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裝病
拂月閣外,柳成儒抓住門外侍女的手腕,有些不依不饒。
“我憂心表妹,你便讓我進去看看吧,只看一眼我便走。”
只是侍女依舊緊緊護着門,不叫他進去:“表少爺,夫人已經下了命令,除了郎中誰也不準進去,免得過了病氣。”
柳成儒眼裏冒着火:“我是柳家的少爺,是寧舒窈的表哥,你是什麽貨色敢攔我?”
侍女低眉順眼,說出口的話卻強硬無比:“表少爺息怒,這是老爺和夫人的意思,奴婢不敢。”
柳成儒冷哼了一聲:“有什麽不敢,不就是看我是外姓人家瞧不起我罷了,我倒是要問問姑婆婆,我柳成儒有沒有這個權利懲治你。”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要不,你給我做個通房也行,雖然你長得只算是清秀,可這脾氣對我口,讓你做個通房便也是高看你了。”
侍女被他這混賬話氣的紅了眼,咬着牙一字一句:“表少爺,自重。”
寧府的丫鬟都是良家女,除了主子身邊的是簽了死契,其他都只算是長工。女子年過二十都可以回家自行嫁人的,
而通房,要麽是從外邊人牙子手裏買過來的,要麽就是存了心思往上爬的。
可貪圖富貴的,誰又想給一個颍川來的表少爺當通房?柳成儒這話一出,便是在暗戳戳的諷刺她并非良家女。
侍女板着臉:“表少爺自重,要不然奴婢便喊人了。”
這時,寧如殷從一旁走來,她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了丫鬟:“你将這送進去吧,我同表哥有幾句話說。”
侍女接過寧如殷手中的小籃子,這才松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拂月閣裏邊。
寧如殷轉頭對着柳成儒微俯了身:“表哥,不知你來拂月閣做什麽?”
面對寧如殷,柳成儒總歸是規矩許多,畢竟她是忠順侯的嫡女,他也不想自找不快。
“我聽聞舒窈表妹身子有些不舒坦,想過來瞧瞧有什麽幫得上忙的。”
寧如殷提起了疏遠的笑意:“家妹自小身子骨便不好,為避免過了病氣走,表哥還是莫要進去的好。”
她頓了頓,看着柳成儒還想說些什麽,擡了頭對他,一字一句說:“況且,這是後院,表哥自該避嫌的。”
“這有什麽,我如何來不得後院了?”柳成儒有些倨傲,不願聽寧如殷這一番說辭。
寧如殷被這地痞無賴似的表哥鬧得腦殼疼,欲想反駁,便聽見一陣女聲傳來。
“阿兄,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柳如煙提着襦裙小跑過來,朝着寧如殷微微颔首:“如殷表姐,實在對不住了。我阿兄是太過于憂心舒窈表姐,這才...”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寧如殷面色稍緩了些:“那既然如此,表哥和表妹...”
“我們這就離去,還請如殷表姐莫要怪罪才好。”柳如煙扯着柳成儒的袖子,就将他帶走了。
轉角處,柳成儒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擰緊眉頭:“你這是做什麽?”
柳如煙有些來氣:“阿兄,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是同你說了,讓你多去老太太那兒嗎,你怎麽不聽我的直接跑到拂月閣來了?”
柳成儒冷哼一聲:“那個老太婆誰想伺候誰伺候,要不是為了那些個好東西,誰願意理她。”
柳如煙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到底想不想娶寧舒窈?若你再這般胡鬧,別說娶寧舒窈了,日後寧府你進都進不了。”
柳成儒明顯不信:“不可能,我可是柳家少爺。”
“柳家少爺的名頭,只有在老太太這管用。”柳如煙吐了一口濁氣,繼續說道:“你瞧瞧昨天這一大桌子上,除了老太太真心實意對咱們,其他那些人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副施舍模樣。”
“可若是你娶了寧舒窈,你便是寧家的女婿了,寧家只有寧诏一個男嗣,還是寧舒窈嫡親的兄長,這日後寧家不全不是歸他的嗎。”
“到那時,誰又敢瞧不起你?”
柳成儒眼底閃過一絲狂熱,這是對金錢,對權力的向往:“妹妹,你說得對,是兄長目光太淺了。”
“只是...”他有些疑惑:“若是讨好了老太太,真的管用?”
