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秦骁遇刺,?雖未受傷,但整個東宮瞬間戒嚴,巡邏人數是平時的兩倍,且由暗衛營在暗中監看。

暗夜刺殺,?非同小可,?本在外辦事的莫開和徐影也很快趕回來,?此時幾人正聚集在秦骁書房內。

書房內氣氛嚴肅,?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秦骁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着,似是在思考到底是誰會前來東宮刺殺自己,又有誰有那個可以悄無聲息潛入東宮的能力。

會是尹貴妃和大皇子那邊的人麽?

他眯了眯眼。仔細想想,?也不盡然,他們和自己是明面上的對手,若是如此明顯派人前來刺殺,?豈不顯得刻意?他們二人在京城已非一年半載,?定然不會做這種極其愚蠢的事情。

可除去他們,?秦骁又暫時想不出來別的人來。

莫開與徐影也是發愁,東宮守衛本就森嚴,?竟然還能有人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出入。那人的身手得多好啊!

前幾日木斂雨□□進來,還被暗衛營的人發現了,可他是來見太子妃的,又是木府的人,?暗衛營的人将此事禀告給秦骁後,秦骁也沒有在意。可現如今這個刺客,?進來時,無一人知曉。

當真奇怪!

現下京城裏有這樣的人嗎?

莫開和徐影對視一眼,兩人神色嚴肅,?心裏都沒有個準确的答案。

蔣公公猶豫了會兒,小心翼翼開口:“殿下,今夜您遇刺一事,可需要告訴陛下和皇後娘娘?”

秦骁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點了點頭桌面,而後回答:“不必。在搞清楚那人來意之前,暫且不要将此事告訴他們,加強東宮守衛便是。”

“是。”

“還有,”秦骁看向徐影:“以後記得讓木家三少爺走東宮正門,別再□□進來了,以免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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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影一愣,繼而拱手:“是。”

“派人去打聽打聽,近日京城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搞清楚前,切莫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莫開與徐影同時拱手行禮:“是!”

他們二人退出書房後,書房裏便只剩下秦骁與蔣公公兩人了。

房內寂靜,秦骁皺着眉,半倚靠在椅子上,姿态略顯慵懶,可眼中卻浮現出些許寒意來。他右手捏了捏衣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蔣公公側目,小心翼翼看了看秦骁臉色,猶豫着是否要将自己心中想的事情說出口。

秦骁眼神輕輕一瞥,便看見了他那糾結的面容。

“蔣公公,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此處只有你我二人,無需吞吞吐吐。”

蔣公公笑着拱了拱手,而後道:“老奴只是覺得奇怪,東宮刺殺可是大事,殿下為何要瞞下來?”

秦骁瞥了蔣公公一眼,繼而收回視線。

原因麽,他自己也不是确定,但總覺得那刺客的目的并不在于刺殺他,否則,以刺客悄無聲息進入東宮的本事,根本無需鬧出動靜來。

在木雲枝來之前,書房內只有他一人,刺客大可直接動手,可那人并未如此。與其說是刺殺,倒不如說是警告。

只是秦骁并未想出那隐身在黑暗中的人是誰派來的,又想警告自己些什麽。

秦骁道:“此事,暫且如此,待搞清楚事情如此,我自會處置。”

“是。”

卧房。

木雲枝正在房內焦急來回走動,東宮防守已然加嚴,可她依舊覺得心中忐忑。

是誰,要刺殺秦骁?!

是大皇子嗎?還是某些藏身在暗處蠢蠢欲動的其它勢力?

她緊皺着眉頭,滿臉寫着緊張。

旁邊青蘿看着,也忍不住跟着緊張起來。想了想,青蘿開口:“太子妃,您不必這般擔憂,如今太子殿下身邊已然有人保護,不會有事的。”

木雲枝抿了抿唇。今夜想必不會再有事情發生,可不知為何,木雲枝心中總是覺得不安,好似,這只是一個開端。

秦骁身為太子,身居高位,可這東宮儲君之位,觊觎的人可不在少數。

青蘿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扶過木雲枝,伸手壓着她的肩膀強行讓她坐下。

“太子妃,您啊,就不要擔心了,這種事情,殿下會處理好的。”

“可是……”

木雲枝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聽見青蘿又喊了聲:“太子殿下。”

她愣了下,轉頭朝房門看去。

秦骁已然走到門口,正望着房內的她們。

木雲枝下意識站起身來,青蘿識趣,很快便離開,退出房間時,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木雲枝望着秦骁,那雙漆黑的眼眸裏微微閃爍着,從回來那時起并沒有松開的眉頭一直皺着,她臉上,滿是擔憂。

可這會兒秦骁站在她前面,她卻不知要如何開口了。

秦骁先走到她身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伸出手輕輕撫摸上她的臉。木雲枝依舊看着他,眼中盡是擔憂。

她擡起手覆蓋上秦骁的手。

也許是夜裏有些寒意,他的手是涼的,她溫暖的手掌覆蓋上他的手背時,他愣了下。

木雲枝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殿下,你還好嗎?”

“這話應該我反過來問你,”秦骁低頭望着她的眼眸:“枝枝,你還好嗎?”

木雲枝一愣。

仔細想了想,也是,他是太子殿下,遭遇刺殺這種事,應當不是第一回 了。方才他就表現得淡然,這會兒更是看不出任何的懼意和慌張。

她點了點頭:“我還好,就是有些擔心你。”

秦骁笑了:“不必擔心我,我已安排好。”

木雲枝再次點頭,心中懸着的那顆石頭才稍稍放下。

秦骁牽着她的手坐下。大抵是方才太過緊張的緣故,木雲枝臉上的擔憂并未完全消退,即便是得到了秦骁的肯定回答,她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好。

秦骁拍了拍她手背:“枝枝,你還在擔心?”

