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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觸感刺激着人的感官，顧諾諾的身體本來就虛弱，被這冷意一刺激，一個哆嗦就醒了過來。

“嘻嘻嘻，你醒了？和我們做游戲好不好？”

顧諾諾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身上坐着一個小鬼，小鬼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穿着白裙子，上頭全是斑駁的血跡，臉像是被什麽碾壓過，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不清楚五官，此時笑起來臉上便張開了一個血糊糊的洞，看其位置，應該是她的嘴。

除了床上的那只小鬼，屋子裏還有四五只，整整齊齊地圍在床邊，雙眼空洞地望着床上的人。

“做什麽游戲？”

這些都是之前時不時出現來欺負原主的小鬼，要是此時在房間裏的是原來的人類幼崽，估計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六神無主了，但很可惜現在占據這具身體的是顧諾諾，聽到小鬼這麽說，不僅沒被吓到，還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很是感興趣地問道。

原主體質通靈，能看到死去的亡魂，這體質時靈時不靈，但偶爾靈驗的時候也夠折磨人的了，特別是原主雖然耳朵聽不見，但是通靈的時候也能聽到亡魂發出的聲音，這些游蕩在鎮上的小鬼們知道後便十分喜歡跑來捉弄她，經常将她吓哭，引得範建國夫婦起來打人才肯離開。

不過顧諾諾可不怕他們，甚至在看到小鬼身上泛着的煞氣時，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玩摘掉腦袋的游戲。”

小鬼并沒有發現顧諾諾看自己異樣的目光，只是見她不像平常一樣怕自己，心裏生出了一股氣，故意按住自己的下巴用力一擰，就将整個腦袋都摘了下來。

“桀桀~”

白裙小鬼将腦袋摘下，站在床前的五只小鬼便也齊齊伸手摘下了腦袋，小鬼們整整齊齊地光着脖子，舉着自己的頭，空洞的眼睛從不同的方向斜向床頭，咧着嘴發出鬼笑。

“原來是玩摘腦袋的游戲，那諾諾也可以！”顧諾諾聞言笑嘻嘻地伸出小手，按着自己的下巴，也學着小鬼們一樣将腦袋整個兒摘了下來，捧着遞到了白裙小鬼的面前。

“你也是鬼？！”

這回輪到小鬼們震驚了，特別是白裙小鬼，驚得腦袋都差點沒捧住，其他幾個小鬼更是紛紛張大了嘴巴，有兩個手一抖，還真把腦袋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滾了兩圈，掉到了床底下面去。

“諾諾不是鬼，諾諾是小妖怪~”顧諾諾将腦袋按回了脖子上，伸手一抓，就輕松地将白裙小鬼抓在了手裏。

“你……剛剛用的是幻術？！”

白裙小鬼被抓住，終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聞到顧諾諾身上透露出的一絲九尾狐的氣息，臉色難看地問道。

顧諾諾聞言沒有回答，眼裏驟然亮起紅光，伸手拍向面前的白裙小鬼，後者見狀臉色一變，将腦袋快速按回了脖子上，而後身形猛然暴漲，竟是從五六歲小女孩變成了三四十歲女人的模樣。

變回女人模樣的小鬼渾身上下都缭繞着黑氣，黑氣中隐隐帶着血色，仔細看還能看到一張張小孩的人臉在其中哭喊掙紮，竟是一只吃人吞魂的厲鬼！

“啊！”

其他五只小鬼都被面前的一幕給吓呆了，抱着腦袋尖叫着在屋子裏亂跑，已經變成厲鬼的白裙小鬼則是雙目通紅，雙手指甲化作利刃，在強大的鬼氣作用下沖破了顧諾諾的束縛。

“是九尾狐又如何，不過是一只還沒成年的幼崽！”變回原本形态的白衣厲鬼十分嚣張，鬼力暴漲掙脫開顧諾諾的束縛，飄到半空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她已經在陽間飄蕩一百多年了，吞了不知道多少人和鬼，這些跟着她的小鬼就是她騙來的“預備”食物，雖然現在被拆穿，但成年的九尾狐她都有一戰能力，一只狐貍幼崽她又豈會害怕？等會兒連着其他小鬼一起吞掉就是了！

“諾諾不僅是九尾狐，還是混血哦~”

顧諾諾看着面前的厲鬼，眼裏也沒有多少警惕，依舊笑嘻嘻的模樣，一邊說着一邊擡起小手，在掌心迅速地畫了一道符文。

“轟隆隆！”

符文完成的一瞬間，屋子裏忽然亮起了雷光，顧諾諾小手一揮，一道紅藍色的閃電便噼裏啪啦地從半空中降落下來，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了白裙女鬼的身上。