柳如煙這才松了口氣,朝他點了點頭:“老太太畢竟是忠順侯和二老爺的親娘,我大晉以孝為先,若是老太太執意要你娶寧舒窈,怕是他們不願也得老老實實的把寧舒窈嫁來颍川。”
“這許姝嫁妝可是極為豐厚的,想來寧舒窈的也不會是筆小數目。”
“到時候咱們沒準可以一躍成為颍川第一家族了。”
柳成儒拍了拍手:“妙啊,妙極了。”
他上前拍了拍柳如煙的肩:“果然是我妹妹,就是冰雪聰明。”
“就等着讓寧舒窈做你嫂子吧。”
柳如煙皺着眉頭把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拍下,雖然這計策是好,可是讓自己家這個蠢鈍如豬的兄長做,總會怕有些意外在的。
她低下頭來,心下一轉:此計若是不成,那便再生一計,寧舒窈,注定要嫁她柳家去。
+++
東宮內,裴少辛聽着屬下人的來報,手裏的卷軸都被捏緊實了:“你說什麽?”
侍衛默默吞了口唾沫,這才複述了方才的話:“忠順侯家小姐叫卑職來請您,護我家三小姐。”
裴少辛三兩步走了下來:“阿窈她怎麽了?”
“前幾日柳家的小姐少爺來寧府小住幾日,原本還好好的,昨日老太太在宴席上說要将三小姐嫁給那柳家的少爺。”
侍衛擡頭看了眼裴少辛冷如冰霜的神色,繼續說道:“小姐不願,當衆駁了老太太的話後被二夫人打了一巴掌,又在小祠堂睡了一夜,許是昨夜着涼了,今日便請了郎中來。”
“大小姐說那柳家公子雖好對付,畢竟是老太太娘家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出手,便讓卑職來請您了。”
裴少辛眸子微微阖了,又睜開了,直愣愣地盯着邊角一處地:“行,孤曉得了。回去告訴你家大小姐,這事孤會處理好。”
侍衛拱手,方想出門時又被裴少辛給叫住了。
“等會。”他開口問道:“阿窈表妹,如何了?”
侍衛搖了搖頭:“卑職也不清楚,不過卑職瞧着大小姐神色輕松,許是沒什麽大礙吧。”
裴少辛這才将方才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朝着面前的人點了點頭:“行,孤曉得了。你便回去吧。”
侍衛颔首:“卑職告退。”
他走出了東宮後就往寧府去。
“來人。”裴少辛聲音微微沉了,吩咐着:“喚兩個人時時刻刻保護好阿窈,莫要讓她被賊人纏上了。”
“是,屬下遵命。”
+++
拂月閣裏,寧舒窈從小籃子裏拿出寧如殷給她送的東西。
話本,冰糖葫蘆,還有上好的布料和針線。
她将其他兩個放在旁邊,拿起布料來,伸手摸了摸:“這布料果真不錯。想來太子表哥戴在身上也不會突兀。”
“采綠過來,把繡棚拿來,這個香囊我重新繡。”
采綠嘆了口氣,有些任命似的把之前的布料從繡棚裏取了出來,遞給了寧舒窈:“小姐您小心,莫要傷着手才是。”
寧舒窈擺了擺手:“我曉得了,你莫要擔心,只是繡個青竹,小菜一碟。”
只是采綠還在旁邊,有些欲言又止。
寧舒窈挑了眉毛:“怎麽,你不相信你家小姐的手藝?”
采綠幹巴巴地一笑:我哪敢相信啊,這是繡給太子殿下的,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戴上了,若是出醜也會怪罪到自家小姐這來,而自己這個做丫鬟的也讨不找好。
寧舒窈嘆了口氣:“來,我來在你面前繡幾針。”
她擺好姿勢,手裏穿針引線,再戳進上好的布料中。針線緊緊貼着,雖比不上正經繡娘做的,可與之前寧舒窈課業的手藝水平簡直是天差地別。
采綠一下便瞪圓了眼,嘴裏支支吾吾的:“小姐,你之前這是藏拙了嗎?”
寧舒窈搖了搖頭:“沒啊,我之前繡的确實差。”
“那你現在......”
寧舒窈嘻嘻一笑:“士別三日,自當刮目相看,可莫要小瞧人了。”
采綠方要說些什麽,外邊便傳來一陣婦人家的聲音。
“你哪時候給我省點心啊......”許姝踏進門來,看着寧舒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寧舒窈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三兩步跑到許姝跟前,拉着她胳膊嬌滴滴的喚着:“母親。”
許姝無奈,戳了戳她額頭:“你啊你啊...你昨日可是将你祖母氣得夠嗆的。”
寧舒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聲嘟囔着:“之前阿兄出生沒多久,您不是也把祖母氣得夠嗆嘛。”
許姝輕輕咳嗽了一聲,頓時感覺自己有些顏面無存,卻硬着頭皮說道:“我這和你不同,況且你是她嫡親的孫女,自是與我不同的。”
“有什麽不同啊,分明她都不喜歡咱們...”寧舒窈擰着小鼻子,朝自己母親抱怨着。
許姝這回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摸了摸寧舒窈的頭發:“咱們舒窈這般好,喜歡的人多了。”
“只是...”她面色有些凝住了:“我看老太太這回,怕是鐵了心想将你嫁去柳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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