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Act.34舊識
雖然穿着青色制服的感覺糟糕透了,但周防第二天換上了那套衣服。黃金之王甚至給他配備了深藍色的軍帽和裝飾用的西洋劍,出于對任務的負責心态,周防即便不待見但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緒方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有些無聊地消磨着時光。周防在昨晚已經向草薙交代過他們的行程,在正式逮捕襲擊者前,他們兩人暫時不會回到酒吧。
緒方試着拼湊自己零碎的記憶。她能回憶起自己與那個操控風能的家夥有過戰鬥,甚至說戰鬥時的心情都能夠回憶起來,但是對方的相貌、名字這一類信息卻完全無法追回。
總而言之,她殘餘的記憶裏保留了完整的戰鬥本能,但過去的經歷卻極度淡化。能明确辨認出樣貌的只剩下赤組的成員,其他人在她的心中只餘下了模糊的影子。最讓她在意的是關于實驗室的部分,但偏偏她又只能回想起零星的畫面。
十月二十七日,距離黃金之王前一次被襲已經過去了三天。
緒方坐在街邊咖啡屋的遮陽傘下,遠遠地望着在街對面的廣場上參與某個儀式的黃金之王。穿着統一的青色制服、戴着制式軍帽的近衛隊散布在廣場各處,交錯有致地構成嚴密的防線。
雖然一眼看去都差不多,但緒方還是很輕松地找到了僞裝中的赤之王。深藍色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搶眼的紅發,即便如此,少女還是覺得他在人群中極為顯眼,就好像是自帶某種發光的氣場,讓她不需要想什麽便被自然地吸引住了視線。
緒方調整了一下耳麥,這是她向周防申請來的。前一晚她向周防說明了自己的猜測,如果她的記憶沒有誤導的成分在內,那麽也許在下一次襲擊來臨的時候,他們就有辦法捉住那個Alpha級的暗殺者了。
“不要老是摸口袋,尊。”她善意地提醒,“你的煙都在房間裏。”
“……閉嘴。”
“起風的時候,如果伴随着奇怪的現象,請一定要小心,特別是和電力相關的。那個家夥習慣的觀察位一般在逆風的方向,也就是說風往哪邊吹,你就往哪邊找。如果我的記憶沒有欺騙我,那……”
耳麥中傳來一陣電磁雜音,片刻後恢複正常,緒方聽見周防輕輕地“哈”了一聲。她站起身走到馬路邊,站在燈柱旁注視着演講中的黃金之王,他身側懸挂的旌旗被微風揚起,耳麥中又傳出短暫的雜音。
緒方的心猛地一跳,“尊!”“天橋!”她和周防幾乎是同時開口,就在此時,國常路大覺背後的巨幅電子屏轟然倒下,不遠處漏水的消防栓被飛濺的殘片砸中,銀白色的電弧順着流淌出的清水急速地跳動。
她立刻轉向百米外的天橋,右手觸及身旁的燈柱,塗上黑漆的金屬瞬間軟化重塑,被扯斷的電線噼啪作響,金屬拼裝發出沉重的撞擊聲。手指發力握住灰黑色的金屬手柄,黑發少女瞬間扣下扳機,兩枚帶着寒氣的榴彈炮朝着目标物飛馳而去。
在她出聲的同時,丢下裝飾佩劍的周防就朝着那個方向沖了過去,赤色的陽炎在空氣中留下灼燒的痕跡。在他之後,從意外襲擊中反應過來的S4成員們也紛紛追着他朝天橋奔去。
從緩沖裝置延伸而出的瞄準鏡遮住了緒方的右眼,她通過望遠式瞄準鏡看到被冰封的人行天橋上,有人被周防單手按住,他的火焰化作牢籠将那人捆縛在其中,先前禁锢那人行動的堅冰在他的高溫能量下融化成水繼而蒸發。
緒方松了口氣,她正打算将肩扛式重型武器丢下,動作卻突然頓住。
那個人……
陌生而熟悉的容顏令緒方怔在原地,她的思緒在一瞬間混亂到了極限。她緩慢地将武器恢複為金屬燈柱,丢棄在地,僵立着遠遠地望着被S4逮捕歸案的襲擊者。
她感到莫名的寒意爬上心頭,不好的預感形成巨大的陰影,将她徹底地籠罩在其中。
“尊……”緒方按住耳麥,聲音發澀,她擡頭看向正一步步朝她走來的赤發男人,輕聲說:“我好像,記起她了。”
海童寺葵,Alpha級異能者,可以通過操控風力達成一些不可能的事件,在被赤之王擒住後,迅速地被青組成員緝拿歸案,目前被監/禁于S4的單人隔離間內。
緒方透站在禁閉室外,等待着S4的室員為她開啓交流窗。周防站在她的側後方,兩手插在衣兜內,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作為監管人的他替緒方申請了這一次的會晤,但相應的,他必須要保證在此期間緒方透不會做出任何威脅到社會穩定的事。
特殊材質的牆面在緒方面前變為透明,在征得周防的同意後,她向房間內被囚禁的少女打了個招呼,溫和有禮地欠身道:“晚上好,海童寺葵,我是緒方透。”
坐在床上的金發少女看了她幾秒,臉上的表情由憤慨轉為驚訝,她眨了眨眼,試探地問道:“是你……你逃出來了?”
