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是怎麽了?”

蘋果滾落在地上的聲音太響亮, 顧成峰兩夫妻都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太明白白淑珍怎麽忽然就做出這幅奇怪的舉動。

“沒什麽,就是手扭了一下, 沒事……我現在就去給我老公打電話, 你們在外面等等!”

白淑珍臉色難看, 幹笑着解釋了一句,然後便拿着手機進了房間鎖上門, 連地上散着的蘋果也顧不上了。

“成峰,我覺得諾諾媽媽有點問題。”等到白淑珍進了房間後, 朱雯蘭也是走到顧成峰的身邊壓低聲音道。

“什麽問題?”顧成峰正在客廳裏面四處打量着, 聽到妻子這麽說也是轉頭對着她問道。

“諾諾媽媽提到諾諾的時候眼裏一點感情也沒有,完全沒有一個母親該有的神色,反倒是我們提到要給她錢還有讓她去首都別墅住的時候, 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朱雯蘭捂着嘴小聲地道,說完後看了看房間的方向,又擡頭看向丈夫,“成峰,你說……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沒有, 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喜歡錢財很正常, 但是喜歡錢超過女兒, 甚至對我們完全不了解就蠢蠢欲動想要答應讓女兒認我們做幹爹幹媽,說明她對孩子一點也不關心,正常母親應該是有所防備的, 她卻和做生意一樣。”顧成峰聞言搖了搖頭道。

“你說得沒錯, 就是做生意一樣。”朱雯蘭剛剛沒想到合适的形容詞, 經丈夫這麽一提醒,倒覺得這個形容無比合适。

“不止這些,你看這個客廳,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男孩喜歡的車啊,槍啊之類的玩具,一點小女孩喜歡的東西也沒有,還有這張合照,裏面只有三個人,沒有諾諾。”

顧成峰指着客廳裏擺放的一些玩具道,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電視櫃前,在櫃子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家人的合照,爸爸、媽媽,兒子,可獨獨沒有女兒。

“要不去房間裏看看?說不定玩具在房間呢?”朱雯蘭聞言臉色不太好看,看了白淑珍所在的房間方向一眼,見她還沒出來的跡象,便拉着丈夫走到了最近一間房間裏。

“這個房間應該是男孩的。”顧成峰跟着妻子走進去,看了眼屋內的擺設,又打開衣櫃衣看了兩眼,而後做出了判斷。

“那諾諾住在哪裏?和她爸爸媽媽一起睡主卧嗎?”朱雯蘭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發現的确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東西後,便回到了客廳。

範家不大,就一個客廳兩個卧室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房子很簡陋,廚房是在客廳角落搭起來的,房間和衛生間都小得可憐,除了白淑珍打電話的主卧,一眼望過去沒有地方能睡覺了,難道諾諾是和她爸媽一起睡在主卧?

“我再看看。”

要是之前顧成峰就這麽覺得了,三四歲的孩子和爸媽一起睡也不是奇怪事,很多窮人家房子小住不下都是一家人擠一起的,但是想到白淑珍對女兒毫不在意的模樣,顧成峰心裏卻有些打鼓,于是快速地在房子裏搜了一圈,最後房間旁邊的一處過道前停了下來。

“這裏怎麽挂着簾子?裏面堆放雜物的嗎?”

朱雯蘭見顧成峰站在那裏前面沒動,也是好奇地上前掀開了挂在過道前的簾子一角,結果就被裏面的場景震驚住了。

這處被簾子隔出來的過道最多一平米的面積,裏面地上鋪着一些破舊到常人都要扔掉的被褥,被褥的上面放着一個同樣破舊的布娃娃,娃娃破得不堪入目,像是別人丢掉撿來的,而在被褥最裏面的角落,則是歪歪扭扭地疊着三四件衣服,皆是大人穿過不要的,擺在最上面的那件還留着一道小小血手印,看這大小就是三四歲小孩的。

“這是諾諾睡的地方?這衣服上的血手印是怎麽回事?!”

朱雯蘭上前将那件帶着血手印的衣服拿起來仔細查看,衣服上的血跡雖然已經幹成了紅褐色,但看得出來應該是最近染上去的!

“我拿過去問問!”

想到商場的童裝店店員說的顧諾諾可能被父母虐待,再看看面前這塊只能蜷縮着睡覺的地方,顧成峰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立場了,拿起衣服就朝白淑珍所在的房間走去。

……

“外面那兩人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巴,簡直和那死丫頭的一模一樣!”

