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場

姜小七覺得這案子遇到困難了。

無法知道這死者是何人, 因為整個臉都腐爛看不出什麽了。

也無法知道這死者是從何而來的，這屍體在映月河裏發現，到底是從那裏飄來的不清楚。

這映月河, 橫穿着整個長豐縣, 可見這條河有些長度，不容易找尋痕跡。

近來也沒有人報案失蹤人口啊。

姜小七一個頭兩個大, 都不知從何下手好。

只能等張佑平解剖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姜小七手背在背後，不停的轉着圈子, 她都感到莫大的壓力了。

昨晚映月河浮屍體這件事該是在長豐縣傳開了, 搞得人心惶惶了。

好好地一個中秋節, 就這樣蒙上了一層恐懼感。

這屍體從表面看該是一名男子，從衣着看家世算不錯，這衣服的質地窮人家穿不起。

可是, 如果是富人家，失蹤這麽久怎麽就沒來報案呢？

姜小七有太多疑問了。

她讓小馨回蕭府去，跟蕭老爺蕭夫人說明情況。

“小姐，是不是又要幾天不見你了？”

“我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就回府。”嫁人了就這一點不好, 怎麽都要以家為主，要顧全大人的想法，蕭家的大人是不會斤斤計較, 但姜小七還是該做全面就得做全面，不想落下什麽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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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想着跟蕭衛國孟氏說要搬去蕭宸逸的狀元府住，能有一個自在點的空間。

等有機會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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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縣令用衣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氣喘籲籲, 他昨晚在姜府跟家人一塊兒過中秋節，賞月聊天，氣氛是不錯的，閨女嫁人了，只能在婆家過節，沒能回來娘家瞅一眼，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柳氏這次讓張柔心一塊兒上桌，跟着姜縣令秦氏。

整個過程氣氛是蠻平靜的。

姜縣令和秦氏坐一邊，柳氏和張柔心坐一邊。

張柔心就是一個溫柔的女子，舉止端莊。

柳氏挺喜歡這姑娘的，可是都過門一段時間了，竟然還沒有好消息告知于她。

張柔心微笑起來真的能迷死很多人。

可是姜縣令卻偏偏不吃這一套。

“娘，今晚我們一道賞月吧，我讓人去亭子收拾收拾一番。”姜安昭喝了口酒說道。

柳氏點了點頭，“中秋節是得一起。”

又說，“如果小七在此，會更熱鬧。”

秦氏笑道，“娘，小七才過去蕭府幾天，您老就總是挂念她啊。”

柳氏道，“小七是好孫女。”

姜安昭說，“小七兒她這些日子是忙的，才破了梅沙村的案子。”

柳氏道，“你這個做縣令的爹竟然讓自家女兒累着？”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七兒這孩子的脾氣，她凡事都要事必躬親，事情解決了才輕松。”

“這還不是你逼出來的。”

秦氏起身夾了一塊馬蹄糕放在柳氏面前的盤子裏，“娘，試一試這個。”

柳氏吃了一口，頻頻點頭，“阿新的廚藝還真不錯。”

張柔心坐在旁，沒有插話，感覺在這兒就是透明人而已。

柳氏說，“柔心，你身子可是調理得可以？怎麽沒跟我說說？”

張柔心輕聲說，“我。。。。”她不知道說什麽好。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說什麽的。

姜安昭輕咳一聲，“娘，我們移步去亭子那吧。”剛好有小厮進來說都已經準備好了。

柳氏瞧着這時候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的，就起身讓容媽媽扶着，她近來都不知為何，雙腳走路都有點吃力。

年紀老了，不中用了。

柳氏心裏感嘆一句。

秦氏聽了柳氏那一句話，就知道娘親是在着急着張柔心能否有小孩的事情。她揪了揪自己手中的絲絹，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但再這樣下去總會被識破的時候。

她又不想跟小七兒說。

姜安昭還不知道映月河邊發生的事情，中秋節這一晚做了好兒子，好丈夫的角色，陪她們吃了頓飯，賞了那圓圓的月亮，最後就回竹園跟夫人秦氏過兩人世界，誰都沒來打擾，一個舒服覺直到天亮。可是，等他睜開雙眼準備再跟夫人來個起床熱運動時，外頭就有小斯在大呼小叫了，說有急事相告，姜縣令不情不願的起來，好好的生活情調都被打擾了。

