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與君相會藏書樓

聽到秦紹桓猶豫的話,莫亦晴微笑道:“不會的,爹爹這個學習周期很忙碌,他不會知道的。”

她偏頭想了想,又道:”不如我與師兄到藏書樓五樓念書罷?我曾幾次前去借書,發覺酉正到戌正時分,那兒幾乎沒有人,很适宜讀書或研讨,只要我與秦師兄不同時出入,爹爹不會發現的。”

莫亦晴續道:”萬一他看到了,我只說與秦師兄無意間巧遇即可,爹爹不會怎樣的,他那人呀,最是色厲內荏了!”話畢,莫亦晴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既然如此,我便腼着臉請莫師妹幫忙了!”

秦紹桓大喜,他前一刻心裏還充滿着絕望,未料後一刻便看到了希望,感覺這世界真是鳥語花香,處處充滿光芒。

見他開心,莫亦晴亦歡喜,她微笑道:“秦師兄客氣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明日開始,到秦師兄的考核結束前一日,連續九日晚上的酉正到戌正,藏書樓五樓見噢。”

“莫師妹,我……我……”面對善體人意的心愛人兒,秦紹桓臉快紅透了。

“秦師兄還有什麽吩咐嗎?”莫亦晴問。

”其實,那個、妳方才喚我三師兄,我、我很開心。那個、因為莫師妹是小五的表姐,你稱呼我三師兄,表示不把我當外人,我心裏高興都來不及呢!只是方才,我正因為人體生理解剖構造學的考核而煩惱,因此臉色稍差了些,讓莫師妹誤會了,還讓師妹傷心難過,是我不好,三師兄給妳陪禮了,妳原諒我好不?”

“哎,我早就忘記了呢,師兄不必在意的。”聽到秦紹桓如此說,莫亦晴十分喜悅,臉上綻開了一抹燦爛微笑,複又喚了一聲:”三師兄。”

“莫師妹不生氣就好。”秦紹桓喜笑顏開。

“三師兄不用這麽客氣,你也不必莫師妹、莫師妹地叫,師兄直呼我亦晴即可,或者可以跟爹爹一樣叫我晴兒?”

“我、我可以叫你小晴嗎?” 秦紹桓脫口而出。

”啊,因為我都叫司擎為小五,所以我也想叫你小晴,那個、比較親切……”秦紹桓磕磕巴巴地解釋着。

真糟糕,他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呀……莫師妹不會因此生他的氣吧?

“好呀,以後三師兄就叫我小晴吧!”莫亦晴含笑地點頭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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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紹桓眼睛發亮地望着微笑的少女,心花朵朵開。

“我得回去做功課了,明天見噢!”莫亦晴朝秦紹桓擺了擺手。

“明天見!”

秦紹桓在原地望着少女離去的身影,直到竹門掩上,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今天小晴叫他三師兄、今天跟小晴說了好久的話、而且小晴還要連續九天教他人體生理解剖構造學……

他不是作夢吧?

秦紹桓高興地跳起來,不過隐隐作痛的腳踝,以及咕咕叫的肚子,都在提醒他不是夢。

在走回會所的路上,雖然秦紹桓走路有點不穩,但是總而言之,這是幸福的一天。

隔天開始,秦紹桓與莫亦晴開始了上藏書樓讀書的日子。

聖山藏書樓共五層樓高,一樓二樓藏放可供外借的圖書,三樓藏放僅供內閱的珍本,還有一區是僅供學者尊者們借閱的書籍。四樓及五樓則作為讀書自修區域,可讓人帶書本進去,或是借了書籍在內抄寫,裏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秦紹桓真無法相信,人體生理解剖構造學艱澀的內容,自莫亦晴的口中說出,竟變得如此簡單而易懂。

現在莫亦晴的柔嗓正為他輕聲解說着關于心髒血管的內容。

“……由于彈性動脈為管徑最大的動脈,通常離開心髒不遠,如主動脈、胸主動脈、腹主動脈、鎖骨下動脈、總頸動脈……”

莫亦晴邊念,邊飛快地用石墨筆在紙上畫圖形,示範給秦紹桓。

“……其所承受的血管壓力最大,彈性最佳,可以利用管壁的彈性推擠血液前進,而我們平日的把脈,原理是當用手指頭慢慢加力向下壓之時,能夠用指頭感受血管的脈動對手指的抵抗力,倘若按下之時,感覺脈動硬實、彈力強,即為洪脈,乃因血管中的血液充盈之故……”

他看着她認真解說的小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但當她擡起頭,凝望着秦紹桓,裏面的璀璨光輝像是蘊含了宇宙最神秘的星海,讓秦紹桓為之沈迷。

“因此心髒血管之健康,與結代脈、喘證、厥脫等病症均有關連……在生理學中稱為心律失常……。”

莫亦晴講解了一個段落,停了下來。

“……三師兄聽明白了嗎?”