“絕對是她的親生父母沒錯,不會有這麽像的人了!”

“怎麽辦建國?我就一個人,你要不打電話和王哥說說,就說範諾諾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

而此時房間內,白淑珍正滿頭是汗地拿手機和範建國打電話。

她原本還高興有人願意白送錢到她家來,想着以後能靠着範諾諾一家人都搬到京市去住,也不枉自己養她這幾年了,結果這送錢的人和範諾諾長得這麽像,一下子就心虛了,趕緊躲房間裏讓範建國給自己拿主意。

“真的長得很像?你是不是最近太緊張了?當年王哥是用死胎把那丫頭換出來的,她的親生父母早以為她死了,怎麽可能會找上門來!”範建國卻是不太信白淑珍的話,王輝用死胎換人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如果對方要找前幾年就該找上來了。

“真的像!而且那個叫顧成峰的男的說了,他們的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如果還活着也該和範諾諾一樣大,這不就和你說的對上了嗎?!”白淑珍想到顧成峰和朱雯蘭在門口和她說的那些話,趕緊和範建國轉述道。

“既然他們這麽說,那就算真是範諾諾的親生父母,應該也還不知道真相,這樣吧,我馬上和王哥說,你就裝作不知道,出去拒絕他們。”範建國聞言也是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開口道。

“行,那你……”

“咚咚咚!”

“諾諾媽你電話打好了嗎?”

白淑珍還想要說什麽,房門口卻是傳來了敲門聲,吓得她整個人一哆嗦,差點連手機都沒拿穩摔在了地上。

“你先出去應付,別露出馬腳。”範建國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響,于是主動挂斷了電話。

“顧先生,我剛剛和我老公商量過了,他不同意讓諾諾認幹爹幹媽……”

挂斷電話後,白淑珍将手機放回了口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然後調整好表情開門走出去,對着門口的顧成峰和朱雯蘭開口道。

“不認幹爹幹媽也可以,但是諾諾媽你能解釋一下這個衣服是怎麽回事嗎?”顧成峰冷着臉将手裏的衣服遞到了白淑珍的面前,“剛剛我冒昧地在你們的房子裏轉了一圈,在走廊的簾子後面發現了一個小窩,裏面有幾件破舊的衣服,最上面的這件還帶着血手印。”

“那個啊,那個窩是狗窩!是我們家養狗特意做的!諾諾和鵬鵬經常進去和狗玩,他們上回還拿顏料亂塗亂畫,這個手印應該就是用紅色顏料印上去的。”白淑珍見他們找到範諾諾平時睡覺的地方,也不敢承認,只幹笑着撒謊道。

“那狗呢?怎麽沒見到狗?”顧成峰聞言沉着臉追問道。

“狗昨天被鵬鵬還有諾諾一起帶到他奶奶家去了,我老公生病住院了,我在醫院陪着,家裏沒人照顧狗就一起帶過去了。”白淑珍笑容勉強地解釋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諾諾奶奶家看一看,順便拿這件衣服去化驗一下,我聽人說諾諾身上總是出現傷痕,疑似被虐待,我們不放心她的情況,還是驗一下才能安心。”顧成峰一聽就知道白淑珍滿嘴謊言,于是冷笑了一聲開口道。

“你什麽意思?懷疑我們虐待諾諾?你們有什麽立場懷疑?”白淑珍聞言瞬間拉下了臉,雖然心裏已經心虛地不行了,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梗着脖子兇巴巴地問道。

“衣服上還有其他血跡,這領口還有煙頭燙的痕跡,我們喜歡諾諾,不想她……”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顧成峰指着衣服上的痕跡開口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淑珍給打斷了,後者臉上神情瘋狂,一邊喊一邊伸手推着他們出去。

“諾諾媽你……”

“我警告你們,你們再來我家搗亂我就報警了!”

“砰!”

顧成峰和朱雯蘭被白淑珍強行趕到了門外,後者情緒激動,完全不打算再和他們交流,直接“砰”地一聲狠狠地甩上了門,然後便沒了動靜。

“走吧,先去驗一下這個衣服上的血。”

顧成峰對白淑珍的表現一點也不意外,她越是這樣越說明心裏有鬼對孩子有問題,于是也沒有再試圖開門,而是拿着那件帶血的衣服轉身,和朱雯蘭一起下了樓去。

……

“顧成峰?你确定對方是叫這個名字?!”

