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平衡

這是軍方與科研院的博弈，科研院之前好像沒有話語權一直不說話，其實是在憋這次的大招。科研院還放出了可以強化人體的基因液已經研究出來的消息，并且表示今天可以展示給大家看，這個基因液的作用。

說實話，這種有理有據還是科研院說的話也很讓人信服，其說服力不比軍方的差。

雷崇明他們就是為了這個來找幼林的。

幼林覺得有些奇怪，上輩子他沒有聽說這個基因液。所以他還挺有興趣的——他不覺得大家能修煉就好，畢竟修煉一看天賦，二進展也慢。如果有基因液這種好東西，幼林一點都不排斥。

雷崇明說道：“軍方和科研院一直都不是特別緊密，他們研究的東西一直都屬于機密，我們執行的任務也不會讓他們知道。這次的基因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幼林說：“假的可能性不太大，不然他們之後要如何圓場？”

晏長生大概是對這些沒有什麽敏感性，畢竟嚴格說來他就是一條偶爾進入人世間找吃的東西的龍，對人類科技發展一直都停留在最基礎表面的了解上。所以幼林也沒有問他有沒有注意到什麽，只是表示：“等會兒看一下就知道了。”

軍方肯定是希望這東西是真的，只是如果是真的科研院這一手為的是什麽？

……

很快，到了科研院公布的時間。科研院同樣有大屏幕的使用權，甚至不用雷崇明審批。此時，大屏幕中，一個幼林眼熟的瘦削男人——程博士，正在說話。他自我介紹之後簡單展示了一下一個冷藏箱中的藥劑。然後請了一個人上臺：“這是我們這次邀請來的實驗者，應該有不少人熟悉他。”

幼林也眼熟這個上臺的男人，他記得這個男人當時是B市基地外的一個人，經常湊在B市的大門口。顯然，別人比他更熟悉這個男人。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進幼林的耳朵——

“這不是”水蛭”嗎？”

“是啊，怪不得這幾天不見他，我還以為他死了呢，沒想到是得了這麽一個好機會。”

“他是怎麽扒上科研院的人的？”

“管他怎麽扒上的，我倒要看看，這個水蛭能有什麽變化。”

以及——

“這吸毒的怎麽回事？”

“看他這鬼樣子，這基因液真的能改變他？”

各種聲音彙聚在一起，幼林提煉出了主要信息。這個被稱為“水蛭”的男人末世前是個瘾君子，末世後他也沒覺醒異能，但是因為運氣或者說他已經刻入骨髓的無賴，反而讓他除了毒瘾發作的時候難受了一些，平時過得與末世前沒什麽區別。他在所有人的鄙夷和唾棄中活着，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麽，但是就是不想就這麽死了。

現在，他的機會來了。

上臺的他除了顯而易見的興奮，還有神經質的緊張。

程博士問他：“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水蛭吞了口口水回答道。

程博士于是拿出基因液，直接用針筒注射在水蛭的脖子靜脈上。

效果是非常明顯，在枕頭脫離水蛭身體不到五秒鐘，水蛭的臉色就漲得通紅。程博士示意他：“現在你可以嘗試一下了。”

這應該是他們之前就說好的，水蛭聽了程博士的話，重重一點頭，然後半蹲狀态起跳——一下子跳了有五米那麽高。他自己顯然都不知道有這麽好的效果，手忙腳亂得在空中想控制，結果掉落根本不受他控制。

好在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他也沒有受傷。他甩了甩剛才磕碰到的手，更加躍躍欲試。鏡頭拉了一個比較大的廣角，可以看到水蛭這次跳起之後攀附住了旁邊的房屋，速度之快甚至只有一點殘影。

鏡頭再放小，就沒有水蛭的身影了。但是衆人的表情非常精彩，他們沒想到那個半個B市基地都認識的，知道是個怎麽樣的人的水蛭能有這麽厲害！這讓他們在短暫的不可置信之後，眼睛裏爆發出驚人的狂熱！

這是末世，他們需要的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不管軍方公布的東西是不是真的還是邪教，就算是真的，它什麽時候才能讓他們到達水蛭這個本事？他們是不是能活到那個時候都是問題！

不過興奮還沒來得及蔓延，程博士就出聲道：“這個基因液的作用大家也看到了，但是它強大的能力是有時效的，之後是更是長達至少兩小時的虛弱期，有些甚至超過一天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使用者将無法動彈。”

