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這是誰啊這麽大的陣仗?倉前大院裏有這麽富貴的人家嗎?”

“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不是大院的人, 這院子都多少年了,裏面的房子舊的不能再舊,但凡有點錢的都搬出去了!”

“會不會是範諾諾?她不是被她親爸媽找回去了嗎?新聞上寫着她可是首富之女呢!”

“這有可能, 諾諾之前在範家過得可慘了,範建國老打她,那哭聲傳得我們樓下店裏都聽到了!”

“如果真是範諾諾, 那範家就慘了,他們那麽虐待孩子, 人親生父母還不殺了他們!”

“……”

一隊的豪車和西裝保镖實在是太顯眼, 雲水鎮上的人都追着到大院門口看熱鬧,一邊看一邊拿手機拍照,湊在一塊熱鬧地讨論着。

“顧總, 顧老夫人,大小姐。”

院裏的人也被這隊伍給震驚到了, 紛紛探出頭來,然後就看到那隊保镖在排好隊後, 帶頭的那位還從車子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卷紅毯,直接從車門處鋪到了大院門內, 然後才上前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彎腰對着裏頭道。

“這地還真是凹凸不平, 不鋪紅毯我走路都走不好了!”

顧老太太是第一個下來的,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但是身材和臉還是保養得很好的,穿着一件紅色的長裙, 外頭披着灰白色的貂毛披肩, 手上戴着翡翠玉镯, 脖子上挂着紅寶石項鏈, 穿着高跟鞋,渾身上下都透着“珠光寶氣”四個字,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七十歲的老人。

“我都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了,你都這把年紀了還穿這樣的鞋子做什麽,要是一不小心摔了還得去醫院,多麻煩!”顧老爺子從旁邊的一輛車子下來,見顧老太太這模樣,忍不住皺眉數落道。

“你還敢說我?是誰提前幾天就去加急定制一套新西裝,特意要穿到這邊來的?”顧老太太聞言立刻不滿地瞪了顧老爺子一眼道。

“咳咳,我那不是想着出場要有氣勢點嘛……”顧老爺子被顧老太太這麽一說明顯氣勢不足,扯了扯胸前打得精致的領帶和寶藍色西裝扣子,走到後者身邊挽住了她的手。

“爺爺奶奶這樣打扮很好看,比平時看起來年輕了二十多歲呢!”

這時候顧成峰也是抱着顧諾諾從車上下來,顧成峰穿着一身灰色的高定西裝,大長腿一邁就從車上下來站到了顧老太太的身後,他的懷裏抱着顧諾諾,後者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裙擺層層疊疊,上面還覆着一層帶着點點碎鑽的輕紗,在路邊的燈光照耀下閃耀着點點光芒,就像是帶着星星而來,特別耀眼。

顧諾諾一被抱下車就對着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豎起大拇指誇獎道,梳在兩邊的小辮子随着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十分可愛。

“還是我家諾諾會說話,就我這樣,看着頂多五十!”今年剛過完七十大壽的顧老太太聞言很是受用地抱着孫女親了一口。

“行了,周圍這麽多人看着呢,都別站在這裏說話了,趕緊上去吧!”顧老爺子比較愛面子,見周圍圍觀的人這麽多,也是催促着顧老太太趕緊上樓。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上了樓,不僅是顧老爺子四人,還有後頭三十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镖,整整齊齊地排着隊護在四人的左右,步伐整齊劃一,氣勢磅礴,看着就和軍隊出征似的。

顧成峰一群人上樓的時候,範亞萍一家也剛吃完晚飯準備下樓散步,兩撥人就好巧不巧地在樓梯口對上了,範亞萍根本沒認出範諾諾,見到氣場強大的顧家趕緊拉着丈夫往後退讓,還在心裏想着這是哪裏來的富貴人家竟然來了他們的破大院,她可沖撞不起!

“媽媽快看,是範諾諾!”

範亞萍拉着丈夫往後退,結果跟在身邊的小女兒王小雨卻是沖了出去,指着最前面那男人懷裏抱着的小女孩大聲喊道。

“你瞎喊什麽呢!這怎麽可能是範諾諾!”

