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五十一上巳春行
“不行!你不能入宮!”
蘆呈斷然否定了郁姝的想法。郁姝卻還想争取,畢竟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她已想好了說辭,若等到子蘭來見烏曜,只怕被他看出什麽來就糟了。
烏曜咳了兩聲,慢悠悠坐起來,道:“郁姝,你這麽突然進宮,不是故意讓子蘭懷疑麽?”
“不錯。”蘆呈也道,“你一向對王宮避之不及,如今貿然前去,靈均大人也會覺得有問題。”
郁姝放下手中的碗,平靜道:“我知道,正好公主希望我能與她作伴,公主帶我進去,應該沒什麽不自然,然後我……再去找子蘭。”
珞珞推門進來,認真道:“我陪姐姐去!我不喜歡那裏,不過我可以保護姐姐。”“珞珞,你又偷聽!”蘆呈喝道。
“你們讓我看着門,我當然聽得到!為什麽要瞞着我?而且,靈均快回來了。”珞珞噘一噘嘴,眼珠子溜溜一轉,看見大家聽到先生回來都慌張,她似有些好笑。
蘆呈開了門望一望,不放心地對郁姝說道:“你別急躁,這幾日大人會多在宮裏停留,子蘭不敢随意行動,何況他如今諸事繁忙,我們不必自亂陣腳。”
郁姝沉默着,端起涼好的藥遞給烏曜,烏曜盤腿而坐,雙手卡住自己脖子,愁眉苦臉道:“還要喝?我都快成藥罐子了!”他這半日精神倒恢複了許多,稍一好轉就頑性不改。
郁姝一抿嘴:“你喝不喝?要不然我叫珞珞來幫你。”珞珞聞言大樂:“我來我來!”烏曜趕緊搶過碗,沒好氣道:“我喝行了吧?珞珞一邊去,沒被毒死也被嗆死了!”烏曜如今力衰,珞珞喂藥時按着碗死灌,連一口氣也不能喘。
郁姝笑着拉走珞珞,一起去迎接先生。
黃昏将近,靈均一身常服,映着西天霞光,趕了回來。一進屋,他先為烏曜診脈。“好,再過幾日,餘毒亦可去了。”靈均點一點頭,略帶疲憊的臉上也添了喜色,微微笑着對蘆呈道,“昨日他嘔了毒血是麽?速風已經告訴我了。草藥中常山和少辛都減半,相應添川穹,加天萹試試。”
“是。”蘆呈應着,面上也輕松許多。自然,先生能确定無事,就是沒什麽大問題了,郁姝想着,将泡好的花茶端給先生。那烏曜早已不肯卧在床上,聽先生也說沒事,嚷嚷着起來。
“過幾日就是上巳了,我叫上子蘭,你們年輕人出去玩玩吧。他多次問起烏曜,我沒讓他來見,他一直擔心不已。”先生先提起子蘭,大家一愣,接着紛紛應諾。先生吹去茶上花末,笑着将目光轉向珞珞,“而且珞珞,這許多日裏也辛苦你幫忙照顧烏曜,在家中悶壞了吧?讓烏曜郁姝帶你好好去玩玩,我不幹涉。”
“好!”珞珞興奮地大叫。烏曜也笑道:“是了,我也要好好透透氣,子蘭那家夥害我不淺,這一次出去玩,便要他給我好好補償回來。”
郁姝看看烏曜,确實臉上的毒痕也不顯眼了,再過幾天就該看不出來了,免去子蘭的疑心,正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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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珞起勁與烏曜鬧着,郁姝和蘆呈備飯,與靈均一起出來。
過了檐廊,靈均忽叫住蘆呈,溫和道:“蘆呈,這次子蘭莽撞,連累烏曜,難得他師兄弟之間并無芥蒂。希望……你也不要因此對子蘭有什麽誤解。此事是他做錯,但他無害人之心,我已重責過他,以後更會好好管教。”
郁姝走在前面,聽了忙悄悄向前回避,身後蘆呈急忙答道:“大人何須對小輩如此說,我不會有任何其他想法,請大人放心。”
“那就好,這幾日我多在宮中。你帶着他們,凡事小心,那務昌說是受了重傷逃了,仍不可不提防。”“是,大人放心。”
郁姝心裏很暖。先生不知務昌已被擒,然而他無時不刻不為子蘭和烏曜着想。子蘭,即使有一天知道真相,先生的殷殷之情,也能給你以慰藉和溫暖吧?就像現在這樣。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蘭兮。”
