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危急時刻

他低頭看一眼置氣的肖七七，原來妻子是氣他瞞着她，而不是發現了。他松了口氣，臉色也正常了，陪着肖老爹說了會兒話。

天色漸漸晚了，莫城和肖七七也該走了。肖老爹給他們裝了些家裏的米和面，不住地囑咐着，若是沒有米面了不要去別處買，家裏有的是。

莫城應了，背着年貨牽着肖七七的手走在村子裏，臨近年關，家家戶戶的院子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不管平日裏多髒亂的人家，都拾掇了，村子裏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兩人路過何迎春家，何迎春在院子裏看到他們，沖着肖七七揮了揮手。那熱情的模樣看得肖七七十分詫異，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報以同樣的笑意，跟何迎春打了招呼，才走了。

看着小夫妻的身影在家門口消失了，何迎春才羨慕地說道：“我若是有這樣的女婿，叫我死了也是甘願的！瞞着媳婦買了挨着她娘家的房子，就為了讓她回家容易，方便照顧肖老爹。這樣的女婿，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咱們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年後好給人把房子騰出來！”何迎春家的男人看她語氣羨慕，嘆了口氣，回屋了。看着桌子上莫城留下的五兩銀子訂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莫城知道他們家困難。這麽個老房子加上四畝地要三十兩，他一點都沒有往下壓價，還爽快地付了定金。又讓他們不必急着搬走，搬家的事情年後再說，讓他們好好過年。

當初肖七七嫁給給莫城的他還笑話肖老爹找了個山民女婿，如今這山民女婿，可是要比他那在鎮上進學的女婿更有人情味兒有擔當多了。

肖七七和莫城走出村子，在村口正好遇到剛剛從鎮上回來的範田。範田兩手拎着年貨，見到肖七七和莫城面色不屑地扭過了頭。好像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

那趾高氣昂的架子與紅梅如出一撤。肖七七想起今日在糕點鋪子紅梅吃的憋，不由得笑出了聲。

莫城疑惑地看着，她卻笑得更厲害了。

她笑得太詭異，範田聽了下意識快走了幾步，不料腳下一滑，一下子摔倒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狼狽不已。

見肖七七和莫城看過來，他也顧不得手裏的年貨，趕緊站起來，卻沒站穩又摔倒了。這一下摔得慘，顫抖着腿怎麽都站不起來了。

莫城見了，趕緊将背簍交給肖七七，自己則去背起範田。範田哀嚎着，疼得連句謝謝都說不出來。

肖七七背着背簍，走過去将他掉落的年貨撿起來，用手拎着，走在莫城前面給他帶路。雖說她平日裏看不上範田，可也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兩人腳步飛快的将範田送回了家，肖七七讓莫城把範田放到屋裏，她則将背簍放下，坐在堂屋裏休息。

這時候，就見範辛氏扭着腰大搖大擺地從外面回來。見到肖七七放在地上的背簍，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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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當家的，你買了這麽多好東西啊！”

“嬸子可別見着好東西就說是你家的！那是我們帶來的！”肖七七白了她一眼，走過去将背簍護住了，不讓範辛氏順手牽羊。又指指旁邊那一小堆東西，“那才是你家的！”

範田那一摔，許多物件都摔壞了，堆在一起看上去窮酸不已。

範辛氏當即就拉下臉來，“你少給我胡說！到我家來還想拿我家東西，趕緊給我出去！”說着，還要去搶肖七七的背簍。

肖七七當然不依，擋着範辛氏的手不讓她碰，趁機将背簍背在身上，扭身就要走。

剛走出門，範辛氏就追上來。一手拽着背簍，一手拉扯着她的頭發，兩人就這麽厮打在一起。

範田家院子還沒來及收拾，院子裏厚厚的雪，踩上去很滑。肖七七腳下一個沒注意，迾歪一下。範辛氏趁着這個機會，猛地一會，将她連人帶背簍推出去。

那背簍裏裝着米面，十分沉重，整個背簍直直地砸在她的腰上，她當即就躺在雪地上起不來了。

範辛氏看她痛苦地躺在地上，那叫一個得意，“哼，小蹄子，還敢跟我動手！”

她正說着，忽然見到有血跡從肖七七身下暈染開，将那白雪都染紅了，看上去觸目驚心。她吓得當即就說不出話了，哆哆嗦嗦地指着肖七七，“你你你你……”

莫城聽到外面的聲響，正好出門，看到肖七七身下的血，瞠目欲裂，顧不得什麽禮節，一把推開範辛氏，脫了肖七七身上的背簍，抱着她就往肖老爹家跑。

“爹，爹！”

肖老爹隔着老遠就聽到莫城的喊聲，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女兒女婿剛走，怎麽又回來了？

疑惑地走到門口，看到莫城懷裏滿是血跡的肖七七，吓得倒吸一口冷氣。

“怎麽，這是怎麽了？”肖老爹說話都帶顫抖了，怎麽女兒剛走出家門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肖老爹給肖七七號了脈，臉色更加慘白，哆嗦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跟莫城說道：“七七……七七，懷了……可，可可……沒了……”

他的話好像一記重錘将莫城重重地錘了一下，只見他僵硬的後退了一步。難怪，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說渾身無力，總是反胃，吃點東西都吐了。他還以為是換季身體不适，沒想到居然是有了他們的孩子。

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沒有保護好她，莫城看着被褥上肖七七的血跡，眼裏忽然湧起滔天的怒火。

“爹，我去找範家嬸子來照顧我媳婦！”

肖老爹點點頭，肖七七小産，确實找個年老的婦人照看着更合适些。莫城說完，就飛快地跑出門了。不多時，範尹氏和雨微急匆匆地一起過來了，見着肖七七滿身是血地昏睡着，兩個女人當即哭成了淚人。

肖老爹看着兩人，卻不間莫城的身影，很是疑惑。眼下卻也顧不得了，只拜托範尹氏和雨微好好地給肖七七收拾一下，他則去煎藥。