範亞萍不怎麽喜歡玩手機,平時下班回了家就是打開電視看連續劇,所以也沒看什麽微博新聞推送不知道這兩天顧家發生的大事,見到自己小女兒沖出去,怕沖撞了人家,趕緊上前把人一把拉了回來。

“媽媽,是範諾諾!她的裙子好漂亮,我也想要!”王小雨上次在商場一鬧媽媽就給她買了新裙子和新鞋子,于是嘗到甜頭的她見到顧諾諾又穿了比上次更漂亮的新衣服,立刻亮着眼睛又拉着範亞萍的衣袖讨要道。

“想要和我孫女一樣的裙子?你知道這裙子多少錢嗎?你媽媽買得起嗎?”顧老太太聞言停下腳步,冷笑着看着對面嚷嚷着要買裙子的王小雨問道。

她來之前就翻過範家親戚的資料了,範亞萍是範建國的妹妹,他們一家也經常欺負她孫女,所以顧老太太對他們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對不起,我女兒認錯人了!”範亞萍聞言趕緊拉過自己的女兒上前道歉。

她視力不好,站這麽遠看不太清顧諾諾的五官,只是遠遠看到他們一行人都穿得珠光寶氣,身上的衣服,手裏提着的包,甚至是鞋子都是她平時根本消費不起的高奢品牌,這樣富貴的人家怎麽可能有範諾諾這樣的孫女,範諾諾明明是她那窮大哥的女兒!

“小姑姑你沒認錯人,諾諾現在已經認回自己的親爸爸媽媽了~”

而就在範亞萍強拉着王小雨進屋的時候,顧諾諾卻是從顧成峰的懷裏掙紮着跳了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了範亞萍的面前道。

“媽媽,我就說她是範諾諾,你還不信!”

王小雨見顧諾諾穿着漂亮裙子跑到自己面前,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看着裙擺上在路燈下發着光像星星一樣閃耀的細鑽,伸出手就要去摸。

“王小雨,這是諾諾的裙子,你想要自己買去!”顧諾諾見王小雨手髒髒的,直接不客氣地伸出小手一把拍了回去,保護住自己漂亮的小裙子。

“媽媽,我要這個裙子!你給我買!”

王小雨沒摸到亮晶晶的裙子,頓時不高興地轉身拉住了範亞萍的衣袖搖晃道,見後者沒反應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和上次在商場裏要買鞋子一樣蹬着腿耍起了賴。

“怎麽可能,範諾諾明明是我二哥家的女兒,怎麽會是你們家的女兒!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範亞萍近距離地看到了顧諾諾的臉,終于認出她就是範諾諾,于是臉色震驚地後退了幾步,連自己女兒在地上耍潑打滾都顧不上了,指着顧諾諾不可置信地開口道。

範建國從王輝那邊抱孩子來的事情除了白淑珍沒有再告訴任何人,連範鵬的爺爺奶奶都以為範諾諾是他們的親孫女,範亞萍自然是不知道內情的,所以此時見到顧諾諾穿着可能比整座大院房子還貴的公主裙站在她面前,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以為自己在夢裏。

她要是沒看錯的話,這裙子可是w國著名設計師Alice的作品,她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過,裙子上這些發光的全是真鑽石,價值可是七八位數啊!

“亞萍你沒看新聞啊?諾諾是京城顧家的大小姐,首富顧成峰的女兒,是你哥把她拐來的!”

見範亞萍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隔壁的鄰居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打開手機将屏幕遞到她面前道。

“你說你哥做什麽不好,非要偷首富的女兒,諾諾是你哥從醫院用死胎換出來的孩子,這孩子費盡心思偷來了也不好好養着,不是打就是罵,這下可好了,人都找上門來算賬了!”

“嘿,別說她哥了,範亞萍自己好像也打過孩子吧?我上回還見她幫王小琪打諾諾呢!”

“真的假的?那這下她可要完了!”

“……”

“我沒有打孩子!是小雨小琪她們調皮和諾諾打起來,我後來已經教訓過她們了!”

範亞萍原本還在想這裙子是真的還是仿冒的,結果看到鄰居手機上的新聞和顧諾諾的照片,再聽着旁邊人的讨論,臉色就逐漸變得慘白,聽到有人說她打顧諾諾,立刻開口反駁道,同時一把揪住還坐在地上耍賴的王小雨的耳朵,一把将她從地上提起來。

“嗚嗚嗚,媽媽放開我,疼,疼!”

王小雨忽然被揪住了耳朵,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也不嚷嚷着要裙子了,哭着讨饒道。

“叫你平時欺負諾諾,王小琪呢?王凱銘你去把王小琪給我從屋裏叫出來,我今天不把他們姐妹屁股打開花,我就不姓範!”

