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離席

這話一出,便是長宜郡主也愣着了,她往左右看了看,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我也沒瞧見。”

寧舒窈又掃了眼,輕聲嘟囔着:“還有,寧妍呢?”

長宜這才生了疑惑,扯着她手腕:“咱們去尋她們吧。”

寧舒窈一面有些憂心阿姐,卻也不願這時叫長宜走開,畢竟她才是這場賞花宴的主角。

她朝長宜郡主搖了搖頭:“你且在這兒留着,我一個人去尋她便好了。”

長宜郡主有些躊躇:“這...”

寧舒窈拍了拍她手背:“這兒是你家,若是我需要你,自能叫婢女來喚你去。”

她笑着繼續說道:“況且,你還要在這兒尋你的如意郎君呢,若是叫宸王或是宸王妃知曉我帶你走了,不知道會如何埋汰我了。”

長宜郡主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你啊你...”她頓了繼續說道:“也好,若是有需要幫忙的,随時叫侍女來喚我便成了。”

寧舒窈颔首,提着襦裙往後花園走。

她來過幾次宸王府,也依稀記得寧如殷好似是往那邊去了。

寧舒窈剛往那兒走了兩步,便瞧見了假山下蹲下抱膝,身着竹青色衣裳的女子。

她步子一頓,便快步走了上去,蹲下來問她:“阿姐,你...”

寧舒窈的話還未說完,寧如殷便摟着她胳膊,默默的哭了起來。

她不知曉發生了何事,便順着寧如殷後背,識趣的沒有開口。

等到寧如殷漸漸恢複如常,只有眸子裏含着淚時,寧舒窈的腿都有些發麻了。

她捏了捏自己有些酸澀的腿,扶了寧如殷起來,用随身帶着的帕子給她擦了擦臉:“阿姐,可要我同長宜說道一下,咱們先回去?”

寧如殷按着她的手,搖了搖頭,話裏還帶了些哭腔:“不必,我先回去,你還是呆在這吧。”

寧舒窈有些擔心她:“這...”

寧如殷攥緊她的手,略微紅腫的眼睛擡頭看她:“阿窈,聽姐姐的。”

寧舒窈無法,只得順着她:“那我先送阿姐上馬車,阿姐小心些才是。”

她頓了頓,想好一會兒的說辭:“等會兒見了長宜郡主,我就同她說你衣裳被沾了水,不好見客,等過幾日親自向她賠罪。”

寧如殷點了點頭,擡了手将寧舒窈的碎發別在了耳朵後:“阿窈長大了啊,今日的事,阿姐拜托你莫要和別人說。”

寧舒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好,不過你後日之前,定要同我說說你今日為何哭。”

寧如殷強扯了笑,朝她颔首:“行,阿姐答應你,定會一五一十同你說清楚的。”

寧舒窈攙扶着寧如殷,從側門往外走,卻恰巧碰上了原本還在前院的沈啓年。

她只聽過他的名諱,也見過幾面,如今碰面了自然少不了禮數。

寧舒窈朝他福了身:“沈大人。”

沈啓年目光一直黏在寧如殷身上,見她俯身後才回過神來,急忙朝着她們作揖:“寧家姑娘好。”

他躊躇一番,還是開口:“寧如殷,你怎麽了?”

這話一出,寧舒窈便打量着他們倆:沈啓年直接喚阿姐的名字,如此熟稔絕對不是第一次!難不成他們...

寧如殷微紅的眼睛瞪了他一下,鼻音濃濃的:“姓沈的,關你何事,難不成你又要笑話我了?”

沈啓年頓時跟個愣頭青似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我,我沒有...”

寧舒窈不知道這是什麽奇怪的場景,便退後了一步想給他們二人留出空間來,只是寧如殷對着他像是鬥雞一般,揚着面就往外邊走。

“寧如殷!”沈啓年還是喚住了她,走上前去把帕子遞給了她:“擦擦淚吧,別哭了。”

寧舒窈的眼珠子頓時黏在了他們二人身上,上前一步:“莫不是你惹得我阿姐哭的?”

沈啓年手上動作一愣,頓時喊冤:“寧姑娘,這...并非在下啊。”

寧如殷本不想接的,聽了他這話起了心思,把他手裏的帕子抽了出來:“對,就是他。”

寧舒窈瞪圓了眼,氣鼓鼓的看着沈啓年;而沈啓年卻頓時傻了眼,有口難辯:“我今日沒見着你啊,怎麽惹着你了?”

寧如殷拉了拉寧舒窈:“阿窈咱們走吧。”

寧舒窈點頭如搗蒜,只是走到門口時,還往後惡狠狠的瞪了沈啓年一眼。

等到寧如殷上了馬車後,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了,她笑着同寧舒窈說:“不是他,我逗他玩的呢。”

寧舒窈一愣:“那是?”

寧如殷臉上的笑意頓時垮了:“我...”

寧舒窈急忙說道:“那阿姐後日再同我說吧。”她扶着門下了馬車,吩咐馬夫:“一會兒你把阿姐平安送回家後再來接我和寧妍吧。”

車夫拉了拉缰繩,點頭:“好的,三小姐。”

寧舒窈目送着車夫駕着馬車走遠,等到了拐角處轉彎不見後,才原路返回。

而還在糾結寧如殷哭泣的沈啓年,依舊眉頭緊皺,比遇見困難的試題時心情還糟糕。

“寧如殷說她是因為我哭的?為何?”他搖晃着頭,有些摸不清頭腦。

一旁的書童斟酌了片刻後才開口:“莫不是寧大姑娘吃醋了?”

“吃醋?”沈啓年轉過身來:“你繼續說。”

書生清了清嗓子,與他分析着:“今日公子是來參加長宜郡主的賞花宴的,這賞花宴是什麽意思,公子自然知曉吧。”

沈啓年順着他的思緒點了點頭:“不錯,這賞花宴看似品茶玩樂,實則是想替長宜郡主尋一夫婿的。”

書生拍了手:“對,您乃京兆第一公子,出門被砸香囊都是家常便飯之事,寧大姑娘定是認為您會被長宜郡主看上。”

沈啓年雖覺得哪裏不對,卻還是一本正經的點頭:“不錯。”

書生繼續說道:“那便對上了,若是寧大姑娘喜歡您,又覺得您會尚郡主,那不就心痛如絞,難受萬分,以至于清淚滿面了。”

沈啓年将扇子一折,眸子裏的光亮了一下:“寧如殷她定是喜歡我的!”

而在馬車裏。

“啊啾。”寧如殷摸了摸鼻子,自己嘀咕着:“我這是着涼了嗎。”

當她想到自己方才看見,寧妍小鳥依人一般倚在林鶴軒懷裏時,眼淚又冒出來了,她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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