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想當鹹魚的第四十四天

封見星一路跌跌撞撞, 直到撞到了白色的牆面上，才扶着牆，大口喘着氣。

“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封見星扶着牆, 只剩細細一口氣，氣喘籲籲地在黑暗中找尋着喬奚奚和彭憶函可能在的方位。

“沒有奇怪的聲音。”

喬奚奚實事求是地說道。

因為那道聲音是她發出來的，所以不是奇怪的聲音。

喬奚奚沒有撒謊。

“我也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彭憶函緊接着喬奚奚的話，也這樣說道。

她很配合喬奚奚，因為喬奚奚是在幫她出氣。

知道那個正太音的“4”是喬奚奚說出來的, 她彎着眼睛, 看向喬奚奚的目光佩服極了。

她會的東西好多啊，居然還會僞聲。

剛才的小正太音也太像真的小男孩了。

彭憶函已經變得滿眼崇拜了。

她超級小聲地, 用封見星聽不到的聲音問喬奚奚，“你怎麽會這麽多啊？”

“小時候太愛玩了。”

喬奚奚揉了揉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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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福利院裏最小的小孩, 和別人的年齡差得有點多，玩伴不多, 也總有院長奶奶照顧不過來她的時候, 她常常自己陪着自己玩。

久而久之, 一些花裏胡哨、一點實用性都沒有的小技能不知道怎麽就學會了。

她換回自己平常的聲音，明明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卻對封見星說道：“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封見星冷汗挂在臉上，直往脖子裏鑽。

那道稚氣的正太音此時還在他腦海裏回響着, 他能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喬奚奚和彭憶函都沒聽到奇怪的聲音，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

“诶，我就問問你們，怕你們害怕, 怕你們幻聽。”但封見星依舊在打腫了臉充胖子, 他故作鎮定, 道，“剛才還在逗你們玩兒呢，順便活動活動筋骨，我精力比較旺盛。”

但耳朵卻還是豎起來，尤其緊張地看着自己的褲腳。

如果有一個小正太鬼冒出來，那應該只能抓住他的褲腳。

封見星越想越可怕，快把自己給吓死了。

他扶着牆好幾分鐘，才堪堪找回一點理智，對喬奚奚說：“能不能開一下手電筒？”

嗓音帶顫。

喬奚奚聽得出來他還在害怕，推了一下開關，短暫地将手電筒打開了半分鐘。

她開手電筒，幫被她吓到的封見星驅除恐懼是次要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開手電筒找一找這個房間裏的線索藏在哪裏。

燈筒裏的光亮起來之後。

彭憶函看到了封見星的身影。PanPan

他像蝙蝠一樣貼在牆上，滿臉都是汗。

明明是個壯漢，臉上卻露出了怯生生的、被貓捕獵的小老鼠一般弱小的眼神。

活動筋骨活動到牆上去了嗎？彭憶函快要笑死了。

但是不得不說，他這樣，她的心裏有點爽。

自己都是個膽小鬼，居然還在吓唬她，心也太壞了。

彭憶函感激地看着喬奚奚。

監控室。

晁斯宇和孟臨嘉看着拍攝着108號房間的屏幕，對封見星的表現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孟臨嘉道：“之前封見星一直對我說，如果真上了賽道比一比，我未必比他強悍多少，現在看他這逃跑的速度，我相信了哈哈哈哈，我可跑不了他那麽快，都快跑到牆上去了哈哈哈哈。”

孟臨嘉笑了很長一段時間，等笑聲歇了，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他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晁斯宇斯斯文文的，戴着個銀邊眼鏡，手扶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沒有應和孟臨嘉的話。