範亞萍拉着王小雨的胳膊,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她的屁股上,而後又嫌巴掌的力度不夠,抄起門邊一只脫鞋代替巴掌,把王小雨屁股打得“啪啪”響。

同時見丈夫愣在一邊,又催促着他把在房間寫作業的王小琪給拉了出來,兩姐妹一起打,打罵聲和孩子的哭聲混在一起,引得樓上的人都紛紛把從欄杆把頭探下來看。

“走吧,這出戲也沒什麽好看的,咱們去樓上找範建國~”

顧老太太看着範亞萍打孩子,有些犯困地伸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然後攏了攏身上的貂毛披肩,拉着顧老爺子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這種把戲她看得多了,拿孩子當擋箭牌是最沒有骨氣的一種,不過這兩孩子也不是好孩子,之前總是欺負她家寶貝孫女,先讓她媽揍上一頓也不錯。

“奶奶等等我們!~”

顧諾諾見到顧老太太上樓,也顧不上看王小雨和王小琪挨揍了,趕緊轉身跑回了顧成峰的身邊,伸出手求抱抱。

“不用擔心,爸爸腿長,很快就能追上爺爺奶奶!~”

顧成峰一把将女兒抱了起來,然後邁着大長腿幾步就追到了樓梯上,範亞萍一家自然要收拾,不過不着急,現在先上樓會一會諾諾的“養父養母”再說。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別打了!”

而在顧成峰一行人上樓的時候,王凱銘也是剛進上去拉住了範亞萍,讓她不要再打孩子了。

“不行,這兩孩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一頓,不打夠根本就不長記性!諾諾這麽聽話的孩子怎麽可以欺負,必須打!”

範亞萍看着兩個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實際上心裏心疼得不得了,但現在周圍這麽多人圍觀,顧家人也就在樓上,大院房子隔音不好樓上樓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現在不打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在做戲了,于是咬了咬牙,又是一拖鞋打在王小琪的屁股上。

“哇!”

王小琪寫作業寫得好好的被拖出來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和委屈,圍觀群衆都有些不忍直視了,紛紛縮回自己的屋子裏,打開電視遮蓋外頭的哭聲。

……

“咚咚咚。”

而伴着兩人凄慘的哭聲,顧成峰也是走到了範家的門前,抱着顧諾諾伸手敲了敲門。

範家的門和窗戶都是範建國自己拿工具修好的,這幾天不停地有陌生人把門窗弄壞扔進死老鼠,弄得範建國和白淑珍兩人都精神高度緊繃,此時聽到門口的敲門聲,立刻拿了錘子和酒瓶躲在房間的門後面,緊張地對着大門口觀望。

“是不是沒人在家?”

顧老太太見狀也上前敲了幾下門,見沒人響應便繞着屋子外頭轉了一圈,見門縫裏沒透出光,安安靜靜的,尋思着範建國一家是不是帶着人跑路了。

“給你們一分鐘時間,去把門打開。”

顧成峰也不知道範建國有沒有跑路,于是讓開位置,讓身後的兩個保镖上前開門。

“是,顧總!”

兩個保镖應聲而上,他們一個會開鎖,一個會卸門板,于是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不僅大門的鎖被打開了,連整排門板都被卸了下來。

“我這次已經拿手機拍下來了!你們随意破壞我家大門是非法入室,我要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範建國和白淑珍一直躲在房間打開一條門縫看外頭,見敲門聲沒了剛想松口氣,結果就發現自己家大門的門板都給人卸了,于是一手拿手機一手拿酒瓶從房間裏沖了出來,大聲地威脅道。

“想報警?沒問題,老頭子你現在就打報警電話,讓警察過來把這兩個拐走我們孫女的人販子抓起來!”

顧老太太聞言走進屋內,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響亮的“噠噠”聲,見範建國拿着酒瓶一點都不害怕,拍了拍手,身後的保镖就沖上前将他們兩人手上的手機瓶子還有錘子之類的東西都卸了下來。

“別,別報警!”

範建國原本還兇神惡煞的,聽到顧老太太的話再看看顧成峰抱着顧諾諾走進來,立刻就慫了,直接和白淑珍一起“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們剛剛不知道是顧總您過來,是我們對不起諾諾,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只要肯放我們一條生路,怎麽樣都可以!”

這幾天範建國和白淑珍兩人一直躲在屋裏沒見光,被人不斷地上門騷擾都有些精神恍惚了,所以剛才外面的動靜鬧得這麽大也沒聽見,還以為那些人肉他們的網友又來了,卻沒想到上門的竟然是顧家的人!

“哦?怎麽樣都可以?”顧成峰聞言冷笑了一聲,抱着顧諾諾走到上回他和朱雯蘭過來的時候發現的那處不到一平米的小窩,“諾諾你告訴爸爸,這裏是不是你和範鵬養狗狗的地方?”