木雲枝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情緒在他面前藏不住,也就沒有嘴硬,幹脆點頭承認了。

“殿下可知道那刺客是何人?或者,是誰派來的?”

秦骁搖頭。

“那他可在東宮留下什麽線索了?”

秦骁還是搖頭。

木雲枝頓時急了,猛的站起身來:“怎麽會一點東西都找不到?刺客又不是憑空出現的!”

秦骁笑了下,伸手将她拉着坐下,看向木雲枝的眼裏滿是笑意。

他半開玩笑道:“以前倒是沒注意,枝枝竟然如此擔心我的安危。”

木雲枝愣了愣,而後撇了撇嘴,小聲嘟囔着:“你是我的夫君,我怎麽可能不擔心你……”

她聲音很小,像蚊子一般。

即便秦骁就在她身邊坐着,卻也沒有聽清楚那些含糊之詞裏到底說的是些什麽。

他失笑,略顯無奈:“枝枝,你說什麽呢?”

木雲枝擡起頭來,輕輕搖了搖:“沒有說什麽。”

秦骁挑眉,眼神裏帶着幾分戲谑笑意,顯然是不相信木雲枝說的。

木雲枝直接換了個話題:“對了,殿下,今晚的事,是不是得和皇帝陛下,還有皇後娘娘他們說一聲?”

“不必。”

“為何?”

“事情尚未明朗,無需此刻禀告,徒增他們的擔憂。”

木雲枝點點頭:“這樣啊。”

她其實不太清楚,但秦骁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聽他的便是。

見木雲枝緩緩放下方才那般謹慎和緊張了,秦骁笑了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替她倒了杯茶。

他将茶杯遞到木雲枝身前,木雲枝笑着接過,拿起便喝。

秦骁望着她,笑問:“枝枝,聽聞今日皇後娘娘召你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正喝水的木雲枝頓時被嗆到。

“咳咳咳——”

秦骁挑了下眉,有些詫異,連忙起身在她身側為她輕拍着後背順氣。

木雲枝用衣袖擦了擦咳出來的茶水,眼中情緒略顯慌張。她沒想到,秦骁會忽然說起這個。

她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在鸾鳳宮主殿後那個園林中,皇後娘娘同她說的那些話。

心虛和羞澀下,她避開了秦骁看過來的目光。

秦骁稍眯了下眼。

“枝枝?”

木雲枝連忙擺手:“我沒事我沒事!”

“我知道你沒事,”秦骁停下了拍她後背的動作,重新坐下:“方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

見她想要逃避這個問題,秦骁暗暗覺得不對。該不會是皇後在她面前說了些奇怪的話吧?

是關于娶側妃的?

秦骁下意識皺了下眉,伸出手按住木雲枝肩膀,繼而用力拉過,讓她得以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說:“枝枝,我不會娶側妃的,你不要聽母後同你說的那些!”

木雲枝愣了愣,而後笑着眨了眨眼:“那個,殿下,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誤會?”秦骁皺眉:“母後特意喊你去宮裏,不是和你說讓我娶側妃的事?”

木雲枝笑着搖頭:“不是啊。”

“?”

秦骁眼神疑惑,且有些迷茫。

不是?

如果不是娶側妃的事,那會是什麽?

他看向木雲枝,木雲枝卻已經起身,似乎并不準備回答他這個問題。

秦骁不解,跟着起身,走到她身後,追問:“枝枝,母後同你說了些什麽?”

“反正不是什麽不好的話,你不用擔心。”

“究竟是何事,不能直接和我說麽?”

“……”

“那我明日進宮直接去問母後。”

“……”

秦骁欲轉身,木雲枝慌張之下伸手拉住了他。

秦骁重新看她,木雲枝亦擡起頭望着他。

她糾結了下,胸口那顆心髒不由跳的快了些。她暗暗深呼吸了下,平複心情。

秦骁安靜等着她的回答。

木雲枝收回目光,聲音弱了些許:“那個,就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的事……”

秦骁一愣:“什麽?”

“哎呀,就是……”木雲枝松開抓着他的手,有些慌張,臉頰頓時發燙,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而後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她紅着臉:“哎呀,就是那什麽……生孩子……”

秦骁愣住,可眼中卻有驚喜之意浮現。

木雲枝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又說:“就是這樣了。”

“就是這樣了?”秦骁嘴角勾起,眼中有深意,往前走了兩步。

木雲枝下意識後退兩步。

他伸出手,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想要反抗的右手手腕,臉上笑容極其燦爛。

“枝枝,既然母後都開口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木雲枝大驚,臉更紅了,心跳的也更快了,滿臉都寫着慌張。

她擡頭看着秦骁,眼神震驚:“今天?不是……那個我……”

秦骁用力,直接将她抱起。

身體騰空,木雲枝頓時僵硬住。

而後秦骁那滿是笑意,且有些溫熱氣息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字字清晰:“逗、你、玩、兒、的。”

“……”

木雲枝眼神更為驚訝,滿臉通紅:“殿下!你怎麽這樣!!”

她撲騰了兩下腿,以宣示自己的不滿。

秦骁卻把她抱的更緊了些,笑聲爽朗,在只有他們二人的房內格外清楚。

木雲枝擡手往他胸口捶了兩下,努了下嘴,佯怒:“放我下來!”

“不,”秦骁笑着:“再抱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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