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将軍12
棠熙一點一點的試探聶戎的底線,發現他雖然掠走了自己可對他并不壞,膽子就越來越大了。
在房間裏指使着聶戎給他打熱水洗澡,等聶戎把整個大桶灌滿熱水後又把人趕走。
舒服的鑽進桶裏洗花瓣浴,花瓣是客棧裏的夥計送上來的,棠熙用得毫無心理負擔。
1551:【他沒走。】
【嗯,我知道。】
要是能在他洗澡的時候就這麽走了那就不是鏟屎官了。
他願意乖乖的在屏風後面等着已經算得上正經了。
棠熙眯了眯眼,舒服得小耳朵和尾巴都出來了。
自從能在貓耳貓尾間轉換他就逐漸習慣了這種半人形。
熱氣熏得三角形小耳朵抖了抖。
聶戎正如他所想的在屏風後等着,他沒有盯着屏風,反而把視線随便投向了屋內的一個擺飾。
深厚的內力讓他就算不故意去偷窺也能對屏風後面發生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嗅覺、聽覺往往比視覺更加好用。
若有若無的香味傳來,清新的皂角香味和小皇帝身上獨特的香氣傳來,還有一絲的龍涎香,混合成勾人的味道霸道的占據着整個房間。
水波晃動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小皇帝撩了撩水都清晰得像就在耳邊。
那些飄在水面上的花瓣下若隐若現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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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戎低頭看了一眼精神的小兄弟,緩緩吐出一口氣。
動作生疏的伸出手。
“皇上。”
棠熙歪頭:“怎麽了?”
“水溫合适嗎?”
棠熙覺得聶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好像帶着莫名的嘶啞。
聶戎調整着呼吸盡量不讓小皇帝聽出來自己在幹什麽:“皇上多和臣說說話吧。”
小皇帝每說一句,他就多石更一分。
棠熙沒理他,自個吹起花瓣玩。
聶戎粗喘了一聲:“皇上等下想吃什麽?”
說到吃的棠熙可就不困了,洋洋灑灑的報了一堆菜名。
還特意指明了魚要剃好刺的,牛肉要牛身上最嫩的部分,菜要最清甜的。
聶戎慢慢引導着他說話,終于在小皇帝說得口幹以後結束了。
棠熙聽到一聲低沉的悶哼,他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麽?”
“沒什麽。”聶戎害怕吓到小皇帝,把再次升起的欲.望用內力強行壓下了。
花瓣和皂角的香味掩蓋了房間裏曾出現過的暧.昧味道,棠熙一無所覺。
晚餐上得很快,果然按着他說的做了。
小皇帝身為上位者,不在乎在這個偏僻普通的客棧是怎麽把食物做得這麽好的。
可棠熙在乎,他偷偷戳了戳系統問。
1551:【你的反派深怕你在路上吃不好,連你的禦廚都給抓了一個帶走,只不過沒有和你同一路,這些飯菜也是他在其他客棧做完送過來的。】
棠熙非常感動,邊感動邊理直氣壯的指使聶戎給他挑魚刺。
聶戎也毫無怨言的給他剝蝦挑刺。
那雙上戰場飽經風霜只殺過人的手第一次這麽伺候人,還分外的熟練。
就好像他已經為少年做過千萬次這樣的事情了。
...
原本快馬加鞭三四天的路程有了金貴的小皇帝同行硬生生的變成十天。
棠熙幾乎要樂不思蜀了,忘了自己是被掠來的,更像是自願出來玩的。
從小鎖在深宮裏的小皇帝哪裏有過這種經歷,看什麽都稀奇好玩,再加上聶戎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對着反派時總算有了幾分好臉色。
1551時不時給他彙報宮裏的情況。
【葉白商被“你”分配到發大水的仙水鎮去了。】
棠熙一點也不着急:【原主角受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治水的。】
【他看出來皇宮裏的那位不是你了。】
棠熙驚得手上的糕點都掉了:【那怎麽辦?】
1551晃了晃:【不知道,他好像沒有說穿的打算。】
反派選的人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格都模仿得他一模一樣。
連近身伺候他的德公公都發現不了,葉白商是怎麽發現的。
棠熙突然有些好奇。
臉被捏了捏,聶戎靠近:“在想什麽?”
棠熙捂着被捏紅的臉呆呆的:“想葉狀元。”
說完他就後悔了。
聶戎的臉徒然沉下:“呵,皇上和他關系倒是好得很。”
之前還為了葉白商來求他,葉白商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就這麽受他喜歡?
“如果是你,你能分辨得出宮裏那位是假的嗎?”棠熙歪頭看他。
在前幾天聶戎就把找人扮他的事情說了,現在好奇的同時轉移一下話題。
聶戎意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看穿了他。
“辨得出。”
棠熙眨眼:“你不是說找了一個和我很像的人嗎?”
