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單純的二英

當日在集市上莫城将那珠釵給她帶上,被她收起來了,後來他還問罪呢。虎着臉問她是不是不喜歡他送的東西,為何一次也沒戴過。

肖七七哪裏是不喜歡,是不舍得呢!平日裏忙着做家務,帶着它弄壞了弄丢了,可是要心疼的。

莫城聽了這個理由,很是不滿。難道他還置辦不起自己媳婦用的首飾嗎?于是每次去鎮上,回來必定要給她帶些飾物的。如今手镯、簪子、珠釵、耳環、項鏈等都湊齊了,他還要給她專門在玉器行定做一個玉镯,被她嚴辭拒絕了。家裏剛剛存些銀子,哪能都花在她身上了?

雨微看她糾結心疼的樣子,“噗嗤”笑了一聲,“你家男人挂心你,難道不是好事?快別在我們面前秀恩愛了!”

肖七七被她說的有些臉紅,問起村子裏的事兒。

說起村子,二英和雨微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微妙。

肖七七疑惑不解得問:“怎麽了?”

二英讪讪的笑笑,“村子裏啊,現在真是範家當家做主喽!”說完,才想到雨微就是範家的兒媳婦,懊悔地看向雨微。

雨微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嘆口氣,“大伯如今做了裏正,那一家子越發地放肆了!”

雨微口裏的大伯就是族長的大兒子範田,也就是紅梅的爹。雖說都姓範,但兩家是不同的支脈,其實沒什麽關系的。範家內部是有着不同的地位的,最受追捧的當然就是族長一脈,平日仗着族長的地位沒少欺壓範欽他們這些旁支的,今日範田做了裏正,更是要對他們趾高氣昂,耀武揚威了。

肖七七更加不解了,“裏正不是範二叔叔嗎?怎麽就換了範田了呢?”

二英見她一臉迷茫,大聲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嘛!範二叔叔病了,辭了裏正之職,如今整日關在家裏,聽人說,瘦的都只剩下骨頭架子了!若不是肖叔偶爾送點藥過去,怕是早就沒了!”

“我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裏正一向身體很好的,怎麽忽然就病了呢?”

肖七七急的恨不得把二英手裏的瓜子抓下來,讓她說完了再吃。雨微見她急切的樣子,笑笑,“原來你是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還以為至少範二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呢!”

說完,見肖七七更迷茫了,接着說道:“範二不知從哪得了銀子,跑去賭場賭。他原本就欠着賭場的銀子,又在賭場借了不少的高利貸,都輸光了。賭場催他還錢,他拿不出銀子,又畏懼賭場的手段,跳河自盡了。”

肖七七驚訝地捂住了嘴,“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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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雨微點點頭,表情也有些凝重。雖說平日裏沒什麽來往的,但畢竟是條人命。“裏正早年喪妻,又沒有孩子,原本就是拿着範二當兒子養着的。誰料到他會想不開,自殺了。裏正整個人也垮了,所以才……”

“所以才便宜了範田?”肖七七輕輕一笑,“範田如今可是要上天了,爹是族長,自己又當了裏正,怕是範家溝都要呆不下他了!”

“什麽啊!真正呆不下的是範紅梅!”二英不屑的嗤笑一聲,不知想起了什麽,扔掉了手裏的花生,氣憤的對肖七七說:“範紅梅那個沒臉的,居然肖想鄭西山!”

肖七七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紅梅不是心悅莫城嗎?怎的又看上了鄭西山了?

二英還以為她不信,拉拉雨微的手,“雨嫂子,你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雨微點點頭,二英更加義憤填膺了,接着說道:“前段時間農忙,鄭西山來我家幫忙,範紅梅在地頭,當着我的面就勾搭他呢!”

那時候雨微去田裏給範欽送她炖的雪梨水,正好看到這一幕。聽二英說了,又點點頭。

“那鄭西山是如何反應?”肖七七眼睛轉了一下,試探着問道。

說起鄭西山,二英表情緩了些,隐隐地有些得意,“他當然是不敢造次了!一直低着頭割麥子,不管範紅梅怎麽作妖,都沒理會!你知道嗎?範紅梅為了勾人,出門,都不穿水褲的。前日裏路過大榕樹下……”

她怕人聽見似的,勾勾手讓肖七七和雨微湊近了,神秘兮兮的樣子看得肖七七直笑。

“這山裏還怕什麽隔牆有耳嗎?你快說吧!”

二英白了她一眼,似在怪她破壞氣氛,慢慢悠悠地說道:“我聽到村裏的老光棍跟幾個男人說,範紅梅的大腿什麽的!你說,她竟這樣的勾引人嗎?晴天白日地不穿水褲!”她說着,還嫌惡地皺皺鼻子。

雨微和肖七七聽完都愣住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句話,“這二英可真是個單純的姑娘。”

也是,二英還沒成家,哪會往那方面想呢!

“你們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啊?是不是也被範紅梅的無恥給惡心了?”

肖七七低咳一聲,不知道怎麽跟二英說,想了想,她委婉地說道:“二英,若是你理解錯了,紅梅白日裏是穿着水褲的,那你說,那光棍是怎麽看到她的大腿的?”

“那就是晚上呗!”二英順口說出來,說完自己也呆住了,一臉的不敢置信,“不會吧!範紅梅……”

想到那日在田埂上她跟範紅梅吵起來,還推了她一下,眼下都覺得自己的手髒。

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孩子,這種事兒,縱然雨微和肖七七都成親了,說起來也是羞怯的,一時間三人都沒說話。

良久,還是二英呸了一聲,罵了句:“不要個臉!”

“好了,吃零嘴吧!說點別的!好容易來一次,待會子日頭沒這麽毒了,我領你們出去走走。這山裏松柏多,四季都是綠的。阿城說,到了冬日,翠綠的松柏上挂着一串串冰碴,那才叫個好看呢!”

“呦,你家阿城說的,能不好看嘛!”二英剝了個花生放在嘴裏,調笑道。

肖七七學着她的語氣,“鄭西山說的,定然是更好看的!他可曾跟你說過他家的景致和你們新房的擺設啊?”

張牙舞爪的二英又變成了乖巧的農家女,微紅着小臉抿着嘴笑,不說話了。

肖七七一看,便知道,這是話,兩人私下肯定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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