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麻木

看着地上的血跡,彩虹并不害怕,林平比起她上輩子受的還差的遠。

彩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聰明人,她的腦子轉的不算太快,她一時間真想不到什麽方法幫林豹子。

彩虹坐了下來,陽光透過樹葉撒下來,讓人看着有些恍惚。

突然彩虹神情一怔,是了,現在是八三年,還是八十年代,不是後來,現在的法和後來是不一樣的。後來更重視人權,你遇到小偷,遇到搶、劫,只要人家不是要你的命,你就不能動手,只能選擇報警。

財物損失,沒有人命重要,一切以人身安全為前提。

如果你打了小偷,或者你追小偷,小偷出了什麽事兒,你還要負責,還要賠償。

可現在卻不一樣,她記得以前也看過報道,有的村子或者什麽地方發現偷自行車的小偷,結果一群人上去打,把小偷打死了,最多也就說那些人出手過重,不會判刑。

只要你不致人死亡,好像就不用負太大的責任。

還有,這個時候流、氓罪也是判的很重的。

如果林平的家人真的去報案了,那麽她肯定要被派出所的警察傳去做筆錄,那麽她就可以說是林平非禮她,她大喊救命,然後林豹子他們可看不過去,又氣憤林平做下那樣的事兒,才動手。因為天黑,看不着,沒想把林平打成那樣,也許林豹子等人會被教訓幾句,可他們屬于見義勇為,只要人不死,想來不會有太大的責任。

對,就這麽做!

彩虹眼內閃過興奮,這輩子林豹子的家人是首先對她釋放出善意的人家,她不想看着他們有什麽不好。

馬玉玲你快去報案吧,等報了案,再查出林平确實拐賣女子,威脅她們做不好的事兒,那麽林平絕落不了好。

想到這裏,彩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上輩子,她被林平帶到一個陌生的大城市,被安排在一個很小的出租屋內。

那個地方有不少的小旅館,平時來往的什麽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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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開長途的司機,跑一趟回來,或者是月末結了錢,就會找這樣的地方來解決一下。

還有那些幹粗活的,得到了錢,不說回家,會找這樣的地方,找女人來發洩他們身體裏的火和壓力。

當然也有那些過的還不錯,被引來的男人。

那個地方藏污納垢,有不少被帶出去的女人,都被逼着去陪各樣的人。

這樣的地方是肮髒的,是見不得光,是黑暗的,卻一直存在着。

而林平他們收的錢也沒有标準,完全看人下菜碟。

他們會把那些帶出去的女孩的第一次賣給他們不錯的人,這樣一次可能會得到二十,運氣好的甚至能拿到五十。

然後再開始讓她們去面對各樣的人。

好一些的他們會收五塊,那些窮的,兩塊,甚至一塊,他們也接。

除了分給那些旅館和招攬客人的人錢外,剩下的錢就都被那些帶女孩出去的男人拿着。

林平說一個月能分給她們一二百,雖然有水分,可彩虹卻打了個寒顫,哪怕只分給她們五十,這一個月,女孩要陪多少的人?

彩虹無法想象,那是地獄一般的日子。

彩虹的牙齒打顫,但她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林平,是她重生後對付的第一個人。其餘的人,你們都別急,慢慢等着,我會一個一個的去找你們要說法,讓你們得到報應!

彩虹想通以後,神色更是堅定,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卻發現她身後站着一個人。

彩虹不知道她身後什麽時候來的人,因為想的入神,她沒有聽到腳步聲,這猛一看到,吓了她一跳。

“月季?你怎麽來了?”

彩虹看清楚身後的人問着,心也放了下來。

月季看看彩虹,又看看地上那暗紅的血跡,她臉上的神色很難看,卻沒有說話。

彩虹嘆息,從昨天到今天,月季變化很大,眼內看不到以前的輕、浮和天真了,也好像失去了憧憬和期盼。想來昨天她還興高采烈,一心盼望着去見識大城市的繁華,去賺錢,過上好日子,可現實卻給了她那麽大一個打擊。

“你說林平哥他為什麽要那樣做?都是一個村裏的,他為什麽要那麽狠心?”

月季想不明白,雖然以前她微微有一點蠻橫,可她并沒有失去純真。她那時間有些怨彩虹,那是她覺得彩虹搶了她要去大城市工作的名額,她除了不讓彩虹和她争,她并沒有想過要對彩虹如何,可以說,她本性還是淳樸的。

看着這樣的月季,彩虹微微有些失神,這和她上輩子見的月季不一樣,她想起她渾身是傷求月季的時候,月季的眼神的那樣的冷漠,臉上是麻木,血液也是麻木的。

彩虹記得有次月季陪完了一個客人來找她,看着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彩虹,月季眼內的光是陰森的。

彩虹記得那天月季和她說了不少的話,她說她剛才陪了一個客人,才一塊錢,而那個客人滿手都是洗不淨的泥污,而她卻不能拒絕。

哪怕就是一塊錢,也沒林平搶了去。

那一刻彩虹從月季的眼內看到了屈辱和絕望,還有恨,可更多的卻是麻木和害怕。

即便是那樣,月季也只能順從,不去逃跑,也更沒有幫助彩虹。

是生活把月季摧殘成那個樣子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鮮活的月季。

想來剛跟着林平出去的月季也和她一樣,不願意做那樣的事兒,可她反抗了,沒反抗過去,于是聽林平的安排,時間久了,人就麻木了,也變得冷漠,才會對于自己的求救才會置之不理。

可現在的月季還不是那樣,自己不能把兩個月季混為一人。

彩虹長嘆口氣,道:“月季,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也許開始林平也不是個壞人,他也是想出去好好找份工作,可能他過的不如意,後來他可能見到他身邊有這樣賺錢的人,所以他動心了,也開始這樣做。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個畜生。畜生的想法和人是不同的,所以月季,我們得慶幸,慶幸我們沒有被他騙走,不然我真沒法想象會是什麽樣的日子。”

既然她不是上輩子的林月季,那麽自己就不能如上輩子那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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