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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到處彌漫着酒氣,範建國跨着腿坐在桌前長凳上,喝得臉到脖子都紅成了一片,範建國的妻子白淑珍則是站在和客廳相連的廚房那頭洗碗,聽到範建國砸酒瓶子罵人也不轉身,似乎對這樣的情況很是習以為常。

“爸爸,是不是小聾子回來了?!”

而房間裏,一個小男孩卻是聞聲跑了出來,男孩和顧諾諾差不多大,就四五歲的樣子,五官和範建國有七八分相似,眯着雙小眼睛,挂着鼻涕珠子從房門口跑到了後者的身邊,笑嘻嘻地開口問道。

“我不是小聾子,但你是小鼻涕蟲!”

顧諾諾一點也沒被那酒瓶吓到,見小男孩嘲笑她,還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她來到這邊碰到的人類幼崽真是一個比一個讨人厭,一點都沒有鬼差叔叔們平常聊天時說的那樣可愛。

“我不是鼻涕蟲!你才是!”範鵬呆頭呆腦的,不像之前的陳駿等人立刻就發現顧諾諾的不對勁,聞言使勁地吸了吸鼻涕,吸不進去就伸手用袖子去擦,擦得衣服上髒兮兮的一片。

“你這麽多鼻涕就是鼻涕蟲,這麽髒沒有人會喜歡你的!”

顧諾諾見到範鵬擦得滿袖子鼻涕,嫌棄地退到了一邊去,小大人似的皺了皺眉頭數落道。

“才沒有,爸爸喜歡我,媽媽也喜歡我,還有爺爺奶奶都喜歡我!”範鵬漲紅着小臉反駁道。

“也只有你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喜歡你,其他人都不喜歡,你看底下的人類幼崽哪個願意和你玩的,就是琪琪表姐都不想理你!”顧諾諾道。

在她的記憶裏,範鵬的确沒人喜歡,長得不可愛,性格也壞,總是搶其他人類幼崽的零食吃,搶不到就哭,然後找範建國說那對方欺負他。

“沒有!他們都喜歡我,都願意和我玩!”範鵬沒小神獸聰明,吵架根本就吵不過她,聞言張了張嘴“哇”地就大哭了起來,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蹬着腿耍賴。

“就不跟你玩,就不喜歡你!”顧諾諾在旁邊拍着小手添油加醋。

其實範諾諾的人緣和範鵬半斤八兩,只是範鵬太傻了一時間沒想到,不過範鵬是傻子,範建國和白淑珍可不是傻的,兩人在聽到顧諾諾說話的那一刻就愣住了,後者更是因為震驚,不小心摔碎了手裏的一個碗。

“死丫頭,你耳朵什麽時候好的?!”

顧諾諾頭腦清晰,口齒伶俐,和之前唯唯諾諾連話都說不清的小崽子完全不一樣,要不是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臂還有之前被自己用煙頭燙傷留下的疤痕,範建國都差點以為人被掉包了。

不過在确定了人沒錯後,範建國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看這死丫頭說話的熟練程度,耳朵應該早就好了,這段時間都在裝聾騙他們!

“諾諾的耳朵是剛好的!”顧諾諾揉了揉耳朵,一點也不害怕範建國。

“剛剛好?你他媽當老子傻的嗎?!”

範建國今天下午出去賭博輸了錢心情本就不好,剛剛又喝了酒,被顧諾諾一氣頓時就爆發了,一邊罵着一邊拎起桌上的酒瓶,再度朝着她砸了過去。

“嘩啦!”

顧諾諾邁着小短腿避開,可惜腿太短還是沒有拉開安全的距離,碎裂的玻璃和酒水四濺開來,有一片飛到了她的臉頰邊,白嫩嫩的小臉被玻璃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滴答。”

殷紅的血液從臉頰上流淌而下,滴落在白色的領口暈染開一朵血花,顧諾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沾上了一片溫熱的液體,一瞬間頓時紅了眼睛,如同野獸的瞳孔般泛起了微微的紅光。

“還和老子裝傻!”範建國喝多了沒有發現顧諾諾的異常,還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想要去扇她巴掌,卻是在扇過去的瞬間被後者用反鉗制住了手掌。

“吼!”

似乎是被鮮血刺激到了,顧諾諾眼睛變紅的同時,背後也浮現出了一道淡淡的虛影,虛影有兩米高,通體雪白,虎頭,犬耳,獨角,龍身,獅尾,麒麟足,正是谛聽的原形。

“這,這是什麽東西?!”

