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芳蹤已逝夢一般

聽到秦若湄的質問，莫司擎冷冷一笑。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妳應該聽妳那好哥哥說過，我的亦晴表姊溫柔美貌，是個絕世佳人，我與她朝夕相處，耳鬓厮磨，心中戀慕她已久，奈何之前我身體不好，怕不能讓她幸福，這才忍痛成全她與妳哥哥，不過，當我知道妳吃過百蔘丹，身強體健的，我就改變主意了。”

莫司擎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用它在秦若湄的手腕上劃了一刀，秦若湄痛得慘叫，他也不理，割完後，便擡起她的手腕，吸吮着秦若湄的鮮血。

不久後，秦若湄的手腕再吸不出血來，莫司擎伸出小舌頭舔舔刀身，意猶未盡地道：“百蔘丹藥人的香氣，果真迷人至極啊，我都能感覺到身體正在變得強健呢！”

“你這個妖怪！你就不怕我哥哥找來，為我報仇嗎？”秦若湄大聲哭叫着。

“傻瓜，等我吸幹你的血，吃了你的魂魄，再毀了妳的屍體，妳以為妳哥哥還能找得到蛛絲馬跡？”

“你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一定會有報應的！”

“有沒有報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嗜了妳的魂之後，我就能擁有妳的健康身體，接着我只要再嗜了大師兄的魂，我就能擁有高強的武功，我再修煉個仙術，就可以與我那心愛的亦晴表姊雙宿雙飛，一起活個千百年不在話下，待我倆修仙成道之後，興許還能做一對人人稱道的仙侶呢！”

“你這妖魔竟還想成仙？笑死人了！唔唔，啊！”

莫司擎又在秦若湄的另一只手腕上劃了一刀，不顧秦若湄的慘叫，極為享受地吸吮着。

“你等着，我哥哥一定會替我報仇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詛咒你……”

“閉上妳的小嘴，省點力氣吧！” 莫司擎邪笑着自懷中取出手帕，塞住秦若湄的口，”你哥哥才不會察覺呢！從小我的師兄姐們就疼我，在他們心中，我可是他們最天真可愛的小師弟呢！誰會相信我練了嗜魂大法呢？呵呵！”

莫司擎邊說，邊用力地掐住秦若湄的脖子，很快地，秦若湄便一動也不動了。

秦紹桓眼看着莫司擎又割破妹妹的脖子吸了血，滿足地吸着血液，鮮紅的鮮血染紅了莫司擎雪白的牙齒，染上了他的胸前的衣裳。

吸完血，莫司擎又用手帕擦了擦嘴，才一臉滿足地舔着嘴角，将匕首放入懷中。

莫司擎口念咒語，手比劃着各種手訣，接着，一團白影從秦若湄的心口飄出，來到莫司擎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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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桓知道，那是妹妹的魂魄，他還能聽到呼救聲從那團白影飄出，喊着：”哥哥救我！”

莫司擎将那團白影吞下，哈哈大笑着。”以後我就能擁有健康的身體了，哇哈哈！”

他上前抱起秦若湄的屍身，皺着眉喃喃道：”該拿這屍體如何是好呢？雖說藥人全身是寶，但我也不想留着，免得惹來麻煩……呵呵，不如一把火燒了吧！”

一只精美的蝴蝶掩鬂從秦若湄的發間掉落，莫司擎卻沒有注意到。

他自掌心召喚出一股妖豔的火，笑道：”就讓這紅蓮葉火燒掉這所有的證據吧！哈哈哈！”

頃刻間，秦若湄的屍體便被燒得幹幹淨淨，他複又召喚出一陣風，将骨灰卷的看不見蹤影。

“已經這麽晚了呢！我也該回天機谷去了，接下來我只要嗜了大師兄的魂就行了，心愛的表姊啊，妳可要等着我啊！哈哈哈！”

這怎麽可能，這一定是一場惡夢吧？

他怎麽會做這樣的惡夢呢？他怎麽會夢到從小一同長大，善良得連不小心踏到一只昆蟲，都會難過許久的小五練了邪術，還害死了他的妹妹呢？

秦紹桓努力地想要掙紮着，一會兒，他的手腳終于恢複了力氣。

夜晚的風有些涼，但秦紹桓的身體更冰涼。

這是夢，惡夢，對吧？

他顫抖着手，撿起了地上的那只蝴蝶掩鬂，這是妹妹的沒錯，昨天妹妹收到時還滿心喜悅呢。

不遠處，一條白色帕子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他撿起來，帕子的右下角繡着五朵木樨花，這是小五的帕子，而帕子中央還留有一些暗紅色，帶着淡淡蔘味的血跡。

不不，這些都是假的，對吧？秦紹桓拼命想要說服自己。

但這沾了血跡的手帕是怎麽一回事？手上的蝴蝶掩鬂又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身上的值錢物事均被洗劫一空，幸好馬鞍上有聖山标記，馬兒從小跟着他，極通靈性，不會随意被人搶走。

