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葉大天推人下水

飯桌上, 許星然總結得很精辟：“我覺得葉青雲就像一只蒼蠅，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覺得惡心得不行。”這個葉青雲，你說喜歡容容就喜歡容容，是不是還看他老婆, 真是氣死人了。

李曼琳冷哼：“可不就是那惡心人的蒼蠅。一想到那蒼蠅, 我覺得這肉絲都不好吃了。”

“你別說了, 好惡心。”紀淺現在一看蘿蔔絲裏的肉絲，頓時有種反胃的感覺。

“表妹, 我覺得你的觀念有的時候是正确的，拳頭才是硬道理。”

李曼琳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看着許星然的目光一臉嫌棄：“你說話就說話, 別叫得這麽惡心，你想讓我幹什麽你就直說。”

木小薇好奇：“你們不是表兄妹嗎？為什麽曼琳你會抗拒這個稱呼？”

“是表兄妹, 他爸是我舅, 但是呢我跟許星然十幾年都沒見過面, 習慣性叫名字, 而且他一叫我表妹我就覺得沒好事。”

“怎麽會，表妹你多心了。”許星然笑眯眯的解釋, 讓李曼琳更加的警惕。

“有話直說謝謝。”

“我們晚上把葉青雲套麻袋打一頓怎麽樣？”

“就這？你早說啊, 我早就想把他打一頓了。”李曼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看我不把他揍得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這個可以, 我們來研究一下在哪裏動手比較好，你們等我一下。”紀淺回屋, 從屋裏拿出筆和紙重新回到正房的八仙桌前坐下：“你們看, 這是葉青雲他家，葉青雲這個人差不多每天五點半騎車進村，村口在這, 這一片過去都是圍牆，視線死角。如果附近沒有小孩子，在這裏動手是最好的選擇。”

木小薇：“……你們打個人都這麽齊心協力的嗎？”

紀淺擡頭，挑眉淺笑：“不然呢？我們是集體，就要共同進退，團結力量大，知不知道？小薇，子初到時候你們就負責放風。”

林子初點頭，心裏起了興趣，這還是他第一次幹壞事。

“為什麽要白天動手，白天動手隐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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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晚上葉青雲不出來，不好動手，白天這個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在地裏。你看這一片都是本村村民住的地方，本村人比我們知青忙多了，我們知青只需要負責桑樹，本村人還要弄水田，這個點必然還在上工，我們知青住的地方集中在這一塊，離村口要偏得多，這個點知青基本上很少出現在村口，這時候下手最好了。”

“淺淺分析得對，很簡單，容容你拿點瓜子，把小孩子引走，淺淺，你跟子初還有小薇在這三個地方放風，我跟曼琳動手，曼琳，哪裏疼往哪裏打，別打臉，他知道是我們也無所謂，沒證據的事，葉青雲不敢找我們麻煩的。”

“好，就這麽幹。”

下午五點，六個人提前出去布局，小孩子就在村裏面亂竄，傅容容拎着小袋瓜子，跟小孩子們做游戲，小孩子立即被她引走了，就玩老鷹抓小雞，誰贏給誰一顆瓜子，這一袋瓜子夠玩好久。

五點半，自行車的車鈴由遠及近，林子初用石頭有規律的敲了九下石牆，許星然跟李曼琳就知道葉青雲來了，等了三十秒，葉青雲的騎着車走到他們眼前，看見許星然還特意停下車打招呼。

“許知青、李知青，你們在這等人？”

“沒錯，等着就是你。”許星然直接把葉青雲從車上摔下來，直接給了葉青雲肚子一拳，葉青雲疼得臉都白了，想呼救卻發現嘴巴被許星然捂住，真真是求助無門。李曼琳開始動手了，哪裏不致命打哪裏，總是就是不打臉。打了九下，許星然開口：“差不多行了，葉青雲，記住，我們家的姑娘不是你能觊觎的，以後離我們家姑娘遠一點，眼睛也放幹淨點，要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完松開葉青雲，葉青羽痛得直接癱倒在地。