“明白。”

“那三師兄來畫畫看心髒解剖圖?”

莫亦晴将石墨筆遞給。

秦紹桓接過筆,沙沙地在紙上快速地畫出了心髒的模樣,并标示出心室,心房,主動脈的位置。

“三師兄真棒!”莫亦晴真心誇贊着秦紹桓。”其實三師兄很聰明,認真學習的話,将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很棒的醫者的!”

“謝你吉言,希望如是。”他首先還要能夠先通過這次考核呢!否則一切都是空想。“時間到了,該回去了,今天真多謝妳,希望我不會耽誤到妳的學習。”

為了怕皓清尊者發現莫亦晴偷偷教導秦紹桓,而引起他的怒火,兩人說好了,秦紹桓會先下樓,走出藏書樓門口到小徑上,相隔一會兒後,莫亦晴才下樓,由秦紹桓送她回家。

“不會的,我也正好趁這機會複習一下。”莫亦晴微笑着。

“那我先下去,妳慢慢來喔!”秦紹桓叮囑着。

“好。”

今天沒有月亮,秦紹桓提着莫亦晴從家中帶來的玻璃繡球燈,兩人并肩緩步走回九裏苑。

與心愛的姑娘一同學習了一個時辰,又複克服了困難學科,秦紹桓心情開朗了起來,一路上說着笑話、趣聞,逗得莫亦晴笑聲連連。

瞧着她開心的模樣,秦紹桓無法挪開眼神,只定定地望着她嬌美的小臉。

秦紹桓想,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望着她,看上千年、萬年,該有多好?

秦紹桓無法将他的眼自莫亦晴身上移開,而莫亦晴發現秦紹桓楞楞地瞧着她發呆,忍不住問。“三師兄在看什麽呢?”

“我在看仙女呢。”秦紹桓語氣認真地說着。

“仙女?在哪兒呀?” 莫亦晴左右環顧。

秦紹桓指着莫亦晴說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啊?”莫亦晴還是有些不明白。”三師兄在說什麽呀?”

秦紹桓一本正經地說着:”瞧瞧,妳長得這麽好看,人又聰明,連人體生理解剖構造學那種天書都能讀通,不是仙女是什麽?”

莫亦晴抿着嘴笑。”我想起來了,中秋節那天,你就是叫我仙女呢!”

“別笑,當時我可是真的以為看到仙女呢!”

莫亦晴并不以為意,她笑笑地說道:“三師兄真愛開玩笑呢!說到美麗

,我娘親才真的美呢!若你看過她,就會知道什麽是美若天仙了!”

秦紹桓朝莫亦晴擠擠眼,“聽,這就對了,仙女的母親可不就是天仙麽?妳剛還說我開玩笑呢!”

“哎!三師兄真是的,就愛逗我!”莫亦晴笑嗔了他一眼,

“對了,昨天娘親才對爹爹說,她想見見司擎表弟的同門,爹爹明天應該會告訴大師兄吧?我想,定下的時間應是這次的休沐,所以你很快就能夠看到我娘親有多美麗了!見過她之後,恐怕你就會覺得我是個醜八怪了呢!”莫亦晴俏皮地吐吐舌笑道。

秦紹桓表情認真地說着:“在我心裏,沒有人比小晴妳更好看了!”

莫亦晴笑睇他一眼,沒有将他誇贊化放在心上。

“真是!三師兄又在開玩笑了!哎,我家到了,師兄快回去吧!還有很多功課要寫呢!”

“今天真的很謝謝妳,我開始能理解人體生理解剖學了呢。”秦紹桓誠摯地道謝。

“不用客氣,三師兄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讀通的,加油!”莫亦晴鼓勵着他。”對了,路上暗,這盞玻璃繡球燈你就帶回去吧!我家很多,明天我再帶一盞去就好了。”

“那我以後再還妳?”

“好,明天再會啰!”

“再會。”

莫亦晴走向家門,在關門前回頭一望,發現秦紹桓還未離去,又朝他揮揮手,方才掩上門。

在莫亦晴的指點下,數天後,人體生理解剖構造學的內容對秦紹桓而言已不再是天書了,他反而覺得這是門還滿有意思的學問。。

每天他最期待的,就是送莫亦晴回九裏苑的路上,在那短短的一刻多鐘,他與她并肩走着,談天說地,他能看着她的笑顏,與她交談。她不再像天上的仙女般遙不可及,而是在他身邊一個活生生的可人兒。

他會說笑話給她聽,她會發出銀鈴似的笑聲,讓他的心也跟着暖暖的。他倆也會相互交流最近又學了什麽,她豐富的知識及獨到的見解讓他相當佩服,也使他茅塞頓開,讓他意識到,莫亦晴不但人美,心美,她還具有靈活的頭腦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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