“不是,這是諾諾平時睡覺的地方,壞叔叔和壞阿姨不給諾諾進房間,諾諾只能躺在這裏睡覺,連蓋的被子都沒有……”顧諾諾看到那小窩腦海裏的記憶就湧了上來,立刻開口否認道。

之前人類幼崽每天都在這裏睡覺,夏天還好,冬天就冷得瑟瑟發抖,只能拿舊衣服一層層地蓋着,常常凍得發燒,發燒後又沒人送醫院,有一次差點就沒命了。

“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有不讓諾諾進房間,實在是我們家太小了,床也小,房間不夠這麽多人睡,才特意給諾諾搭了個小窩,這簾子也是我專門買來擋風的,這地方冬暖夏涼,睡着可舒服了,而且我們也沒不給被子蓋,就是這兩天孩子不在才收起來了!”

見顧成峰抱着顧諾諾來到小窩前面,範建國和白淑珍的臉色難看了下來,後者在求生欲的驅使下腦子飛速運轉,瘋狂找借口挽救道。

“騙人!這裏冬天明明很冷,而且這麽小的地方諾諾夏天連腿都伸不直,只能縮成一團睡,熱得渾身出汗衣服都濕了!”顧諾諾生氣地反駁道。

“諾諾,每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說不定之前白阿姨是真的覺得這邊冬暖夏涼,想要你睡得舒服才布置了這一處地方呢?你要體會白阿姨的好心~”顧成峰聞言卻是一反常态地沒有發火,反而微笑着幫着範建國夫婦“教訓”女兒道。

“顧總說得沒錯,我們的确是為了諾諾好,雖然這裏看起來破了點但躺着還是很舒服的,絕對不是想虐待孩子!”白淑珍聞言眼前一亮,趕緊附和道。

“爸爸!”

顧諾諾見爸爸幫壞阿姨不幫自己,小嘴頓時不滿地嘟了起來,一旁的顧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教訓兒子,卻是被顧老爺子給拉住。

“你幹嘛拉我?你看阿峰他在做什麽?哪有幫着人販子說話的?!”顧老太太氣得不行,甩開顧老爺子的手就要親自上前幹架。

“你懂什麽,阿峰這麽說肯定是後面有招,他可精明着呢,絕對不會讓咱孫女吃虧的!不信你就看着,不是的話我幫你上去教訓他!”

顧老爺子再度把顧老太太拉回來道,而就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顧成峰也是将懷裏的顧諾諾放了下來,然後上前一把将白淑珍給按到了小窩裏,強行将她的身子縮起來,完完全全地擠在了那張破舊的墊子上面。

“既然你覺得舒服,那就讓你舒舒服服地躺個夠,先躺三個小時吧,如果這三個小時內你手腳有一點超出這個墊子範圍,我就把你超出的地方給折了!”

白淑珍身高一米六九,體重一百四,這麽小的一個窩顧諾諾縮着都不舒服,她縮着就更難受了,甚至身上骨頭都因為擠壓發出了“咯噔”的聲音,強大的壓力疼得她龇牙咧嘴,剛想要掙紮着出來,卻是被顧成峰一句話給吓得不敢動彈,甚至還顫抖着把手腳往裏縮了縮,生怕超出一點就被對方折了手腳。

“爸爸真棒,壞阿姨喜歡,以後就讓她待在這裏!”

顧諾諾原本還有些不高興,此時見到白淑珍艱難縮在小窩裏,頓時笑出了聲,開心地在地上蹦跶着拍起了小手。

“顧總,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抱養的諾諾,都是王哥逼我的!他是我的債主,我之前打賭欠了他五十萬,他就讓我幫他養孩子來還債,我實在是沒辦法!”

範建國見到白淑珍被按在角落縮成一團的模樣,吓得臉都青了,直接跪在地上給顧成峰磕頭,一邊磕一邊求饒道,他不想三個小時後和白淑珍一樣被按在小窩裏,他長得人高馬大的,身體柔韌性又不好,這麽小的地方根本就縮不起來,肯定要被折了手腳的!

“所以你就把恨意轉移到了諾諾身上,一不高興就用煙頭燙她?”

顧成峰冷眼看着地上磕頭的範建國,也沒喊停,等他把自己額頭磕出血來了才讓保镖上前按住他,把他腦袋擡起來。

“我,我沒有,都是王,王哥讓我做的……”範建國顫抖着聲音否認道。

“我不管是誰讓你做的,反正你就是動手了,”顧成峰說着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然後靠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在範建國面前晃了晃,“正好我現在心情也不太好,就用煙頭來燙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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