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夏油傑只記得一個巨大的蛇尾拍下來，一只白皙的手從旁側穿過拉着他的手，兩人一切跌入了一個黑洞。

“你醒了？”

夏油傑看向聲音處，是那個白發少年，少年随意地坐在地上笑着看着他。

夏油傑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背後，那一顆顆高大聳立的樹木，眉頭緊皺。

這是哪兒？踏張之丘應該沒有這種樹林。

“不用看了，這附近都是樹，沒有人煙。”少年颠了颠手中的石頭，朝着夏油傑扔過去。

夏油傑側頭躲開，收回了視線看向白發少年，他盯着那個少年：“夜蛾.不，你真的叫這個？”

不知為什麽，這次夏油傑再見到白發少年，對少年産生了一種熟稔，就在他打算再次念出‘夜蛾正道’那個名字時，隐隐約約覺得少年的名字不是‘夜蛾正道’，而是另一個，于是問出了剛才的那個話。

白發少年挑了挑眉：“那你應該覺得我叫什麽？”

夏油傑盯着白發少年，輕聲念出了那個浮現在腦海中的名字：“悟。”

白發少年一瞬間臉上閃過些許驚訝，不過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一切：“你可以和那只蛇共享視覺和聽覺？”

夏油傑搖了搖頭，随即又點了點頭，這操作實在讓少年有些不理解。

“那我換個問題，誰告訴了你我的名字？”

“剛才那個字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中，沒想到真是你的名字。”夏油傑看着少年的臉，臉上有些無奈：“你臉上的灼傷是怎麽處理的？”

聽到夏油傑的話，少年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上還有傷，之前因為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力，一時就沒有在意。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痛感，但手觸碰到的地方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樣光滑，反而坑坑窪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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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會毀容了吧！？

“我還沒處理過傷，你眼中的我，現在是一副什麽模樣？”少年一瞬間就到達了夏油傑的跟前，他俯身按住夏油傑的肩膀，與他對視，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自己。不過好像沒什麽作用，夏油傑眼中的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在少年靠近的一瞬，夏油傑仿佛聞到了一股焦臭味，他嫌棄地撇開頭：“為了讓你認清楚現在的自己，我給你打個比方，要是曾經的你，在情人節恐怕可以收到999個巧克力，而現在的你，在情人節只能收到.”

夏油傑故意拖長了語調，慢悠悠地說。

“.1.個。”

“居然還有一個。”少年露出一絲詫異，他以為會是零個，沒想到還有一個。

他一臉得意洋洋地對夏油傑說：“這人對老子一定是真愛。”

“不好意思，我要打破你的幻想。”夏油傑淡定地說：“那是我看你可憐送給你的，實際數為0。經過這個簡單明了的比喻，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有多醜，離我遠一點。”

少年退後一步，松開按住夏油傑的手，故作悲傷地說：“即使我毀容了，那也最帥的帥哥。而且你應該要對我臉上的負責，這都是你家的那只小寵物幹的。”

夏油傑聽到少年的話，頓時想起自己一開始提問的原因：“你醒來的時候，有看到我的蛇嗎？”

少年搖了搖頭：“醒來就只有你和我在這裏，來這裏之前我倒是看到了兩條蛇。”

不對，它們應該跟着來了，傷口沒有蔓延，臉部也沒有繼續腐爛，是經過處理的。

夏油傑轉過頭看向少年的臉，确認自己的猜想，少年臉上的傷一切都和剛才看到一樣，沒有一絲變化。

少年眨了眨眼，一臉不解，可心裏可像是塊明鏡：“要不我們去找找，或許就在這附近。”

“嗯。”夏油傑移開視線，理了理剛才被少年弄亂的衣服，起身四處張望，想尋找自己那只蛇。

他嘗試通過內部聯系聯系他們，不過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眉間染上一絲焦慮。

少年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夏油傑，他靜靜地跟在夏油傑的身後，一邊觀察着夏油傑，一邊觀察着周圍。

夏油傑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少年差點撞上夏油傑。

夏油傑轉身看向少年，盯着少年的臉久久沒有回神。

“剛才一臉嫌棄，現在是不是已經沉迷在老子的美貌之下。”少年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我允許你成為我粉絲。”

夏油傑不放心地再次确認，他詢問少年：“你臉上的傷.？”

他現在有點懵，想問一些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該問什麽，展現在少年的面前就是一臉糾結。

“還沒有處理過。”少年再次重複了之前的話，他緊接補充道：“現在這個傷應該沒有問題，有人處理過，不會再繼續腐蝕，應該是你家的蛇，不過我醒來的時候确實沒有看到它們。”

