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欲習武

這次來的時候,秦沅汐才知曉祖母還在沐浴,無法,她又才留下等了些時候。

秦沅汐顯得枯燥的抿着冷茶,門口方才走來寧帝的身影,“汐兒怎麽又來了?可是有事情?”

擡眼望去,此時的元慶帝一身白色袍子緩步走進,并沒有穿龍衮,臉上的笑容一如以往的溫和。

“祖母!”秦沅汐連忙迎上,挽住的寧帝的手臂,“汐兒确實有些事情找您商量。”

兩人走在榻邊落座,元慶帝才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孫女:“怎麽下午不見你提起,莫不是怕你姨祖母反對?”

秦沅汐連點頭,并未隐藏自己的擔心,她依偎道,“不是怕姨祖母反對,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汐兒只是怕被姨祖母教訓,”

說完這話,見祖母依舊是憐愛的笑,秦沅汐又是靠近了些,“祖母,汐兒只是想學些武藝,希望您答應。”

習武?

元慶帝本來還帶着探尋的目光似是驚疑,連帶着神情怔了須臾。

許久,她才狐疑道,“你一個女孩子習武幹什麽?如今天下太平又沒有戰事。”

秦沅汐認真開口解釋,“女子又如何,祖母也是女子,不也是靠自己的統帥能力才從魏州那一個村溝裏征戰到了如今的位置?況且姑姑雖然以娴靜為人稱道,也是會些格鬥招式,汐兒想着向二弟那樣學些招式以後遇到什麽還能自保,不能讓外人小看我們以武力國的秦家吧?”

這番作答不可謂不發自心底,可元慶帝卻仔細凝視着她真摯的面容,依舊是遲疑不決,似考慮出什麽事情來。

許久的沉寂,這使得秦沅汐也是愈加沒了底,生怕這些事情被拒絕。

習武自然不是這兩天動的念頭了,她其實許久就有學些格鬥之類功夫的打算。為了以後處理某些事情,這并不是壞事。

只不過女子之身學武,到底是顯得其意不明。

但秦沅汐并不想放棄打算,她打自心底相信祖母是向着她的嗎,哪怕祖母也是在意某些不好事情。

元慶帝并沒有在意孫女的忐忑,只是自顧低頭撫颔凝思,琢磨自己的想法。

許久,元慶帝才鄭重的目光看向秦沅汐,“想學那些并不容易,汐兒你可是做好習武的打算?”

“嗯,”秦沅汐連忙欣喜地點頭,“汐兒自然是能夠堅持,做了決定便不會放棄。”

“那就好,我不反對你習武,”元慶帝終還是答應,憐愛的護着秦沅汐,“汐兒說說願意跟誰學?祖母幫你安排。”

秦沅汐乖巧的搖着腦袋,期待道,“還是祖母幫忙安排吧。”

那清澈的眸光宛若流淌的山泉,旖旎多姿,惹人心生呵護。元慶帝拗不過,只得再度陷入沉思。

“那些身手了得的幾個老将軍如今是沒時間和你這小丫頭折騰,舒玉更是沒時間”

元慶帝逐一排除無法擔任的人選,不知不覺目光又移到了孫女身上,看着秦沅汐興致十足,突然是想到什麽趣事,嘴角起了一抹溫笑。

“不如這樣,祖母給你安排一下京城那幾個身手不錯的年輕公子哥,那些倒都是幾個将軍的孫子,汐兒你自己選如何?”

如此明顯的打趣,秦沅汐哪能看不出來,登時臉上起了害羞的嫣紅,“祖母你分明是嘲笑汐兒,我才不要找那些侯府世子學武”

“這倒無妨,左右見見外人拉攏友誼對以後不是什麽壞事,”

元慶帝依舊是在笑,随後才正色道,“倒不如這樣,祖母不是安排了袁杉助你,就讓給她以後教你一些格鬥防身,你看如何?”

“好啊,汐兒見過袁都尉使,她挺厲害的,汐兒多謝祖母恩賜。”

袁杉作為天衛都尉主,功夫自然不在淺顯,秦沅汐先前哪能奢望天衛的人,只聽得袁杉的名字就連連點頭應下。

本來案子的事情結識袁杉幾日,秦沅汐還是拉攏的不錯的,這下又馬上有了師徒關系,簡直錦上添花,求之不得。

盤算着以後更進一步的計劃,就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臉上的神情多麽不符合年齡的激動。

元慶帝見秦沅汐依舊處于自己的憧憬,伸手在那粉紅的臉頰上捏了捏,打斷了她的幻想,

見秦沅汐神情尴尬,元慶帝出言告誡,“汐兒,祖母勸你還是別太異想天開,袁杉是天衛都尉主,你和她太親密沒有好處的,相處普普通通就好。”

“啊?我”元慶帝突然的一席話讓秦沅汐霎時心中一驚,她再怎麽懷疑也該明白祖母的意思了。

其實這倒也正常,她有意和袁杉交好,袁杉肯定不會将有些事情有所隐瞞。

而依舊光明正大的去嘗試,秦沅汐也不過是願打願挨罷了。

看着祖母臉上的笑,也是分明是不曾怪罪什麽的。

寧帝不曾說話,秦沅汐只好乖巧下達保證,“請祖母放心,汐兒會聽從教誨的。”

“這就好,你到底是祖母的長孫女,無論是性子還是能力,祖母還是最喜歡你的。”

晚上一行,秦沅汐得到自己的目的,本是要早些離開,只不過後來依舊是受到了祖母語重心長的教誨,弄得她好一陣心虛。

再出寧聖宮,天色早已暗下。

習習夏日晚風吹拂着輕薄的衣衫,披紗舞動,微風卷入潔白的雙臂,帶來陣陣清涼,讓人心曠神怡。

秦沅汐抿着嘴唇,其意濃濃,早是神游天外。

遠處,一身蟒衮的寧王急匆匆走進,與站立的她四目相對。

寧王在她身前止住步子,此時的秦沅汐心情別提有多精彩,心底暗自直罵倒黴。

她本就是有意躲着自己的姨祖母,這下好,臨走之際來了個照面。

容不得遲疑,身體輕彎下,“汐兒姨祖母。”

寧王微颔首,言語帶着濃濃的探尋,“怎麽大晚上又來找你祖母?”

“汐兒想習武,便和祖母商量一下,”

她哪裏敢隐瞞,姨祖母進門便可得到答案,倒不如直說了坦然。

“習武?有意思,你個小丫頭想着打打殺殺,幹什麽?”寧王眸中分明是疑惑更甚。

不等秦沅汐回答,她倒也沒有再追究,徑直進殿。

秦沅汐總算是面色稍松,不再糾結其它,匆匆離去。

風起,夜色深垂,明月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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