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紅顏容

“聽說了嗎？封聆被甄總包了？”

“甄總上個秘書就是被封聆擠走的！”

“不是吧，我那天看見封聆坐着一輛寶馬離開的，甄總的車是奔馳。”

“不可能，一定是被甄總包了，不然怎麽會升去做小秘呢？”

“我看見封聆每晚都去星湖街，一定是傍上什麽大款！”

“嘿嘿！你們都不對！我看啊，封聆一定是腳踩兩只船！”

“嗯！真沒看出來，封聆平時不聲不響的，原來會這手。”

“好有心計的女人啊！”

緋聞總是辦公室的主菜，這是個男女老少都很适宜的娛樂方式，當人的思維麻木到只記得上班下班的時候，這是個很好的調味料。

封聆的手指在鍵盤上無規律得敲打着。不用看枯燥的數據單了，現在的她越來越坦然地當她的小秘了，我都不當小秘誰當小秘？只要奶粉錢賺的夠，老板辦公室随便走。

甄總可以說是個泡妞的高手，作為化妝品公司的老總，他深知女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就這樣上個秘書，上上個秘書，上上上個秘書，還有上上上上個秘書都沒逃出他的魔掌或者可以說是豬掌。他最常說的話就是“什麽馬我騎不得！”可偏偏就是封聆對他的小情小調不聞不問，讓他是摸不得，啃不得，只能心癢癢得在那幹着急。

“嘟……”答錄機響了一聲。

“小封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甄總找我什麽事啊？”封聆走進甄總的辦公室。

“我晚上下班後我要見個客戶，你陪我一起去吧。”

“啊？”

“怎麽？”

“我不懂啊!我只知道看數據單啊。”

“不懂所以要去學嘛！小封好好幹，有前途的！嗯！這是我朋友送我的香奈爾，你拿去用用試試效果。”

“，這個……那個……那今晚算……”

“嗯！酸的不吃？那辣的呢？”

“也不吃……”甄總是四川人嗎，怎麽算酸不分啊！我想問的是算加班費嗎？封聆在心裏無奈地說道。

“嗯！那我們晚上去吃西餐吧。”

“我們？”

“當然還有那客戶啦。”

“可我沒有車啊！”

“我來送你嘛，體貼下屬是我們這些領導該做的嘛。就這麽定了，下班後我等你哦。”

封聆耷拉着腦袋走出辦公室。想到自己要無償得加一個晚上的班就無比的郁悶。該死的奶粉錢也不是這麽好賺的啊。

封聆一邊像個讓人頭疼的大姨媽一樣碎碎念，一邊給石瑾打電話：“親愛的，對不起啦，今天甄總約見客戶要帶我去。雖說我連蘭蔻和CD有什麽區別都不懂，但飯碗要緊啊，所以今天就不陪你吃飯了。”

電話那頭的石瑾正在練瑜伽，聽到封聆那句“蘭蔻和CD有什麽區別都不懂”差點閃了腰，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在化妝品公司工作的女人，作為一個有這麽時尚朋友又在化妝品公司工作的女人，石瑾簡直氣死！但更讓石瑾驚訝的是沒想到自己的改造這麽成功，土裏土氣的封聆這麽快就有色豬惦記了。當然，要是讓封聆單獨行動，這色豬就變成揩油的色狼了，所以她當機立斷決定保駕護航，順便看看熱鬧。

“沒關系，我也去你那家餐廳吃好了，等你陪完甄總，哦，不對，是見完客戶我們去逛街。”石瑾一邊說一邊偷着樂，“客戶？不愧為上個世紀的把妹絕招。”

甄總帶去的是一家高級的西餐廳，餐廳的情調很高，略微昏暗的燈光下，小提琴拉着LOVE’SNOTFORME，輕輕得琴聲暖暖得傳入客人的耳朵裏。餐桌上一盞小紅燭光把情人間的暧昧氣氛烘托得更為熱烈，甄總選的位子很偏僻，除了桌上一點燭光，周圍都蒙上了一層朦胧的黑。

“來來來，小封，你來點菜。”

“可是甄總，客戶還沒來……”

“……”