馬兒用鼻子拱了拱秦紹桓，示意他上馬，秦紹桓便渾渾噩噩地上了馬，讓馬兒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下快步走着，載着他回天機谷。

秦紹桓自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天機谷的，只是憑着直覺行動，馬兒将他馱到庭院門前便停下來，嘶叫了一聲，秦紹桓才醒了過來。

他推開大門，進了庭院，莫司擎和沈君瑤正在庭院說話，

當秦紹桓看到莫司擎的臉時，神智才突然回複。

秦紹桓克制住滿心失去摯愛家人的憤怒，怨恨與悲傷，他要先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三師兄，你回來啦？”莫司擎看到秦紹桓回來，開心地跑過來。

“你下午跟湄兒到哪兒了？” 秦紹桓冷冷地問道。

“我和湄兒姐姐喝了茶，就到蝴蝶谷去賞蝶了。”

“湄兒為何沒有跟你回來？”

“湄兒姐姐想再多賞一會景，但我跟四師姐約了酉時六刻要一起繪畫，我便先走了，湄兒姐姐還在鎮上嗎？為何沒有跟三師兄一起回來呢？”

“這是你的帕子吧？”秦紹桓将染血的白色帕子取出，問莫司擎。

莫司擎點頭。“是啊！這帕子怎麽會在三師兄那裏？”

秦紹桓愕然。

小五竟就這樣承認是他的手帕了？是仗着大家都認為他天真善良，不會撒謊嗎？

不不，不能光憑一條帕子就冤枉小五，他還得再仔細問問。

秦紹桓注意到莫司擎剛沐浴過，還換了一身衣裳。小五一向喜愛在睡前沐浴，他說這樣才能睡得香，為何今天這樣早？

“你剛沐浴？”秦紹桓問。

莫司擎點頭道：“嗯，剛剛衣裳弄髒了，我這才急匆匆地回來，回來後就順便沐浴了，三師兄，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怎麽了嗎？”

“你換下來的衣裳在哪裏？”

“老三，你是怎麽了？為何淨問小五這些奇怪的問題呢？”沈君瑤問，她感覺到了秦紹桓的不對勁。

“你的衣服呢？在哪裏？”秦紹桓再問。

“在澡間裏，我還沒來得及洗呢。”莫司擎指着不遠處，反正天機谷大，他們在外院有五間澡間，就離院子不遠，一個男孩子一間，還有一間是青嵩真人的，沈君瑤的則在內院。

秦紹桓走到屬于莫司擎的澡間，果然見到他的衣服泡在木盆中，秦紹桓翻了翻，确定那套衣服正是他所見的那套，他從濕漉漉的木盆中撈起他的衣服，而在滿是皂角的味道中，他聞到了血的味道。

秦紹桓渾身冰涼。

所以他不是作夢？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最疼愛的小師弟，殺了他的妹妹！

莫司擎和沈君瑤都感覺到了秦紹桓的怪異，他整個人神情恍惚，看起來十分陰郁，真的非常不對勁。

他倆跟在秦紹桓身後，看着他翻弄莫司擎的衣服，又取衣服聞，莫司擎紅透了臉，正想拿回衣服，卻見秦紹桓沖向他，對着他就是一拳。

“啊！”莫司擎痛叫一聲，摔倒在地。

“你這個修了妖術的妖魔！還我妹妹來！”秦紹桓又是一拳打在莫司擎身上。

“老三快住手！你怎麽能夠打小五！”沈君瑤沖到莫司擎身前，阻止秦紹桓又想落下的拳頭。

“小四你讓開，我的妹妹死了，就死在小五的手上。”秦紹桓咬牙說着。

“小五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嘛！你瘋魔了麽？還是中了幻術？”沈君瑤用身子擋着莫司擎，而他那雙純真無辜的大眼睛含着痛楚的淚水，不可置信地望着秦紹桓。

“你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沈君瑤喝叱秦紹桓，”就算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也不該這樣打小五，他都被你打傷了！你站住，不許動！”

沈君瑤扶起莫司擎，跌跌撞撞地走向大廳，接着轉頭怒瞪着他，“臭老三你不準進來！我去請大師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也等大師兄來了再說！”

沈君瑤說完，便将大門關起，落上了門栓。

秦紹桓站在院子裏，望着亮着燈的屋內，腦海裏浮現的是在蝴蝶谷時聽到已經妖魔化的莫司擎所說的話語。

“……我只知道我嗜了妳的魂之後，我就能擁有妳的健康身體，接着我只要再嗜了大師兄的魂，我就能擁有高強的武功，就可以與我那心愛的亦晴表姊雙宿雙飛……”

不！那個已經變成妖魔的小五等等就要嗜大師兄的魂了！他不能讓大師兄也落得跟他妹妹一般屍骨無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