“我要報警。”

“報呗，反正你又沒證據。”許星然先把林子初喊回來，然後叫上紀淺和木小薇一起去接傅容容，六個人一起回家。

葉青雲還真喊人了，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工，屋子裏沒人在家，連個小孩子的人影都沒看見，葉青雲終于明白這幾個人為什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動手，敢情是提前清場了。這個啞巴虧他先吃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許星然跟李曼琳，你們兩個人給我等着。等到肚子沒這麽疼了，葉青雲起身，把自此那個車扶起來，推着車顫顫巍巍回家。

家裏，葉大天正跟葉大地玩泥巴，葉青雲看着兩個兒子，心裏突然有些厭煩，他當初為什麽要娶孫美麗這個短命的女人，把他弄成現在這樣，死了也就死了，還留下兩個拖油瓶，長得好看的都不願意嫁給他。

葉大天一看見葉青雲就扔掉手裏的泥巴開心的跑過來：“爸，你回來了？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好，我們大地越來越乖了。”葉青雲看着兩個兒子與他相似的臉，突然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在想什麽，大天跟大地可是他的親兒子，怎麽是累贅呢。在村裏，沒有兒子也是會被人嘲笑的，大天跟大地多給他長臉，他怎麽能嫌棄自己的親兒子。

葉青雲進了房間，把上衣脫掉，才發現身上都是青紫的印子，這兩個人下手真重，跟在他後面的葉大天看見了心疼的哭了起來：“爸，誰欺負你了爸？”

“許星然跟林子初，林子初因為木小薇記恨我，許星然幫林子初，這兩個人今天把我打了一頓，大天這事不能說出去，他們兩人打你爸的時候沒人看見，這事你說出去了被笑話的只能是你爸。”

“爸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一定讓這幾個人好看，你是大人你不好出面，我是小孩子，做什麽大家也不會真的怪我，反正小孩子不懂事。”葉大天是真的聰明，他把別的小孩子給打了，他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孩子不懂事”，旁邊的人也幫腔，小孩子跟小孩子打架本來就正常，大人插什麽手，小孩子欺負大人，那大人就更不能跟小孩子計較了，村裏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這幾個人淹死。

葉青雲寵溺的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誇贊：“我們大天真聰明。”

得到父親肯定的葉大天更加堅定了要報複許星然他們六個人的念頭。

許星然他們出氣之後心情都變得很好，晚上的菜都多吃了幾口，說到菜，她們種下的蘿蔔跟白菜長勢喜人，水蘿蔔的生長周期差不多是兩個多月，她們再等一個月就可以吃到自己種的菜了。除了蘿蔔，紀淺跟木小薇又種了一平米的豆角，這個豆角長大後，三四天就可以采摘一茬，太值得了。

進入三月份，氣溫升高，水也變暖，傅容容自從跟木小薇一起去湖邊洗過一次衣服之後就愛上了再湖邊洗衣服，真的太方便了，在家裏洗，就那麽小小一個木盆，放兩間衣服木盆就滿了，得來回沖洗好多道，在湖邊，簡直不要太方便。再加上上工之後，衣服都不可避免的沾上泥土和樹汁，洗起來太發麻，在家裏洗太費事，在湖邊就很方便。

每天早上，傅容容都會跟木小薇去湖邊洗衣服，燒火的事就扔給李曼琳，李曼琳也不惱，她最近的衣服确是髒了些，容容洗起來确實費力。紀淺在發現洗衣機洗不幹淨樹汁之後，也提着木桶跟傅容容和木小薇洗衣服。她要是一直不洗衣服，保不齊小薇跟子初會起了疑心，紀淺還是決定跟大部隊一起去湖邊洗衣服。

“這湖水真清澈啊！”紀淺看着湖裏的魚，有些蠢蠢欲動，“我們多久沒吃酸菜魚了？”