“珞珞,不要唱了!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烏曜皺着鼻子,沖着前面跑跑跳跳的珞珞喊道。他剛出浴棚,蘭草的香随着熱氣飄散開來。
“上巳節不就是如此熱鬧嘛。”郁姝笑着給珞珞的總角绾上小簇的荠菜花,花如米粒,白嫩可愛。珞珞哼着歌,全不把烏曜的話放在心裏。
蘆呈抱着一匝匝修長碧綠的蘭草來到庭中,提醒道:“郁姝,你不要只顧着為他們忙,趕緊去準備,一會子蘭就到了。”“哎。”郁姝聽了,忙忙去梳洗。
院子外時時有喧嘩,城中有人未能趕在隅中前請靈均大人主持祓禊的,會特地來靈巫家中祈求蘭草以到河邊作祓除穢氣的釁浴。烏曜幫着蘆呈分發蘭草,抹抹額頭的汗,感嘆道:“阿母現在主持祓禊之祭,只怕也還沒歇下來呢。”
蘆呈将喜悅的百姓送出門,也喟嘆道:“若不是你中毒拖延,我就回去給先生幫忙了。去年秋祭還有郁姝幫忙,如今社祭,上巳祓禊都只有她一人,不忙才怪。等你好了,最遲惡日端午前我需回去。”
“我也跟你回去好了,來這裏沒幾個月小命也差點丢了。”烏曜笑嘻嘻道。蘆呈橫他一眼,哼道:“你就算了,靈均大人肯定想讓你将來輔佐君主。這一次社祭避嫌只命你幫我做事,不擔風險又增長經驗熟悉人際,實在用心良苦。再說,大人與子蘭之間,郁姝能做些什麽?自然是要靠你。”
院外又起了喧聲,烏曜沖蘆呈揚揚手,懶得答他的話,提起一匝蘭草走到門邊,院外的人手捧一大束芍藥欲進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烏曜脫口道:“子蘭?”那子蘭正微微皺着眉後退半步,聞聲擡眼,見烏曜赫然站在眼前,驀然一怔,不由道:“烏曜你好了?你臉色怎麽如此……”話說了半截又一停,沉聲道:“毒已經解了麽?”烏曜咧嘴笑笑,晃晃手中蘭草,道:“這一看不就知道了?蘭美人,可憐我被折磨了十多天,而今能重見天日!”
子蘭略有恻隐之色的臉一僵,轉而靜默了片刻,輕道:“那就好。”說罷欲往裏去,烏曜将他一攔,作勢欲搶他手上的花,嬉皮笑臉道:“美人,你可真狠心,見到我死裏逃生還這麽冷淡。”沒想到一把就奪過了幾枝花,烏曜好笑地搖一搖,大聲喊郁姝和珞珞出來。
子蘭拿他沒奈何,上前與蘆呈見禮,蘆呈笑了笑,道:“子蘭,烏曜這幾日恃着中毒是任意呼喝人,我們都等着你來教訓他,你不會就這麽讓着他了吧?”子蘭一頓,也笑了一笑,道:“師兄如此說,那子蘭就不客氣了。”身後小仆伶俐地拜見了大巫祝,将節禮送上來。
“子蘭!”又是珞珞率先出現,身後是面帶笑靥的郁姝。珞珞瞧見烏曜手中的花,喜道:“我要戴這個!”烏曜嘿嘿笑道:“珞珞,你若頭上戴這兩朵花,就只見花不見臉了!”
衆人大笑着,看看時間不早,一起出門。子蘭備好了馬車,烏曜卻堅持步行去。沒走多遠,遇上了妺芝姰衣二人,陪着的據說是妺芝的從兄。于是大家同行。
沿路行人,手捧着蘭草與芍藥,往來如織。那翠色蘭草,粉的白的紅的芍藥,點綴着明媚春色,楊柳輕拂着水面,春水蕩漾。他們這一行人最是突出,常常引得行人駐足回首。
也有大膽的女子過來,将手中芍藥遞給蘆呈,蘆呈笑着婉拒,那女子也不覺難堪,大方一笑便走了;欲遞給烏曜的,珞珞搶上去要拿,烏曜和珞珞又是一場争鬧,吓得人家少女趕忙離開。
烏曜點着珞珞的鼻子,氣急敗壞:“你你你,你胡鬧些什麽?弄得我多沒風度!”珞珞舉起手上的粉色芍藥,嘟嘴大嚷:“烏曜,你都送我花了,怎麽還能接別人的花?”
“呵!那是你搶去的,誰送給你啊!再說那是子蘭送郁姝的,你知道送花是什麽意義嗎?”
珞珞小臉嚴肅,眼裏晶晶亮:“我當然知道!姐姐早就說了嘛,芍藥就是喜歡,我喜歡你,你不送我,我送你好了,給,拿着!”将花往烏曜手裏重重一放。衆目睽睽,烏曜被她的舉動弄得怔住,半天才開口道:“你,你小丫頭知道什麽是、是喜歡?”