“因為臣要守護的聖上只有一個。”
棠熙的耳朵微紅。
他的表情太過認真,不像是情話,更像是在承諾着什麽。
馬車裏傳來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直到馬車逐漸停下聲音才漸漸消失。
棠熙被親得眼角發紅,這個世界的鏟屎官在在親他的時候總是用很大的力,急切得像是要把他吃下肚。
這次尤其兇猛,連舌尖都破了。
小皇帝照例眼眶紅紅的罵了他幾句。
聲音軟軟的人也軟軟看起來好欺負極了。
聶戎熟練的運用內力壓下躁動,然後抱着小皇帝下了馬車。
“放開朕!朕自己會走!”
棠熙毫無作用的掙紮,被用黑袍遮得嚴實。
聶戎輕輕松松壓制了他,低聲道:“乖,這裏的路很不好走,我先抱你回帳篷。”
感受到外面有很多人看過來,自覺羞恥的小皇帝不動了,乖乖的被抱着走。
【1551,他到底把我拐到哪裏了?】
1551一言難盡:【軍營裏。】
豈不是裏外都是他的人?
完了,真的走不了了...
棠熙氣得用牙磨了磨聶戎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口水印。
聶戎腳步頓了頓,還是面色如常的回了帳篷。
盡管他的帳篷是最大的,和皇宮的比起來依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棠熙站在帳篷裏環顧了一下,有些心疼鏟屎官一直在這種環境裏生活,卻不得不做出一副驕縱的樣子,嫌棄起這裏。
一雙圓乎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委屈。
熊成剛好進來,聽到了小皇帝的無理取鬧。
原本以為會被看不起的小皇帝眼睜睜看着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因為自己嫌棄的幾句話變得手足無措。
熊成甚至開始埋怨起将軍,覺得像小皇帝這麽細皮嫩肉的人就不應該跟着他們來這裏吃苦。
聶戎瞥了小皇帝一眼,冷哼:“嬌生慣養。”
嘴上說得兇動作卻比誰都溫柔。
棠熙沒理還在亂吃飛醋的鏟屎官,自己跑出去在軍營裏溜了一圈。
晃了一圈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将軍拐了個俊俏的小公子,還寵得很。
只有部分人知道棠熙的真實身份,棠熙在軍營裏自在得很。
棠熙看到了幾個在打下手的小兵,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這麽小就當兵?
聶戎看出了他眼裏的疑惑,淡淡解答:“有些人家裏窮,吃不起飯,就把小孩送來當兵。”
在他手下的這種兵很少,破羽軍幾乎全是精英,這種沒什麽用的小孩子會被送到其他軍隊受蹉跎。
小皇帝看到的這幾個兵還是他從別的地方救出來的。
棠熙的眼裏有心疼,這些孩子在他的世界那都是還要讀書的年紀。
暴君是何不食肉糜的,棠熙只能天真的發問:“他們家為什麽窮?”
“朕的大安國國泰民安,不應該有窮人,朕明明每年都從國庫裏掏出好多錢給那些吃不起肉的人。”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宮城外面的世界窮人是怎麽樣的。
像是沒有被教導過是非的小孩。
可事實是那些錢從來沒有到窮人手上,窮人從吃不起肉變成吃不飯。
聶戎慢慢引導:“因為那些錢都到部分有心之人手裏了。”
“有心之人?”棠熙歪頭。
“皇上該學會改奏折了。”聶戎點到為止,轉而說起了別的話題。
棠熙把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奏折那是丞相批的。”
“可是丞相讓這麽多人吃不飽飯。”聶戎瞥了一眼路過的小兵。
他知道小皇帝心和人一樣軟。
之前故意讓沈行在他心裏留下的隔閡在此時也發揮了作用。
“那不要讓沈行批閱了。”棠熙态度随意得像是處置一個小物件,“給聶将軍你批閱吧,你負責讓他們吃飽飯。”
聶戎的一顆心像是泡在糖罐裏,甜得膩人。
這些天他和小皇帝相處,知道他就是一個誰給糖就跟誰走的小孩脾氣。
好哄得很,不然也不會在這兩年裏被沈行哄得暈頭轉向的。
他雖然掠走了小皇帝,但對他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的。
小皇帝對他非打即罵,內心卻已經放下了防備。
不像是一開始摸摸就炸毛的模樣,甚至有時候被親得舒服了還會主動把貓耳朵放出來讓他揉揉。
想把奏折給他批改,就能代表他在皇上心裏的地位徹底取代了丞相。
聶戎低頭看着他守護的小皇帝,緩緩道:“大安國是皇上的大安,國事應該由您親手管理,誰都搶不走。”
這是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肯定他。
他又何嘗不想自己批閱奏折,權力的中心就在丞相和将軍身上,這兩個人不同意,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乖乖的被養廢就是最終歸宿。
可是現在這個人說,大安是他的大安,他的國事他可以自己管理...
棠熙擡頭看着他,半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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