“半個月？”木小薇也不确定，前段時間給桑樹施肥，好家夥，這肥都是天然肥，桑樹的肥料沒有田裏的肥料好，主料是草木灰，四分之一的是粑粑，即使如此那味道，也熏得六個人吃不下任何東西。六個人每天都是在幹嘔中度過，沒人偷懶，都想着早點結束這折磨人的生活。

基本上給桑樹施肥都要個二十天，她們比別戶的知青人數都要少那麽兩三個人，卻只花了十天就結束了桑樹的施肥。結束了施肥，桑園的味道也不好聞，熏得人惡心幹嘔。

“是二十一天，我們二十一天沒有吃酸菜魚了，不僅是酸菜魚，我們二十一天沒吃肉了。我饞肉饞得眼睛都綠了，待會回去就讓星然跟子初來釣魚。”紀淺，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人。

“還有蝦，紀淺姐，小薇，你們看，那裏還有河蝦，白灼蝦很好吃的。”傅容容稍微往水裏測了測身子，下一秒只覺得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就落了水。

傅容容根本不會游泳，幸好這是在岸邊，紀淺跟木小薇直接把她拉了上來，紀淺餘光看見有有個男人在往這邊跑，果斷的把許星然濕漉漉的上衣直接往傅容容身上套，套完許星然的還不夠，又把李曼琳的碎花襯衫套了上去，接着又把她的碎花衫給傅容容套上，然後把傅容容的碎花衫綁在腰間，遮住下半身，這下傅容容原本因為落水濕身曲線畢露的樣子瞬間被幾件衣服變得臃腫起來。要知道，在Y市，三月底的氣溫就有二十二三度，大家都換上了薄衣服，這一落水，衣服全部貼在身上，被男的看見了，少不得要被指指點點。

“你們看見是誰推的人嗎？”每天早上在大家夥洗衣服的時候，湖邊就會有小孩子在玩，她們就沒注意，沒想到今天見鬼了。

幾個小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都搖頭。

“沒看見，我們剛剛在玩捉迷藏呢。”

紀淺又問離她們六七米遠的另一波洗衣服的人：“大姐，你們剛剛看見是誰推了容容嗎？”

還真有人看見了，這個人就是麗兒嫂子，她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直接說了出來：“看見了，葉大天，推完傅容容就跑了。”

趕到的葉青雲臉色黑了下來：“這話可不能亂說，麗兒嫂子，大天向來是個好孩子，看看人掉水了立即去叫我過來救人。”

“誰亂說了，就是你家大天把人推了就跑。”

“你就是在亂說，誰不知道麗兒嫂子你是村裏的大嘴婆。”葉青雲死都不能承認是大天推的傅容容，如果有幾個人看見，那就是大天不懂事，現在只有麗兒嫂子一個人看見，那就是這個人誣陷大天，反正麗兒嫂子就喜歡說人閑話，在村裏名聲也一般。可惜，他來的太慢了，要不然真可以跟傅知青扯上關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說的就是傅知青。

麗兒嫂子直接罵起葉青雲，她這樣，其它人反而覺得真的是麗兒嫂子在撒謊，畢竟葉大地是牽着葉青雲走過來的，根本不在場。

只有紀淺她們三個人知道，這事還真的有可能是葉大天做的，這葉青雲還真是賊心不死，現在他已經不是蒼蠅了，已經進化成茅坑裏的蛆蟲，無比惡心。

“大家都散了吧，葉站長，人沒事就行。”紀淺擡眸，眼神凜冽，葉青雲背後不禁一涼，想到紀淺丈夫許星然揍他的樣子，心裏的怒火更強，與之對視，發現這紀知青冷起臉來還真是冰美人，別有一番風味，可惜結婚了。