雖然他在心裏也對封見星感到不耐煩，對封見星崩人設的場面喜聞樂見，但他并不是個習慣于口頭吐槽別人的人，所以保持了沉默。

他的視線聚焦在喬奚奚身上。

晁斯宇是大冒險節目第一季的老嘉賓了，認識喬奚奚的時間，和封見星一樣長。

他不像封見星那樣，需要喬奚奚襯托他來樹立自己的人設，本身實力就比其他嘉賓好很多，從來沒有拉踩過喬奚奚。

但他有一個觀點與封見星不謀而合，覺得喬奚奚笨拙不聰明。

或者說，在第一季全部的嘉賓和網友眼中，喬奚奚都是笨拙的、不聰明的。

如果她沒有那麽蠢，就不會不知道她身上讨人喜歡的地方在哪裏，而是屢屢将自己的缺點暴露給觀衆。

那時候，晁斯宇就在想，若是老天給了他和喬奚奚同等水平的顏值，就算他是個真白癡，他也早就火成一線了。

但喬奚奚居然蠢到長着一張盛世美顏的臉卻不會利用，被網友罵得那麽慘，再回來還是沒心沒肺、一副怡然快樂的模樣，完全不為她的處境感到憂慮，像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他眼中的“廢物”和“阿鬥”，居然在剛才那間屋子裏，最快地解出了節目組給的謎題，速度比他還要快。

他還是在喬奚奚解出謎底的半小時後，才想通了答案是什麽。

晁斯宇忍不住自我反省，會不會是他看錯人了……蠢的是驕傲自大的他，而不是喬奚奚？

他對喬奚奚的看法，是不是也在無形之中，被所處環境裏的人和網上那些網友評論給影響到了

對于一直覺得自己在理性思考，與其他渾渾噩噩活着的人不同的晁斯宇來說，即使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認知無形中也被網絡上的言論影響，但依舊有些難以承認。

他想得到一個答案，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

喬奚奚一行人繼續在108號房間內尋找線索。

手電筒的電已經完全耗盡，喬奚奚那個“哆啦A夢”的口袋裏并沒有電池，不過她也沒有将手電筒棄用，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兜裏揣着。

而封見星心裏不斷回響着剛才那道“只有他聽到”的小正太的聲音，脖子縮在衣領裏，後背緊緊貼着牆面，一點縫隙都不留。

他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不放過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一聽到有什麽異常的動靜，就立刻手腳并用往牆上爬，八爪魚一樣，和牆壁做親密接觸。

仗着一片黑暗中，沒人看到他怕鬼的醜态，封見星完全放棄了在鏡頭前的形象管理，隔幾分鐘就表演一個壯漢貼牆。

殊不知他的動作都通過特殊的錄像設備，被拍攝了下來。

孟臨嘉指着屏幕裏的封見星，笑意滿滿的，對後面錄制組的工作人員指手畫腳的，“這可一定得剪輯到成片裏面，一定能逗笑觀衆。”

錄制組的工作人員按着腿上放着的小本子瘋狂記錄。

108號房間，徒有四壁，空空如也。

逛了一圈後，彭憶函道：“這裏會不會沒有線索啊？我們要不要先到其他房間看一看？”

封見星覺得這個房間陰氣陣陣，能離開那他自然求之不得，連忙應和，“我也覺得這裏有些可怕……不是，我也覺得這裏沒有線索，我們先到其他房間看一下吧。”

但他們兩人商量完後，都在等着喬奚奚的意見，俨然已經将喬奚奚當成了隊伍裏的主心骨。

喬奚奚卻沒有停下搜尋的目光。

“先等一下。”

118號房間與128號房間離這裏，并不近，走過去要消耗時間，而且，更重要的是，喬奚奚覺得這屋子裏面藏着線索。

直覺這裏藏着線索。

但她不想因為自己那不知對錯的直覺耽誤隊友的進度，便道：“不然你們先結伴去其他房間找一找，我自己在這裏找找看。”