他冷靜地說着基因液的缺點，但又轉而說道：“但這是最初步的基因液，它短暫激發人體基因內潛在的能力，我們又信心可以在以後将它改良，徹底激發出人類的潛能。只是研究和生産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資源投入，我希望軍方能至少将一半兵力分給科研院支配。”

他們終于露出自己的本來目的，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不給軍方多的退路。如果軍方拒絕，那麽就是不給人類自我拯救的機會。甚至會真的被打上被“邪教”洗腦的标簽。

雷崇明等人開始緊急召集開會，幼林他們也不湊上去惹人厭。程博士他們找的是一個公開場地進行拍攝，有直播也有在現場的人。幼林的神識一直放在那邊，看到那個被稱為水蛭的男人在大約半小時之後完全虛弱下來，被人擡着出去。

而程博士在回到屋子之後，看着那個已經空掉的基因液針筒，露出一個笑容。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進來找他。

“不愧是程博士，只有科學能拯救人類！軍方這群莽夫！”一個同樣清瘦，但是長得挺板正的年輕男人坐在程博士對面。他模樣周正，只是整個人表情嚴肅，透露出一股愚蠢的凡人不要打擾我的氣質。

程博士卻比他冷靜多了：“我說了，軍方提供的修煉方式不一定有問題。我見過修煉這個功法的人到後期有多麽厲害。”

“能有基因液厲害嗎！”年輕男人依舊憤憤，“軍方一直不肯放權利給我們，我們的研究進展非常緩慢，如果不是程博士你的加入，這基因液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研究出來。”

“我也只是帶來了一部分研究資料，人類的基因是最神秘的存在，完成品不知道要何時才能研制出來。”

“所以我們更要軍力去拿那些資料和儀器啊！”年輕男人突然站起來揮着手臂，“就算是這個半成品的基因液，也可以在危急時候救人命啊！”

……

幼林大致了解了科研院的要求，他們想要研究缺少許多東西，更別說要批量生産。但是他們只有一群會動腦子的人，如果手上有自己可以控制的兵力将方便許多。雷崇明他們顯然不會讓科研院的人控制那麽多的兵力，科研院的人不懂得最優分配兵力，而且其實真正的兵力并不多，要保護基地、要尋找幸存的人類、要找物資……所有都要兵力。分一半兵力給科研院，B市幸存者基地很快會進入癱瘓。

不過幼林覺得這個短效性的基因液可以進行研究，修煉終究是最适合有天賦的人。但是地球的環境如此，稀薄的靈氣非常影響人類修煉，有這個短效性的基因液可以保障更多普通人的安全，以及修煉者能力還不夠的時候的也可以用。

其實如果科研院好好将研究出來的基因液效果給軍方看，與軍方談談，軍方未必不會給出一部分兵力。鬧到這麽嚴重……幼林覺得不僅僅是因為軍方與他們合作的關系。

這個基因液真的只有使用後虛弱的問題嗎？

幼林暫時觀察不到什麽新的東西，只好稍微留意着那邊，忙別的事情。

軍方很快就談出方案來，邀請了科研院和幼林一起。幼林看到代表科研院的程博士，點頭示意。倒是程博士對他挺熱情的：“你好，又見面了。”

幼林笑笑：“是啊。”

程博士說道：“當時就很想與幼林先生你認識，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幼林矜持地說道：“程博士我們還是等說完正事再聊比較好，雷将軍他們該等急了。”

雷将軍會叫上他幼林說實話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幼林既來之則安之，帶着晏長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側耳傾聽。

雷崇明上來說得就很強硬：“給你們一半兵力是不可能的，全國還有許多人類等着我們去救，但是科研院的确也是研究出了可以救人類于水火之中的成果，所以我們不妨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要怎麽養才能做到對人類最好。”

雷崇明身邊坐着的，老一些的叫做于從龍，他說道：“人類是一定要救的，你們的藥劑能否批量生産，保存條件是什麽，使用是否有要求都要跟我們說。我們一起來評估，怎麽樣才能在生産基因液、研究新的藥劑，以及大範圍尋找和拯救人類之間尋找一個平衡。”

軍方顧慮生産下來多少人能使用到這些藥劑，這段時間內那些原本可以救下來的人類是否就因為這點延遲而失去了活下來的機會。科研院表示如果成功批量生産，甚至研究出新的藥劑，人類将無比強大，到時候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