“是不是等他來了再點比較好？”

“這個……”

“怎麽了？”

“……沒有，那個，小封啊，客戶臨時有事，今天就咱倆。”

“什麽？！你不早說，早說我就不來了！”封聆的嗓音突然高了八度，亂了小提琴的琴聲，引來了客人的目光，還差點刺穿了剛進門的石瑾的耳朵。

石瑾無奈的搖搖頭，這真可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挑了張封聆迎面的位子坐下，視線正好對上甄總半禿後腦勺。腦袋大頭發禿，不是老板是色豬!這讓石瑾的小市民心理更加膨脹了，她急忙掏出手機給封聆發了條短信：“待會兒跟着我做，否則你的位子就不保啦。現在首先要鎮靜哦，要裝作還不知道。”短信後還有一個調皮的笑臉。

發送！過了八秒，石瑾看到封聆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然後看她機械的将手機放回包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石瑾。那目光七分焦急三分依賴可謂我見尤憐，給了一直線的甄總溫柔的一刀，仿佛被220v電壓直接擊中了那不長毛的天靈蓋！

“小封啊，那就我來點菜吧。”甄總自作聰明的認為封聆看不懂菜單，就紳士了一把。

這邊點完，石瑾就叫了waiter，拿來菜單一看。哇！這甄總真是下了血本了，一瓶2000年的HAUTBRION，雖然年份差了點，不過也算是上品了。一份是6分半的阿根廷T骨牛扒，另一份是無骨牛小排，別以為它是一份普通的牛排，款牛排采自牛胸排骨之間的雪花部分，在一頭牛中可只有很小的分量，以傳統的烹饪手法炮制，其特點是肉爽、汁多、豐腴可口，雪花勻布。牛小排通過燒烤扒制後，其外焦香，帶出牛肉本身濃郁的肉味。這道牛排才是精品。而甜點是兩份提拉米蘇。

“還真會吃啊！”石瑾小聲說了句，“去掉那份T骨和一份裏拉米蘇，其他的給我也來一份。”

剛說完，就看到封聆正欲一把抓起酒杯。石瑾趕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捏着杯腳，輕輕晃動酒杯，看看酒腳滑落的痕跡，然後聞一聞紅酒的氣味，再優雅的碰個杯。封聆為了奶粉錢，依葫蘆畫瓢的照做着，明晃晃的酒杯映出甄總滿臉肥油的臉，扭曲的讓人想吐。但甄總不這麽想，他喜滋滋的看着封聆面帶桃花的笑臉，樂得直點頭。

“小封，你知道嘛，這紅酒叫HAUTBRION，它的中文名叫紅顏容，是不是很适合你啊？哈哈……”

“是啊，是啊！”封聆學着石瑾變扭得笑着迎合道。

酒過三巡，封聆又學着石瑾抛了一個媚眼。當然純潔的封聆認為這是一個警告甄總不許炒她鱿魚的白眼。事實上她也的确抛了一個白眼，但在甄總色迷迷的眼裏它愣是變成了秋天的菠菜。

石瑾的伎倆還遠遠不止這些，看似不小心的打翻了酒，然後暧昧的用餐巾輕輕的緩慢的擦拭，封聆的撒的量是多了點，這讓甄總和石瑾有點心疼。但她貫徹了石瑾的精神要領，來來回回的惹得甄總坐立不安，可謂擦在封聆身，撓在甄總心。

等到快吃完了，石瑾又發了條短信給封聆：“今天表現不錯，我看位子是保住了。但要坐的穩。你還得……”

封聆将短信牢記心中。等到甄總買了單，才緩緩的開了口：“甄總，今天讓你破費了。封聆我也不好意思。咱們就去xx酒店休息休息，順便做個按摩。這錢當然由我出，我當然知道甄總不在乎這幾個錢，但這也是小封我的一點心意。”

酒店、按摩……這幾個字像把小榔頭咚咚的敲在甄總心窩上。好你個封聆，還不是給我征服了，我就說嘛，這世上沒有我上不了的馬！

“服務員，買單！”

石瑾在另一邊摸摸滿意的肚子，嘴角壞壞得笑了一下。今天可真感謝這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