“不要。”彭憶函緊接着便拒絕。

封見星也連忙搖了搖頭。

對他們兩個來說，有喬奚奚在的地方，就代表着安全，喬奚奚就代表着可靠。

“我們三個一定要在一起，一個都不能少。”封見星語氣誇張，堅定地說道。

他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喬奚奚聽了他的話，沒覺得有多感動。

她只感受到了，這孩子是真的很怕鬼啊。

逗也逗了，也教他做人了，喬奚奚不想繼續再吓他了。

總是在自相殘殺，把人吓得狠了，再給他留下點心理陰影，不太好。

喬奚奚想起了什麽，從兜裏掏出了兩頭蒜，給了彭憶函和封見星一人一頭，“給你們，驅鬼用，當個心理安慰。”

封見星伸出手，習慣性眯了眯眼。

“這東西有用？都過時了吧。”

“哦。”喬奚奚也不強求，将蒜往自己的兜兜裏收，“那就不給你了。”

封見星：“……”

“不不不，我還是想要的。”他連忙将蒜從喬奚奚手裏搶了出來。

蒜頭一拿到手裏，他立刻感受到了一陣心安與踏實。

“嘿嘿，老祖宗的東西真是好用。”

監控室裏，孟臨嘉正在喝水，看到喬奚奚從兜裏掏出來的東西，差點笑噴了。

他忙将水杯子放下去，指着喬奚奚分蒜的動作，給晁斯宇看，“宇哥，你看看她，她居然帶着蒜來了！”

“之前怎麽沒發現她那麽好玩呢。”

孟臨嘉笑了半天。

止住笑後，孟臨嘉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心情複雜地說道：“其實第二季剛開始錄制，喬奚奚人沒來，我都沒有發現。”

對于孟臨嘉來說，喬奚奚的存在感太弱了。

每一季節目錄制完成後，孟臨嘉都會将節目組剪輯後的節目看一遍。

屬于喬奚奚的鏡頭很少，而有她的時候，後期給配的字幕的重心，也會放在和喬奚奚同框出現的其他人身上。

一整年節目錄下來，孟臨嘉只記住了喬奚奚的臉，完全沒記住她的性格。

他看着屏幕裏面喬奚奚和其他人的互動，感覺相當的有意思，轉過頭去，問身後那幾個錄制組的工作人員，“還能把她請回來當固定嘉賓嗎？”

要是喬奚奚都能以今天的狀态回到大冒險節目，他覺得對這個節目是有益處的。

工作人員集體沉默了一下。

“應該不會了。”

幾個知道內情的人肯定道。

請喬奚奚來，就只是為了應對網上那些質疑節目組和喬奚奚不和的聲音，再請喬奚奚回來……他們覺得沒什麽價值。

孟臨嘉抿了抿唇，眼裏有些可惜。

替節目組感到可惜。

大冒險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就喬奚奚來這半天，出現的好玩的梗大半是她貢獻的，到時候節目一播出去，想讓喬奚奚回來的人估計不止他一個。

“可別到時候你們求着人家回來，人家都不答應了。”孟臨嘉玩笑似的說了一句，轉回頭去，繼續盯着屏幕看。

108房間的三個人，依舊一無所獲。

封見星挨着牆站着，彭憶函和喬奚奚兩人像爛在地裏的蘑菇一樣，失落地蹲在封見星旁邊。

喬奚奚已經餓到不行了。

本來，她在剛進入二樓的時候就被番茄醬的味道勾得想吃炸雞，這一路走過來，恐怖氛圍沒感受到，想吃的東西卻變得更多了。

看到屋子裏擺着骷髅的玻璃櫥櫃，想吃蛋糕。

看到窗外凄白的月亮，想吃月餅。

聽見角落有小孩的哭聲，喬奚奚也覺得那些小孩和她一樣是被餓壞了，好可憐啊。

诶。

喬奚奚人還在這，靈魂已經飛到餐廳去了。

“可能這裏真的沒有線索，四面牆壁還有地上，我們都搜尋過……”喬奚奚本來想喊封見星和彭憶函去其他房間搜索，但她說着說着，大腦裏面靈光一現，語氣忽然一頓，“線索有沒有可能在上面？”