“啪！”

白裙女鬼沒想到面前的九尾狐幼崽竟然使出道家的法術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那□□抽了個正着，身上頓時“嗤嗤”地冒起了青煙，疼得她慘叫出聲，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滾。

然而諾諾并沒有打算放過她，又一道□□打出，白裙女鬼狼狽地滾到一旁躲避，同時也看清楚了雷光中帶着的經文。

“金，金色經文，你，你是……谛聽一族？！”

女鬼幾乎被眼前的金光閃瞎了雙眼，心中無比駭然，谛聽天生通靈，金色經文也是他們攻擊的标志，對付鬼魂幾乎有壓制性的效果，更別說再加上道家的法術和符文了，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又被你發現了~”

顧諾諾笑嘻嘻地開口道，兩眼發光地看着地上的女鬼，這回也不用□□了，直接整個人撲過去，“嗷”一聲就将她的魂體啃了一塊下來。

“啊！”

魂體被撕裂一塊，女鬼頓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顧諾諾見狀卻更加興奮了，伸手将她抓住揉壓成了一團，然後整個兒塞到了自己嘴裏去。

“嘎嘣嘎嘣~”

女鬼在顧諾諾的手裏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求饒”二字都沒來得及喊出就直接被吃進了嘴裏，被咬的時候還發出了類似吃薯片時的清脆“嘎嘣”聲，聽得蹲在屋子角落的幾只小鬼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嗝~”

顧諾諾将女鬼魂體嚼碎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後小肚子立刻就鼓了起來，她滿意地伸手摸了摸鼓起的小肚肚，打了個飽嗝，轉頭将目光對準了了角落裏的五只小鬼。

“大，大人，求求你不要吃我們……”

小鬼們身子抖得和篩糠一樣，其中一只小鬼膽子很小，被顧諾諾一盯，直接扔掉腦袋大哭了起來。

“諾諾已經飽了，不吃你們~”

顧諾諾心情頗好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開口道，她原本還以為要餓一個晚上呢，結果食物就自己送上門來了，之前那惡鬼害了那麽多人本來就應該滅掉的，讓她當自己的食物算是她的榮耀，至于這幾只小鬼，沒害過人，那就放掉好了。

“大人，您，您真的不吃我們？”一只年齡稍大一點的小女鬼聞言，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淚，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不吃，諾諾要睡覺了，你們自己去路口等着，等會兒會有鬼差叔叔來接你們的~”顧諾諾很是好心地給他們指了一條往生路，然後便躺回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吃飽了的小妖怪很容易睡着，沒一會兒就發出了勻稱的呼吸聲，幾只小鬼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誰也不敢上前打擾，最後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地飄向了往生路的方向。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家小毛去投胎了，他在夢裏和我說要感謝範家的諾諾，我正尋思着這夢怎麽這麽奇怪，結果一醒來就看到床頭放着小毛的手镯！”

“我也夢見了，醒來我家寶寶的布娃娃也在床頭！那玩偶當時可是火化的時候一起放進去燒掉的！”

“咱們三都做同樣的夢，說明這夢肯定是真的！範家那孩子不是耳聾好了嗎？我昨天還見她在大巷口給人算命呢，說不定真是她幫了我們家娃！”

“……”

早上天剛亮，大院裏就熱鬧了起來，三個沒了孩子的母親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論着今早發生的奇怪事，引得整個大院的人都出來看熱鬧。

範建國一家昨晚因為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傷去了縣裏醫院，只留諾諾一個人在家，于是等着顧諾諾起床一個人搬着小板凳去洗手間刷牙洗臉的時候，以那三個女人為首的一群人就圍到了範家的門口，敲響了大門。

“諾諾，吃早飯了沒有？”

顧諾諾嘴角還沾着牙膏，聽到敲門聲便邁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門口去開門，一開門，三個阿姨就熱情地圍了上來，一臉關切地對着她問道。

“諾諾還沒有吃~”

雖然昨天晚上顧諾諾吃了一大只女鬼，但經過一晚上早就已經消化了，被人一提醒，小肚子立刻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沒吃正好，阿姨給你買了早餐，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幾個袋子裝着的早餐遞到了面前，裏面裝着豆漿、油條、包子、馄饨、燒麥……還有各種各樣口味不同的美食，顧諾諾見狀眼睛頓時“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這些都是給諾諾吃的嗎？阿姨為什麽忽然對諾諾這麽好？”

雖然恨不得馬上就搶過袋子開吃，但是爺爺從小就教顧諾諾不能沒有緣由地拿別人的東西，想到面前的阿姨以前也沒給人類幼崽買過食物，便舔了舔嘴唇，有些警惕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