“知道啊,姐姐說了,想着一個人就高興,他難受了自己也難受,這就是喜歡!”珞珞習慣地歪歪頭,兩眼彎彎笑着,忽而又眉尖一皺,雙手捧心,“烏曜,你中了毒我可難受了,少吃了好多飯呢!我不就是喜歡你麽?”
“噗!”不說其他人,郁姝都忍俊不禁,顧不得形象,子蘭也緊抿着嘴別過臉去,好一會回頭嘴角還噙着笑。
周圍有聽見的路人也哈哈大笑,為珞珞的大膽喝起彩來,珞珞得意地左右顧盼。烏曜騰地紅了臉,恨道:“你跟我少亂說話!”拎着她的胳膊趕緊走。見着前後不少行人停下看熱鬧,大家也連忙離開。
郁姝捧着花,看一眼挨着自己走在河岸這邊的子蘭,不禁莞爾。她倒不用為別人送花給自己或者給子蘭犯愁,雖說看過來的人不少,只要子蘭的臉一沉,沒有女子男子敢靠近。
妺芝與她并肩走着,感嘆道:“珞珞真是真性情,我若能……”不由看了蘆呈一眼,眼神隐憐。
上巳節,食時到隅時,河邊最熱鬧。
先生主持祓禊,身穿祭服,高冠博帶,手持修長碧綠的蘭草,為排隊等候的人們掃卻污穢宿垢。亦有許多已婚女子到水邊等候,撈拾巫師投放的熟雞蛋,以期神靈庇佑,早生多生子嗣。當時郁姝與烏曜蘆呈同在幫忙,只見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此時快到日落,河邊依然熱鬧如市集。還有人自己以蘭草蘸着河水淋洗臉手,更多人則請了長者或祝人為自己沾淋祓除。中間有人認出蘆呈或烏曜的,自然懇請二位巫師祓禊祈福;令郁姝驚訝的是,也有人請子蘭,子蘭也沒推拒。
只是如此一來,加上人山人海,沒一會大家就走散了。子蘭擦去手上的水,推開擁擠的人,緊緊牽着郁姝,避到了僻靜處。郁姝張望半天,只見河邊四處熙熙攘攘的一片,烏曜珞珞等人完全不見蹤影。
“不必擔心,珞珞自然找得着烏曜,就算沒蘆呈,那妺芝與姰衣也有她從兄相陪。”郁姝一想,子蘭說得也有道理。
“那我們,自己去玩麽?”
“我們自己,不好麽?”子蘭靜靜一笑。郁姝低了低頭,也笑了。
子蘭牽着郁姝,信步沿河往幽靜處走着,到山腳近處,選了一處被水沖刷得幹淨些的岩石,拉郁姝坐下。雖不說話,輕輕的風吹來,喧嚣聲離得遠了聽,倒添了安寧之意。
“想不到,烏曜十多天不見而已,竟瘦得厲害,臉色蒼白。”子蘭忽然開口。郁姝一頓,安慰道:“畢竟是中了毒,不過已經沒事了,會慢慢好起來的。”
子蘭緊一緊她的手,沒有說話。郁姝想起先生對蘆呈說的話,補充道:“真的,你不必自責,先生也相信你,還有烏曜蘆呈。沒有人怪你呢。”
子蘭這才微微笑了一笑。郁姝發現,不知何時,子蘭的下巴不再過尖,飽滿中添了英氣,然而劍眉下,長長的眼睫蓋下來,遮住了銳芒,目光淡淡變得朦胧,秀挺的鼻子,唇線柔和分明,嘴角微微翹起,整張臉清秀英妙。她不知怎麽想起烏曜喚他的“美人”,輕輕笑出了聲。
“嗯?”子蘭側過臉,郁姝忙搖搖頭,躊躇了一下,慢慢将頭靠在子蘭肩上。小時候常常這樣靠着就睡着了,累着瘦弱的子蘭把她背回去。而今,那瘦弱的肩膀似乎寬厚許多,熟悉的蘭香萦繞,郁姝覺得那很久很久的以前又回來了一樣。
不知不覺,郁姝擡頭,天竟昏暗下來。
“哎呀!”
“未到黃昏呢,你沒睡多久。”子蘭說道。郁姝咬咬唇,自己怎麽一下子這麽困倦?還想着趁此機會問務則的事呢,郁姝暗自懊惱,再欲開口,子蘭道:“這麽坐久了會不會冷?風大了,走一走吧。”
“好。”郁姝應着,拉起子蘭的手快步走着。
“這邊……”子蘭似要說什麽,郁姝顧不上許多,拉着他往前走。水邊還有人玩耍,她急着要與子蘭說務則的事。一走走入了林子,這裏倒安靜,再走幾步,忽見樹下人影一晃,兩個緊擁的人望過來。郁姝愣了愣,退後再往另一邊去,又有幾對人影閃過。郁姝着了慌,這才覺着不對勁。
“哧……”子蘭悶聲一笑,近她耳邊道,“原來你要領我到這裏來麽?”