她的眼睛一下睜圓了，而封見星和彭憶函聽到她說的話後，也擡頭往上看。

就在嘉賓擡頭往上看的同一時刻。

整個房間裏回蕩着的恐怖音樂的音量忽的被擡高了，屋頂上，一個長舌鬼唰得一下倒立了下來，恐怖的面孔出現在喬奚奚等人面前。

長舌鬼眼睛下兩行血跡，一頭長發垂在地上，舌頭紅豔，也拖在地上。

他發出了桀桀的笑聲，撞擊着四面牆壁，來回回蕩。

監控室裏，鏡頭突然移向牆壁，給了那上面吊着威亞的長舌鬼NPC的鬼臉一個特寫，只是旁觀的晁斯宇和孟臨嘉也被吓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們拍着胸口坐穩。

孟臨嘉道：“還好我們被關起來了，節目組整這一出，真是要人命。”

一想到之前幾十分鐘，這個“鬼”就吊在天花板上往下窺探，凝視着底下做任務的幾個嘉賓，而底下的幾個嘉賓一無所知，他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只是看着錄像都被吓成這樣，可想而知，要直面這個突然倒挂出來的長舌鬼的喬奚奚他們得多害怕。

“他們應付得來嗎？”被驚吓到的情緒過去以後，孟臨嘉撸了撸袖子，“要是我在那，還能幫他們制伏這個NPC，只靠他們三個，能行嗎？封見星肯定不行，那兩個女孩該怎麽辦啊。”

而此刻。

108房間中只剩下了瘋狂逃竄的人影和瘋狂追逐着逃跑的人的白色鬼影，滿屋子都是尖叫聲和扮鬼的NPC猖狂的笑聲，還有震耳欲聾的恐怖音樂。

在奔跑中的人都用盡了畢生力氣，只剩了個殘影。

晁斯宇和孟臨嘉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

而喬奚奚也快認不出誰是誰了。

她貼着牆站着，嬌小的身影幾乎和牆面融為一體，看着被鬼追得滿屋子亂竄的封見星和彭憶函，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她蒜給少了。

喬奚奚估計着他們跑累了也就停下了，沒想到他們被鬼追着，直接跑出了房間，到更寬敞的走廊裏狂奔去了。

房間裏只剩了她一個人。

哦不，可能還有其他的NPC。

喬奚奚嘆了一口氣，自己繼續尋找線索。

有NPC跳出來，證明節目組有在費心思布置這間屋子，屋子裏面藏着線索的事是沒跑了。

即使沒藏着線索，也可能藏着出口。

喬奚奚已經放棄了調動隊友打工的積極性，只想自己快點找到線索快點完成任務下班。

她的手表和手機都被節目組沒收了，都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再不緊張一點，外面飯店關門了，她就沒處哭去了。

一想到沒飯吃的場景，喬奚奚心裏就在哭唧唧，她移動了腳步，離開了牆面。

孟臨嘉和晁斯宇這時才發現喬奚奚在哪。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原來從藏在房頂的那鬼出現後，喬奚奚就藏在牆邊了啊。”

封見星和彭憶函被鬼追出去後，偌大的房間裏，就只剩了喬奚奚一個人。

“……“孟臨嘉沉默了。

三個人都找不到線索，現在只剩了喬奚奚一個……

“我們還能等到他們來救我們嗎？”

他問憂心忡忡地晁斯宇。

晁斯宇則是往後一仰，基本已經放棄了喬奚奚這一組最先找到他們的可能，嘆了口氣，對孟臨嘉說，“還是等着聞哥那組吧，喬奚奚這組是夠嗆了。”

“靠！”他說着，身體忽然繃直起來，指着屏幕裏面喬奚奚的身後牙關都繃了繃。

就在喬奚奚認真找尋着線索的時候，她的身後，出現了剛才将封見星和彭憶函追趕出去的長舌鬼。

長舌鬼很安靜地跟在喬奚奚身後，默不作聲，喬奚奚移動一步，他也移動一步。

這就像恐怖電影裏的畫面。

“節目組不怕給人小姑娘吓出心理陰影嗎？這也太可怕了。”