緒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從哪裏逃?”
“膽子真大。”對方眯起眼,盯着她,“你有辦法解決樹?”
緒方愈發肯定對方是認識她的,她沒有順着對方的話題繼續,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講道:“這一次前來是想告知你,你對黃金之王的襲擊違背了異能者管理條例第219條,在正式判決下發前,我想再為你争取一下權益,但這并不是無條件的,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解決一些問題。”
留有波波頭的金發少女眨了眨眼睛,她歪過腦袋,奇怪地看着她,“啊啊~果然是腦子壞掉了,緒方居然會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真難得啊,你是在求我嗎?”
“那你是答應了?”緒方朝她笑了一下,“可以具體說說你提到的樹嗎?”
“啊咧!你哪裏聽出來我答應了啊!”短發少女鼓了鼓腮幫,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三兩步蹦跶到緒方面前,隔着透明的牆壁,湊近了她的臉認真地左看看右看看。
緒方後退了半步,語氣平淡地勸告道:“如果你不打算合作的話,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了。按照目前的刑訴材料,你很可能被判終生監/禁。”
“少來。”金發少女朝她翻了個白眼,“威脅人都這麽軟綿綿的。”
“你可以選擇自己說,或者由異能者管理中心的那幫研究員來幫你說。”緒方和她拉開距離,她擡起手将側鬓的長發撩到耳後,輕聲道:“他們對你口中的樹非常感興趣。”
金發少女明顯呆了一下,“什麽意思?為什麽異能者管理中心……”
“因為他們從我身上剝離了樹,并将之命名為金色槲寄生。”緒方平靜地打斷她的話,不意外地看見對方顯露出驚慌的神色。黑發少女微笑的表情依舊溫和而淡然,“你知道那有多痛的,對不對?”
緒方凝視着她的眼睛,“我們的差別只在于活動範圍的大小罷了,說到底一樣是被人監視着。你确定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固執地不願意與我合作麽?”
操縱風能的Alpha級異能者沉默了一會,有點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她咬了咬唇,低聲道:“有什麽用,反正又不會放我走……遲早要死掉。”
緒方搖了搖頭,微笑的表情透出些許無奈,“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她轉身欲走,卻突然被人喊住,背後那人不甘不願地嘟囔道:“稍微有點耐心啊……真讨厭,就算失憶了也還是這麽咄咄逼人。”
緒方和周防交換了一個眼神,她朝角落裏的監視器打了個響指,開放了音頻監聽功能,接着回過頭看向葵,柔和地向她微笑道:“那就從樹說起吧,請為我們介紹一下這種東西。”
海童寺葵又盯着她看了一會,緩慢地眨了眨眼,“你真的不記得了……薩克森生命之樹,禁锢着我們生命的枷鎖。不使用抑制劑的話,複蘇的樹會抽幹體內的能量物質然後從這裏,”她在自己的心口畫了個十字,“長出來。”
“抑制劑?”緒方敏感地抓住了這個詞。
海童寺自嘲地笑起來,“沒錯,一支抑制劑等于十五天生命,不接任務就斷藥,和束手待斃相比,任何人都會選擇碰碰運氣的。Unlucky的是這一次我的目标對象居然是黃金之王……其實出發的時候就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準備啊。”
緒方沒有理會她的自怨自艾,針對她話語中透露的信息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襲擊王權者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任務?誰給我們下達的任務?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還能是誰?掌握着藥劑配方的人、在我們體內植入生命之樹的家夥,我們的‘父親’。”短發少女又開始古怪地盯着緒方,“每個人都只能知曉自己的任務內容,沒有理由,你只需要去做就是了。”
“父親?”
“啊,名義上的而已。其實我根本沒見過他。別露出那種憂郁的表情,看起來太惡心了,寧可你還是以前那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哈?你以為我們是人造人?不不不,我們當然是人類,但是從來沒有被當作人類來對待罷了。PF系列的Alpha級消耗品,你是1號,我是6號,區別僅在此而已。”
“PF……系列?”緒方感到輕微的暈眩,她暫時沒顧得上思索為什麽海童寺會窺視到她內心的想法,勉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喃喃道:“消耗品?”
“嗯哼,PaleFeast蒼白盛宴,我們是第一批在植入生命之樹後成功活下來的實驗體。”
緒方稍微有點恍惚,她輕聲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沒有想過叛逃?為什麽不去向其他人求助?”
“第一批的存活體有二十一個,現在只剩下你、我、2號、5號和9號。”葵勾起嘴角,她的語氣中透着譏诮,“你以為沒有人想要反抗?父親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3號就是最好的例子……哦,你忘了。好吧,說起來我還真是好奇,你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人是誰?”
海童寺指了指側後方沉默的赤發男人,她望着他托腮思考了幾秒,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他是你的任務目标?……赤之王?”
緒方一怔,剛想開口,肩頭就被人單手按住。她偏首看向披着青色制服的尊,對方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海童寺,繼而低頭望向緒方,安撫地理了理她耳畔的發絲,對她道:“出去等我。”
他看向禁閉室內的海童寺葵,低聲道:“我有事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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