範建國醉眼朦胧中看到面前憑空出現的一只巨獸,吓得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瞪大眼睛驚恐地看着前方,範鵬還坐在原地傻傻地哭,白淑珍原本也想上前罵幾句,這時候卻也吓得靠在洗碗池邊不敢動彈。

“壞叔叔,諾諾要吃了你!”

顧諾諾的一雙眼睛連同背後的原形虛影眼睛都變成了深紅色,如同被鮮血洗過一般,她捏着範建國的手,白嫩的小手微微用力就将他的手指骨給“咔擦”一聲掰斷了。

“啊!”

範建國被掰斷手骨,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面前的顧諾諾還在對着自己逼近,她那張原本可愛漂亮的臉蛋此時在範建國眼裏變得比魔鬼還要可怕,他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畢竟現在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正常範疇,十分不科學。

然而手上不斷傳來的疼痛卻時刻提醒着範建國這不是夢境,因為在夢裏不可能這麽疼痛,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嗷!”

顧諾諾的狀态很不對勁,她似乎是被鮮血刺激地陷入了瘋狂之中,自身的意識也模糊了起來,只能受獸類的本能驅使,張嘴就要把範建國吞下去。

以人類幼崽的嘴當然不能把一個成年男人吞下去,不過谛聽的原形卻可以,谛聽祖先雖然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神獸,骨子裏就帶着慈悲,但到底也是獸類,加上顧諾諾體內有九尾狐的血脈,在獸性被激發的狀态下,幼崽那還算弱小的意識直接就被淹沒了去。

“不,不要吃我,不要……!”

感覺到死亡氣息的逼近,範建國三十多快四十的一個大男人直接被吓得尿了褲子,一股尿騷味蔓延開來,不遠處的白淑珍和範鵬已經被吓暈了過去,他求助無門,只能忍着疼痛結結巴巴地向顧諾諾求饒。

然而顧諾諾自己的意識都被掩蓋了,哪裏還聽得進範建國說的話,眼看着背後的虛影都吞進了後者的半個腦袋,一道金色的光忽然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諾諾不可以吃人!不然造下殺孽,是要被判定為兇獸關到妖怪監獄裏去的!”

那道金光十分柔和,照在身上将戾氣都撫平了去,虛影也在被金光照到的一瞬間消失,眼中紅光褪去,恢複一片清明。

“砰!”

顧諾諾恢複意識後就收回了手,範建國失去倚靠摔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看到窗外出現了一道比之前那個虛影還要大幾倍的巨獸,頓時眼皮子一翻就暈了過去。

“小叔叔?!”

顧諾諾的意識恢複,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看到有人從窗外進來,才清醒過來,興奮地喊了一聲撲過去。

“小叔叔你怎麽來了?爺爺不是說你們都不會來人間的嗎?!你是不是偷偷來看諾諾的,諾諾就知道小叔叔最好啦!”

小姑娘化身小炮彈激動地撲到了面前人的懷裏,小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十分開心地問道。

“你這小丫頭,我剛剛要是不來,你估計就要把人給吃了!”

來人是顧諾諾的親叔叔顧慈,和諾諾的爺爺一樣也在地府工作,他化成的人形很是俊美出塵,一身白衣銀發,如同世外仙人。

不過此時這“仙人”卻一點也不仙,而是有些暴躁地皺着眉,伸手點着自家侄女的小腦袋教訓道,剛剛他要是晚個一步,他這寶貝侄女就要犯下大錯了!

“是這個壞叔叔先欺負諾諾,諾諾才沒控制住爆發的……”顧諾諾聞言委委屈屈地低下了頭,伸手摸了摸臉,特意把蔥傷口上沾染到的血跡遞到了顧慈的面前,“小叔叔你看,諾諾都受傷流血了!”

“行了,知道不是你的錯,傷口還疼不疼,小叔叔幫你吹吹~”

顧慈看着小侄女紅着眼眶可可憐憐的模樣,也是沒忍心再繼續教育她,而是放柔了語氣,拿紙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着傷口上的血,還用神力安撫了一番,加快傷口的恢複速度。

“謝謝小叔叔,諾諾好多了!”顧諾諾揣着小手手,縮在顧慈的懷裏乖巧地道。

這個傷口其實并不怎麽疼,她在地府的時候天天跑去打架,有時候遇到兇狠一些的惡鬼,能打得滿身都是傷痕,雖然變回原形皮厚耐打,但被惡鬼咬的傷也是真真切切的疼,比起今天這麽一個小小的傷口可疼多了,所以這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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