可是一照面一詳聽，姜縣令的臉五顏六色了。

寶貝閨女跟衙門官差才把梅沙村的命案破了，這會兒中秋節都沒過完就在長豐縣映月河處發現一個屍體，他這個縣令該是要做到頭了。

比姜縣令官職大的知府劉大人都親臨現場了，還比他先到了一步。

姜縣令的心從沒如此不安過。

感覺自己攤上事兒了。

姜安昭對着劉大人作揖行禮，“劉大人，許久不見了。”

“姜大人，我們不見才是更好，一見面就來這麽個大事啊。”劉大人說道。

姜安昭還不知道前因後果，左看右看沒看到姜小七。

“正來，姜班頭去那了？”姜安昭問了站在旁邊的劉正來。

劉正來行禮道，“大人，姜班頭正跟張仵作一起檢驗屍體。”

姜安昭一聽心裏嘀咕，“這孩子，還去看那浮屍幹嘛啊。不是有張仵作處理就好了。”

“去把姜班頭找來，我跟姜大人要問話。”知府劉大人開口說。

劉正來行禮，“是，大人。”說完，就轉身走出去了。

“劉大人，從臨城趕過來，真是費心啊。”

“這幾日來，長豐縣發生這麽多事情，不來不行啊。往後上面的人問起可是責任大啊。”

“長豐縣從來都是平安無事的，這一兩個月卻頻繁出現事端，我都頭疼了。”

知府劉大人跟姜安昭私下也算是走得近的人，他在臨城，為人比較耿直清廉，說起來還是跟莫亦然有着親戚關系的。

“長豐縣都要被朝廷評為模範縣了，卻在這關鍵時刻出了這些事情，我怕是要受影響了。”劉大人嘆息道。

姜安昭感到無奈，他在長豐縣任職多年，都沒發生過什麽大事件的，小偷小摸的有，打架吵鬧的有，可是像這段時間來出人命的案子可是少之又少。

雖然前面兩件案子破了，抓到了兇手，可是給長豐縣造成了很多負面，縣民們都私下讨論，對衙門的管治産生了懷疑的态度，而作為衙門的領頭人，姜安昭很受打擊。

“我可是聽說梅沙村的案子你家女兒姜班頭出了很多力？”

“這本是她該做的事情啊。”

這時，姜小七跟劉正來一起走了進來，對兩位大人作揖行禮，“兩位大人，好。”

“姜班頭，來，坐下好好跟我們說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知府劉大人說。

姜小七坐下，劉正來走前為他們幾人倒了茶。

姜小七先喝了口茶，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麽休息，不止是她一人，衙門裏其他兄弟們也是跟着熬夜，今早就去映月河周圍看看有什麽其他發現。

不把這映月河上浮屍查個水落石出，心怎麽可能會安，人怎麽可能會輕松啊？

張仵作剛才通過對屍體的檢查，确定是一名二十幾歲的男子，而且還是一個瘸腿的，他發現左右兩腿不平均，左腿比右腿短幾分。

這可是重大發現，縮少了對象查探範圍。

姜小七把關山北叫過去，本想按着張仵作對屍體的面部檢查說出個什麽來，然後按他所說的畫下來，可是很困難，面部都腐爛不成型，姜小七昨晚沒看清楚倒不覺得惡心，今早跟着張仵作在屍體面前仔細端看，都差點要吐出來了，整個腦袋都眩暈眩暈的，很是不舒服。

昨日中午喝酒多了，昨晚吃的東西少，什麽都壓在一起，實在受不住。

張仵作都叫她出去，別再那兒影響他檢查屍體。

可姜小七又想急着找到線索，最後只能強忍着。

張維白帶了幾個捕快去附近搜查，還沒帶來什麽消息。

知府劉大人看着姜小七臉色蒼白，問道，“姜班頭，可是不舒服？”

姜安昭在陷入深思當中，一聽劉大人這一問，就向姜小七看去，才一日不見怎麽就憔悴成這等模樣了，難怪母親都說了是他逼了小七兒這樣的。

“小七兒，你這是怎麽了？”姜安昭問道。

站在旁的劉正來開口道，“老大可是不休不眠的想這個案子，還要面對那副屍體，想想都想吐啊。”

姜小七無精打采道，“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

姜安昭蹙了蹙眉，“小七兒，要不然去歇會兒，我跟劉大人商讨一下吧。”

知府劉大人點點頭，“姜班頭，這案子是要解決，但你的身體也是要注意些。”

一個女子做着這種活兒，是不容易的，劉大人心裏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