而另一邊,範建國也已經聯系上了王輝,把白淑珍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後者聽到顧成峰和朱雯蘭找來了雲水鎮,臉色也是有些異樣,對着手機那頭再度确認道。

“沒錯,就是叫這個名字,王哥,這兩人是那丫頭的親生父母嗎?”範建國聽到王輝的語氣不對,也是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

“這事你不用管,你病治好了沒有?治好了就趕緊回家和你老婆一起守着,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王輝對範建國的問題避而不談,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道。

“尿失禁已經治得差不多了,大概再過一兩天,不,三四天就能好全,就是這手還沒折着,不過我可以打着石膏回去……”範建國聞言打着哈哈道。

其實他在得知範諾諾被人抱走之後尿失禁就自動好了,不用吃藥也不用打針,自己就能控制自如,本來這是好事兒,只是他一想到出院要回家,心裏又忍不住地排斥了起來,總想着能在醫院裏多待一會兒,覺得還是醫院比較安全。

不過就算他再不想回家,到後面總是要出院的,賴着不走還得花住院費,家裏沒這麽多錢給他折騰,白淑珍那頭又正好出了事,最遲大後天也要回去了。

“那你趕緊的,我這邊事已經夠多了,別再給我鬧出其他事來!”王輝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再和範建國廢話,威脅了一句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哥?出什麽事了嗎?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王佳最近正在看王輝給她的那本邪師入門書,她看得很認真,有不懂的地方都用筆做了記號,看完十五頁後統一記錄下來拿給她哥看,她剛才就整理好了新的問題準備進來問王輝,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他板着一張臉十分苦惱的模樣。

“顧成峰找到範家去了。”王輝看了眼妹妹,開口道。

“很正常啊,那對狗男女不是已經知道範諾諾是他們女兒了嗎?範建國養他們女兒這麽幾年,他們肯定是要找上門去的。”王佳聞言一點也沒覺得哪裏奇怪。

“可是白淑珍說顧成峰和朱雯蘭好像并不知情,他們上門只是因為在微博視頻裏看到範諾諾覺得可愛,這才找上門見孩子,想認她做幹女兒。”王輝把範建國和他說的情況和王佳仔細轉述了一遍。

“怎麽會?他們不是都已經叫周銳把範諾諾帶走了嗎?”王佳聞言驚訝道。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奇怪,他們明明已經讓人帶走了孩子,還找了大師保護她,按理說控魂小鬼在路上阻攔失敗,人現在已經到了b市才對,顧成峰和朱雯蘭不去b市接女兒,還特意跑到了雲水鎮來找範建國和白淑珍,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王輝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顯然有些想不通這其中的環節,他不明白顧家夫婦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是想迷惑他?

“哥,難道說我們之前都推錯了?顧成峰其實還不知道範諾諾是他們女兒?帶走孩子是周銳自己的主意?”王佳想了想,開口問道。

“沒道理,我查過周銳,他之前和範諾諾一點接觸也沒有,也就去雲水鎮旅游的時候碰到她兩次,他和顧家明面上也無任何來往,帶走一個別人家的孩子,要是對方報警,直接就把他當成拐子抓走了。”王輝聞言搖了搖頭道。

“那到底是誰讓周銳把範諾諾帶走的?不會真的是像雲水鎮上傳的那樣,範諾諾是大師,救了周銳的命,他為了報恩才幫她逃離的吧?”王佳想到之前自己聽到的,也是不可置信地猜測道。

“不可能,正道法術修習艱難,範諾諾今年才四歲半,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道術,滿打滿算也才五年多,怎麽也不會達到天師這樣的境界!”王輝想也不想就否決道。

修邪道可以通過各種邪法增強實力,這四年王輝為了讓自己的實力增加,暗中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煉化了多少魂魄,而且幾乎是不眠不休才把這些得來的“養分”消化運用轉化為自己實力的,就這樣他的能力還差一步才到天師,更別說那些正道人士了,學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有他這四年的功夫。

那天滅了控魂小鬼的人明顯是天師,實力比自己高一截,所以他才想方設法去找九尾狐尋求合作,如果按照王佳的猜測這人就是範諾諾,那絕對是沒可能的!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王佳想得腦子都混亂了。

“只有一個可能,顧成峰想要擾亂我們的視線,故意制造出他們還不知道的假象,讓我們之前的結論推翻,這樣我們就暫時不會去對付他們,而是轉而去對付周銳,但現在那道士又在周銳身邊,我們一時間也不能拿後者怎麽樣,這樣一來一去顧成峰就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大招對付我們,一舉把王家拿下!”