晁斯宇代入了一下喬奚奚，頭皮一陣發麻。

他找節目組，借來了收聽108房間裏面聲音的設備，戴上了耳機，既希望喬奚奚不要發現站在她身後一步遠的NPC，又希望她快點發現，一時間矛盾極了。

喬奚奚腦袋動了動，像是要轉身。

孟臨嘉看得捏緊了拳頭，“完了完了。”

他摘下了耳機，捂着眼睛，不忍心看到屏幕上即将出現的畫面，也不忍心聽到喬奚奚的尖叫聲。

晁斯宇也一臉同情地将耳機放下了。

而喬奚奚終于轉了身。

她什麽反應都沒有。

晁斯宇和封見星雙雙一愣。

…………

108號房間。

喬奚奚仰着腦袋往屋頂上看，她開了開手電筒，因為關閉了一會兒沒用，手電筒的電池裏面可能又蓄了點電，這會兒又能打開了，只是光線很微弱。

她用手機照着房頂，終于發現了她想要的東西。

天花板上，沾着幾塊拼圖。

喬奚奚伸手試了試，還不足以夠不到天花板，周圍也沒有她能踩着站着的東西。

喬奚奚正有些苦惱，一轉身，就和剛才從屋頂跳下來的那個長舌鬼大眼對小眼。

喬奚奚大眼，長舌鬼小眼。

他們兩兩相望，彼此都沉默着。

扮演長舌鬼的群演沉默，是因為他搞不明白喬奚奚為什麽不尖叫。

才二樓的同事給他發消息，說有個嘉賓格外難吓到，但他試了試，這裏的嘉賓都是菜雞，每個都被他吓到有了祖先在草原上狂奔的樣子。

跟在喬奚奚身後的時候，他一直在想，這女孩看起來那麽瘦弱，一會被他吓跑時，估計不會跑得很快，不用像追那個大高個男嘉賓的時候那麽累了。

但是。

居然沒跑？

他睜着兩只底下懸着滴血妝容的眼睛，目光裏寫滿難以置信。

總不可能就這個弱唧唧的小姑娘是所謂的那個膽子特別大不怕鬼的嘉賓吧？

他不信。

不會有能不被他吓到的嘉賓。

“小妹妹，再不跑我吃了你哦……”長舌鬼張開了嘴，他嘴裏還安了兩顆可怖的獠牙，露出來之後，恐怖的效果絕對加倍——

忽然，啪嗒一聲。

喬奚奚順着長舌鬼張開嘴彎腰恐吓她的動作，拽過他那條長長的舌頭，把他的道具舌頭薅斷了。

她都一天沒東西吃了他居然說要把她吃掉！

別和她提吃這個字眼！她根本沒東西吃！

“歡迎你的到來。”喬奚奚抓着手裏沉重的“舌頭”道具，掂量了掂量，氣鼓鼓地對長舌鬼說道。

舌頭沒了的長舌鬼被扯得腦袋重重一歪，“？？？”

“我這正愁沒人幫我拿到天花板上的拼圖呢。”喬奚奚打量着長舌鬼，心情忽的好了起來，彎眸一笑，“你個子挺高的嘛。”

“一定很适合幫我幹活。”喬奚奚十分滿意，“天花板上有6塊拼圖，你都給摘下來，我就把舌頭還給你。”

長舌鬼：“……”

見長舌鬼NPC小哥愣住了，喬奚奚蹙了蹙眉，明白了什麽，“雖然讓你多打一份工，但是你放心。”

“加班費是不會給加班費的，我這裏沒有錢，只有大蒜，你不介意的話，除了這個舌頭道具我能還給你以外，蒜我也可以都給你，我和那些無良資本家不一樣，我可是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蒜應該也可以。

長舌鬼：“？”

而完全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尖叫、眼睜睜圍觀完喬奚奚奴役鬼屋NPC幫她打工全過程的孟臨嘉和晁斯宇：“…………”

這裏的鬼都不是真的鬼。

但喬奚奚她是真的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