夏油傑點了點頭，他沉默地盯着少年。

它們去哪兒了？

少年看出了夏油傑的焦慮，他開口道：“我想在周圍探查一下周圍的情況，你要一起嗎？”

夏油傑盯着少年的臉，那上面好像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黑霧，他伸手想要觸碰少年的臉，可是少年伸手就捉住了他的手。

“雖然你是我的頭號粉絲，但是我們要保持距離，距離産生美，我們還是不要這麽親親我我。”少年笑着對夏油傑說完，随即後退，拉開和夏油傑的距離。

夏油傑沒有說話，他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纏繞絲絲縷縷的黑霧，這都是剛才從少年的臉上冒出來纏到他手上的。

少年順着夏油傑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這個黑霧，饒有興致地觀察着夏油傑的動作。

夏油傑在心中驅動着黑霧，纏在他手中的黑霧越來越多，不過少年的臉卻沒有恢複如初，還是那副被灼燒的模樣。

“你就這麽輕松地就在我面前展示你隐藏的東西，不假裝普通了。”少年笑意盈盈地盯着夏油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麽友好：“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然後你那小心翼翼保護的生活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夏油傑擡頭鎮定地看向少年：“你不是早就發現了。”

他又将這個問題抛回給少年。

少年伸手扯了扯夏油傑的臉。

“松手，還有——不要随意在我身上添加身份。”夏油傑擡手想要去拍少年的手，可是少年的動作極快，甚至還刻意在離開前捏了捏夏油傑的臉。

夏油傑眉頭緊皺，他開始否認對自己之前的猜測産生了懷疑，或許還真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就像上次少年故意跟在他身後，人為導致的相遇。

夏油傑嘆了一口氣，詢問少年：“你.。”

他欲言又止，有些不太想去尋找答案。

“嗯？”少年疑惑地看着夏油傑，怎麽說了一個字就不說了？

‘主動權’小七的話頓時浮現在夏油傑腦中。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見面的次數是有點多，現在你我又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我們見面次數多，難道不是因為你運氣太背，每次做壞事都會被我發現嗎？”少年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着夏油傑。

這個天沒辦法聊下去，讓他靜靜。

夏油傑加快了腳步，可是他身後的少年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他，他走多快他就走多快，完全甩不掉。

走了一段距離，少年發現夏油傑好像是有目的地，他擡頭看向夏油傑的指尖。

是這個在指路，要是把它破壞，是不是就.這個念頭在少年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被抛開，一直困在這個森林，那他出來的意義不就沒了。

“剛才我只是開個玩笑，不要生氣。”少年開口了。

夏油傑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讓自己恢複平靜，這才詢問少年：“你為什麽到踏張之丘？”

“告訴你也沒關系，畢竟這也沒什麽好瞞的，那個事情只要有心一查就查得到，那裏不久之後将會發生通靈王之戰。”

夏油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通靈王之戰，不過這并不是關鍵，他再次詢問少年：“那又是誰告訴你這個消息？”

“消息來源渠道沒有問題。”少年當時是收到了下面來的報告，那時恰好生活又無趣，于是就來到了這個城市，現在看來還不錯。

少年掃了一眼夏油傑，眼睛眯了眯。

找到了。

夏油傑突然感知到了蛇的氣息，他再次加快了腳步，一開始三步并作兩步，現在直接開始跑起來。

白發少年跟上了夏油傑：“對了，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五條悟。”

夏油傑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真名？算了，你也不用回答。”

“這次是真的。”五條悟：“你養的那個東西真是厲害，你有兩只，送我一只怎麽樣？”

又沒了。

夏油傑停下了腳步，一邊觀察着指尖上纏着黑霧，一邊回答五條悟：“做夢。”

一陣強風突然吹過，前方的樹木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倒塌。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并沒有移動，打算觀望一番，不過夏油傑手指上纏着的黑霧動了，如同射出的箭一樣朝着聲音響起的地方沖過去。

“你家這只蛇，每次都會搞出大動靜啊。”五條悟沉默片刻，繼續說道：“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安穩活了這麽多年，沒被發現。”

夏油傑皺了皺眉頭，他暫時沒心思回答五條悟。

只是一會兒，又給他搞事情，這只不省心的蛇。

夏油傑快步朝那邊走去。

一條巨蛇和一個白色長發頭頂耳朵的人對峙。

“交出四魂之玉碎片。”

夏油傑扶額嘆氣，一會兒就結一個仇，他好難，下次再也不放它們亂跑。

“啧啧啧。”五條悟：“真是不省心。”

這應該是他該說的話，話說這家夥代入友人角色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夏油傑瞥了一眼五條悟，突然意識到或許身邊這個也是個不省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