王輝聞言皺着眉頭拿了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推斷了幾分鐘後,得出了這個在他看來目前最有可能的結論。

“所以哥哥我們現在還要放小鬼去狗男女那邊嗎?”王佳聽得有些懵,聞言猶豫地問道。

“當然,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計劃,正好為了防範建國我特意在範家附近也放了一只小鬼,現在就放出去讓那對狗男女嘗嘗小鬼的厲害!”

王輝說着眼神陰翳地站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罐小鬼的骨灰,走去地下室開始作法,他最擅長的就是遠程操縱小鬼,而且每一只小鬼都極其陰毒,只要那位天師沒有在那對狗男女的身邊及時出手阻止,那麽就算他們身上帶着再多的護身符也沒用!

……

“阿蘭你先去酒店休息,醫生說了你每天吃了藥都要按時睡覺,不然病會變嚴重,你放心,這個衣服我現在就讓人拿去化驗,明天你睡醒就能知道結果了。”

而另一邊,顧成峰小心翼翼地扶着朱雯蘭上了車,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阿蘭跟着自己趕了大半天的路又在範家受了刺激,必須要早點休息,所以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去酒店,自己則是打算到了酒店後再重新出來找人查衣服上的東西。

“那諾諾怎麽辦?她現在到底在哪裏?是不是被她爸媽藏起來了?”朱雯蘭聞言不安地詢問道。

“諾諾我會去找的,我有個大學同學在c市警察局當局長,我讓他也幫忙查查,諾諾的爺爺奶奶那邊我也會讓小劉同時過去看。”顧成峰拍着妻子的背安撫道。

以他的地位和人脈,即使白淑珍不說,想查到諾諾爺爺奶奶家的住址也很輕松,不過他覺得孩子大概率不在那邊,因為樓下的鄰居說看到下午白淑珍也在找孩子,也許是下午被商場裏那個視頻沒拍到的保镖雇主給抱走了。

“那你回來如果有消息一定要叫醒我!”朱雯蘭猶豫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下來。

朱雯蘭知道自己這幾年精神出了問題,如果不吃藥或是不按時休息很容易就會出現幻覺,經常把家裏的娃娃當成女兒抱着,當然吃了藥就好多了,只是情緒上也容易出現激動和焦慮的問題,所以怕自己強行撐着不休息會發作,便沒有堅持要跟顧成峰一起去。

顧成峰點頭表示贊同,等到了酒店送朱雯蘭上樓把她安排妥當後,又重新下樓上了車,一邊打電話聯系了在c市當警察的同學,一邊讓司機開車去了之前的商場。

“我今天中午在商場丢了個錢包,裏面有銀行卡和身份證,我懷疑是給我女兒買東西的時候被人偷了,能不能調出監控讓我看看?”到了商場,顧成峰直接去了保安室,随口扯了個謊讓他們把監控調出來。

“可以,把時間段報給我,我幫你拉出來。”

來雲水鎮旅游的人很多,商場裏的确經常有游客丢東西或者被偷手機要查監控的,保安室的人也沒覺得奇怪,而是立刻帶他去了監控室,問他丢東西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具體時間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在一二樓的童裝童鞋店。”

顧成峰早在車上看過視頻的拍攝時間,于是讓保安把這個時間範圍內的一二樓的童裝店監控全都調出來查看,然後搬了椅子坐到電腦前,和調視頻的保安一起,一點一點地檢查了起來。

“停下!就是這裏!”

确定了具體時間範圍後,顧成峰很快就看到了從一家童鞋店走出來的範諾諾,穿着和微博視頻裏一樣的紅色小洋裙,正蹦蹦跳跳地從店門口走出來,在她的身邊,有兩個年輕的女人牽着她的手,身後還跟着幾個男人,只是畫面太遠有些看不太清,顧成峰便讓保安停下,把畫面放大了看。

“先生,這畫面裏我看怎麽好像沒有你啊,是不是你看錯了?”保安聞言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顧成峰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畫面裏的人雖然臉看不清,但身形和裝扮明顯就不是這位先生。

“就是這裏,你調就行了,我都看到我的錢包了!”顧成峰伸手指着畫面催促道。

保安聞言也沒辦法,只能依言停下将畫面調大,顧成峰見狀連椅子也不坐了,起身盯着電腦屏幕,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先生?!”

然而就在畫面放大的一瞬間,顧成峰卻是忽然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腳底纏繞而上,他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畫面裏的人是誰,就“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直接當着幾個保安的面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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