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燃眉之急

第二十章 燃眉之急

知道文曲已然去了君家借糧,安涼這顆心也終于放回到肚子裏,不等稍微歇一歇,便跑去與士兵們一起搭建帳篷。

見安涼不顧自己的傷勢,依舊與士兵們一起搭着帳篷忙碌着,不少還有些力氣的災民們紛紛趕來幫忙,人多力量大,沒一會,這幾十個帳篷便搭好了。

期間那個打傷安涼的大漢還特意跑來道歉,安涼只是讓他若有心便與大家一起幫忙。

城中的災民交給何敬亭了,也不用自己再多費心,讓大家撿了些樹枝生火取暖,何敬亭又送來了不少征來的棉衣分發給大家,忙忙活活的,已是過了正午。

難得今日沒有下大雪,中午也沒有那麽寒冷。

“大人,您的帳篷搭好了,快去帳中歇歇吧。”一名士兵見安涼坐在火堆旁烤火,忙端了碗熱水遞給她。

走近了才發現,安涼面色發白,額角傷口的血水已然凝固,面頰上還有一道血水流過的印痕,在她那蒼白的臉上顯得分外突兀。

“嗯,謝謝。災民們都安頓好了嗎?”

“都安頓好了,發了棉服,分了帳篷,煮了些熱水給他們驅寒充饑。”

“嗯,衣物和帳篷夠嗎?”

“夠,大人您就別再操勞了,這裏有我們守着,不會出什麽亂子,您就去帳中歇歇吧!”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

“嗯!”

掀簾入帳,就見牧傾雪正坐在席上,盯着手中的藥瓶發呆。

“你怎麽在這?不是讓你去城裏休息嗎?”

安涼說着,走到近前,伸手探了探牧傾雪的額頭。

牧傾雪一愣,目光落在安涼額角那駭人的傷口上。

“難怪天侑那麽懂得照顧別人,卻不知道愛惜自己,原來都是跟你學的。”

安涼皺眉。

牧傾雪命人拿來熱水和毛巾。

“将軍,我自己來就行了。”安涼這才反應過來。

“這又沒有鏡子,你看得到傷口嗎?”

安涼四下瞥了瞥,一臉歉意,“那有勞将軍了。”

也不再矯情,坐在席上。

牧傾雪用毛巾浸了熱水,擰幹之後先替安涼擦了擦臉頰上已經凝固的血痕。

而後又小心翼翼的清理了一下傷口的邊緣,就見這傷口附近紅腫不堪,越靠近傷處,附近皮膚顏色便越深一分,受傷的地方已然是結了一塊黑色的血痂。

牧傾雪皺眉打量了半晌,“忍着點。”

安涼聞言一愣,從未聽她如此輕柔的對自己說過話……

當下心中直如小鹿亂撞,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就這樣直盯着牧傾雪的面龐,看着她緊蹙的眉頭,專注的眼神,還有因為擔心而抿起的嘴唇,不由得,癡了……

“好像有些淤血,你忍一下啊。”牧傾雪道了一句,試探性的将毛巾敷在傷處,這安涼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疼嗎?”牧傾雪習慣性的詢問一句。

然而還是沒人應。

牧傾雪一愣,低頭看了看,就見安涼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見自己看過來,才慌忙的移了視線。

“呃,你剛才說什麽?”

“我問你疼不疼?”

安涼一怔,疼?

疼……疼!

“啊……嘶……”安涼這才反應過來,忙伸手探去,不想又碰疼了傷處。

“哎喲……”

“噗……”難得見安涼如此窘态,牧傾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安涼見她笑了,也尴尬的笑了起來。

可笑了沒兩聲,兩人便都愣住了,牧傾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總覺得帳內的氣溫未免高了些。

“那個……将……”安涼猶豫許久,正欲開口。

“将軍,我回來了。”文曲掀簾入帳,一眼便看到在席上促膝相對,四目相望的兩人,忙一捂眼睛。

“我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安涼老臉一紅,忙往後坐了坐。

“糧食借來了嗎?”牧傾雪倒是沒有在意,起身走向文曲。

“借來了,沒想到将軍的大名這麽有用,我一提您,君家管事二話沒說便派人點了糧食送來。”

牧傾雪得意一笑。

“那是自然。可見着如玉了?”

“見到了,将軍,往常怎麽沒聽你提過這君如玉?今日一見,害我差點在她面前出了洋相!”文曲小聲抱怨一句。

“怎麽?”

“長年行軍在外,見過最美的女子莫過于将軍這般。”

“啊?”牧傾雪一愣,離近一瞧,這文曲低着頭擺弄着手指,癡癡一笑,竟是羞紅了臉。

牧傾雪吓了一跳,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聽着文曲突然誇贊自己,不免有些害羞起來。

“你……什麽意思……?”

“見慣了将軍這般粗人,再一見那君家如玉,真是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啧!從未見過如此嬌弱柔美的女子……眉宇之間一點愁絲,恹恹之态真是我見猶憐!”

“好你個文曲!”牧傾雪擡腿一腳,直接将這文曲踹出帳中。

“哎呀!”

一旁的安涼不禁啞然失笑。

“我看你往哪跑!自己過來,我不打你!”牧傾雪怒沖沖的追出帳子。

“哎喲将軍,屬下知錯了!您快去帳中歇着吧,我去給大家發糧食……”

“哼!”

“對了,将軍,如玉姐說借糧之事不必言謝了,只讓你此間事了去君山游玩幾日。”

文曲邊說邊跑,生怕牧傾雪在後面追自己。

見文曲跑遠了,牧傾雪也不追了,氣哄哄的回了帳篷,就見安涼坐在席上帶着笑意看向自己。

“看什麽看!”沒好氣的道了一句,将手中的藥瓶往安涼面前一扔。

“自己擦。”說着,坐到一旁席上生着悶氣。

安涼自是叫苦不疊,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拿着藥膏試探着往額上塗抹。

“嘶……”

“哎喲……”

可這看不到傷口,下手便也不知輕重,不免輕呼了幾聲。

正想着就此作罷,不想手中的藥瓶被人拿走,擡頭一瞧,就見牧傾雪一臉無奈的蹲在自己面前。

拿過藥膏熟絡的沾在手上,看了眼安涼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在傷處附近塗抹起來。

安涼心中歡喜,表面不敢過于表露,“咳……嗯……謝……謝謝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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