上巳節游玩,若有男女兩情相悅,野合也能得到神的祝福,是以這麽晚了到處都有情人相約。郁姝一時忘了,亂走到這些地方,當下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子蘭忍住了笑,低低道:“既然來了,不如……”郁姝羞惱得一推,扭頭就跑。
子蘭回身拉住她,換了正經的語氣:“我倒正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跟我來。”不等郁姝再問,拉着她飛奔出林子。
到了官道邊,竟有一輛馬車等候。走了也不知多久,等兩人再下車時,天已昏黑下來。“這裏是哪裏?”郁姝認不出來,她一路追問,也未看路。子蘭卻滿臉神秘,就是不回答。
“……這不重要,你先看那裏。”子蘭帶着她左拐右轉,又走了好一會,好歹停下了,依然不說,卻指指遠處,黑暗中他的雙眸亮如明星。
這裏是一片平坦的斜坡,不高的土丘連成為屏障,不遠處幾棵辨不出名字的樹,穿過樹陰,只見草叢随風起伏,有如暗浪。
“看見了麽?”子蘭再問。
郁姝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慢慢睜大了眼睛。
只見最遠處草叢間星光點點,閃爍一片,風拂過平野,那片光芒竟也如被風吹動一般搖曳蕩漾。
不是螢火蟲,無論有風如何吹拂,也不見星光飛逝,何況季節也不對。
郁姝攥緊子蘭的袖子,一只手放在嘴邊,不由問道:“那是什麽?”聲音很輕很輕,她覺得會吵醒很久以前的夢。
“這叫做宵明草。這種草的草尖會在夜晚發光,像群星閃爍,到了白天它的光便自行消滅了,所以叫這個名字。”
“宵明草……”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鬧着要螢火蟲,可是螢火蟲活不過一個夜晚,你就哭鬧,我只好答應你,以後為你找到不會熄滅的螢火蟲,可惜……這是登不周山時在山腳發現的,想不到長得挺快,還是在逐除前播的種……”
子蘭的氣息就在耳畔,聲音很低,平靜如常,而郁姝覺得自己要被那暖暖的帶着蘭香的氣息融化了一般,靠着他慢慢坐下,她眸裏的星光好似也要飛出來,慢慢滑過臉頰。溫軟觸碰着她臉上的淚痕,擡眼看時,子蘭眼裏光芒璀璨,越來越近,将她瞬間吸了進去,芳香在唇角流連,郁姝不由一縮,手欲擡起,卻被緊緊握着,子蘭另一只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蘭……”喉嚨裏一絲輕喚被溫軟的唇輕輕含住,郁姝恍惚之間,眼前滿是星芒耀動,口鼻間軟香氤氲。
風綿綿吹拂着,在原野上悠吟低回……
“等……以後,我有自己的邑府,就在院裏種上宵明草,它能一直亮到秋日……好不好?”
郁姝埋頭在他懷裏,良久道:“……好。”子蘭似乎笑了,低低道:“那就不要低着頭了,你哪裏是在欣賞美景呢?不知道的,以為我欺負了你。”
郁姝破涕為笑,轉過臉,子蘭雙臂一環,郁姝偎在子蘭懷中,靜靜欣賞天地間連綿的繁星美景。
作者有話要說: 上巳節,應該說是這才是咱中國的傳統情人節,七夕是乞巧節。上巳節,我覺得百度說得很清楚了,咳咳,我就不弄斧了……
補充的是,之前說過,先秦時訂婚女子在上巳節可以及笄,行成人禮;而到二十歲不管有沒有訂婚,都要及笄。郁姝得到子蘭的玉簪,算是子蘭對她的承諾,這兩人算是私定終身吶。
和吃有關的一定要說,荠菜,好像也有叫地菜,初春嫩時是餃子春卷的好材料,很香;如今楚地還有“三月三,煮雞蛋”的習慣,就是荠菜抽穗開了花,用花煮雞蛋,據說這養的雞蛋吃了不頭疼,連我不愛吃整殼雞蛋的也會吃一個,很有藥草淡淡的香。
祓禊(音同服細):古代用齋戒、沐浴等方法舉行的清除不祥的儀式,除災求福。濯于水濱的形式三國魏以前多在三月上巳,魏以後在三月三日。
芍藥花:古雲,牡丹為花王,芍藥為花相,可見芍藥也是豔麗無比的。在上巳節互贈芍藥,那是表達愛情,和現在的玫瑰差不多;花語是依依惜別,難舍難分;她的另一個名字叫将離,情人離別時表依戀惜別,這個名字實在傷感。
珞珞所唱的是《詩經?鄭風?溱洧》中的句子,此詩唱的就是上巳節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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