多麽高興！縱使身體仍然比不上你們那麽健壯，但我也很知足了。

當時我就下了決心，将來要當一位好的醫者，盡心盡力救助那些需要的人，讓別人也能夠健健康康地過日子。

即使現在的日子再辛苦，功課再多，我也是會努力并開心地做完，因為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将來的根基，我不怕苦的。”

兩人說話之間，藥園已經到了，有秦紹桓幫忙采摘藥草，莫司擎很快地就采集到足夠的藥草，兩人踩着夕陽，并肩回到了九裏苑門前。

“三師兄，今天真謝謝你陪我，有你作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天機谷的日子，謝謝你。” 莫司擎仰望着秦紹桓，誠摯地道謝。

“傻小五。”秦紹桓摸摸他的頭，”如果你喜歡，往後三師兄天天來陪你可好？”

“不用啦！小五要認真學習，三師兄也一樣啊！你能偶而來探望一下我，我就很滿足了呢！”莫司擎微笑着接過秦紹桓背在肩上的藥籃。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去做功課了，下次再會唷！”莫司擎朝着秦紹桓揮揮手，便背着藥籃進門去了。

眼見莫司擎進了門，秦紹桓便準備走回會所，一路上，莫司擎方才說的話還在腦中萦繞。

小五每天最多只能睡兩個半時辰，難怪上次和他到東丘，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睡得那樣熟，今天再見他，他的眼眶都隐隐發青了，而小五和莫亦晴的課表一樣，那就表示莫亦晴也是過着一樣的日子……

想着心上人夜晚在燈光下寫着功課，揉着眼仍要努力的模樣，秦紹桓就覺得心疼。

秦紹桓決定去找青柳真人談談，看是否能請他減少莫司擎的課，如此一來，莫亦晴的課也會減少，不是總說要勞逸結合的嘛？這麽辛苦怎麽成？

嗯，就這麽做！

秦紹桓實在舍不得心愛的莫亦晴課業如此繁重，想到就做的他，大步流星地往青柳真人的居所《柳意築》而去，想請他減少莫司擎的課，如此一來，莫亦晴也不用如此辛苦。

青柳真人的居所位于一條小河畔，離九裏苑路程不到一刻鐘，秦紹桓很快就走到了柳意築。

青柳真人和皓清尊者一樣未設門房，但原因并不是因為他不喜門房，而是因為他喜愛到處串門之故，且他家有四位小道童，門房倒是可以省了。

到晚上落鎖前，青柳真人的家和皓清尊者一樣，大門均是虛掩的，秦紹桓便進了大門，經過小庭院，敲了敲門。

前來應門的是小道童知夏，因聖山大會尚未開始之時，青柳真人帶着這群師侄到自家喝茶過幾次，一來二去地，衆人也就熟了，因此知夏對秦紹桓很是熟撚。

“秦師兄，不好意思，真人尚未回府哩！”

“那你可知師叔何時才會回來呢？”

“應該快了！秦師兄可要進來等候？”

秦紹桓想了想，實在無法放任心上人過着這樣的苦日子，今兒他一定要争取到底！因此一定要等到青柳真人回府才行！便回道：那我在偏廳等師叔好了。”

在柳意築大廳一進門的轉角，有一間偏廳，與客廳之間隔着一道屏風，雖只兩張床榻大小，卻是桌椅俱全，是讓只拜訪一會兒的客人，或是傳訊的使者用的。

知夏領着秦紹桓到了偏廳，送上茶水後，突然感到腹痛如絞，連忙向秦紹桓道歉，便急急往茅廁去了。

一會兒，青柳真人果然回來了，秦紹桓本想立即出來與青柳師叔争取心上人的權益，但聽腳步聲衆多，至少有五、六人，顯然青柳真人還有客人，便暫時待在偏廳裏。

出來迎接青柳真人的是另一個小道童知秋，因知夏仍腹瀉不止，尚未出來，因此知秋也并不知道秦紹桓在偏廳。

知秋為客人上了茶水點心，便在一旁候着。

秦紹桓在偏廳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繼續待在偏廳裏等待。

客廳裏，青柳真人正跟這些客人圍坐在圓桌旁讨論。

青柳真人道：” 淑世師伯、君清師兄、皓清師兄、芷清師妹，這是我這邊幾個學生下個周期的課表，還請各位過目，并讨論一下各個學生目前的狀況，課表有無需要調整，或有任何建議，亦請告訴我，多謝。淑世師伯是我等中最年長，還請師伯先發言。”

”哎，我年歲大了，看課表看得慢，也得多斟酌斟酌，各位師侄就先開始讨論吧。”淑世尊者溫聲說着。

君清尊者不敢比妻子芷清尊者先發言，皓清尊者亦禮讓小師妹芷清，因此芷清尊者便道：“那小妹就先說了，我已經指導過君瑤一次文學和一次音律的學習周期了，君瑤這孩子天資好，又肯努力，将來在文學和音律方面必會有成，其實青柳師兄第一次帶君瑤來見我的時候，我就想要收她為傳徒了，只是想多觀察些時日罷了！因此我想從下個學習周期開始，正式收君瑤為我的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