“葉站長站在這做什麽？還等着我請你走？”這人以為趁着大家下工的時候回來他們就不敢揍人了？真是天真，葉青雲，子債父償，容容的仇她們必報。

“看來紀知青遷怒了，真不是我家大天做的，你們離得這麽近都沒發現是誰推的，怎麽麗兒嫂子就看見了？這事關乎到我兒子的清白，我不能就這麽離開，那豈不是任由麗兒嫂子把髒水往我兒子身上潑。”

“放你娘的狗臭屁，葉青雲，之前我還覺得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也是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壞種，你兒子這麽壞估計就是跟你這個老子學的。紀知青她們第一時間想的是救人，肯定沒心思關注這件事，我說葉青雲，推傅知青下水這件事不會是你教你兒子的吧？要不然你怎麽趕過來趕得這麽快？該不會是想着下水酒傅知青，然後逼傅知青嫁給你吧？哎喲，幸好紀知青跟小薇動作快，把傅知青拉上來後第一時間給傅知青套上衣服，要不然還真的被你這壞種給得逞了。”麗兒嫂子胡攪蠻纏，沒想到居然歪打正着，說中了葉青雲的心思。

葉大天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他明白了，他爸是真的這麽想的，難怪一直阻止他推傅知青下水，他十天前就可以把傅知青推下水，他爸非要等到今天，因為今天他爸不用上班，他爸之前說的為了大地不娶後媽的話都是騙人的，他爸只想娶傅知青，因為傅知青是整個雨山大隊長得最好看的姑娘。葉大天直接抽出被他爸握着的手，上前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爸想娶傅知青，做夢，傅知青長這麽好看，要真的嫁給他爸，他爸眼裏肯定就只有傅知青，到時候家裏哪裏還有他和大地站的地。

所有人都被葉大天的舉動弄懵了，這個事居然還有主動出來承認的，紀淺倒是想到了原因，這葉大天在原書中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應該是知道了葉青雲的真實目的，在組織葉青雲娶後媽呢。如果葉大天不是害人的話，這份心計她還真的挺欣賞的，偏偏葉大天害人在先，害的人還是她家容容，那這個小孩子她讨厭得很。

葉青雲急得把葉大天拽了回來，掐了一把兒子的胳膊，呵斥問道：“大天，你在胡說些什麽？”

“我沒有胡說，老師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葉大天走到傅容容面前九十度鞠躬，聲音很誠懇：“對不起傅姐姐，我本來想推木小薇的，因為她之前想要當我的後媽，我推錯人了，對不起。”

紀淺直接氣笑了：“原來你是因為推錯人道歉，不是因為推人下水這件事道歉，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這麽惡毒的小孩子，也不知道葉站長你是怎麽教的孩子，居然教小孩子害人性命，想想，這事也不奇怪，畢竟葉站長也是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小孩子做錯事不想着好好教育他下次不要再犯，第一時間想的卻是怎麽包庇自家的孩子，有你這樣是非不分的家長，孩子犯的錯只會越來越大。”

“我就說我沒騙人，就是葉大地推的，天吶，九歲的小孩子，心思就這麽惡毒，都是你們大人沒教好，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

葉大天一聽，臉漲紅，惱羞成怒地瞪着麗兒嫂子，大吼：““你閉嘴！”

紀淺皺眉，這大家說的這句話真的過分，為什麽要用小孩子去世的母親去攻擊這個小孩子，戳人傷口，而且，“對他教育該負責的是葉站長，跟葉大天的媽媽有什麽關系，不要把責任推到死人身上。”男人的錯就是男人的錯，為什麽總要幫男人推脫，為什麽女人要這麽媚男？看着就來氣。她看了一眼木小薇，湊過去交代一句：“小薇，你回家去拿軍大衣，軍大衣長，讓容容換上軍大衣趕緊回家洗澡換衣服，再把星然跟曼琳叫過來，要快，我怕容容凍感冒了。”

“好。”木小薇拔腿就往家裏跑，以最快的速度。

李曼琳知道後，急得從屋子裏面拿出自己的軍大衣就往湖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